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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青戎悠悠歸幾何在線閱讀 - 第9節

第9節

    誰知道夏悠揚自己不爭氣,出來時一個恍惚,不小心撞倒了廳內一個花瓶,夫人突然暴怒,讓她去領五十板子。連理忙跪下為她求情,說一只花瓶就讓她受五十板子太嚴重了,求夫人輕饒她,卻被夫人一個耳光扇了出去。正巧寂青覺隨老將軍進了皇宮,唯一一個有分量的救兵不在,夏悠揚就被拉走挨了板子。

    本身就有些中暑,再加上家丁見夫人如此生氣,下手絲毫不含糊,硬邦邦的板子拍在身上,駑鈍的疼痛。事后據連理給她講,夫人叫身邊的下人都去圍觀,本是想給他們一個威懾,卻沒想到她挨了二十幾個板子就挨不住了,昏了過去。

    夏悠揚平時待人接物都是極好的,與府里的丫頭小廝仆婦多都有交情,見她暈過去了,大家一起跪求夫人手下留情,夫人才氣沖沖的叫人將她帶回去。

    這一昏就昏了三天,等醒來時夏悠揚看到的是哭紅雙眼的連理,一臉苦相的魏井,還有靠在她床邊打盹的寂青覺。見她醒了,連理和魏井撲了過來,夏悠揚忙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她想要從床上起來,卻不料下身一陣無力又倒回床上,這一折騰把寂青覺驚醒了,他忙扶著夏悠揚趴好,柔聲問道:“你怎么樣?”夏悠揚苦笑兩聲:“沒事,我這是小姐身子丫鬟命,哎,自認倒霉?!?/br>
    寂青覺倒沒理會夏悠揚的自我嘲諷,只是陰沉著臉說:“你哪里是丫鬟命?從來到這府中就一直在我身邊,從來沒做過粗活,你這身子弱不禁風的,怎么受的起板子?再說我要是想讓你過小姐的日子,誰也阻止不了,那女人也不行,我早就看她不順眼。若是我母親還在,定不會讓你遭這種罪。一會我就告訴她,以后我房里的人她不許動?!?/br>
    在府中待得時日多了,有些事情夏悠揚也有所了解,這位白夫人并不是寂老將軍的正室,只是第一位側室,家中父親是肱骨老臣,完全是政治聯姻。正室乃是寂青覺的生母,先帝疼愛的最幼帝姬,性格溫婉嫻淑。

    寂老將軍早年一直征戰沙場,過了而立之年才娶了這位公主為妻,老夫少妻甚是恩愛,只可惜公主紅顏薄命,幾年之后就撒手人寰。寂老將軍心中始終掂掛著亡妻,再未立正室夫人。

    尚且年幼的寂青覺不知怎么的,就是不喜歡現在的這位白夫人,寂老將軍沒辦法,又娶了一位溫柔賢惠的趙姨娘來照顧寂青覺。趙姨娘對寂青覺可謂不無盡心,性格隨和與人無爭,深得寂老將軍的喜愛,但白夫人卻視她為眼中釘rou中刺,處處在暗中刁難排擠她,趙姨娘的性格里不知抗爭,只是一味的逆來順受,三年后也抑郁而終,但府中私下都傳是白夫人害死了趙姨娘。

    寂老將軍不知其中緣由,只覺得自己征戰沙場使得身上沾染了太多煞氣,先克死了自己心愛的妻子,后娶的側室趙姨娘也繼而去世,還有另一個側室,他喜愛的異族女子也因產后體虛去世,便不再娶,府中只剩下一個白夫人,沒有正室的名分卻打理著府中的一切事物。

    寂老將軍對她沒有絲毫感情,也未與她生兒育女,兩人整日只是客客氣氣的。白夫人想必是愛寂老將軍的,可她一生未得到他的愛,性格越發陰郁不定,下人都對她很是畏懼。

    夏悠揚想到這,看著寂青覺臉色不善,怕他真的會到白夫人那里鬧一番,那自己以后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忙拉著他的袖子說:“你千萬別去找她,她畢竟是現在府中管事的女主人,你若真找她鬧一番,以后我可就遭人記恨了,你不在的時候我會更不好過。所以就當我觸了霉頭,養幾日就好啦?!?/br>
    寂青覺看了夏悠揚半晌,嘆了口氣,終于不甘的點點頭。夏悠揚突然感覺后腰一涼,回頭一看,他竟然將她的外袍掀開搭在后背上,腰部全部暴露在空氣中。雖然在現代時她和云安遠感情很好,卻從未親密到那一步,所以嚴格來說冥宇才是她第一個男人。

