第47節
曹澄凍得瑟縮成一團,氣急敗壞地嚷道:“信不信我用強收了你?” “那你信不信我用剪刀把你的命根子剪掉?”奕寧氣定神閑地威脅完后,拿起書桌上的鉛筆,開始畫鞋子。 曹澄還能怎么辦,自個生著悶氣,關上了門。 ***** 這天,下起了據說是近十年來最大的雪。奕寧和曹澄沒法去上班,只好窩在閣樓里。又因為昨晚的不愉快,都把對方當成空氣。 半夜,奕寧覺得有人在推她。她警覺地開了燈,看到滿頭汗水臉色蒼白的曹澄,問他哪里不舒服。 “我肚子好疼。蘇奕寧,有沒有止痛藥?”曹澄吃完藥,還是腹痛如絞,疼得在地上打起滾來,不停地呻|吟著。 奕寧見情況嚴重,撥打了急救電話?!澳闳桃蝗?。雪下得太大了,救護車可能要兩個小時后才能到?!鞭葘幏鏊稍谏嘲l上,給他蓋好棉被。她很著急,但是嘴笨,不知道該說什么話來安撫他。 二十分鐘過去了,曹澄已經痛得哭了起來。他抓著奕寧的手,氣若游絲地懇求著:“我要死了……奕寧……救救我……” “起來。我送你去醫院?!鞭葘幰姴荒茉俚攘?,給曹澄套上棉衣,攙扶他下樓。不用說出租車,連個人影都沒見到。她只好咬咬牙,半蹲到他面前,說道:“我背你去吧??焐蟻??!?/br> 凜冽的寒風夾著暴雪,吹到臉上如同刀割一樣疼。在鵝毛般的雪片中,奕寧艱難地挪動著雙腿。經過又一個拐彎時,她腳下一滑,兩人同時摔了出去。 “曹先生!”奕寧忙爬了過去,把曹澄從雪中挖了出來,拍掉他臉上的雪,擔心地問道,“曹先生,你怎么樣?” 曹澄已經說不出話來,全身哆哆嗦嗦,牙齒不住地打著寒顫,手也因寒冷而發抖。他的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嘴唇白的都快與雪地融為一體。 奕寧看的出來,他在忍受著無法名狀的痛苦。她咬緊牙關,強撐起摔傷的雙腿,背著比她高了近一個頭的曹澄,繼續往前走。 “曹先生,再堅持一下。醫院快到了?!笨耧L忽起,雪花像千萬根銀針般忽東忽西,從四方八面疾射而至,令她睜不開眼,腳步也踉踉蹌蹌。奕寧看著面前望不到盡頭的厚厚積雪,在心里為自己打氣:我很厲害,我絕對沒問題。 她的鞋襪已被刺骨冰冷的雪水浸濕,雙腳被凍得接近麻木,每走一步,如同針扎一樣。寒風卻更加肆無忌憚,一陣又一陣地呼嘯而來,灌入她的衣袖內,讓她不由自主地瑟瑟發抖。 蒼茫雪地上留下她深深的一串腳印。她使出吃奶力氣,抬起右腳時,重心卻沒穩好,順著陡峭的下坡路,滾了下去。 這一摔把兩人都摔到遍體鱗傷。曹澄倒在二十多厘米厚的積雪上,動彈不得,哼哼唧唧地呻|吟著。他絕望地抬起眼皮,用蚊子般的聲音說:“算了。別管我了。凍死總比痛死舒服些?!?/br> 奕寧費勁地爬了過去,抓起他的衣領,氣憤地罵道:“曹澄,你這個孬種,你怎么連一個女人都不如?就你這毅力,還好意思說自己是男人嗎?別讓我看不起你!上來!” “對不起?!辈艹涡呃㈦y當,爬到那弱小卻堅強的背上,摟緊了她的脖子,內心泛起陣陣感動,還有那股從未有過的悸動。他含著熱淚,真誠地道謝:“奕寧,謝謝你?!?/br> ***** 醫生檢查了一下,說是闌尾炎發作,要立刻開刀。 “我不要在這個小醫院動手術。醫生又差,設備又爛,我要換醫院?!辈〉醚傺僖幌⒌牟艹稳圆煌羧龗?。 奕寧趕緊捂住曹澄的嘴,指出他腦袋向來不清楚,讓醫生不要理會他的胡言亂語。 第二天,曹澄醒來后,對著史文浩大發牢sao,“我懷疑那主刀醫生故意和麻醉師聯合起來整我,開刀那刻,簡直是活剖。