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奕寧略顯無奈地笑著。她開心起來是極其美麗的,曾經被曹澄譽為是他一直尋找的七星級美女。以前的她,是極少笑的??墒乾F在,只要呆在曹澄身邊,她就會不自覺地笑著,那是沐浴在愛河里的女人特有的笑容。 …… 曹澄把她放在沙發上,脫掉她的鞋子,往手上倒了些藥酒,一邊按摩推拿,一邊認真觀察著她的表情。只要奕寧稍稍皺下眉頭,他就會減輕手上的力道。 奕寧的腦海閃過一個相似的畫面。一個男人把她的雙腳放在膝蓋上,輕輕地揉捏著。她伸手擦拭曹澄額頭上滲出的汗水,心想那個男人一定就是曹澄。雖然曹澄一再說沒關系,讓她不要找回記憶,但是她真的很想記起他,哪怕是片段也好。 ***** 那是一雙白皙纖細的腳,因為主人懷孕了,變得有點浮腫。周起暄半夜還是無法入眠,起床泡足浴,居然又想起了那個女人。他忘了,其實他曾經給她過善意的眼神,甚至會為她輕輕揉捏不適的雙腳。那個女人帶著不敢置信的表情,激動得淚水盈眶。她小心翼翼地拿起他的手,按在她隆起的腹部,欣喜地告訴他,他的孩子正在踢她。 他的內心并無任何歡愉之情,還是勉強扯了個笑容。那是在他的爺爺周福生去世一個月后,他陪著那個女人到外地散心,違心地陪她笑了一周。他不能理解一向精明的爺爺為什么會被那個女人騙得暈頭轉向,臨終前把他持有的福生珠寶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全部留給了她。 三亞的風景很美,但是他無心賞景,恨不得立刻飛回s市,因為那里有另外一個女人在等他。終于在他實在無法演下去時,他拿出一張股份轉讓書,臉上堆滿了假笑,讓那個女人簽名。緊接著,他看到了他永生難忘的一個眼神,那眼里充斥著深深的失望,或許用絕望形容更加恰當。就仿佛是墜井之人,被人用繩子從黑漆漆的井底拉到了井口。即將看到光明的那一剎,突然,那人松開繩子,她又重新掉回到可怕的深井。 那個女人什么話都沒說,拿出包里她早已準備好并且署上名的股份轉讓書,當著他的面,撕成碎片。兩人對峙著,空氣變得沉重起來。 那個女人冷冷道:“是蘇恬讓你這么做的吧?她還覺得搶我的不夠多嗎?真夠貪婪的?!?/br> “我不許你侮辱她!要不是看在你腹中孩子的份上,我真的會打你?!敝芷痍雅豢啥?,他不準任何人對心地透明如同水晶的蘇恬不敬。 “你又不是沒打過我?!蹦莻€女人嘴角扯起苦澀的笑容,撐著腰,緩緩地走了出去。她的背影越發的瘦削,從后面無法看出她是個懷有六個月身孕的女人。 罷了,她早已死去,現在想這些又有何用?如果不是她,他和蘇恬就不需要經歷這么多的磨難。蘇恬,也就是周小夏,是他打從十三歲起就一直想守護的女人。 ***** 這天,奕寧把她不小心收到包里的文件送還給曹澄,走出飯店大門時,與一位打扮時髦的貴婦撞了個滿懷。 “對不起。對不起?!鞭葘幋颐Ψ銎鹚?,誠懇地道歉。 夏雪撿起落在地上的墨鏡,正想指責這個走路不長眼的女人,突然震驚到開不了口。她緊緊地抓著奕寧的手,話在喉嚨中百轉千回后,激動地叫著:“小夏,是你嗎?” 作者有話要說: 做個調查,如果你是jiejie,當一切真相大白時,你還會和周公子在一起嗎 正文 第15章 同床終共枕 奕寧疑惑地看著眼前這位與她一樣有著淺棕色眼睛的陌生女人,搖了搖頭,禮貌地回答著:“你認錯人了。我不是小夏?!?/br> “不好意思,你和她長得幾乎一模一樣?!毕难┦錁O了,嘆了一口氣,又自言自語道,“也對,她早就死了?!?/br> 奕寧帶著歉意,微微笑了笑,離開了。 夏雪悵然若失地呆站了好一會兒,整理好服飾后,來到總經理辦公室的前臺處,對秘書說她想找曹澄簽份墳墓遷徙同意書。 曹澄時隔六年,再見夏雪,露出極度不屑的表情,打了個內線電話,讓秘書進來送客。 夏雪趕緊從包里拿出那份同意書,理直氣壯地說要給女兒換塊墓地,但需要原經辦人的簽名。 “夏女士的女兒不是還好好地活在這世上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她不就是福生珠寶周起暄的老婆蘇恬嗎?”