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節
何洲走了神,腦中一直想著孫回現在在做什么,自動屏蔽掉了梅瑾安的一系列廢話,直到梅瑾安說:“前幾天這對面發生了一件怪事兒,四輛轎車光天化日之下劫走了兩男一女,我聽別人議論,都說沒看見車牌,也不知道車子開去了哪里,你說奇不奇怪?” 何洲笑了一下,低低的“嗯”了一聲。 梅瑾安說了這么多,只得來何洲一個字的回應,她笑容漸冷,語氣卻愈發柔和:“你還記不記得你在三年前是怎么生活的?不敢動那筆錢,每天都頹廢,打兩份工,其實你心底應該是盼著你哥哥早點兒走的,他走了,你才會沒有顧忌,是不是?” 咖啡館內的背景音樂如此優雅,梅瑾安輕輕地說:“你肯走出第一步,愿意跟隨海山集團,我知道之后,很為你高興,所以我那時盡早回來了,幫你一步步爬上去,我爸爸疑心病重,我就在外人面前制造假象,防誰也不能防自己的女婿,是不是?我做這么多,無非就是為了滿足你,你是何輝唯一的親弟弟,我希望你好,誰能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就坐上這個位置,我對得起何輝了?!?/br> 笑容漸漸退去,梅瑾安的聲音還是那樣輕,“何洲,我自問對你也是仁至義盡了,我想為你哥哥報仇,甚至一直在欺騙我爸,任由你慢慢做大,我把你當成自己人,你卻把我當做敵人,我想不明白的是,我究竟哪里對不起你,我做的這些,到底哪里錯了,還是你本來就存著異心,想要讓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手上拿著那些證據,去投靠中廣?你覺得他們會信任你?” 何洲在無盡的沉默之后終于開口,“我也想不明白,你才是間接害了何輝的人,為什么你能做到一副信誓旦旦的樣子?” 一個字一個字,就像冰雹砸落到了梅瑾安的心口,她滯了滯,說道:“我以為你該清楚,真正的兇手是中廣,即使是周峰撞的你哥,他的幕后老板還是中廣,我為了這一切費盡心機,甚至把這個殺人兇手當做客人,你以為我的目的是什么?你現在卻要和我作對,你對得起何輝嗎?” 在梅瑾安說出“你對得起何輝嗎”之后,何洲的身子微微向前傾,莫名的壓力,隨著他的靠近,一點一點的扣上了梅瑾安的身,她只見到何洲的眼神充滿了嘲諷和威脅,似乎將她當做了一個笑話。 何洲低聲道:“你怎么會這么單純,梅瑾安,你當初是自己要勾引何輝,利用何輝,還是有人授意?你怎么會認為,授意你做這件事的人,只有你這一顆棋子?” 彼時的海州市,一片燈火輝煌,國慶前夕節目眾多,海山集團也舉辦了慶典活動。 梅亭山的身邊卻有些冷清,往日一直在旁的左膀右臂,何洲與梅瑾安都不在,熟人笑他:“看樣子好事將近啊,就等你的喜帖了!” 梅亭山笑道:“借你吉言!” 回過身,他立刻沒了笑容,舉著酒杯隨意走了走,在角落的沙發處找到了剛剛掛斷電話的孫迪。 孫迪見他來,蹙眉道:“電話還是打不通,這都多少天,周峰從來不會這樣!” 梅亭山挑起了她的一撮長發,說道:“別擔心,明天休假,你想去哪里走走,我陪你?” 正聊著,梅亭山的手機響了起來,見是梅瑾安打來,他慢慢走到了一旁接聽,說道:“事情辦得怎么樣?” 梅瑾安卻沒有回答,只問道:“周峰為什么,會投靠你?” 梅亭山蹙了蹙眉,回頭望了一眼正與朋友說話的孫迪,說道:“怎么了?” 梅瑾安在那頭笑了笑,“沒什么,就是剛才發現了一個笑話,原來我爸這么厲害,我以為周峰是中廣的人,只不過后來叛變了,原來不是,周峰從頭到尾,都是你的人,是嗎,爸爸?” 梅亭山無聲一笑,轉而又蹙了眉,厲聲問道:“何洲呢?” 此時的何洲,正坐在新落成的辦公室內,等著屬下來匯報進度。一車車的集裝箱,趁著夜色,從沿海的港口歷經數日,運達了南江市,送往曾經屬于梅亭山的地盤,這片市場終于改頭換姓! 