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
她推開池硯的手,垂著頭,羽睫輕顫,聲音有些不穩, “其實,這事也不能怪你,畢竟是我先說的,然后才導致了后面那些事的發生...” “只是吧,這個平臺要求我寫檢討,還要抄直播守則,我剛剛的情緒就有點不好對不起啊...” 秦時喻努力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她皮膚本來就細膩白皙,這會兒臉頰上泛著點紅暈,像是浮著一層朱色的瓷釉,惹人生憐。 池硯看著心疼,軟下語氣說, “不就是檢討和抄守則嗎,我給你寫不就完了,你別不開心啊...” 聽著這話,秦時喻的臉色一變,由陰轉晴,看著池硯,臉蛋依舊紅撲撲的,眼神綿亙柔軟,盈盈地泛著光。 “真的?” 一束柔光包裹著池硯,他眼底有一抹化不開的濃稠,聲音也是對別人都不曾有過的低沉溫柔。 “還能是假的?” 秦時喻突然笑了,笑得還有幾分得意。 “好的?!?/br> “三千八百字就交給你了?!?/br> 池硯:...? 看著眼前的秦時喻一臉歡欣的樣子,跟剛剛喪兮兮的那個秦時喻判若兩人。 池硯這才反應過來。 這是又被這小妖精給迷惑了。 又是一個紅燈口,他轉過頭來,看著秦時喻。 秦時喻懶懶地倚在窗邊,看著窗外,長發鋪散在肩頭,有幾縷勾在耳邊,柔冷的光灑落下來,輕輕地掠過她秀挺的鼻梁和紅潤的嘴唇。 池硯看得有些失神,眉間的凌冽也跟著柔和了不少。 紅燈閃爍,綠燈亮起,他才慢慢地抽離出來,緩緩發動了車子。 “被說三千八百字了?!?/br> “只要你開心,三萬八千個字我也得給你寫出來?!?/br> 池硯的聲音是一貫的慵懶,帶著點似笑非笑的意味,但那雙眸子中確是篤定又認真。 “以后,如果你真的有什么生氣的地方,一定不要憋著,直接跟我說就行了?!?/br> “因為我畢竟是個男人,有時心思糙了點,可能有些時候一時半會兒反應不過來你在想什么,我就是怕萬一有些事沒說清楚變成了橫在我們兩人之間的誤會,傷你我感情之間的事,我一件都不想做?!?/br> 秦時喻其實也是這樣想的,兩人之間如果有什么確實是需要敞開心扉說明白,不然一次沒說清楚,以后成了習慣,次次回避,最后累積下來,新傷舊痂合在一起,傷害加倍。 而說到這里,秦時喻確實想起來了一件事。 她轉過頭來,認真地問池硯, “你別說,今天確實有一件事,我還沒來得及問你呢?!?/br> “我那個時候不戴婚戒是因為我后面直播戴手套,就取下來放包里了,直播結束我就戴回來了?!?/br> “那你呢?你今天怎么不戴戒指?”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不準騙我,從實招來?!?/br> 池硯輕輕笑了一下,緩著調子問她一句, “如果我騙了你呢?” “那就罰你再寫三千字檢討?!?/br> 池硯一副“怕了你了”的表情,對秦時喻的寵溺之情,早就已經掛在臉上了。 “看給你急的?!?/br> “拿去店里保養了,明天去取?!?/br> “噢...” 秦時喻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后又想到了什么。 “可是你的戒指看上去也挺新的,干嘛這么頻繁地保養?!?/br> 緊接著,一道低沉的聲音在她身邊緩緩落下。 “最重要的東西嘛,自然要寶貝一點?!?/br> 第40章 二十二天 想為她舉行一場儀式 今晚的夜色顯得有些羞赧, 似蒙著一層若有似無的霧靄,清冷稀薄,濕漉漉的一片。 