    夏悠揚驚問:“你,你,你干什么?”他嚴肅的說:“別動,我看看你挨板子的傷有沒有好些。你昏迷時也是我給你上的藥,那些丫頭做事毛手毛腳的,我根本不放心。反正我都已經看過了,以后娶了你就是了?!毕挠茡P身子一震,娶了你,曾經云安遠向她求婚的場景還仍舊記憶深刻,可是此時此景聽到他這不經意的一句話,她的心狠狠的抽痛,眼淚不住的流下來,不知是因為欣喜還是什么別的。

    寂青覺一看夏悠揚哭了,亂了手腳,驚慌的問道:“怎么了?可是弄疼你了?”然然后小心的為她擦著淚。他的手上因練武布滿老繭,摩擦在臉上麻酥酥的,夏悠揚見他慌亂的樣子立馬破涕為笑“沒有,我只是太高興,謝謝你對我這么好?!薄肮?,原來是感動了,呵呵,既然如此,你就以身相許來報答我吧,先讓我看看你的傷,有沒有好一些?!?/br>
    夏悠揚只覺得下身慢慢涼了下去,卻沒感覺到疼,想必他一定很小心。沉默了半天他沒有動靜,她費力地轉頭看他,他沒有抬頭只是咬著牙說:“這些王八羔子下手真狠,用那么大的力,看著你這傷我都覺得疼。你別忍著,疼就叫出來,我不希望在我面前你還這樣隱忍?!?/br>
    他一句話夏悠揚就愣住了,從他掀開自己的衣服,除了溫度的變化,她完全沒有任何疼痛的感覺?!拔?,我沒忍著啊,我一點感覺都沒有啊?!?/br>
    寂青覺臉色一變,按了按她的腿“你現在有感覺嗎?”夏悠揚突然意識到是怎么一回事,在床上掙扎著,大叫著:“不要,我不要,你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就這樣,下身毫無感覺的在床上躺一輩子。我不要,不要?!奔徘嘤X將夏悠揚摟在懷里止住她的掙扎,撫著她的背柔聲道:“悠揚,悠揚,你冷靜些,相信我好么?我會找大夫來將你治好,找最好的代夫,你會好起來的,一定會的,一定會的?!?/br>
    夏悠揚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么,伏在他懷里嚶嚶地啜泣,自己做了那么多努力,卻得到這樣的結局嗎?就這樣在床上躺一輩子?老天爺,為什么?!你好殘忍!

    第九章 打擊重重

    夏悠揚哭夠了鬧夠了喊夠了,再加上身體虛弱,竟昏睡過去。

    等到渾渾噩噩中再次醒來時,發現只有連理守在她身邊,握著她的手,趴在床沿上睡得正香,看樣子是累壞了。夏悠揚想把手從她手中抽出來,卻不小心弄醒了她。

    “jiejie醒了?你可嚇死我了?!毙⊙绢^的眼淚眼看著就簌簌的往下落。

    夏悠揚抬手擦了她的眼淚,歉意的說:“對不起,讓你擔心了?!边B理擔心的說:“jiejie,可不只是我擔心,還有魏井,也來看望你了好多次。從你那天挨了打,時醒時睡的,這六天里少爺幾乎都沒歇息過,整日整夜的守著你,誰勸也不聽?!?/br>
    夏悠揚眼前浮現他憔悴的樣子,心里一疼,忙問:“他去哪兒了?”“少爺說是去找羽公子,要他幫忙尋好的大夫為jiejie治病?!?/br>
    說話間門被推開了,寂青覺首先走進來,見夏悠揚醒了,臉上的喜悅毫不掩飾,一個箭步沖過來扶住她的肩,驚喜的問:“你醒了?”夏悠揚點點頭,輕聲說道:“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奔徘嘤X淡淡的笑了一下:“醒了就好啊,不想讓我擔心以后就別病了。對了,羽公子請來一位醫術高超的大夫,讓他給你看看?!?/br>
    說完就有一個老頭走進來。

    六七十歲的樣子,發須花白,身著深紫色的上好綢袍,夏悠揚無意中的一瞥發現他袖口沿處的宮繡,心中一震,他是…御醫!就算以將軍的身份請御醫來看病都已經是皇家的恩寵,可是以自己的身份,御醫怎么會?她的眼神從老醫生身上轉到羽公子身上,看著他表情淡淡的,好像請來一位御醫對他來說并不是什么麻煩事,難道......

