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節
墨謙人聞言,目光掃過棋盤,幾秒后淡淡道出聲:“爺爺,放最左邊那一格?!?/br> 墨老頭正愁著下在哪里呢,一聽墨謙人的話,頓時下意識的就聽話的放了下去,于是立刻就……輸了。 墨老頭瞬間黑了臉。 “哈哈哈哈哈……”看著這一幕的圍觀大爺們瞬間樂了。 “下完了。走吧?!蹦t人對于自家爺爺的怒視視若無睹,把沐如嵐拉起來往屋里走。 墨老頭黑著臉瞪著墨謙人背影?;鞄?!還是不是他孫子?怎么能在孫媳婦兒面前這么不給他面子??!氣死他了! “走走走,吃飯去吃飯去哈哈……”梁老頭站起身,往墨家走去,其他人也笑哈哈的起身同樣往墨家走去。 墨老頭一看,立刻起身追過去,“你們不是家里自己有煮嗎?你孫子呢?你孫女呢????!” “騙你的,笨蛋?!备憧萍嫉木褪悄X袋呆啊。蘇老頭笑瞇瞇的搖頭。 “……全滾回家吃自己去混蛋!” “今天好像有我最愛吃的螃蟹?!?/br> “閉嘴!螃蟹是我的!” “還有我最喜歡吃的醉香蝦?!?/br> “去死!那也是我的!” “還有雞屁股和鴨屁股?!?/br> “那也是我的!……” 沐如嵐聽到后面一片老頑童們似的哄笑聲,唇角笑容深深,步伐愜意輕快,走著走著,拉著墨謙人的手到頭頂跳舞似的轉了個圈,烏黑柔軟的發絲輕輕的拂過男人的面頰,帶著少女特有的馨香,頑皮又柔軟,占據他所有鼻息又軟進墨謙人的心坎里。 …… 包叔不知不覺酒喝的有點多了,有點迷糊,站起身轉身去廁所。 白素情見此連忙跑出來,直接爬上了包叔打開的窗戶上,往下跳的時候差點撞倒了包叔的酒,嚇得白素情臉色一白,連忙扶好,又因為太過匆忙,又撞了包叔的椅子一下,發出聲音,包叔的聲音從廁所里傳來,“誰???” 包叔聽到聲音,連忙拉上拉鏈大步的走了出來,臉頰還因為酒精而有些發紅,他看了看他的保安室,再走出去看了看,沒有發現人影,隨后一拍腦袋,心道自己是喝醉酒了,胡思亂想。 白素情藏在保安室后面,緊張的心臟差點跳出來了,見包叔又走進去,才松了一口氣,連忙往里面跑去。世界之大,此時她卻仿佛毫無容身之處,她總覺得自己很紅,走到哪里都會被認出她是紅極一時的白晴,所以到了這種地方也是偷偷摸摸的,生怕被知道了,警察來抓她。 積了一個冬天的落葉枯枝的路上烏漆麻黑的,因為里面沒有住戶,所以包叔也沒把本就少的路燈打開,周圍只能靠著微弱的月光看到模糊的影子,腳下踩著柔軟的落葉發出喀嚓喀嚓的聲響,白素情抱著雙臂,雞皮疙瘩冒了出來,有點害怕,卻只能前進。 被烏云遮擋住的月牙透出些許的猩紅色。 寒冷的風呼呼的拂動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 白素情走上坡道,看了眼身后的樹林,一片漆黑,她什么都看不到,卻好像看到有什么東西的影子飄過來飄過去。 ……應該是塑膠袋。 白素情甩了下腦袋,不讓自己胡思亂想,走到鐵門外,借著微弱袋月光,看到之前看到過的風景,孤單垂掛在枯樹枝下的秋千,上面這次沒有坐著可怕的小丑人偶了,不剩一片葉子的枯樹隨風微微晃動,地面映出的影子,猶如枯槁如柴的鬼手…… 一如既往的陰森森的叫人覺得萬分的不祥。 白素情咽了口口水,深呼吸了幾下,拿出鑰匙插進鐵門鑰匙孔,怕什么,沐如嵐在里面住了那么久什么事都沒有,只是顏色比較不討喜罷了,上次也許是她自己嚇自己,根本什么都沒有。 心里安慰著自己,鐵門咔的一聲打了開,她伸出手緩緩的把門推開,滿地的落葉頓時被翻開了不少,露出內里腐朽腥臭的黑色的腐爛掉的土地,她剛準備走進,突然有什么東西掉了下來,就這么跟白素情面對面,對方的鼻子甚至能夠碰觸到白素情到鼻子。 