作者有話要說: 我掐指一算,還有一周多點的樣子就大結局啦,最近壓力大,總是特別緊張,就是莫名其妙的提著心,不知道在緊張什么,強顏歡笑來著~抱歉啊能不能讓我慢慢寫呢,我知道最近碼得越來越少啦,進度也特別慢,但尾巴真的不多了,大家或者可以囤起來,這樣一點點的看,你們急,其實我也壓力大,等到下周再來看,肯定大結局了。 這文貌似寫得越來越爛了,對不起,我也不知道咋就這樣了,狀態很不好。 我記得我的第一個坑,烹rou,寫那文的時候,那一陣也是我最消極的時候,烹rou的第一章我是半夜躺床上寫的,壓力大,想寫文舒緩一下,一口氣寫了兩章,當天就發出來了。 征奪戰那會兒寫得比較累,資料要查很多,而且那文太冷,但也是因為征奪戰,好多小伙伴就從那會兒愛上我了是不是,哈哈~ 再后來林姑娘,這文寫得很輕松,雖然口碑不好,太平淡沒激情,好多人說流水賬,但因為這是我想寫的小故事,所以寫文無壓力。 現在的耍狠,其實我用了最多的心,資料查了很多,走私這玩意兒我哪懂啊,而且有些內容我只能含糊的寫,和諧嘛~ 但現在貌似已經走偏了,寫文治不了啦,我發現最初碼字是沖動,現在碼字越來越在乎數據,數據好我特來勁兒,數據差我自己都覺得沒力氣。 日子不順,生活很煩,天天這個嘮叨那個嘮叨,工作無起色,感情沒著落,大把年紀了還整天讓長輩cao心,有時候還會異想天開做美夢,告訴自己挺好的。 但到底有些喘不過氣了,我每天在這里跟你們說說笑笑,其實是最開心的。 所以這文就快收尾了,不管怎樣都感謝大家的陪伴,寫的不好讓你們失望了,是我的責任,在狀態不對時就該調整自己的。 月底結束,下個月我辭職,對就是辭職,不知道還能做些什么,夢想都不著邊際,全職碼字身邊的人都無法接受,如此廢柴只能混網文,網文對長輩們來說就是個笑話,出版什么的我不行啊,沒人看得上~ 呼~負面情緒不好不好,就想找個地方說一說,回頭還要繼續笑^_^ 愛大家。 ☆、第73章 第二日,梅亭山親自去了一趟堆場,又命屬下打探幾處,不到中午便已傳來消息,他當場大怒,又立刻命人去調查何洲在南江市的動向,等辦公室里沒了人,他馬上撥通了梅瑾安的電話,怒不可遏:“你知不知道何洲做了什么!” “我以為,這不是你默認的?”梅瑾安的語氣淡淡的,聽不出是什么情緒。 梅亭山道:“我默認?是啊,我默認!”他確實默認著何洲的一些小動作,哪個男人沒有一點兒野心,他既然要拉攏何洲,接受何洲成為他女婿的可能,梅亭山自然要給他一些甜頭,可這些甜頭并不是讓何洲在背后捅他一刀,讓他在不知不覺的時候失去了整個市場。 梅亭山遭了這樣的算計,雖不說元氣大傷,卻哪能這樣輕易就善罷甘休,前些時候還好好的,不想不過數日,就出了這樣大的變故,他稍一思索,便猜到了緣由。 五年前,周峰任職于中廣集團,明面上效忠于中廣,實則早已與梅亭山暗中接洽。 梅亭山問道:“何洲早就已經知道?” 梅瑾安靜了片刻,說道:“是!” 梅亭山合了合眼,胸口略微起伏不定。 當年周峰太過貪婪,早就存有異心,并沒有在得逞后乖乖聯絡梅亭山。肇事逃逸后他隱藏得太深,梅亭山搜尋他兩年之久,最后也只在南江市發現過他的蹤跡,可隨后他又消失了,直到他進了監獄。 如今梅亭山“原諒”他,重新給了他機會,可惜……他千算萬算,都算漏了何洲。 何洲在投靠之初,就已經開始算計,騙過了所有人! 何洲這次的動靜太大,驚到了黎秋生,一大早黎秋生的電話便追了過來,問他那幾批貨物是怎么回事,聽完后他也沒有吱聲,只對何洲說:“有需要隨時叫我!” 何洲笑了笑,掛斷電話后,不一會兒又接到了譚老的電話,這個上午有些熱鬧。 孫回懶洋洋地躺在床上不愿起來,她見何洲昨夜凌晨才回,今天又起的這樣早,有些不快:“你是不是都快忘記夢是什么樣的了,每天只睡這么幾個小時,還能做夢嘛!” 何洲將已經收線的電話擱到一旁,直接將孫回一撈,狠狠親了一口,低聲道:“你在這里,我每天就跟做夢一樣!” 