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顧小姐,你倒是挺會猜。不管怎么說,我懷孕了是事實,至于其它的,也不需要你來處理?!?/br> 顧若愚冷笑,“你現在算是被掀開面具之后破罐子破摔嗎?” 她不以為意的一笑,“隨便你怎么說,顧小姐,你今天能這么冷靜的講話我倒是很驚訝。聽我meimei說,你是位喜歡生氣的小姐?!?/br> “你meimei算什么東西?!?/br> “她自然算不上什么東西,不過,把你喜歡的男人搶到手了。怎么樣?很嫉妒,很生氣?被拋棄的感覺不好吧?!?/br> 顧若愚覺得一口氣快要頂到喉嚨了,“哼,誰告訴你們我喜歡蔣叔陽了?你meimei要是喜歡拿去就好了,我本來也沒打算跟他結婚,既然你meimei如此看得上他,我也不介意她拿去用。其它的人我管不著,可是顧若岑是我二姐,她的事情你看看我能不能管。辛小姐,走著瞧?!?/br> 話說完,留下辛藝佳神色怪異的坐在那里就直接走掉了。 顧若岑嫁給展銘易的時候還算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少女,雖然是家族聯姻,但多少還是有些少女的幻想。展銘易確實也比較優秀,在一開始的那段日子里,她過得很幸福。 事情是從什么時候起開始改變的呢?大約是從展銘易回家之后他們的話題變得越來越少開始的。她是學藝術的,平時在家會自己畫些東西,彈彈琴,很少會跟著展銘易出去應酬。展銘易起先是很喜歡這樣一個溫柔如水的妻子??上?,時間一長,他大概是覺得回家之后再也合妻子找不到什么話題,她是嬌養在溫室的花朵,每天見的人都不多,更不要說跟她聊商場上的事情。這個時候,那個叫辛藝佳的女人闖進了他的視線。 她能干,外向,家庭不好,總之她身上的一切都與顧若岑是相反的,這樣的感覺吸引了他。最終才釀成了這樣的結果。 顧若岑不知道自己還愛不愛他,也許開始是愛的,可是那樣的一份愛早已在生活的磨礪中流逝殆盡。她接到了顧若愚的電話,知道那個辛藝佳的女人不僅懷孕了,還覬覦著她的位置,她早就什么都沒有了,少女情懷、激情、才華……全部都被這樣的一場無法自主的婚姻埋葬,她還能留下什么的,也許只有展太太這個頭銜了。 “阿愚,你幫我吧?!彼陔娫捓镎f。 最終,事情的解決是由蔣仲霖出面代表蔣氏向展家施壓,雖然目前展銘易在打理著公司,但展家的長輩們總還是說得上話的,為了一個外面的女人得罪蔣家,肯定是一件得不償失的事情。在家族的壓力之下,展銘易也只好答應,等孩子生下來之后,就把母子倆一起送走,絕對不會出現在顧若岑的面前。 顧若愚之后問她還想要個孩子嗎? 顧若岑卻搖頭,“就算生養個孩子,在這樣的家庭里面又有多少愛呢?還不如別出生在這里?!?/br> 蔣仲霖的出面讓這件事情順利解決,顧若愚心里還是很感動所以表示要報答蔣先生,而蔣先生表示不解釋除了以身相許以外的報答方式。 顧若愚“……已經許過了?!?/br> “沒關系,我不介意多許幾次?!?/br> “……” 為了完成“多許幾次”的要求,顧若愚覺得自己肯定要得腰肌勞損了,不知道蔣仲霖的體力為什么那么好?她已經連連求饒了,蔣仲霖依然不罷休,表示這種報答還遠遠還不清他的恩惠。 所以第二天,顧若愚果然起不了床。