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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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義軍還真是狠,就差把標部夷為平地了!也不知道仁卿怎么樣了?希望他沒事! 一想到林伯深,他心里立刻多了一份記掛,昨晚從標部出發的太急,忘記去軍醫處詢問林伯深的傷勢。盡管對方曾經想置他于死地,可到最后還是反過來替自己擋了一槍,否則自己根本不可能活到現在,這種朋友是值得珍惜的。 繼續向前走了一段,繞到標部正門口,赫然發現標部大院直至火車站戰樓的街道上,密密麻麻聚滿了士兵,大部分是舊軍打扮,也有一些文職軍官和縣府衙役混雜其中,一眼望去足有上千人之眾。 許多士兵歪東倒西的坐在地上,三三兩兩依偎在一起,甚至還能聽到一些呼嚕聲。那些沒有睡著的士兵也都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或閑聊,或抽煙,或發愣。 東邊的街道上還能看到一些騎兵在到處亂跑,也不知道是巡邏還是在尋找掉隊的士兵。 整個標部周邊彷佛是一個避難所似的,聚集在這里的所有士兵毫無章法可言,活生生的就像是一群難民。 好在在大院門口有一些被安排值崗的新軍士兵,旁邊還站著幾個正在說話的軍官,總算是有人維持秩序。從他們胸露和臂章的標識上可以分辨,全部是來自七十八標的官兵。 灤州兵諫失敗之后,舊總鎮從軍官到衛隊全部撤換的干干凈凈,由于時間短促再加上財政困難,新上任的潘矩楹只好將之前三十九協協部班底充為總鎮,而之前他以協統身份直轄的七十八標則順理成章的變成了總鎮直轄衛隊。 袁肅穿過人群來到大院門口,對守衛大門的哨兵說道:“我是七十九標參謀副官袁肅,接到傳令趕來標部集合?!?/br> 哨兵隨意打量了袁肅一眼,然后說道:“那你進去吧,統制大人就在北邊的營房那里?!?/br> 袁肅點了點頭,隨后又說道:“這些是我們標部警衛隊的傷員,麻煩安排送到軍醫處?!?/br> 不等哨兵答話,站在一旁的一名軍官走了過來,板著臉孔說道:“軍醫處那邊人太多了,一時忙不過來,這里面也沒有多余的地方容人,你讓他們先在外面等著吧?!?/br> 袁肅想了想,回頭吩咐孫連仲安排輕傷的士兵留在外面,只教幾個人攙扶著那幾名重傷的士兵進去。然而就在這時,那名軍官冷不防的再次開口喝道:“你沒聽到我的話嗎?里面人太多了,先讓你的人在外面待著?!?/br> 袁肅心頭頓時蘊出一股怒火,他剛才注意到那軍官的領章只不過是區區軍校,仗著是總鎮的部隊就敢如此囂張。他回過頭來嚴正的瞪了對方一眼,冷森森的訓斥道:“你是什么東西,也敢這么對我說話?這里是我們七十九標標部,所有物資也都歸我們七十九標所有,我七十九標兄弟受傷需要醫治,你有什么資格在這里指手畫腳?” 那軍官氣不打一處來,怒不可遏的大吼道:“你他奶奶的,你又是什么東西,敢冒犯你大爺我。哼,這是你們七十九標標部又如何,七十九標鬧出這么大的亂子,過了今天留不留得住還是一個問題。這次你們闖了大禍,你們標部歸我們接管,別說醫治你們這些亂臣賊子,老子沒抓你們已經算你們萬幸了!” 袁肅冷笑道:“好一句亂臣賊子。我們七十九標那些參加起義的士兵,姑且不論他們對與錯,但好歹他們都證明自己是中國人。你這忘宗背祖的奴才,說這話的時候連臉都不紅,正是丟了我們中國人的臉!” 此言一出,守在標部大門附近的士兵都變了臉色,或詫異或者震驚或戒備,一時間目光全部集中落在了這個口出狂言的參謀副官身上!