逼真到仿佛真的人眼到詭異眼眸,猩紅到仿佛鮮血抹上去到弧度詭異的唇,同樣涂著猩紅色的指甲油的手指頭,被線吊著的小丑人偶死死的看著白素情,仿佛一個靈魂還活著的死人在死不瞑目的看著她似的。 白素情被嚇得連連后退,揪著胸口的衣服瞪大了眼睛,胸口劇烈的起伏著。 身子僵硬著,好一會兒白素情反應過來這是什么東西,才稍稍的松了一口氣,用力的咽了一口口水。 那小丑人偶似乎是被放置在鐵門上面,有線固定著,可是當她推開門的時候,人偶便掉了下來。 白素情覺得沐如嵐真是個變態,這種詭異又難看的小丑人偶根本不會有人喜歡,拿去裝飾鬼屋還差不多! 有點氣惱的把人偶扯下來扔到進后面的樹林里去,白素情走進了院子里,經過永遠都是干涸著的小噴泉,她把大門的鑰匙插進鑰匙孔里,推開門的時候顯得小心翼翼,生怕上面再掉一只陰森恐怖的人偶下來。 厚重的房門發出吱呀的聲響,在一片寂靜中顯得十分幽遠空曠。 微弱的月光穿過打開的門縫,在地面拉出一條微弱的亮光。 沒有人偶了。 白素情松了口氣,把門再打開了一些,她走進去摸著墻想要把燈打開,卻不料根本沒有電,啪啪的按了幾下,屋子依舊暗的不行,若是再把門關上,就是伸手不見五指了。 白素情暗罵一聲真不愧是沐如嵐的屋子,和沐如嵐一樣麻煩又討厭!她又摸著黑走向廚房,摸索了半天,找到了一根蠟燭和一個火機,她把蠟燭點上,環視了下四周,隨后才把門輕輕的關上。 很好,這里就是她這幾天要躲藏的地方。 白素情一手拿著蠟燭,一手護在前面不讓蠟燭滅掉,小心的往樓上走去。 昏黃的燭光照亮小塊區域范圍,這次她決定要好好的把這里的房間都檢查一遍,把窗戶都關好,省得出現和上次一樣差點嚇壞她的狀況,從沐如嵐的臥室到書房再到走廊最后那一間房。 白素情打開門,一陣陰嗖嗖的風猛的襲來,瞬間熄滅了她手上的蠟燭,嚇了她一跳,連忙拿出火機再把蠟燭點上,原來那窗戶沒關! 白素情松了一口氣,覺得自己太神經質了,大步的走過去把窗戶給關上,然后才細細的打量起這個空曠的屋子,屋子很空,除了一個巨大的橫在整面墻上的暗紅色衣櫥之外,什么都沒有,衣櫥就像古代皇家的產物,上面花紋凌亂華麗,有好幾扇的小門。 里面裝著衣服嗎? 白素情好奇的走過去,隱約的記得自己上次好像撞到了什么東西,只是驚嚇太大,搞得她有點忘記了。 她走到第一扇衣櫥前,伸手輕輕的拉開,衣櫥門發出輕微的聲響,入目的,卻是一片空空。于是她又走到第二扇面前,伸手拉開,卻還是一片空空,頓時無語的翻個白眼,還以為有什么好東西呢,結果就是個空衣櫥嗎? 重重的把衣櫥門甩上,卻不料衣櫥門猛然反彈了過來,撞在了白素情抓著蠟燭的手上,燭火猛然滅掉,燭淚guntang燙的落在白素情的手背上,霎時疼得叫她下意識的松開了手,扔掉了手上的蠟燭。 四周迅速陷入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周圍一片寂靜,只有她自己的心跳聲和呼吸聲在回蕩。 待白素情摸著已經不算太痛的手彎下腰找蠟燭的時候,卻是在地上摸了半天沒有摸著,她又摸向自己的口袋,拿出打火機打開,火苗子照亮了小塊區域,她看到白色的蠟燭就在邊上的一扇衣櫥門下面,她走過去彎腰撿起,剛剛想起來,目光卻猛然頓住,身子也就著這姿勢沒動。 白素情目光一動不動的看著那里,她看到,好幾根無色的絲線從衣櫥門底部泄露了出來,絲線十分的漂亮,晶瑩剔透看起來有鋼琴線那么粗,她以為這個衣櫥是空的,原來其實還是有東西的嗎? 她伸出手,扯住了泄露出來的線,輕輕的用力,便覺得里面有什么東西被自己給拖動了,而這扇衣櫥門也因為那東西而緩緩的打開…… “噢!”白素情低呼了一聲,還未來得及看清楚里面是什么東西,便痛呼了一聲,火光消失不見。原來是火機按得太久了,灼疼了她的拇指。 