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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蘭低嘆了口氣,拍了傅津肩頭一下,傅津這才回過神來,聽到身后納蘭感慨道:唉,這田惜日每一次見到都令我等驚駭不已。 傅津深有同感的輕輕點頭,輕聲道:簡直是嘆為觀止。他這才收回視線,忽覺手腳居然有些發軟。 納蘭道:快些吧,田惜日既然回來了,那么明路應該已經到雪竹閣了。 傅津卻道:我這身衣服 納蘭看了看傅津衣服上的水漬,道:別管了,無大礙。 傅津只得作罷。 ************************** 雪竹閣,明路已經坐在這里有一會兒了,傅津和納蘭依舊沒到。 想起剛剛西華門外的qíng景,心里不禁有些煩躁。 一直以來,他都可以很好的控制自己的qíng緒,但今天不知為什么,他竟然控制不住自己,見到田惜日與索閣糾纏不清,一股怒氣,憤然勃發,如何都控制不住。不管怎么說,田惜日是他未過門的妻子,他的妻子,一輩子只能忠于他,眼里只能有他,但那個田惜日!居然公然藐視他,當著他的面和索閣打qíng罵俏,拉拉扯扯!簡直就是個不知臉恥的女人! 她和索閣,當年,若不是他,那二人說不定已經舉案齊眉了吧!哈! 這件事,說來說去,竟然是自己在作繭自縛,他明路一生還沒吃過這樣的虧。 想想,當年自己竟然還對她至死不渝!笑話,那樣的女人,讓他明路如何對她至死不渝!他一定要想辦法解決這件事。 他決不會娶這樣的女人,成為他一輩子的恥rǔ。 他明路喜歡的東西,可以不擇手段的得到,但若不喜歡了,除了束之高閣,就是毀之,棄之。 此時,樓梯噔噔作響,明路見傅津和納蘭方才趕到,見傅津一身láng狽,一問之下才知還有這么一段cha曲。 見納蘭一臉詭異的表qíng注視著他,明路心里對田惜日愈加厭煩了幾分,這個女人,真是到哪里都給他丟臉!越加堅定了自己剛剛的想法。 傅津大口喝了口茶,方道:明路,這田惜日長得真和瑜弟很像,簡直就像是一個人一會兒穿男裝,一會兒又穿女裝一樣。 納蘭道:確實太像了,像得有點過了。見明路神色不悅,又道:明路,看你神qíng,似乎今天不太順利? 明路冷哼一聲。把今天發生的事和他二人簡單說了,雖沒有說西華門遇到索閣的細節,但言詞之中的厭惡,傅津和納蘭自然猜到了七八分。 納蘭道:明路,當初我們幾個就都想不通你為什么要娶那田惜日,本以為你不過是看上了她的美色,但這田惜日美則美矣,實在是 傅津卻道:就說是,明路我看還是算了,想個法子把這門婚事毀掉,否則你若真娶了這樣的王妃,怕從此就要成為京城笑柄了,想想,有那樣一個王妃在明郡王府里cao持,我們再也不敢去你那里了。 明路頗為無奈道:如今我是騎虎難下,你們也知道,這婚不是那么好毀的。 傅津、納蘭沉吟不語,確實,這門婚事不是能被輕易毀掉的。 三人沉吟片刻,納蘭卻道:明路,婚期在即,這一時三刻確實沒有什么好辦法毀婚,但是說到這里納蘭卻停住,不再說下去。 傅津急問道:納蘭你就別賣關子,快說但是如何? 明路也問道:如何? 納蘭笑道:雖沒什么好法子毀婚,但是,可想辦法把婚事拖上一拖,這樣我們就可以充足的時間仔細計劃如何妥當處理這件事。 傅津點頭,道:也只有這樣了。 明路神色暗斂,道:納蘭,你有何妙計? 納蘭笑著搖了搖頭,目光閃爍道:不是什么妙計,可能要明路吃點苦頭了。 你的意思是 風流公子(下) ****************** 田惜日在歸家的路上遭遇傅津和納蘭是她始料未及的,本打算不露面,混跡過去,但未料傅津卻不肯放過坐在車里的她,無奈之下,只得現身說了那番話,演了那場戲,更讓田惜日的光輝形象在傅津和納蘭心中不斷壯大。 之后,終于平安回了老宅。 在車內窺視左右無可疑之人,又用面紗遮了面后方才下車,遣走了車夫,一人開門進屋。 此時,屋內仍舊無人。 看來田雙、田勇還沒回來。不知他們二人事qíng辦的怎樣了,惜日心中免不了有些忐忑。 未及多想,她先返回屋內換了男裝,整理妥當這才放下一顆心來。 恰好這時聽到有人敲門,打開門,只見門外停了一輛馬車,敲門的正是明路的隨從之一,隨從說明來意,郡王爺請她過府一敘。 惜日沒有拒絕,本來今兒她也要去找明路的,前晚與明路山茶林意外之遇,當時便與明路約好,今日要一同準備剿滅山賊之事。 惜日讓隨從稍等片刻,回屋給田雙、田勇二人留了字條,這才出門上了馬車。 馬車穿過吵吵嚷嚷的大街,在明郡王府門口停了下來,惜日掀簾向外看去,見隨從已擺好腳蹬,這才下了馬車,隨從一直把她引到了后花園,見過明路幾人后,這才告退。 幾人又是一番寒暄,方才落座。 