他們都沒料到,對方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也敢如此明目張膽的同情革命,若不是因為之前說過是接到傳令趕來集合,只怕必然會被當作革命余孽直接抓捕起來了。 先前那軍??刹粫腥魏为q豫,他立刻大叫了起來:“好賊,你這是自己尋死,我看你就是革命黨,你是打算混進去搞什么陰謀吧!哼,來人,把他給我抓起來!” 周圍的哨兵猶豫不決,畢竟這參謀副官雖然出言不遜,但也不像是革命余黨。之前只不過是因為傷員安置問題才發生嘴角,若是抓錯了人只怕到頭來還會惹一身麻煩。 袁肅之所以敢說這樣的話,因為他心里很清楚現在國內的環境。清廷的實權早已旁落他手,地方督撫、將軍皆是各自為政,革命聲勢一年比一年強大。再加上武昌起義掀起的這股浪潮,別說是在灤州,就連京城里談論“革命”的都大有人在。 他冷冷的掃視了一眼大門口的士兵,一臉肅容斥道:“我倒要看看你們誰敢動我!” 跟在袁肅身后的孫連仲也立刻沖了上來,怒氣沖沖的叫道:“誰敢動我們袁大人老子就跟誰沒完!”他雖然認識袁肅的時間不長,卻意識到袁肅是一個好軍官,其他的不說,就說此時此刻為了搶救傷員甚至不惜跟總鎮的人翻臉,放眼七十九標有多少軍官能做到? 當兵的為了混一口飯吃,當官的自然巴不得往上爬,為了個人前途利益根本沒有多少軍官會真心實意站在士兵的立場上。 隨著孫連仲站出來力挺袁肅,后方那些警衛隊的士兵們也都緊跟著叫嚷起來。 “袁大人是我們七十九標的人,你們要是敢動他,我們都跟你們拼了?!?/br> “這是我們七十九標的地盤,輪不到你們來撒野!” “就是,就是,別以為我們好欺負!” 不僅僅是那些受輕傷的警衛隊士兵情緒激動,就連那幾名被人架攙著的重傷士兵也跟著卯足力氣喊出聲。雖然在很多外人看來,一群“傷兵敗將”也敢向總鎮的人叫板實在是滑稽至極,但是這一刻,在這些警衛隊士兵的心中卻產生了一種集體榮譽的強烈共鳴。 在這種共鳴之下,警衛隊士兵根本不在乎外人的看法,也不在乎正面對的威脅,激動的情緒恨不得立刻發泄出來。 眼見門外的士兵幾欲暴x動,守衛大門的士兵不敢再猶豫,紛紛抬起手中的步槍對準門外。 “好啊,你們果然是革命亂黨,造反了是吧?”軍校被這陣勢嚇的后退了一步,隨后又穩住身形,沖著門外大吼了道。 “快,快去里面叫人來?!绷硗庖幻姽倜Σ坏霓D身命令道。 第19章,趁勢而起 標部大院內聽到動靜,又有七、八名士兵趕了過來,雖然他們并沒有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可看到其他同袍都端起步槍來了,下意識的感到事態很嚴重。 只是站在門外的警衛隊士兵大部分是傷員,而且也沒有人拿起武器,因此七十八標的士兵也不敢亂開槍,雙方一時間就這樣僵持下來,僅僅是在語言上激烈的沖突著。 動靜越鬧越大,那些原本在外面街道上休息的士兵很快被吵醒過來,紛紛站起身向這邊望過來。尤其是那些舊軍士兵,他們的待遇遠遠不如新軍,因此骨子里一直很針對新軍,現在看到新軍起內訌,立刻有不少人在一旁煽風點火的叫喚著,也有人肆無忌憚的大聲嘲笑。 短短幾分鐘的時間,整個標部到火車站的街道一下子沸騰了起來。不管是知情者還是不知情者,一旦有人起哄必然會有人跟風,頓時就造成了一連串的反應。 就在sao動愈演愈烈之際,東邊的街道上忽然奔來一支騎兵隊伍,堵在街道上的人群趕緊閃出一條道讓隊伍穿過。這支騎兵隊伍每經過一處,此處立刻安靜了下來。沒過多久,舊軍士兵們紛紛噤聲,一個接著一個的又重新坐了下來。一切就彷佛時光倒退似的,轉眼之間恢復到躁動之前的狀態。 袁肅轉過身看去,只見這支騎兵隊伍十分眼熟,仔細細看之后,立刻發現為首帶隊的人正是通永鎮總兵王懷慶。 沒過多久,王懷慶已經帶著人抵達標部大院門前,他先看到大門內端著步槍的一隊士兵,馬上正聲喝問道:“怎么回事?你們這是要做什么?” 