    老頭替夏悠揚把了脈,又在她身上仔細檢查了一番,然后退到一邊說:“將軍,我檢查過了,這位姑娘的外傷已無大礙,只是受板子時傷了筋脈,所以腿部沒有感覺?!薄澳强赡苤魏??”寂青覺忙問?!氨M力而為,請將軍隨我出來一下?!?/br>
    夏悠揚看著窗外他們模糊的身影,凝神細聽。羽公子先開口:“她的腿可能治好?”“回...公子,時間拖得久了點,不好治?!薄扒嘤X,你放心,既然是你求我的事情,我一定會幫你辦到?!庇鸸酉蚣徘嘤X保證。

    “李晟,你聽好,用出你所有的才智,若是治不好,你們全家,也不用在云逸國待下去了?!庇鸸拥恼f,可是身上凌厲的氣勢瞬間爆發出來。老頭忙跪下磕頭說:“老臣定會竭盡全力?!焙竺娴恼勗捪挠茡P沒再聽下去,心中的猜測已經被證實。

    呵呵,好一個羽公子,身上自然流露出的高貴,非常人所擁有的天人之姿,能讓御醫俯首稱臣,這等身份,不言而喻。而大家都稱他為羽公子,皇族的人,名中帶羽字的,除了二皇子君南羽,別無他人。

    可是這個時候夏悠揚唯一擔心的是他與寂青覺走得如此近,到底是為了什么?是真正的友情,還是只想利用,抑或兩者都有?爭權奪利的事情她很了解,萬一失敗了,就是死路一條。

    之后的幾天里,夏悠揚每天都被那老頭用針扎得像刺猬,又被寂青覺逼著喝下苦到想哭的湯藥,第七天終是有了起色。半月后夏悠揚可以下地行走了,但腿上卻總是無力,經常軟綿綿的。

    那御醫說以后讓她加強身體鍛煉,不然這次傷了筋脈會給以后留下病根,寂青覺就在每天他練武時教她些簡單的基礎,以強身健體。這段時間夏悠揚一致對外稱病誰也不見,雖然身體恢復得差不多了,但也沒有人來找她干活,她也樂得清閑。

    正巧大公主回家省親,有好一段日子太后沒有召見夏悠揚,后來太后派人來找夏悠揚,夏悠揚告訴太監說向太后告個假,說自己偶感風寒,讓太后不要擔心,自己好了就去陪她老人家,太后派人送了些補品,就讓她在家好好休息。

    一日夏悠揚在花園中散步,發現府中來了客人,個個衣著光鮮,一看就是富家子弟。然后才聽說,主角是當今右相之女陳紫云,是寂青覺從小就在一起玩的青梅竹馬。寂老將軍對她的到來很是開心,右相乃天子之下第一人,對于他的女兒,無論寂老將軍是出于真心的喜愛還是假意的奉承,擺了豐盛的宴席款待,之后一群人在亭里喝酒吟詩,后來他們好像很有默契,人群漸漸散去,只留下寂青覺和陳紫云二人。

    陳紫云皮膚白皙,柳眉鳳目,俏鼻朱唇,盈盈腰肢不足一握,笑容溫和沁人心脾,看寂青覺的時候眼中無他,夏悠揚看著陳紫云和寂青覺談笑風生,突然意識到,她以前只是一心想著來尋他,無論做什么都愿意,可是現在才發現,自己沒有資格和他平起平坐,而且還有可能要和別的女人一起分享他。

    陳紫云有家世,有相貌,周身的一切都仿佛完美的無懈可擊,只有這樣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他吧?,F在的自己,什么都沒有,拿什么與別的女子競爭呢?