明路見惜日到了,立刻吩咐下人們上菜。 惜日下意識向傅津看了一眼,卻意外的發現傅津也正在看她,眼神中多了幾分審視和探究。 惜日對他一笑,道:津兄,莫不是一日沒見,就不認識小弟了? 傅津微微一怔,收回了審視的目光,忽道:瑜弟,你有沒有meimei? 嗯?這下子換惜日一怔。 一旁明路、納蘭一聽傅津這話,不禁大笑了起來,明路笑道:瑜弟,傅津心懷叵測。你有meimei最好也別告訴他。 納蘭也笑道:瑜弟,如果你當真有meimei,最好讓她快些藏起來,永遠也別被傅津找到。 眾人哄笑,傅津狠狠的瞪著明路和納蘭。 一旁婢女盛了碗甜湯放在了惜日的面前,惜日拿起湯匙舀了一勺,在嘴邊chuī了chuī。 這時,傅津不服氣地拍桌子道:怎樣!我一天沒見到瑜弟,心里就是不舒服,有句話說得好: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現在就是這樣。 噗惜日剛入口的甜湯噴了出來。 納蘭、明路兩大名門公子再也不顧形象,不顧滿嘴飯菜的bào笑出聲。 惜日趕忙擦了擦嘴角,哭笑不得的看著傅津,卻見傅津正chuī胡子瞪眼的看著笑倒在一旁的明路、納蘭二人,那模樣甚是好笑,有憤怒,有無奈,有恨意,有笑意,甚至還帶了一點點委屈。 惜日笑看著,心中忽然升起一片溫暖。 這幾個人,在外人眼中都是不好惹的人物,不只是身份地位,還有他們本身也是不容易被親近的人。 傅津的無法無天,納蘭的jīng明狡猾,明路的深沉內斂,禧恩的yīn狠戾氣,都令普通人退避三舍。就連他們幾個走在大街上,眾人都會紛紛給他們讓路,不敢招惹。 單說這傅津,剛才還可以無法無天的公然在大街上打人,一副不講道理的惡霸模樣,可這一會兒,卻只能坐在明路的府中,被明路和納蘭嘲笑,在那里chuī胡子瞪眼?;蚨嗷蛏?,竟多了幾分可愛。 細想,這許多日來,他們在一起時總是歡聲笑語不斷,和他們在一起,雖然因為欺騙會讓她覺得身心疲憊,但畢竟,不可否認,自己有時是不討厭和他們在一起的。 忽然,她有些羨慕明路,有著這樣尊貴身份的同時,竟然還能擁有這樣一群朋友。 剛想到這里,惜日又悚然聽見納蘭戲謔地道:傅津你不會喜歡上瑜弟了吧? 噗 這一次,不是她噴的。 滅賊開篇(上) 這一次是傅津自己噴的,而且狀況慘烈,噴完之后因為著急說話一下子嗆到了,咳個不停,這下子連惜日都忘了剛剛那句話帶給她的驚撼,笑個不停。 傅津咳完,啞著嗓子還不忘為自己辯解! 他先是大義凜然,意正言詞的說自己沒有龍陽之癖,后來,在眾人一副曖昧、就是不信的表qíng下,終于忍不住開始拍桌子,砸碗筷了,基本上屬于越描越黑。 這一頓飯幾乎都是在幾人不停噴飯的狀態下吃完的,不過,卻別有一番滋味。 后來傅津終于平靜了,大家飯也吃得差不多了。 一看時間,已經過了未時。 飯后,眾人移至明路的書房,開始討論正題,自然是關于如何剿滅山賊的具體細節。 明路的書房很明亮,也很整潔,這自然不是他自己的功勞,但,其書桌上擺著一盆正盛開的白色鈴蘭,白色花朵垂落,纖塵不染,潔白無暇,竟令整個書房都多了種清新自然之感,惜日審視著書桌上的鈴蘭,很不相信那會是明路的喜好,正暗自揣測是哪位夫人的細心,明路卻笑道:瑜弟也喜歡鈴蘭? 惜日回神,微笑回道:不是,只是發現明郡王似乎很喜歡,就連衣衫上的繡花都是鈴蘭圖案。 明路道:瑜弟果然細心,我的確偏愛鈴蘭。 傅津此刻依舊嗓音微啞道:別說那些雜事了,明路快告訴瑜弟我們的計劃吧,瑜弟是主角,現在卻只有他還不清楚整個計劃。 明路點頭,坐在了書桌后,納蘭坐在左側下首,傅津坐在右側,惜日坐在傅津旁。 伺候的婢女為他們奉過茶后,依次退下,關上門,屋內只剩下他們四人。 惜日掀開茶碗蓋,小心chuī了chuī,輕唾了一口。 明路這才開口,道:瑜弟,詳細的事qíng是這樣的 據明路所言:禧恩此刻已在大羅山布置,他們幾人明天一早也要動身去大羅山附近的瓊縣落腳,以方便行事。 其實,剿滅山賊之事,他們已經布置了近一年,但一直以來進展并不順利。 但,就在一個月前,一次機緣之下,禧恩找到了一個和大羅山二當家張歸一幾乎一摸一樣的人,此人名叫陳喜,是一名新兵,雖然比張歸一看起來年輕些,但實在太像了,乍一見時,就連禧恩都以為是張歸一,還命人把他綁了起來,險些被打死。 后來才調查清楚,此人祖籍山東,自小生長在京城附近的小村寨,自幼無父,由娘親拉扯大,家中一貧如洗,后來娘親累得生了病,拖了幾年一直不好,年前也去世了,為了給母親下葬,借了鄰居許多錢,后來為了還債和求口飯吃就參了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