曹澄又打了個內線電話,讓保安上來送客。 夏雪拿出她強勢的一面,把文件甩在曹澄的桌上,叫囂道:“小夏,不,奕寧她是我的女兒。什么時候母親想給女兒換塊墓地,還需要你這外人推三阻四的?” 曹澄發火了,站了起來,直視夏雪的眼睛,不僅是氣勢,連說話聲音都蓋了過去:“你自己摸摸良心,你有當她是你的親生女兒嗎?這天底下有連女兒葬禮都缺席的母親嗎?啊,我想起來了,你要抱著繼女的大腿,是吧?我不知道奕寧上輩子是造了什么孽,居然攤上你這樣的一個媽。趁我還好好說話時,給我滾出這里!” 夏雪噌了一鼻子灰,灰溜溜地地離開了飯店。她哪里還敢自取其辱,決定讓女婿派個律師過來和曹澄談判。 曹澄想起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調來了監控視頻,看到奕寧和夏雪相遇的畫面,一顆心沉了下去。他吩咐史文浩通知所有的高層人員半個小時后開會,他要加快對云南一家度假酒店的收購步伐。 史文浩不解地問道:“澄少,我們下一步的計劃不是進行大規模的融資,來收購酒莊嗎?為什么突然變計劃了?” 曹澄望著窗外被烏云漸漸擋住的太陽,十指交叉地說道:“我的心里很不安。我不想奕寧再和那些人糾纏在一起。我要帶著她和淘淘離開這里,到云南生活?!?/br> “所以,澄少,你要為了蘇小姐,放棄這里的一切?” 曹澄轉過身,走到史文浩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阿史你知道的,我不能承受失去她兩次?!?/br> ***** 傍晚,尤姨煲了清爽可口的枸杞豬心湯。淘淘喝了兩口,就扔下了湯匙。曹澄見她悶悶不樂,詢問是不是那個可惡的周振昊又欺負她了。 “振昊在大家面前向我道歉,所以我原諒他了?!碧蕴匝廴σ患t,趴在桌上,嗚嗚地哭了起來。奕寧摸著淘淘的頭,問到底怎么回事。淘淘抬起頭,睜著紅腫的眼睛,帶著哭音問:“mama,你是不是要跟爸爸離婚?” 連婚都沒結,怎么可能離婚?奕寧繼續從淘淘那得知,下午做cao時,以珊說她mama每天晚上都給她唱歌,淘淘就攀比似的說她mama每天晚上都陪她睡覺。然后以珊吃驚地告訴淘淘,mama是要和爸爸一起睡覺的,那種分開睡覺的肯定是準備離婚。 “你們是不是要離婚了?是不是不要淘淘了?”淘淘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地上冰涼,奕寧趕緊抱起淘淘,保證自己不會和爸爸離婚。 “那你晚上為什么不去和爸爸一起睡覺?” 奕寧被淘淘的質問弄得啞口無言,向曹澄投以求助的眼神。哪知曹澄置若罔聞,嘴角掛著一抹壞笑,也不知心里在想什么不健康的東西。 這天晚上,她極其狼狽地被自己的女兒趕到曹澄的臥室。 淘淘抱著奕寧給她做的綠色小兔子,說自己已經長大,讓小兔子陪著睡覺就可以了。說完后,她眨了眨那雙天真無邪的大眼睛,千叮嚀萬囑咐,讓曹澄一定要把門鎖上,防止mama半夜偷溜回來。 “淘淘你放心。爸爸會一整晚抱著mama,絕對不會讓她逃跑的?!辈艹蜗蛱蕴源蛄藗€ok手勢,鎖上了門。 奕寧不敢想象接下來會發生什么事,她心神不寧地在曹澄的臥室轉悠著。他的房間以藍色為主調,布置得尤為簡潔大方。走到內室,被一個透明的水箱吸引住了。只見如傘狀的水母輕盈地擺動著晶瑩剔透的身軀,隨著水流歡快地漂上去,再緩緩地沉到底。 “真想像它們一樣無憂無慮地生活著?!鞭葘幫?,內心一片平靜,仿佛忘了世間一切的煩惱。 曹澄走到她身后,雙臂圈住她的腰,下巴輕輕地抵在她肩上。如果可以的話,他真想永永遠遠地摟著她,一刻都不想放手。 清爽的男性氣息瞬間將她包圍住,那暖暖的熱源,從他的手心一路蔓延到她的心底,燙得她的臉…… “你的臉怎么這么燙?”曹澄低下頭,一下又一下地蹭著她的臉,眼底不自覺地蘊滿了笑容。耳鬢廝磨帶來的點點熱度讓他有種前所未有的滿足感,她樂呵呵的笑聲更是讓他打從心底的歡喜。他知道的,她喜歡這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