而這個時候, 池硯還在幫秦時喻寫檢討,其實之前已經寫過兩個開頭了,但可能是因為當池硯霸總當慣了, 寫的檢討都有一股nongnong的“我給你一百萬這事咱們就擺平了”的風格,在秦時喻無數遍“太浮夸了”的討伐聲之后, 無奈之下,兩人還是打開了某度, 依葫蘆畫瓢,換湯不換藥地搞出了一份檢討。 硬生生地把八百字寫出了八千字的感覺。 秦時喻窩在池硯腿上, 抱著他的脖子,用下巴抵著池硯的肩膀, 低低喃道, “其實我覺得, 讓你折騰一番的這段時間里,說不定我早就已經寫完一篇了?!?/br> 池硯:... 他老婆還真是把馬后炮的精髓拿捏得死死的。 池硯撓撓她的頭,狹長的眼微彎, 吐息緩緩, “累了就先去洗澡睡覺?” 秦時喻半仰起臉, 眼神一直順著他的喉結蔓延到他的雙眼,四目相對,兩處都像是裹著暗潮。 洶涌而來。 秦時喻的笑容里透著幾分嬌俏, 隨即從他的腿上一躍而下,語氣輕快, “那我可就真走咯?” 然后她就轉過頭, 像只小貓一樣,步調慵懶緩慢,玲瓏的曲線被睡衣勾勒而出,窈窕動人。她穿著一身藕粉色的吊帶睡衣,搖曳在燈光下,像是被鍍上了一層光釉。 而她后頸下方,有一道很明顯的紅痕。 池硯盯著那處,眸光欲漸幽深。 那是他剛剛的杰作。 而她居然這么爽快地就先走了,沒有摟著他撒嬌說“辛苦你了老公”,也沒有附贈一個親吻大禮包。 池硯不懷好意地笑笑,心想, 看來光是這一處,好像還不太夠。 ... 池硯抄直播守則抄到第二大點的時候,身邊突然多了把椅子。 桌上還多了碗酒釀圓子。 那碗酒釀圓子湯底剔透,一顆顆小圓子飽滿晶瑩,鼻腔里也彌漫著一絲絲夾雜著酒氣的甜香。 而抬頭,看見的是比這碗酒釀圓子更加可人的秦時喻。 秦時喻拉開椅子坐下,然后把那碗小圓子推到他旁邊,托著腮看著他。 “餓了沒,把這碗吃了吧?!?/br> 見池硯的眼神停留在那碗小圓子上,秦時喻還特意解釋了一番, “快吃啊,媽說你小時候最愛吃這個了,多醪糟少糖,小圓子必須是尚林軒現做的,芝麻花生餡兒各一半?!?/br> “喏,我按你的標準做了,你快嘗嘗?!?/br> 池硯目光微動,伸手拿過勺子,輕輕地攪動著那碗酒釀圓子,碗里翻起一個個小漩渦,卷著顆枸杞,打了個轉兒。 池硯舀起一個,先是給秦時喻喂了一個,才又舀起一個放入自己嘴里,輕輕一咬,唇齒間甜香四溢。 末了還有點米酒的清香。 池硯細細品嘗著,熟悉的味道激起了許多回憶。 他放下勺子,把秦時喻輕輕地攬在懷里,下巴蹭蹭她的額頭,語意溫柔, “那她有沒有跟你講,我很少這么挑,就吃的方面,只對酒釀圓子這樣...” 秦時喻迷茫地搖搖頭。 池硯輕吻了下她的額頭,氣息徐徐,溫柔地包裹住她。 “沒跟你說也沒關系?!?/br> “我只是想說,其實對你,我也是這樣的?!?/br> “其實要認真地說起來的話,我真不算挑剔的,可是遇上自己珍視的,便就認定了,哪怕是其中某一個要素錯亂了都不行?!?/br> “當然,我不是拿你和酒釀圓子比,這么多年了都沒怎么吃過了,我依舊活的好好的??墒悄?,我一天見不到你,都很難受?!?/br> 心里像是萬蟻啃噬一般的難受。 他們的開始,可能都是雙方權衡了利弊之后的選擇。 而現在,對于池硯來說,這是想要與她年復一年,共度四季,踏遍山野萬里的決定。 最重要也是最堅定的決定。 秦時喻的眼神晃了晃。 顯然像是沒有想到他會突然真摯又深情地對她講出這番話來。 秦時喻從他的胳膊下面繞進去,鉆進他的懷里,貼在胸前聽到鮮活而有力的心跳聲。 然后輕緩地開口。 “其實,我讓你寫檢討和抄守則了,也不是因為我懶,或者說不僅僅是因為我懶,只是...” 秦時喻說到這兒的時候稍微頓了一下,表情也羞赧起來,像是想說但是又有點難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