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你們兩個,躲在廚房里說什么悄悄話呢?”南莫林突然出現,打破這一室曖昧寧靜。 安然正有點不自在,忙端著碗出去了。 吃飯的時候,南莫林對安然的廚藝贊不絕口。 “安然meimei,你的手藝真不錯啊,都快趕上我家的大廚了?!?/br> 安然笑了笑說聲謝謝,心里卻很開心。 安然最得意的也就是自己廚藝了,從上初中起,她就愛鉆研廚藝,放假的時候就買本食譜,自己在家里學做菜,讓爸爸mama品嘗成品,后來爸爸沒了,就只有mama來品嘗了,很多時候,也會叫上林清晨。 林清晨也曾稱贊安然:“看你的房間以為你是混世魔王,可吃你的菜絕對以為你是賢妻良母?!闭Z氣里不無驚艷。 現在南莫林也對她的廚藝予以至高評價,一個吃慣了山珍海味的男人能這么說,她有點受寵若驚了。 南莫林夾了一筷子糖醋魚到安然碗里:“今天我來得比較匆忙,這個就算是見面禮吧,下次我再給你補上?!?/br> 安然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又覺得很搞笑,含著笑說:“南先生,你客氣了?!?/br> 南莫林微微一正臉色,“叫南先生多見外啊,我挺喜歡你這個小meimei的,以后你就叫我林哥哥吧?!?/br> 一直沒說話的黎沐宸悠悠地開口了:“林哥哥,怎么不叫你林meimei?” 安然一個沒忍住,笑出聲來。 “南莫林,你再公然調戲我家廚師,我保證你以后進不了這個大門,也見不到你的小女朋友了?!碧翘呛凸褪抢桡邋匪f的南莫林的小女朋友。 我什么時候成你家廚師了?安然腹誹。 顯然黎沐宸的話對南莫林并沒有什么影響,他還在孜孜不倦地發掘話題,和安然套近乎。他已經在邀請安然做自己的私人廚師了。 “國家培養了我這么多年,我不能一畢業就去給你當廚師啊?!蹦夏值男愿窀愎忠灿懴?,安然已經和他熟悉了起來,說話也沒那么拘謹了?!?/br> 無視一旁黎沐宸的冷眼,兩人約定,如果安然畢業后找不到工作,就去給南莫林當高級私人廚師。 當然,這也只是個玩笑。 南莫林越看安然越覺得順眼,長得漂亮又做得一手好飯,性格也不錯,大大方方的,不裝嗲也不拘泥,他笑得桃花眼都要瞇成一道彎月了,說話更加口無遮攔:“安然meimei,既然我們都愛吃辣,我又那么欣賞你的廚藝,說不定以后我們可以搭伙過日子呢?!痹谂硕牙镉稳杏杏嗔硕嗄甑哪夏植⒉挥X得這話有何不妥。 可氣氛卻明顯地冷了下來。 安然的臉徹底紅了。 黎沐宸的臉徹底黑了。 拋卻黎沐宸的感受不談,這頓飯,大家都吃得很愜意。 一吃完飯,黎沐宸就二話不說地拉上南莫林走了,剛走到花園,就聽到一聲慘叫,是來自南莫林的。 “黎沐宸,你混蛋,在安然面前充當小綿羊,對我就是一大灰狼,大混蛋。。。。。?!?/br> “??!”又是一聲慘叫,隨機又傳來一串得意的笑聲,“哈哈,老子才不會在同一個地方挨打兩次呢?!?/br> 。。。。。。。。。 南莫林的聲音越來越遠,兩聲車響,安然知道他們是已經走了。 安然洗著碗,想起飯桌上的情景,還是忍不住地笑,南莫林是安然見過的花心搞笑的男生里長得最好看的,好看的男生里性格最討喜的??伤男愿窈屠桡邋肪褪悄限@北轍,簡直是地球的兩極了,安然再次感嘆友誼的神奇與包容性。 2、 一切收拾妥當,安然和糖糖,果果并排坐在地板上看韓劇,腳邊堆了一大堆零食,還有一盒紙巾。零食是她們三人的,紙巾是糖糖和果果的。 一個星期之前開始追劇,劇情漸入高潮,此刻已經進入了韓劇的終極作戰模式——虐。韓劇無非就是這樣,不是爸爸死了,就是mama死了,或者男朋友死了,再不然就是自己要死了。不是車禍失憶了,就是癌癥晚期了,或者家族恩怨何時了,再不然就是天下有情人終成兄妹。安然對這些橋段已經司空見慣了??商翘呛凸@對涉世未深的小姐妹卻很受觸動。 從糖糖流下第一顆心酸的淚水時,安然拿來了紙巾,而現在,紙巾漸少,哭聲未絕,安然看著一臉悲痛的糖果小姐妹,想笑不敢笑,想勸又不知道該怎么勸,只能不停地給她們遞遞紙巾,擦擦鼻涕。 