孫回忍不住嘴角上翹,嬌羞道:“哪里學來的,還不賴!” 何洲戳了一下她的臉,笑著把下巴往她的嘴邊蹭,胡渣太渣人,孫回下不了口去咬,只能小聲吼著抗議,最后何洲咬住了她的嘴唇,兩人在被窩里悉悉索索許久,等到滿山的盎然綠意關也關不住時才下了床,孫回步履維艱,掛在何洲的身上,被他抱去洗漱,又被他抱出房門,走到監控能見到的位置,孫回又立刻成了堅強的化身,扭曲著表情,蹦蹦跳跳地徑自往樓下跑。 保姆做了滿桌的飯菜,兩手蹭著圍裙說:“何先生,剛才譚先生打來電話說下午會過來,讓我轉告你們!” 何洲眉頭一蹙,看也不看保姆,兀自替孫回夾菜,說道:“先生只有一個,你待會兒替我轉告,下午別墅閉門謝客!” 保姆一愣,悻悻地點了點頭,急急忙忙的返回廚房收拾。 孫回狠狠地嚼著菜,瞪著保姆的背影,小聲對何洲說:“這阿姨明顯向著譚東年,也不知道你要做什么,為什么收下他的人!” 她是變著法兒的迂回提問,何洲往她的嘴里塞了一片香菇,笑道:“小機靈鬼!”頓了頓,他又瞟了一眼廚房,垂了眸若有所思,最后臨出門,他接過孫回遞來的外套,對保姆說,“電話別打了!” 孫回心頭咯噔一下,不解地望著何洲,何洲一手掛著外套,一手捧著孫回的臉蛋兒輕輕摩挲,“我可能晚上才回,找個人陪你呆在別墅,這荒山野嶺也不怕遇到臟東西!” 他要去見譚老,這里又始終是譚老的地方,譚東年陪在孫回身邊,何洲也放心,但他有點兒不是滋味,出發前抬起孫回的下巴強行親了她幾口,也不管安在角落的攝像頭,氣得孫回追出去擰他,見到江兵站在車旁,也要同何洲一道出去,孫回才停下動作,訕訕地往回跑。 譚老仍舊與何洲相約在那處私房菜館,院里始終靜悄悄,這回包間的大門都敞著,能見到外頭的景色,卻鮮少有人經過打擾,何洲打量了幾眼,才發現這間房位置極佳,景色最優,且與其他包間相隔甚遠,院子門口站上兩名保安,便能徹底隔絕閑雜人等。 譚老似乎不把江兵當做外人,喚他過來斟茶,又讓他站到一旁,沒有讓他離開。見何洲瞟了一眼,譚老笑道:“江兵十八歲起就已經替我做事,你們以前也有過交道,大家都是熟人,就不必拘謹了!周峰那邊,你處理的怎么樣?時間可不等人?!?/br> 周峰的嘴巴太嚴實,他自己也清楚這是保命的東西,交出來了一定會沒命,不交出來,反倒還能安全,誰也傷不了他。 譚老最后說道:“昨天的動靜有點兒大,引來了那只老狐貍之后,你就有的累了!” 何洲笑著喝了一口茶,輕輕道:“哦?” 何洲與譚老在悠閑的喝茶賞景,另一邊的山腳別墅,氣氛卻劍拔弩張。 孫回一臉嫌棄的盯著譚東年,不愿見到他,卻也不愿回房,誰知道譚東年會在別墅里做什么。 孫回質問道:“上次你搶了我的手機,手機呢?” “賣了兩百!”譚東年優哉游哉,“還不夠一頓飯錢!” 孫回氣得背過身,知道譚東年在騙人,也知道譚東年并不打算還手機,孫回心疼手機錢,更心疼這些年拍得照片,她跟何洲約會游玩,那些記憶都留在了手機里。 孫回不待見他,卻又趕不走他,只好當他透明,拉著沈潔的手跟她聊天,問她國慶長假怎么安排,沈潔無奈:“何總不放假!”不光沒有假期,她還要貼身跟著孫回,國慶七天長假,何洲沒有空陪孫回,早已交代過沈潔,讓她隨叫隨到,再也不能出任何差錯,沈潔的精神高度緊張。 譚東年被擱在一邊,無人理會,只有保姆時常恭恭敬敬的過來替他續咖啡,喝完三杯咖啡,譚東年起身走了走,平復胸口怒氣,暗罵自己吃飽了撐的,可抬腕看了一眼時間,才不過兩個小時,也不知那頭的父親要何時結束談話。譚東年索性叫來保姆,在廚房邊上問起了別墅里的起居飲食,保姆拿人錢財,自然兢兢業業如實匯報,且說得繪聲繪色唾沫橫飛:“孫小姐一頓兩碗飯,最愛吃醬汁濃的菜,光用醬拌著就夠,吃菜特別省,還很節約,隔夜菜都讓我放冰箱,要是何先生第二天不在家里吃飯,她就吃隔夜菜,要是何先生在家里吃飯,她就晚上給自己當宵夜,我看她是舍不得到掉,每次當宵夜吃,都吃得……”保姆想了想形容詞,不確定道,“很痛苦!” 