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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

    霍航一前一晚睡得實在是不好，睡得又遲又淺，好不容易睡著后又再夢中驚醒，夢到的內容堪比噩夢。

    ——是顧歸紅著臉，淚眼惺忪，一副被欺負慘了的樣子，問：“哥哥，我好看嗎？”

    他揉著太陽xue，撐起了身。

    昨晚睡覺前他沒拉窗簾，現在外面的天還是霧蒙蒙的暗。不過現在是冬天，天色看起來黑，實際上也快七點了。

    霍航一也沒了睡意，干脆換了衣服準備去洗漱出門給顧歸買早飯了。

    他推開門卻發現原本這個點該在屋里睡覺的人現在卻在玄關，現在正蹲在地上換鞋，就差把鞋帶系完了。

    穿得嚴嚴實實，又是那件海馬毛的白毛衣，黑色的牛仔褲，頭上戴著鴨舌帽，這次就連口罩都帶上了。

    全副武裝。

    霍航一的眼神在顧歸身上的白毛衣上停了停，余光看到了自己身上的毛衣。

    和顧歸是同款，不過是黑色的。

    霍航一問：“去干嘛？”

    他剛睡醒，他的聲音有些含糊不清的沙質感。

    顧歸指了指餐桌：“去給你買早飯?！彼种噶酥富艉揭坏氖直?，擔心道：“哥哥，你再睡一會兒吧，別亂動了！”

    霍航一怔了下，他沒想到顧歸會為了給他買早飯特意起得那么早。

    他皺著眉頭，問道：“你認路？”

    “不認路……找一找我應該能找到吧？”

    “那你有錢嗎？”

    顧歸沉默。

    霍航一把毛衣袖管擼到了上方，把昨天還包著紗布的地方露了出來給他看，傷口只留下一道粉色的疤。

    “已經好了，沒問題了?！?/br>
    顧歸把剛穿上的鞋蹬了下來，小跑過來，帽檐下的眼睛蹬得圓圓得，手指新奇地在霍航一的手臂上劃了劃：“結疤了哎！”

    顧歸的手指擦過皮rou，讓本來就癢的傷口更癢了?；艉揭徊粍勇暽赜职岩滦浞帕讼聛?，對顧歸道：“你等我下，我去洗個臉刷個牙和你一起去?！?/br>
    “好！”

    霍航一雙手呈碗狀，攢了把水撲到了臉上，剩下的三三七七的困意散了個干凈，有水珠停在他下巴處。

    鏡子里的男人眉骨凜冽，眼睛是刀割得深邃，英氣十足中又帶著點漫不經心。

    霍航一用毛巾隨手抹了一把臉，掛著下巴的水珠后出去。顧歸又已經把鞋穿上了，乖乖地站在門口等他。

    霍航一換了鞋帶著顧歸走了下去。顧歸出去的時間很少，大部分時間都是待在家里，偶爾霍航一帶他出去，他也都是坐在車里，透過車窗看外面的世界。

    而現在第一次實打實地踏足在空地上，他可以看見頭上撥云可見的光，看草坪上焉黃的小草，看走在街上熙熙攘攘的人類，看從他腳邊跑過的小寵物。

    是冰冷的冬季，他卻看到了色彩斑斕的油彩畫。

    霍航一突然問：“你喜歡嗎？”

    顧歸還在看四周，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喜歡?！?/br>
    霍航一默了一下，道：“好?！?/br>
    小區門口就是一堆擺著攤的早餐車，顧歸聽霍航一說過幾次，但卻從來沒有親眼體驗過。

    他聞不到食物的香味，但聽得清周圍的吆喝聲。

    顧歸咂巴了下嘴唇，聽起來就很好|電視劇劇情介紹_電視劇分集劇情介紹_電影劇情解析_明星個人資料_追劇大師|吃，只是他太可惜自己沒有味蕾這個東西。

    霍航一帶著他去了一個賣煎餅果子的攤子，他和這個攤的大爺很熟：“林叔，來兩個煎餅果子?！?/br>
    煎餅果子攤的大爺正在擺弄著手機，一看到他過來就笑著說：“小霍啊，好久沒見你了，老樣子嗎？”

    “嗯?！被艉揭宦朴频貞寺?。

    林叔一邊往鐵板上攤一塊面糊，目光忍不住往顧歸身上瞟，最后忍不住問：“小霍，這是誰??？”

    沒等霍航一回答，他擠出一個笑來，擠弄著眉眼道：“不會是你小子的女朋友吧？”

    女朋友？

    霍航一神色一愣，把目光放到旁邊顧歸的身上。

    顧歸的骨架本來就小，還沒長開，除了沒胸，乍一看身型就和成年女性差不多?，F在的帽子和口罩遮住了臉，就留下了耷在肩上的銀發。

    別說，還真挺像女生的。

    林叔把煎餅果子翻了個面，繼續笑呵呵地說：“你們這不還穿著情侶裝嗎？現在的小年輕不都喜歡這樣穿嗎？叫什么……什么秀恩愛來著的！”

    霍航一剛想開口解釋，就聽到了顧歸的聲音，很有禮貌：“叔叔，我是他弟弟?！?/br>
    少年的聲音還沒經歷變聲期，很清澈，但一聽就可以聽出是個男孩子。

    林叔尷尬地笑了笑，打了個哈哈，爽朗地笑著：“原來是弟弟啊，我年紀大了一時間看不清，是叔叔老眼昏花誤會了不好意思，哈哈哈哈?！?/br>
    霍航一瞥了顧歸一眼，接過林叔遞過來的煎餅果子，淡淡道：“沒事，林叔，我先走了?！?/br>
    霍航一把手中的煎餅果子分給顧歸一個，在路過一家手機店的時候停了下來，帶著顧歸進去直接買了一個最新款的手機。

    回到家后，顧歸坐在餐桌旁，打開還冒著熱氣的煎餅果子就咬了一大口，吃得一臉沉醉。

    這是霍航一最佩服顧歸的一點，明明沒有味覺，但每次吃起東西來都很香，讓人看了很有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