    夏悠揚就那么站在門口定定地看著他們,看著這兩個人郎才女貌,門當戶對,突然覺得自己那樣渺小,天下起雨也渾然不知。當寂青覺打著傘為陳紫云遮雨向她這邊走來,為了不讓陳紫云淋到一絲一毫,不惜讓自己暴露在外面,夏悠揚曾經以為,自己唯一一個可以讓寂青覺如此呵護的人。但事實證明,是她太天真了。

    她只覺得心里很痛,痛的好像心已經不在身體里。雨大路滑,陳紫云一個不小心差點在石階上滑倒,寂青覺忙騰出另外一只手攬住她的腰,陳紫云則是順勢靠在寂青覺懷中。寂青覺抬頭發現了大雨中的夏悠揚時,眼中閃過一絲窘迫,想推開靠在自己身上的陳紫云,卻因傘外雨大,到底也沒有用力。夏悠揚再承受不住陳紫云臉上幸福的笑容,最后瓢潑的雨幕在她的眼中慢慢闔上。

    “姑娘前些日子身體還未復原,心中郁結,又淋了雨,高燒了幾次,身體很虛弱,要好生休養…”大夫絮絮叨叨地囑咐了一些注意的事情,連理把頭點得像小雞啄米似地。夏悠揚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心里恍恍惚惚的,寂青覺來看過她幾次,夏悠揚都讓連理回絕了,想見他,卻更怕見他。

    從上次挨打夏悠揚就一直病怏怏的,竟拖了一年,沒人管她這么久都不工作,不想也知道,肯定是寂青覺的示意,而且還聽說上次打她的那兩個家丁一人挨了五十下,被逐出府去??墒窍挠茡P對于這些寂青覺為她做的事絲毫提不起興趣。她多想隔絕一切關于寂青覺的消息,可是她做不到,她的心不允許她這樣做,備受煎熬。

    夏悠揚又像往日一樣賴在床上,門吱呀一聲開了,她看也沒看就問:“連理,你今天白天沒有工作嗎?臭丫頭,又偷懶啊?!笨墒腔卮鹚膮s是那個日思夜想卻又不敢相見的人?!坝茡P,是我?!奔徘嘤X的聲音很低沉,她辨不出他此時語氣中的感情。

    平復了一下心情,背對著他說:“少爺,奴婢累了,想歇一歇,您請回吧?!彼蝗粵_過來抓著夏悠揚的手腕,一下把她從床上拽起來,眼里盛滿怒意,吼道;“你歇一歇?你這一歇,歇了多久了?什么歇一歇,都是借口,你為何要躲著我?”

    眼淚在夏悠揚眼里打轉,她卻忍著不讓它流下去,緩緩道:”少爺,你抓疼我了?!彼允菦]松手,拉著她使勁搖晃:“你說啊,說啊,給我個理由!”

    理由,呵,理由?!夏悠揚再也忍不住,大聲喊道:“你想要什么理由?想讓我告訴你我經歷兩世為人只為來尋你?告訴你我從來到這云逸國就一直很壓抑?告訴你我不能接受一夫多妻?告訴你那天你和陳紫云在一起我多么心痛?你還想知道什么?知道什么?想知道我為什么心中郁結?想知道為什么我一病不起?我的苦,我的痛,我的隱忍,我的心酸,你懂嗎?懂嗎?”壓在心底的感情噴發而出,夏悠揚咆哮著,眼淚早已沖出眼眶。

    寂青覺眼里閃過驚訝,“悠揚?你怎么了?怎么凈說些胡話?燒糊涂了?”

    “對啊,我是糊涂了,我太糊涂了,我到底來這里做什么?為什么會放棄冥宇來尋你?我真的好糊涂,我是世上最傻的人!”到最后她已經是歇斯里地的喊叫。

    寂青覺松開抓著夏悠揚的手,突然冷冷的看著她,語氣肅然:“冥宇是誰?你到底是什么人?你可知道,你那宗卷上記錄的資料根本不屬實?!毕挠茡P看著他陌生的眼神,心突然沉下去,原來這兩年多,他都沒信任過自己。

    她突然笑道:“少爺高看我了,我若真是被安排進府中的探子,怎么會在身份上讓人起疑呢?”然后不再置一言,又躺了下去。夏悠揚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走的,只是一覺醒來又是新的一天。

    夏悠揚沒想到第二天羽公子竟然來看望自己,他倆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忘了怎么扯的話題,竟談到他想借青覺生辰請大臣們聚餐,但不知是親自請還是以寂青覺的名義請。