白素情在黑暗中吹了吹火機,而后才再次打出一個火苗點燃蠟燭,她把蠟燭拿起,自己的眼眸也跟著抬起,想要看看那衣櫥里面藏著什么,然而卻不料,一抬眼,措不及防的看到一張臉。 一張慘白的睜著眼睛滿臉驚恐的近在眼前的臉,他們距離是如此之近,近到鼻頭與鼻頭之間的距離,只有兩厘米。 白素情臉色驟變,嚇得尖叫出聲身子猛然倒退著,卻因為沖力過猛而摔在了地上,手上的蠟燭掉在上,卻意外的沒有熄滅掉。 衣櫥里掛著一個男人,他看起來強壯而且高大,此時跪在衣櫥中,手臂很怪異的向后上方抬著,他皮rou里面的骨頭被刻意的弄斷成一截截,水色的絲線從骨頭斷處伸出,然后繃緊的固定在衣櫥櫥壁上,就像在懺悔。然而有一根線卻是從他的頭頂伸出的,叫他跪著,卻微微的仰著頭看著前方,就像有人要永遠看他跪著懺悔認罪,又要永遠看著他臉上驚恐的神情似的。 白素情臉色蒼白全身顫抖的看著那扇衣櫥,好一會兒才確認對方是個死人,而不是鬼怪,而且,好像有點眼熟…… 腦中猛然劃過一抹什么,白素情猛然瞪大了眼睛,這個男人……不是已經失蹤了的金彪虎嗎?!為什么……原來他是已經被殺掉了,到底是誰?竟然這么變態,把人殺了后還把人弄成這副模樣擺在衣櫥里…… 等一下! 白素情眼眸瞪的仿佛要掉出,難以置信到了極點,心臟快速的跳動著,相比之下,反而還不那么害怕那具尸體了。 這里是沐如嵐的屋子啊……而在沐如嵐的屋子里發現一具曾經得罪過她的人的尸體,這意味著什么? 當發現一個可能性的時候,任何疑點都會變得清晰起來。沐如嵐每個月總有那么一兩天會到這么陰森森的屋子里來,連沐如森和沐如霖都沒有被允許進入過,上次她過來在衣櫥這邊撞到的東西…… 腦子里浮現沐如嵐溫暖如天使一樣的笑臉,她輕輕的給她過敏的皮膚上藥,冰涼的手指劃過她的背脊,一聲一句溫柔入骨的話語……一種驚悚的頭皮發麻的感覺油然升起,白素情感覺到自己全身都又涼又麻的泛出疙瘩,好可怕,真是太可怕了,她以為她才是天生的戲子,結果那個女人比她還會騙人,而且,她還是一個可怕又變態的殺人犯!她殺了金彪虎!不止殺了金彪虎,還把他搞成這副樣子,不是變態是什么?! 白素情顫抖著撿起地上的蠟燭,扶著墻緩緩的站起身,盡力的不讓自己去看金彪虎的走出屋子,再把門緩緩的關上。 她站在門口深呼吸,努力讓自己不要那么害怕,只不過是死人罷了,冷靜,雖然被嚇到了,但是總歸是利大于弊的,她若是不被嚇一跳,怎么能找到如何控制沐如嵐的方法?只要控制住沐如嵐讓她聽話,還怕拿不到柯家嗎? 好一會兒,白素情嘴角緩緩的勾起一抹冷笑,哼哼,可怕的殺人犯沐如嵐,人人都愛的天使沐如嵐,真是巨大的反差??!沐如嵐,要是被那些如此崇拜深愛你的人知道了,那被欺騙了的憤怒之火,你恐怕承受不起吧?哼!如果不想坐牢,不想被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的虛偽的話,最好乖乖聽話! …… “哈啾!”沐如嵐剛剛洗了澡出來走到門口便打了個噴嚏出來,揉了揉鼻頭,一頭濕發上頂著一條白毛巾,卻并沒有想要去擦拭的樣子。 墨謙人把手上沐如嵐的衣服掛進衣柜里,走到床邊,沐如嵐乖乖的坐下,等著男人幫她擦頭發,要說沐如嵐為什么會變得那么懶,絕對是因為墨謙人慣出來的,在法國阿爾卑斯山腳下那么幾天,被對方清冷卻又溫柔的對待,這一世一直以來一直都在照顧自己照顧別人的沐如嵐,都對此上癮了。 任何一個女人都抵抗不了這個男人偶爾的溫柔的,因為太過稀罕,所以顯得格外的珍貴。 “謙人站前面?!便迦鐛购龅牡?。 正站在她后面的墨謙人動作頓了下,還未有動作,因為是坐在床的邊角處,沐如嵐便自己轉了個身,伸出手抱住男人的腰,臉頰蹭了蹭,就這么抱著不放了。就像喜歡抱著桉樹不放的樹袋熊,能抱著墨謙人的時候,沐如嵐總是喜歡黏著他,就像在依云鎮那邊留下的后遺癥一般。 