等她慢慢醒來的時候,天早就大亮了。這個時候,只要不上班蔣仲霖一定會把時間耗在書房里,她掀開被窩,簡單的洗把臉就準備去書房找他。還沒走進,就聽到書房里面有別人的聲音。顧若愚好奇的靠近,隱約聽到一個有些憤怒的聲音在說話。 “哥,你怎么能這么做?那好歹是藝媛的jiejie??!” 蔣仲霖似乎輕聲的說了句什么,卻引來蔣叔陽更大的反應。 “哥!你怎么能為了她這么個……” 顧若愚已經不想聽下去了,“嘭”的一聲使勁推開門,神色難辨的倚在門框上盯著書房此刻的狀況。 辛藝媛坐在一邊的沙發上小聲的啜泣,蔣叔陽在書桌面前和蔣仲霖正據理力爭??吹筋櫲粲薜某霈F先是驚訝,隨即變成了惱怒。 蔣仲霖的視線卻先落在了顧若愚沒穿任何鞋襪的光腳丫上,不悅的皺眉道,“怎么不穿鞋,快回去?!?/br> 顧若愚沒理他,徑直走到蔣叔陽面前,“我知道你忍我很久了,其實我也忍你很久了,今天有什么事情大家就說個明白好了?!?/br> 蔣叔陽的神色有些輕蔑,“顧小姐,我不知道你為什么非纏著我家不放,不能嫁給我之后轉身就嫁給我哥,真是讓我匪夷所思啊,是不是只有對方條件足夠,誰都可以?” “第一,”顧若愚面無表情的豎起一根手指,“我不是纏著你們家不放,對你也沒有興趣,是你自己自作多情,你難道看不出我看到你就很惡心嗎?” “第二,”她又多加了一根手指,“并非是因為你不娶才嫁給你哥,是因為結婚的對象是你哥我才嫁的,請你不要搞錯了?!?/br> “最后,你壓根沒立場站在這里和我說話?!?/br> 這一番話下來,在場的幾個人神色各異,這個時候,一直沒說話的辛藝媛小聲的說道,“阿陽,是我們逾越了。我們還是走吧?!?/br> 蔣叔陽一聽,自然是不會罷休的,“顧若愚,你真的好本事,能攛掇我哥給你撐腰,你知道小媛的jiejie現在都可憐嗎?” “難道我jiejie就不可憐嗎?說到這里我又想說了,辛藝媛小姐,你和你的jiejie還真是相像啊,都搭上了順風車,可惜你jiejie這趟車怕是開不到終點了?!?/br> 辛藝媛被說得一愣,瞬間又紅了鼻子。 “哭什么,我說得不對?難道你jiejie現在不是咎由自取,要是她沒有那些齷齪的想法她會有現在的下場嗎?” “夠了!”蔣叔陽沖顧若愚沉聲一喊,沒想到反而激怒了她。 “不夠!”顧若愚提高了音調,轉而直面蔣叔陽,“一直以來我都覺得你的角色定位得有些奇怪,把自己扮演成一幅被欺負的可憐私生子的模樣,在學校的時候總是像得了孤僻癥一樣,好像全世界都對不起你,你是最可憐的。偏偏還有一群蠢貨覺得你這樣很帥氣,我都要吐了。面對你哥的時候總是‘你隨便欺負我吧,我不會還手的?!鼋o誰看???好不容易給你點好臉色吧,又開始拿喬了,是不是覺得你哥的商業聯姻特別不幸?那你為什么不站出來承擔蔣氏?為什么不獻身跟我結婚?只知道和你的灰姑娘躲在一邊卿卿我我,談情說愛,然后隨便的對你哥施舍幾句可憐。最后呢?供你吃供你穿供你多金瀟灑的蔣氏還不是你哥在扛,你這么會說,有種放棄你現在喜歡的工作,放棄你身邊的女人,跟你哥站到一起??!你敢嗎?你不敢?因為你就是一個只守護著自己幸福的自私鬼!” 顧若愚已經不想看這兩個人表情了,轉身摔門就走。 作者有話要說:實在是不想在跟著賤、人糾纏了~趕緊寫完這段走人~~~下面的甜才是正途啊【握拳 第二十五章 顧若愚回到臥室,倒在床上然后拉起被子把自己蒙住,慢慢的平息了剛剛無法控制的怒意。