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掘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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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后,趙王受了點小傷,身上沒病沒痛的,蠻蠻反倒因著刺客一事受了刺激,身子不大舒服。 蠻蠻胸口悶著一口氣,每每想起趙王為她擋劍的一幕,心底不是滋味。 趙王在她眼里,只會高高在上欺壓她,沒想到會為她擋劍,著實令人意外。 女人就不能想多,一多想了哪哪都不對勁。 蠻蠻被趙王抱在鏡子前cao弄時,以前羞恥于看,這回卻偷偷看鏡子里,當然不是瞧她自己,是看正抱著她屁股頂弄的男人。 那根rou莖粗長堅挺,抽出來時還會往上翹,油滑的guitou頂到上面的菊xue,蠻蠻受了刺激,嘴里叫得更歡。 身下噴出一股水,盡數灑在鏡子上,兩人身影模糊,從她的角度能看清楚趙王的面孔。 蠻蠻再一次偷偷打量他的五官,他身上有胡人血統,五官深邃烏黑,偏于俊朗,可是看著看著,能看出點似曾相識的柔情。 他一雙眼睛生得長,眼神黑黑的,有點泛紅,正揉弄兩粒奶子起勁,甚至低頭去咬硬漲的rutou,高高的鼻梁頂著奶尖,一股酥麻竄到頭頂,蠻蠻還沒想出個所以然,又潮吹了。 她身子敏感多水,被趙王抱來抱去弄了許久,云雨才漸收了。 丫環進來收拾,無意瞥見床上的凌亂狼藉,臉都紅了。 這還不算過分,蠻夫人靠在趙王胸膛上,聲音嬌滴滴的,能透出水來,說是口渴了,要王爺去給她倒,趙王也竟答應了,從帳子里探出一只手,立即有丫環捧上茶杯。 趙王接了拿進去,自己喝了一口,再喂進蠻夫人嘴里,到后來親起了嘴兒、 趙王扶著蠻夫人細細的腰肢,分開兩腿,放在自己腰間,開始前后扭動。 隱約間,還能見到他們腰腹交連之處一根水淋淋的大roubang,正啪啪啪地響。 丫環見狀知趣退出去,他們沒見過這架勢,私下里說蠻夫人運氣真好,得到王爺的寵愛。 蠻蠻聽到這話,趙王已經走掉了,她睡得不深,做夢做出了一身熱汗,黏在身上難受,翻來覆去。 外頭烏云遮日,要落起了下雨,廊下一個老婆子撇撇嘴,“你們知道什么,當初有兩位主兒要寵起來,簡直是無法無天。一位是死掉的王妃,剛嫁過來的時候,王爺別提多寶貝她。一位是紅檀夫人,她進府好些年了,原先只是一個粗使丫頭,那陣子王妃和王爺鬧了別扭,一氣之下跑回了娘家,也不管王爺剛射獵回來斷了腿,看都不回來看一眼,王爺躺在病床上,就招了紅檀夫人到跟前伺候,寵了些日子,被王妃知道,氣沖沖回來鬧了一回,這才消停了?!?/br> 丫環道:“聽嬤嬤這樣說,王爺最寵的還是王妃,故意拿紅檀夫人來氣王妃?!?/br> 嬤嬤嘆道:“一對夫妻再恩愛,要是鬧了別扭,各自都不退一步,夫妻間的情分一點點磨滅干凈,最后只能討嫌,沒看王妃去后,府里一個字兒也不敢提,就怕提了,招來王妃的魂兒?!?/br> 屋里的茶杯突然打翻在地。 婆子丫環們連忙進屋,看到蠻蠻拿不穩茶杯,身子歪了下去,連忙扶住,叫來了大夫,診脈發現是傷寒,開了一帖藥,蠻蠻睡著了。 蘇蘇送走大夫,連忙去請教劉潤清,要不要把這事兒告訴王爺。 劉潤清道:“王爺日理萬機,近日又為政務愁著呢,此事我有主張,你先照顧好蠻主子?!?/br> 蘇蘇人微言輕,先回去照看了。 趙王身在軍營,天色透黑,剛和一群部下散開,眉頭跳了跳,揭開干凈的紗布,手上傷口早已結疤,燈火下,他摩挲著掌心里凸起丑陋的疤痕,忽然道:“回府?!?/br> 劉潤清一收到消息,屁滾尿流到了王府大門口,等趙王一下馬,忙不迭報了蠻蠻生病的事兒。 趙王沒多大反應,只道:“去瞧瞧她?!?/br> 屋里丫環得知王爺要來,特地點燃了紅燭,將屋內照得通明。 趙王拂開帳子,就看到了蠻蠻的病容。 她一向是鮮活狡黠的,再不濟,灰頭土臉之下眼睛也亮晶晶的。 這會兒臉瘦了不少,眼睛睜不開,更別提像只小麻雀吵吵嚷嚷。 這樣死氣沉沉的蠻蠻,看著令人不大習慣。 趙王撫摸蠻蠻的臉龐,蠻蠻還在昏迷中,沒什么感覺,只是微微蹙起了眉頭,張嘴叫道:“四哥!” 像是某種預兆,趙王突然收攏掌心,捏起了蠻蠻的下巴。 “四哥,我好疼?!毙U蠻夢中喊疼,又在叫嚷了。 趙王松開手,雙目卻漸沉,低聲道:“你到底是誰?!?/br> 她不記得身世,不記得雙親,只記得自己叫蠻蠻,可以是李蠻的蠻,也可是趙王妃馮玉蠻的蠻。 