    夏悠揚不知是真的燒糊涂了還是怎么樣,沒經大腦思考,一番話就脫口而出,害了寂青覺,又差點要了自己的小命。

    第十章 危難定情

    “如果想得到最大的利益,當然是少爺請,如果他請眾臣,又請了你,就是向大家暗示他是支持你的。

    但如果是你請的大家,大家的到來是因為你皇子的尊貴身份,并不能見到完全的真心。如此說來,第一種辦法造成的效果,顯然對你爭奪皇位更加有力。

    老將軍即將歸隱,少爺就是云逸國唯一的將軍,如果少爺支持你,就等于你掌握了兵權?!?/br>
    夏悠揚一番話說完馬上就后悔了,突然感覺到周圍的空氣肅殺好似要凝固了一般。

    君南羽眼中閃過一絲殺意,迅速出手掐著夏悠揚的脖子將她拎起來,瞪著她問:“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

    夏悠揚臉漲得通紅,嘴唇張著卻吐不出一個字來,喉嚨里只能發出嘶啞的叫聲,她緊緊抓著他的手,可是卻撼動不了他絲毫。

    君南羽手上的力度越來越大,夏悠揚覺得胸腔中的空氣越來越少,眼前也變得漸漸模糊起來。

    這時門突然被推開,傳來連理笑嘻嘻的聲音:“jiejie,我今日休息...”話還沒說完,就變成一聲尖叫:“啊~~”連理平時見到的羽公子都是溫文爾雅的,可是現在的羽公子,身上濃重的殺意駭的嚇人,就像從地獄來的閻羅神。

    她從背后撲上來抓住他的手臂,想讓他松手。君南羽運真氣在臂上,將連理震出去。

    連理撞在角柜上,花瓶碎了一地,但此時的她什么也顧不得,爬過來緊緊抱住他的腿哀求道:“羽公子,羽公子,求您放jiejie一條生路吧,奴婢求您啦,奴婢給您磕頭,求您,求您?!比缓罂拗诘厣喜煌5目念^。

    從上次夏悠揚受傷休息之后,寂青覺房中的事務就全部交由連理掌管。

    寂青覺練完武準備去別府拜見一下,準備帶連理一起去,找連理不著,聽丫鬟說連理往夏悠揚這邊來,因事情緊急,就自己找來了。

    到了夏悠揚屋前發現房門敞開,心覺不對,現在的天氣開著門,屋中會很涼。隱約聽到連理的哭喊聲,急忙探頭,就看到這樣觸目驚心的一幕?!澳嫌?,手下留情?!奔徘嘤X大喊一聲,聲音里滿是焦急。

    “你不清楚她的來處,而且她竟然知道我的身份,我們都不清楚她的底細,這樣一個聰明的女人如果不為己所用,放在身邊就是個禍害?!比缓笫稚系牧Φ兰哟?,夏悠揚的臉已經由紅轉成了紫色。

    “不,不要?!薄澳銊e管,我不能留下危險在我們身邊?!本嫌鸬恼Z氣是在命令,夏悠揚感到絕望。

    呵,夏悠揚啊夏悠揚,難道今天你的大限已至了嗎?她想轉頭看寂青覺最后一眼,可是君南羽的手死死的卡住她的脖子。

    寂青覺突然跪在地上,朝君南羽跪拜行了大禮,“二殿下,夏悠揚是微臣的奴婢,她有冒犯的地方是臣管教不周,但微臣懇請您手下留情,留她一條性命,臣定當忠心為報?!闭f完在地板上重重的磕了三個頭,君南羽手上力道稍微松了松,不做聲,寒著整張臉看著伏在地上的寂青覺,寂青覺見他不做聲,也不再說什么,只是不停地在地上磕頭,一下,一下,次次擲地有聲。

    南羽終是看不過寂青覺毫不顧惜的使勁磕頭,聲音冷得像冰一樣:“寂青覺,你我相交這些年,我從未以身份壓過你,只當你是朋友。

    你我非君臣關系,這是我對你最欣賞的一點。今日你為了這個女人竟向我下跪稱臣,當真要如此?”