譚東年聽得津津有味,問道:“何先生就不知道?” “何先生知道??!”保姆偷偷瞅了一眼客廳,見那兩人都沒注意這頭,小聲道,“我有一回偷偷看了,孫小姐剛好被何先生抓到,后來何先生陪她一起吃了,兩人都是會省著過日子的!” 譚東年來了興致,讓保姆繼續說,不過短短幾天,趣事層出不窮,保姆一時半會兒還說不完,孫回太會折騰,好幾次還把外頭的保安兄弟說紅了臉,保姆后來才知道孫回要給他們介紹對象,譚東年聽到這里,險些放聲大笑,過了一會兒他又看向客廳,隱隱約約只能見到一顆小腦袋,別墅這么大,講一句話都似乎能聽到回音,孫回每天早出早歸,根本不在外頭久留,她是得多冷清,才會去找保安聊天。 這日孫回絲毫不覺得冷清,有時候明明已經跟沈潔沒話聊了,一見到譚東年的那張臉,她又立刻豎起了頭發,精神奕奕,戰斗值蹭蹭上升,晚飯時何洲沒有回來,譚東年厚臉皮地坐上了餐桌,孫回忍無可忍,夾了飯菜跑到了樓上去吃,吃完下樓,才知道譚東年已經離開,空空蕩蕩的別墅,她扶著欄桿踢了踢腳,也不知道今晚何洲又是幾點回來。 別墅區外,斜坡不遠處的公路樹叢邊,符曉薇頭戴鴨舌帽,身穿黑色外套,全副武裝地蹲在那里,一邊撓著脖子上的蚊子包,一邊在心里頭罵孫回有異性沒人性,完全沒有姐妹義氣。 她早已看出了孫回這幾天的古怪,出入學校不再與她們作伴,似乎總有專車接送,眨眼居然住進了如此豪華的別墅,她上網查找許久,絲毫查不到這棟別墅的信息,只知道一公里外有處溫泉,冬天游客眾多,這季節往常也是營業的,最近卻似乎關了門,附近鮮少有人。 符曉薇猜不出其中的蹊蹺,她只是不明白江兵為何會平白無故的出現,而周松軼又怎么會認識江兵,她清楚的記得當年,她分明同江兵聊過周松軼,聊得那般詳細。 符曉薇盲目得等在這里,也不知究竟要等什么,她見到一輛轎車從斜坡上下來,拿起望遠鏡一瞧,車中的人似曾相識,想了許久,她才想起她和謝嬌嬌幾人曾在寢室陽臺偷窺過他被孫回狠揍,不由咋舌,不知這又是上演哪出八卦。 蹲到月亮爬上山頭,符曉薇實在蹲不住了,環顧四周也不見住宅,她不想就地解決生理問題,只能憋著尿,扒出一旁的自行車,急急忙忙往來時的方向沖,邊快速踏著車子,邊狠狠下定決心,明天就找孫回問清楚,若孫回再這般遮遮掩掩,她就要絕交。 車子順坡前行,騎起來也不費力,符曉薇夾著雙腿卯足了勁兒加速,沒多久就見到了建筑物。 在別墅區一公里外的那處溫泉山莊。此刻隱約映著昏黃的燈光,符曉薇緩緩停在山莊門前,探向高聳的大門。 作者有話要說: 8月份的時候,我閨蜜要去香格里拉,讓我陪她,我其實很有旅游的沖動,但撇不下工作,沒法說走就走,閨蜜一個人上路,到了香格里拉起了高原反應,憔悴的回來了,半途我還匯錢給她救急。 9月份,她說要去韓國,自助游,我們倆都是英語渣,我說她不現實,要去也要旅行社,后來她護照也辦好了,最后還是沒去成。 10月底,她跟公司請假一周,跑去青島跟過去告別,而我還是呆在家里,一動都沒有動。 現在我跟她說我要去窮游,12月查資料組路線定計劃,可能過完年就出發,她說我沖動了。 其實這就是沖動啊,很久以前就看到過一句話:人生一定要經歷兩件事,一場奮不顧身的愛情,一次說走就走的旅行。 我沒有愛情的沖動,我就想離開一下而已,其實我這么大個人了,連省都沒有出過,我很宅,不喜歡動,很難得的,現在有了窮游的沖動。 剛畢業那會兒,有一次同學聚會,有個女生說她打算工作半年,然后窮游西藏,半年后我問了她,她沒去成。 當我們長大,似乎再也沒有了沖動的資格,說走就走,再也沒有這樣容易。 我就想沖動一次,不管中途會不會狼狽地回來,走到哪兒算到哪兒,反正我根本沒有什么存款,這存款說出來肯定要被你們笑話,真的要窮游了。 唔~先準備著,明年窮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