對了,我爸他有來看我嗎?” “來了。坐了一小會,知道你死不了,又走了。他知道是蘇小姐連夜送你來的,給了她一張支票??商K小姐說只是舉手之勞,不肯收下。對了,我聽說,你被推進手術室前,死死地拉著蘇小姐的手,哭著求她不要把你一個人扔在醫院,在場的醫生和護士都笑了。澄少,你不會真這么low吧?” “啊啊啊,疼疼疼?!辈艹蝹戎?,學著奕寧,假裝什么都沒聽到。 史文浩削好一個蘋果,又想起曹澄現在只能吃流食,放入自己的嘴中。那吧唧吧唧的聲音弄得曹澄真想一巴掌拍死他。 史文浩吃完蘋果后,又剝了個香蕉,一邊吃一邊說:“澄少,這次你真的要感謝蘇小姐。醫生說要是再晚送進來,都有生命危險。還有,我聽說,她背你到醫院時,兩只鞋都不見了。手術室的燈一亮起,她就暈倒了。一個女孩能為你做到如此,不是對你有意思,就是單純的善良了?!?/br> 曹澄心滿意足地笑了。如果是前者,他很開心。但如果是后者,他會更開心。 龔蓉急匆匆趕到醫院,給曹澄換了間高級病房,又讓家里的保姆一天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地照顧他。她見兒子一直看著門口,問他是不是在等曹清。 曹澄搖了搖頭,他在等他的室友,一個在冰冷的外表下有顆熱心腸的女孩。 武力和琴琴帶著花束來看望他,看著那些穿戴整齊的保姆,才知道曹澄不是腦筋有問題,而是真真正正的富家子弟。 琴琴想起自己天天指使他干活,在他偷懶時可沒少罵過他,擠了一個客氣的笑容,把水果籃放到床頭柜,低聲細語道:“曹先生,好好休息?!?/br> “得了,琴琴,別裝淑女了?!辈艹问旖j地拍著她的肩膀,笑著說,“我聽慣了你的大呼小叫,別喊的太見外了?!?/br> “那我以后叫你澄子吧?!鼻偾倩謴土舜蟠筮诌值男?,如同往常一樣,和曹澄扯些荒誕不羈的話題。 曹澄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喊著某人怎么這么沒良心,他住院這么多天,都沒來看下自己。琴琴搶在武力前頭,解釋道:“奕寧她腳凍傷了,腿上也全是淤青,現在還下不了床。不說了,我去給她煮個飯。她都沒人照顧?!?/br> 曹澄擔心極了,急忙問道:“她mama和meimei呢?” 琴琴再次搶在武力前頭,憤憤然地說:“她們只會找奕寧要錢,什么時候關心過她?” ***** 曹澄康復出院后,沒有搬去龔蓉偷偷給他租下的高級公寓,而是回到了閣樓。奕寧正在晾衣服,因為腿腳不好使,一直夠不著掛鉤。曹澄見狀,走過去,幫她把衣服掛了上去。 “奕寧,我不知該怎么報答你,以身相許可以嗎?”曹澄說出了在心里想了許久的話。 奕寧抬起頭,看著他,淡淡地回了三個字——“我不要?!?/br> 作者有話要說:上文說的以身相許就是這件事了 曹澄正式開啟了單戀模式 正文 第38章 再遇周小夏 綠野仙蹤咖啡館又迎來了平凡的一天。 琴琴憋了一肚子疑惑,盯著曹澄欲言又止,終于還是忍不住發問:“澄子,你說你是五星級飯店的總經理??晌以趺纯?你都沒有當總經理的魄力??偨浝矶枷衲氵@樣,做事情吊兒郎當,那公司不得垮了?!?/br> 奕寧在做|愛爾蘭咖啡的間隙向琴琴解釋,有種總經理是掛名的,不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