好不容易結束了,安然如遇大赦,趕緊拉她們起來去洗臉洗澡。安然一手摟著一個往樓上走,邊走邊小心翼翼地哄:“糖糖乖,不哭了啊。果果也不要難過了,韓劇都是騙人的,專騙你們小孩的眼淚?!?/br> “不,”果果抹了抹眼淚,“是專騙女人的眼淚?!彼劬δ[腫地,沖安然撇撇嘴,“可是,真的很可憐啊?!眲偛粮傻哪橗嬌?,又滑下一行眼淚。 女人都是水做的,感性的女人就是一片湖,而糖糖和果果則是一片汪洋。安然一種溺水的錯覺。 看了兩集電視,哭了一晚上,上樓的時候哭,洗臉的時候哭,洗澡的時候哭,洗完澡又哭著聽安然讀了半個小時笑話書,兩個孩子總算是睡著了。 看著她們閉上眼依然看得出腫脹的眼睛,安然決定要封殺韓劇了,太摧殘少年兒童的身心發育了。 安然洗漱完畢躺在床上想看會電子書,拿起手機發現有三個未接來電,全都是林清晨打來的??措娨暤臅r候忘帶手機下樓了,林清晨肯定會罵她的。她一把按上回撥鍵,做好了接受訓斥和據理力爭的準備。 彩鈴才唱了半句,電話就通了?!鞍踩??!绷智宄康穆曇艚裉炻犉饋砭谷挥行﹪烂C。 安然以為他是因為自己沒接電話生氣了,二話不說就道歉:“嘿嘿,清晨,我剛才忘帶手機了,不是故意不接電話的,清晨同志,對不起思密達?!?/br> 顯然今天的嬉皮笑臉不起作用,林清晨并沒有像往常那樣開心地笑,也沒有說她淘氣,他沉默了半天,終于開口:“安然,你現在在哪?” “我還能在哪,在寢室唄?!辫b于上次林清晨的警告,安然并不敢把搬去黎沐宸家的事情告訴他,還叮嚀小雨為她保密。 “真的嗎?”安然聽出了林清晨的懷疑,心里咯噔一下,八成是小雨走漏了風聲。 她硬著頭皮繼續撒謊:“真的是在學校,你怎么婆婆mama的?” “安然,你以前從不對我撒謊的?!绷智宄亢孟裾娴纳鷼饬?,安然可以想象出他此刻的表情,“你現在住在那個男人家里嗎?” “嗯?!卑踩焕侠蠈崒嵉鼗卮穑骸皩W校寢室裝修,我沒地方住了,剛好黎先生家的保姆請假了,他請我幫忙照看兩個孩子?!?/br> “安然,你是真蠢還是假傻,一個陌生男人隨便請求兩句你就屁顛屁顛地搬到人家家里去住。我有沒有跟你說過離他遠點?”林清晨惡聲惡氣的。 安然也有些急了,“那兩個孩子哭著來找我,我怎么好意思拒絕,再說了,黎先生現在不住在這?!?/br> 也許是這句黎先生不住在這奏了效,林清晨的態度有所緩和:“你有沒有想過,那個人那么有錢,什么樣的家教保姆找不到,偏偏要找你。她家的保姆為什么剛好在你做了家教之后就請假,學校又為什么偏偏在這個時候裝修,據我所知,那個黎沐宸就是宸宇集體的老板,很明顯,這一切都是黎沐宸故意的?!?/br> 安然知道寢室裝修是黎沐宸故意使的伎倆,可至于保姆請假這些事情她還真沒想過,林清晨這樣一說,她才開始懷疑。 安然正要說話,林清晨的聲音又傳來:“安然,這么簡單的事情別告訴我你沒想到,該不會是你將計就計,故意想接近黎沐宸吧?” 林清晨語氣里的譏諷讓安然難堪,更讓她失望,什么時候林清晨也學會這樣諷刺她了呢?他不是最了解她的人嗎? “林清晨,你是我什么人,你憑什么這樣說我?我跟什么人接觸,不用你管!”她吼完這句話,就按了結束鍵,將手機關機,埋在枕頭下。 在床上翻了幾個滾,歇斯底里后的安然開始反思。明明知道黎沐宸一心是要靠近她的,為什么她的排斥、抵抗越來越微弱了呢?真像林清晨所說,她也是想要接近黎沐宸的嗎?回想和黎沐宸重逢以來發生的一幕幕,安然陷入了迷惑,她開始弄不懂自己的心了。 是不是不知不覺中忘記了對他的排斥怨恨了呢?是不是也把他當成可以聊得來的朋友了呢? 她覺得自己是不該和黎沐宸走太近的,又認為自己一直以來對他的怨恨都是牽強,毫無道理,可除了怨他,她無法為自己的遺憾不甘找到一個合理的出口。 安然的心又糾結了。 ☆、以退為進 作者有話要說: 時間快得拽都拽不住了,眼看開學的日子就要到了,我好想哭啊 ~~o(>_<)o ~~/(ㄒoㄒ)/~~~~~~(>_<)~~~~ 十五、 安然“獨守空房” 幾乎徹夜未眠的安然在第二天早上果然收到了來自各方的嘲笑。 糖糖:“哈哈哈,大熊貓?!?