墨謙人身上的味道就像他的人一樣干凈好聞,清清涼涼的淡淡薄荷香,仿佛把空氣都凈化了一般,沐如嵐喜歡這種味道把她籠罩著,有種十分安全可靠的感覺。 墨謙人怔了下,垂眸看著少女的頭頂,她的臉頰貼在他的小腹上,透過并不算多厚的布料,仿佛還能感覺到那種柔軟的熱度,那種熱度傳染給她,叫他不由得有些燥熱了起來。 眸光閃了下,男人趕緊拿起毛巾給她擦頭發,胡思亂想什么的,絕對不可以!擦槍走火什么的,也絕對不可以!女孩子未成年前那、那、那個,對、對身體不好! 一向理智主導感性的男人自律且具有極強的自我控制能力,在沐如嵐沒有刻意撩撥的情況下,要壓下去那股邪火還是不難的。淡漠的眼眸平靜下來,眸底仿佛有著微不可查的溫柔,唇角似有若無的仿佛有勾起又仿佛沒有勾起,唯一能看到的,便是這男人這副模樣叫人無法控制的著迷和心動。 頭上的觸感叫沐如嵐舒服的瞇起了眼眸,“謙人抓到艾維先生了嗎?” “他躲起來了?!蹦t人淡淡的道。 一個城市尚且都那么大,更何況一整個中國?墨謙人再厲害,對方若是不做案并且刻意躲起來,那也就跟大海撈針一樣的,再說了,別忘了艾維也是個高智商的家伙。既然如此,反正兩個月后都是要回美國的,他干脆留在經常陪沐如嵐好了,就像埃伯說的,沐如嵐天生就對人類中的異類存在致命的吸引,特殊的人吸引特殊的物種,這點是有科學依據的。 “那不走了嗎?” “兩個月后再走?!?/br> 沐如嵐不再說話,抱著男人的腰把臉埋進去,男人認真的給她擦頭發,電吹風太傷發質了,能不用就不用。 悠然寂靜的氣氛籠罩在屋子里,不知道何時,沐如嵐幾乎在舒適中睡著的時候,男人收了毛巾,手指插入發間,柔順的烏發絲滑微涼的從他指間穿過,叫他愛不釋手,“干了,去床上睡?!?/br> 沐如嵐乖乖的放開手,脫掉鞋子轉身往床上爬去,鉆進被窩里就看到墨謙人在拿他不久前脫下來的外套,眨眨眼,“謙人不留下來嗎?” 這里是柯昌煌給沐如嵐準備的別墅了,因為老林給柯昌煌報告了沐如嵐被拐走的事后,柯昌煌立刻電話就轟過來了,嚴肅表示沐如嵐絕對不能在墨家過夜,女孩子要矜持,絕對不能給對方的家庭一種你愛慘了那個男人的感覺,女孩子在那種事情上不管如何總是吃虧的一方,中國現在再開放,老一輩的思想都是一樣的,給了身體就意味著給了所有,否則有些人是會得寸進尺漸漸把你的任何付出都當成理所當然的!至少也要等他跟亞久津淳子從香港過來審查一下柯家,跟對方吃吃飯,彼此都滿意了,訂婚了才能同居! 柯昌煌很激動,于是沐如嵐自然就很聽話的回來了,雖然她本來也沒有住墨家的打算,距離學校有點遠,比起坐車,她還是更喜歡走路呢。至于那什么給身體什么的,老爺子真是想太多了,墨謙人比他想的要正人君子多了……雖然也就差最后那一步沒做過了。 “謙人?”柔軟的嗓音仿佛帶著點撒嬌味道的響起,少女無辜的看著他,拉開被子輕輕拍拍身旁的位置,好像在催促著他快上床。 墨謙人動作頓了下,看著沐如嵐沉默了幾秒,神色淡漠,內心卻仿佛掙扎過一番,耳尖悄悄的有點紅,“……我打個電話回去?!?/br> 沐如嵐笑得眉眼彎彎。 …… 翌日。 陽光很燦爛,只是天邊卻有著一抹淡淡的烏云,然而這絲毫不影響沐如嵐的好心情。 今天她作為交換生要去慕華學院報到,墨謙人到點了就把生物鐘越來越不準時的少女給挖了起來,在老林管家憂怨的咬著手帕好像墨謙人搶了他閨女似的的目光下跟沐如嵐一起吃了早餐。 這里距離學校很近,墨謙人陪著她一起走到了校門口,直到看到女孩背影消失在視線中,才轉身準備回去,還沒走幾步路,陸子孟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什么事?”墨謙人淡漠清冷的嗓音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