同樣頂著一張臉,喜歡海棠花,喜歡在他手心里撓癢癢,喜歡喊他四哥。 天底下沒有這樣的巧合。 趙王退出去,屋外風雨欲來,吩咐道:“備馬?!?/br> 雨下大起來了,趙王命人掘了趙王妃的墳墓,最后挖出來一副白骨,右手骨有一道明顯的裂痕。 是在某年的宴上,虎獸沖破牢籠,她替他擋在身前,人摔在臺階上,右手摔斷,從此留下一道深縫,后來她放火自焚,可以通過此法辨認。 她的一堆白骨在這。 他還怕遭什么報應,巴不得她從陰曹地府爬出來,做鬼了也要纏上來。 腦子里轉過這個念頭,趙王似乎覺得好笑,笑出了聲,像張人皮骨架,眼唇薄,連笑容都顯著刻薄。 契真看在眼里,壓住詫異,試探道:“照這雨勢要下一個晚上,地里積了泥水不好蓋棺,王爺您看,不如讓王妃早點入土為安?!?/br> 天邊劈下陣陣驚雷,白光大閃,契真眼皮垂得不夠低,說了這一番話,似乎惹得趙王動怒,眉目異常凌厲,看得人心驚。 蠻蠻這場病生得并不嚴重,睡了一夜精神頭就好了,但她醒來時發現帳子外站著一個人,還是嚇了一跳,等看清楚是趙王,“王爺悄不留神的,什么時候來的?” 趙王說,“早來了,”他勾起帳子,伸手探探她額頭上的溫度,蠻蠻仰躺在床上,烏發散開在枕上,小臉又白又粉,鳳眼亮晶晶的,正用那慣有的媚態看他,看到他伸手過來,掌心里剛結疤的傷口,不由握住他的手,“還疼嗎?” 蠻蠻大概剛醒來,腦子還不是很清醒,說話軟軟的,有種不作態的撒嬌,趙王興許吃這一套,眼神柔和不少,“早不疼了?!?/br> 蠻蠻下意識摸了摸他掌心,像是小貓的爪子撓人一般,撓了叁下,趙王卻松開了她的手,淡淡道:“本王還有事,你先休息?!?/br> 蠻蠻點點頭,到了晚上沒等到他回來,蘇蘇硬著頭皮說,“去了鄔夫人屋里?!?/br> 蠻蠻聽到這個消息,沒多大反應,倒想起生病的頭天,聽廊下婆子丫鬟嘮嗑,心里有幾分好奇,不經意問蘇蘇,“王爺和王妃究竟怎么回事?” 蘇蘇壓低聲道:“奴婢進府晚,沒見過王妃,但據說生得極美,初時入府,極得王爺喜愛,后來發生了一樁事,夫妻情分才難以挽回。說是婚后不久,王爺攜王妃狩獵,遭遇兇獸,王妃竟棄王爺而去,加上王妃性子驕縱,漸漸不得寵?!?/br> 也不止這一樁事。 趙王妃閨名馮玉蠻,出生在東南王府,性子驕縱,當時選夫婿,馮玉蠻隔著高大的屏風座,相中了英俊神武的趙王李翦。 十六歲,馮玉蠻成了趙王妃,起初新婚燕爾,和趙王過了一段如膠似漆的日子,后來夫妻之間發生這樁嫌隙,不想著修補,各自退讓一步,反而誰也不肯低頭,趙王在外面養了一個柔弱拂柳的外室,一個叫紅檀的江南女子。 趙王妃知道后,以殘忍的方式殺了這女子,從此夫妻離心,趙王妃離府別住,在道觀住了一年,后來趙王礙著東南王的面子,收斂脾氣,請她回去,趙王妃卻在道觀里放了把火,把自己燒死了。 “東南王的女兒,王爺也敢冷落?”蠻蠻鳴不平,要她是那位趙王妃,出身高貴,娘家實力可以與皇室相抗,才不會選趙王當丈夫,更不會讓他叁妻四妾,風流成這副德行,偏偏她是一根野草,沒有來路,說不定最后也無歸處。 “夫人有所不知,王妃是庶出,真正受寵的是東南王長女,也是咱們的皇后娘娘,皇上是個癡心人,皇后體弱多病,不能承歡,膝下無子,也不納其他妃子,朝臣著急,尤其是東南王,原本有意將小女兒許配給齊王,現在齊王病去,就要把她安排進宮?!?/br> 東南王是個風流囂張的男人,一生留情無數,姬妾成群,就是希望能得個大胖小子,可惜到了中年,膝下也只得了叁個女兒。 長女令姜嫁給了太子,如今已是皇后,獨受恩寵,可惜膝下無子,常年臥床在病。 次女玉蠻嫁給趙王,早就死了。 小女兒昌儀年紀最小,已過及笄年紀,原本要許配給齊王,結果齊王死了,她自己名聲也不干凈,一直留在家里待價而沽。 細數下來,叁個女兒姻緣未見多么平順。 蠻蠻聽得難過,趴在小案上,撈起落在毯子上的《金剛經》,東看西看,菩薩念的經,她一句沒看懂,倒是犯困了。 腦子里呼呼冒進來許多霧氣,拂開大霧,有一處山洞。 洞中竟埋著兩尊斷了半截的菩薩像,一尊觀音,一尊歡喜佛,廢棄許久,東倒西歪,佛像旁坐著一個男人。 面前架起火堆,火光煙氣繚繞,他露出烏青姣美的眉目,眉頭緊擰了起來,呼吸喘重,似乎冷極,呼出來的都是白霜。 她也冷透了,想要取暖,于是爬到他身上,揭開了衣袍,卻從他腰間落下一塊玉牌。她伸手接住,正看到玉牌上刻了一個“簡”字。 做夢正到關鍵處,蠻蠻忽然驚醒,抹去額頭上的細汗,這回不止夢到了這個男人,還夢見了他的名字有個簡。 趙王叫什么,好像叫李翦,名字里沒簡,原來是她自作多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