    夏悠揚此時忘了自己的處境,只是心痛。對于皇位之爭,寂青覺本可以置身事外,卻為了她就這樣俯首稱臣,完全將自己和君南羽綁在了一起,若是君南羽爭位不成,那么他……

    寂青覺又磕了兩個頭,聲音堅定的說:“臣懇請二殿下成全?!本嫌鹂戳丝吹皖^伏在地上的寂青覺,只覺得胸腔里有什么東西要炸了,將夏悠揚甩在床上,怒氣沖沖摔門而去。

    夏悠揚無力的伏在床上使勁喘息,閉著眼,不想睜開眼來面對,但眼淚已打濕了床單,不是為自己死里逃生,而是因寂青覺為了她把自己的命賭上去而心痛。

    就像當初爆炸時,云安遠舍命將她甩出車外的感覺,她已欠他一條命。甚至此時此刻,她心中的痛更深。

    夏悠揚,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為何你總是給他帶來傷害,難道真的與他有緣無分嗎?這就是所謂的命中注定嗎?

    連理不知什么時候悄悄退了出去,屋中只剩下寂青覺和夏悠揚兩個人。寂青覺從地上爬起來撲到床邊,小心翼翼的抱起夏悠揚,輕聲道:“悠揚,悠揚,你還好嗎?”

    夏悠揚努力的睜開眼睛,看著寂青覺額頭前青紫的一片上滲著殷紅的血跡,心狠狠的抽痛,手指沿著他剛才因為緊張留下的汗水痕跡,慢慢地撫上他的額頭,突然抱緊他的脖子放聲大哭起來,許多話到嘴邊都哽咽在喉嚨里,連對不起都變成了嗚咽。

    寂青覺只是緊緊地抱著夏悠揚,等她痛哭過后,誰也沒說話,此時此景,任何話語都是蒼白無力的。

    寂青覺拿了消於的藥膏涂在夏悠揚的脖子上,夏悠揚拿來藥酒替他處理了額頭上的傷。

    他們就像兩只互相舔舐傷口的受傷小獸,痛著對方,痛著自己。

    夏悠揚將紗布在他額前貼好,他突然抓住她的手,將手貼在他臉上,然后緩緩的說道:“悠揚,對不起,都怪我,怪我沒保護好你。

    我不知道你到底經歷過怎樣的事,不知道你心里到底藏了什么讓你那么苦,你才是個十幾歲的女孩子啊,可是你的眼睛里有那么多的故事,有那么多的悲傷,辛酸和苦楚,我從來都不了解,我好心痛,恨自己沒法護你周全。

    前幾天府中宗卷庫核對信息,發現你的宗卷資料有問題。我突然想到幾次帶你見南羽,你對他的態度都不一般,就很懷疑你,可是直到剛才那一刻,我才意識到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一直在我身邊,讓我很快樂,而且我總覺得好像早就已經和你相識。

    其實我心里早已做好準備,他若是想殺了你,我拼了命也會阻止他。我知道他是皇子,都說皇家沒有真正的感情,但無論他是真心將我當兄弟,還是想要利用我,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這些年我一直將他當做兄長,我只想跟著自己的心,跟著自己的感覺。

    我對他有崇敬,有情義,就算他不要求我什么,我也會竭盡全力的幫助他??墒菍τ谀?,我很迷茫,我看不懂你,你也不給我機會讓我懂你?!?/br>
    夏悠揚看著眼前的寂青覺,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心酸嗎?還是欣喜?

    親愛的,我不是不讓你懂我,只是,我沒辦法讓你懂。

    寂青覺看著夏悠揚復雜的眼神,終于問出他一直以來想知道的問題:“悠揚,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如實回答我,號碼?”

    夏悠揚點點頭輕聲道:“好?!?/br>
    “你對我,除了主仆關系,還有別的感情么?”

    夏悠揚看著他漆黑的眼眸,里面盛滿了心痛,詢問,期待和擔憂,撫著他的臉堅定的說:“有,我愛你,我為了你,可以付出所有?!?/br>
    寂青覺笑得一臉燦爛,輕吻一下夏悠揚的手心,然后手慢慢攀上她的嘴唇,輕輕摩擦。想說的話終于說出口,危機已經過去,剛才的陰郁一掃而光,夏悠揚調皮的啄了一下他的手指,他突然露出一個媚笑:“丫頭,你這是在勾引我么?”然后一俯身將她壓在床上,渾厚的男性氣息緊密的將夏悠揚包圍。

    寂青覺火熱的唇從夏悠揚的額頭一直滑到她的脖頸,又滑到肩膀,留下一路嬌艷的紅痕。

    夏悠揚衣襟松散,胸前嵌著的黑玉露出來,寂青覺驚訝的抬起頭,用眼神詢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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