/br> 果果:“那叫熊貓眼,安老師的體型沒有熊貓可愛?!?/br> 王叔:“閨女,一夜沒睡?半夜起床偷東西去啦?” 這些人都只是單純的嘲笑,而黎沐宸的評價讓安然想要暴走。 黎沐宸:“和糖糖果果打架了?沒打贏?” 安然忍了又忍,果斷暴走了。 安然覺得自己以前面對林清晨時挺毒舌的,可是到了黎沐宸面前就生生變成了笨舌頭,面對他的調笑,揶揄總是無力還擊,還是林清晨好,斗嘴時總會讓著她。 怎么又想到林清晨了呢,想起他就一肚子憤懣、委屈、生氣、心酸、難過無處訴說。 昨天晚上是安然第一次和林清晨大聲爭吵,以前即使有點小矛盾,安然還來不及生氣,林清晨就把她哄好了,他都一向脾氣很好。 可昨天林清晨卻對安然生了氣,說話語氣嘲諷又冰冷,安然沒見過那樣生氣的林清晨,爭吵中的兩個人就像是關上心門對峙的兩個敵人,彼此猜忌,較量,安然覺得可怕。她知道,這是他們的第一次爭吵,卻不會是最后一次。 黎沐宸今天并沒有去公司上班,當老板的,果然工作時間自由,比不得她做家教的,被牢牢釘在黎沐宸家里。 安然教糖果小姐妹玩跳棋,小小的棋盤上擺開了三人陣營,殺得壯懷激烈。糖糖和果果年紀雖小,卻很聰明,接受能力很快。本來她倆都小有接觸過,只不過棋路凌亂沒有章法,安然將自己認為較成熟的棋路教給她們,沒有一會,兩人也就掌握了精髓。 現在正處于這一局的瓶頸期,三個人的棋子堵在一堆拉扯不開,每個人都絞盡腦汁地往前走,安然故意裝出為難的樣子變相鼓勵她們:“真是教會徒弟,餓死師傅啊,你們倆個這么厲害,我看我是不行了?!睒返锰翘枪靡獾匦?。 三人正玩得高興,黎沐宸拿著本書推門進來了,安然感受到上方多出一個黑色的人影,空氣中多了一個人的呼吸,心里有點不舒服。倒不是因為別的,只是想起昨天林清晨的那番話,覺得心里別扭。 如果真如林清晨所說,黎沐宸是故意想方設法地要接近自己,那么他的動機是什么呢? 她還記得再相遇時兩個人的約定,重新開始。當時情緒激動,沒有細想,現在林清晨的話激起了她的思索,她和黎沐宸本就是萍水相逢的兩個人,當年因不美好的意外而相識,過去這么多年了,本可只當是路人,最多也就是舊識而已,為什么黎沐宸要執著地逼著自己相認,又在自己表明不想跟他有過多瓜葛時要求重新開始呢? 當初腦子混沌,稀里糊涂地就答應了,成了家教,又莫名奇妙住進他家里,現在想來,卻怎么都想不通。 而唯一有一個可能的原因,安然不愿這樣猜測,更不想去證實。難道,黎沐宸是喜歡她? 這個想法使安然大腦發熱而凌亂,她不愿和黎沐宸有過多瓜葛,即使是如今兩人的關系有了很大的改善。她想象過和林清晨在一起,或者是和任何一個普普通通的男人在一起,唯獨沒有想過黎沐宸。 而此刻,坐在她身后的皮椅上看書的身影,將她的心攪成了一團。 “走這個?!卑踩徽诎l呆,清清冷冷的聲音在耳邊傳來,黎沐宸不知什么時候坐在了她的旁邊,手指和食指輕輕并攏,捏起安然的一顆棋子,這顆棋子反常道而行,借助別的棋子后退,然后向一旁走,再后退一步,越過糖糖的棋子,輕松地往前又跳了好幾步,停在了安然的目的陣營外側。 堵上的棋局解開了。 果果瞪大了眼睛喊:“二叔好聰明,”又一轉眼珠,“可是二叔偏心,怎么幫安老師不幫我?” “我自己知道怎么走,誰讓你幫我的?”安然突然有點氣急敗壞,“那你玩吧,我不玩了?!闭f完站起來走開了。 黎沐宸愣了一下,有些意外,可想起她剛才的表情模樣,完全是人在沒有防備時的真實表現,蠻橫不講理,全然沒有了初初相見時的冷漠和疏離,他輕敲手里的棋子,笑了。 本想去小花園里散散心,一出長廊就看見王叔在蕩秋千,臉上的表情像孩子一樣興奮。 “王叔,怎么這么高興???”安然走過去坐在旁邊的秋千上。 王叔還在使勁晃悠,“今天糖糖和果果不在這耗著,我也來蕩一會,安然來來,給我推一推?!?/br> “好?!卑踩徽镜酵跏灞澈螅骸笆幐唿c還是低點?” “高點,再高點?!蓖跏宓男β曇哺腥玖税踩?,兩個人笑做一團,玩得不亦樂乎。 “對了,安然,沐宸有沒有告訴你?”王叔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