說實在的,她一時沖動之后有些后悔,在這個過程中蔣仲霖一直沒有說話,萬一他還是向著自己的弟弟怎么辦?萬一…… 她暗地里惱恨著,要不是今天蔣叔陽太氣人,她也不會把憋在心里很久的話脫口而出,現在想想,那些話怎么聽都像是在跟蔣仲霖表白似的。 想到這里,顧若愚覺得有些丟人,在被子里使勁蹬了一下腿,哼哼了兩聲。 “她現在已經是我的家人了,希望你能尊重她,今天的事情就到此為止,我不希望以后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你的婚姻戀愛我無權干涉,但是不要妨礙到她和她的家人?!?/br> 這是最后蔣叔陽聽到的話,他的二哥,鄭重其事的這樣跟他說。 這一刻,他大概明白這個一向拒人于千里之外,冷淡無比的哥哥,擁有愛情了。 顧若愚的那番話讓他很震撼,很惱怒,好像一下子找到了他藏得最深的秘密,一個羞恥的真相。就這樣被她揭開,暴露在了大庭廣眾之下,血淋淋的。 或許他自己都不曾知道,原來身體里住著這樣一個惡魔。 小時候常常能聽到私生子這個名詞,也能看到大家眼睛里輕蔑的神情,以及這位二哥對他的種種冷淡厭惡。那個時候他的希望是能得到蔣仲霖的喜歡,能和睦的生活在一起。 隨著時間的推后,他們兄弟的感情也稍稍緩和,讓他意想不到的是,蔣仲霖能在他堅持要退婚,以至于快要和父親鬧翻的時候站出來拉了他一把。 這是他始料未及的,不過,他也看到了一個事實,這么多年的努力,終于改變了二哥對他的態度,不再是那么寒冷刺骨了。 蔣仲霖在他心目中的形象一直是高不可攀,無所不能的。他天生就應該這么強勢,這么能干,這么能獨當一面,所以他從來沒有過“想要變成蔣氏掌權者”的這種想法。因為他知道,他的二哥才是天生的王者。 可是,王者注定是孤獨的,從他被認定為繼承人的那一刻起就決定他即將背負的重擔,他要成為蔣家的支柱,所以他似乎已經被決定了以后坐在寬大的辦公桌背后寂寞的身影,以及不能自由選擇的婚姻。這些,都是站上頂端需要付出的代價吧。 潛意識里,他就認定了蔣仲霖的未來,但似乎又是理所當然的,如同顧若愚所說,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和蔣仲霖并肩站在一起,他并不想領略高處不勝寒的滋味,只想在二哥所撐起的蒼穹下守護著自己的愛情一直走下去。 他就是一個只想著守護著自己幸福的自私鬼。 蔣仲霖推開門的時候,就看到了顧若愚把自己卷成了一條蠶寶寶在大床上扭來扭去的模樣。他覺得有些好笑,剛剛那種氣焰囂張的樣子怎么一下子就不見了? 顧若愚感覺到床邊的位置有些下陷,應該是蔣仲霖已經進來坐到了她旁邊。她一時有些緊張,還沒想好怎么解釋剛剛的事情,便把自己捂得更嚴實了一些。 “里面不熱嗎?”他語帶笑意。 “不熱?!北蛔永锩鎮鱽韾瀽灥穆曇?。 “餓嗎?” “不餓?!?/br> “要不要出來?” “不要?!?/br> “……” 顧若愚在里面也憋得不行,在感覺他起身了之后,慢慢的把被子掀開了一條縫,結果就看見蔣仲霖雙手抱在胸前,唇角微微彎起一個弧度的注視著她。 “……”被、耍、了! 他復又坐下,仍舊是深深的看著顧若愚的雙眼,似乎要從里面迫切的得到什么答案。 “為什么要那么說?”他問。 “看他不順眼啊,這還需要問嗎?” “我是說為什么要維護我?” “……”好像被碰到了最柔軟,最敏感的角落,顧若愚心慌了一下,“我哪有維護你???自作多情!” 蔣仲霖看著眼前的小姑娘,明明都害羞得耳朵尖都紅成一片了,還是那么嘴硬,裝出一副不屑的樣子,實在是…… 太可愛了。 他一下扣住顧若愚的腰身,輕輕的湊了上去,含住了她的嘴唇,在她失神的時候,誘哄著讓她為自己輕啟貝齒,好讓自己進去與她一同糾纏。 顧若愚簡直不知道事情是怎么發生到這個步驟的,他們難道不是在討論剛剛的事情嗎?她還在努力的想出一番說辭好解釋清楚。 怎么就忽然被他得逞了呢??? 吻到呼吸開始急促,蔣仲霖才不舍的放開她,盯著她不知道是害羞還是缺氧而泛紅的臉頰,不自覺的流露出笑意,那笑容就像是春天化開冰雪的溪水,潺潺的圍住了她。 顧若愚看得有些呆了,果然,平時不愛笑的男人笑起來殺傷力巨大。 蔣仲霖一直覺得她還是個孩子,起碼心智還相當的幼稚,可是他沒有想到過這樣一個如同稚子般的小女人,能說出那樣的話。直到現在,他想起那段擲地有聲的話語,仍然感到心悸。 他不是個喜歡情感外露的男人,幾乎已經習慣了把所有的情緒掩埋在自己的心底,無論是寂寞亦或是痛苦孤獨,都在無人的角落里獨自舔舐傷口,從小便是這樣,他并沒有覺得有什么不對。 從來沒有過任何人站在他面前維護他,甚至是父親。這個家需要他,所有他沒有反抗的就承擔了一切,沒有想過該不該,對不對。她指責叔陽是個自私的人,她說你為什么不敢和你哥站到一起。她像是一團小小的火焰,熾熱明亮,直直的照進了心底,迅速的點燃成了一片火海。讓你再無無法忽視她帶來的震撼,只能直面自己的感情。 “下周我不忙,會休大概一周的假期?!彼櫲粲捱€有些溫度的小臉。 “……所以?”被吻得有些暈乎的顧若愚有點反應不過來。 “我們把蜜月旅行補上吧?!?/br> “……!” 發脾氣事件在一種詭異的和諧氣氛中落幕了,甚至當事人還來不及陳述自己的觀點就被男主角用一個吻和一個旅行建議弄得暈頭轉向了,顧若愚的大腦似乎永遠只能思考一件大事,所以她的注意力被蔣仲霖答應的蜜月補償旅行迅速的吸引了過去。 當蔣先生下班回家的時候,就看到沙發、茶幾、地毯上鋪了一地的旅行資料,上面有被彩色記號筆圈圈畫畫的痕跡,蔣仲霖不由得失笑,果然是行動派啊。 看新聞的時候顧若愚就一直嘰嘰喳喳不停在他耳邊說這個好,那個也不錯,哎呀不知道選哪里才好真是愁人怎么辦??? 蔣仲霖常常在外面出差,對于旅游這件事情也沒什么太大的興趣,覺得她自己做主就好。偏偏顧若愚就喜歡問他的意見,結果導致蔣先生一邊看新聞,一邊嗯嗯的敷衍她。 幾次得不到回答之后,顧小姐終于怒了,使勁的搖了搖蔣仲霖的胳膊,不高興的問道, “我剛剛在說什么???” 沉浸在繁復的金融局勢中的蔣先生當然沒有聽到她剛剛問題,只好無奈道, “你說了什么?再講一遍吧?!?/br> “……”顧若愚從身旁拿起了兩頁彩色的宣傳單,指著上面問道,“你喜歡意大利還是日本?” 蔣仲霖沉吟了兩秒就做出回答,“意大利吧?!?/br> 顧若愚一下子綻放出燦爛而甜美的笑容,“好!我們就去日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