話音剛落,他忽然又看到站在一旁的袁肅,微微怔了一下之后翻身落馬。 這時,站在門內的軍校忙不迭指著袁肅說道:“王大人,他是革命黨,他要硬闖!” 王懷慶落地后好整以暇的拍了拍自己的袍褶,陰陽怪氣的笑著問道:“你說,他是什么?” 軍校沒察覺到王懷慶語氣的變化,又說道:“他是革命黨……” 王懷慶臉色瞬間轉怒,嚴斥道:“你瞎了你的狗眼,老夫昨晚剛剛與袁大人聯手在南城捕獲叛賊黨首白雅雨,你現在竟敢污蔑袁大人是革命黨?哼,老夫看你分明是以下犯上在先,于理說不過之后就妄圖動粗,是不是?” 那軍校背脊都出了一陣冷汗,支支吾吾的還要辯解:“王,王大人,他,他剛才明明……” 王懷慶打斷道:“你給我閉嘴,像你這樣的貨色老夫見得多了,仗著上司當了統制就以為自己能飛上枝頭當鳳凰了。袁大人剛正不阿、盡忠職守,你必然是誠心刁難!去,把你們潘統制叫來,老夫親自去你們統制面前說理?!?/br> 軍校欲哭無淚,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碰上這么一個有背景的人,一時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王懷慶又轉向袁肅,老氣橫秋的說道:“袁大人毋須多慮,老夫必然為你主持正義,這些瞎了狗眼的奴才若不好好政治一番,還真是反了天?!?/br> 盡管袁肅心里很清王懷慶是一個見風使舵的人,若不是念在自己跟袁世凱有關系的份上,斷然不會出言相護。不過畢竟對方是在幫自己,他還是拱了拱手,感激的說道:“真是有勞王大人了,在下不過是想讓傷員進去療傷,豈料這廝竟以人多為由不許我入內,并且還以下官身份與我頂撞,實在可恨?!?/br> 王懷慶哼了一聲,說道:“這等刁鉆的奴才,袁大人毋須與他們理會,你且隨我入內,直接見了潘統制再說?!彼f完,又沖著那軍校喊道,“愣著作甚,給老夫閃到一邊去?!?/br> 那軍校心里雖然懊火不已,可王懷慶是與統制平級的大員,就算新軍和舊軍是兩個系統,眼下灤州城內巡防營的士兵多達上千人,別說自己不敢冒犯,只怕連潘統制也得禮讓三分。當即,他一句話都說不出口,只是揮手讓堵在門口的士兵閃開。 袁肅就這樣跟著王懷慶一起步入標部大院,孫連仲同樣很合時宜的帶著所有傷員一起走了進去。此時的標部大院已經與袁肅出來之前完全兩樣,地上到處是血漬和彈殼,墻壁上處處可見焦黑的彈洞,好幾處營房還在冒著濃煙、蹦著火苗。 袁肅讓孫連仲帶著傷員去軍醫處安置下來,同時還叮囑孫連仲,讓其查問一下林伯深和趙山河的情況。他希望昨天晚上起義軍進攻標部的時候,并沒有狂熱到發動屠殺的地步,好歹林伯深也是對革命充滿熱忱的人,萬萬不應該死在自己人手里才是。 孫連仲剛剛帶著傷員離去,袁肅和王懷慶正要前往位于北邊的營房,迎面忽然走來一眾人,為首的是幾名身穿高級軍服的新軍軍官,后面則是一隊荷槍實彈的衛兵。之前在門口發生的sao動早有人報告了上去,顯然這些軍官和衛兵就是趕來處理sao動的。 走在最前面的一名新軍高級軍官看到王懷慶,臉色起了一陣變化,隨即放慢了速度迎了過來。此人個頭不高,約摸三十多的年齡,身軀略顯發福,一身軍服十分嶄新,似乎是剛剛派發下來的,正是剛上任不久的二十鎮統制潘矩楹。 “王大人,適才聞報,巡防營的兄弟似乎在外面哄鬧,不知所為何事?”見面之后,潘矩楹繃著一張臉色向王懷慶問道。 “哼,我巡防營哄鬧?潘大人還真是好擔待,你的人攔住這位袁大人不讓安置傷員,因而發生口角爭執,我麾下眾人看不慣你的手下仗勢欺人,難道還不許唏噓幾聲嗎?”對方一見面就發出質問,王懷慶自然心里不痛快,立刻編排了幾句把話擋了回去。 潘矩楹眉宇動了動,陰沉的在袁肅身上打量了一番,辨認出對方是七十九標的人,當即面露輕色:昨夜七十九標叛亂生事,現在還敢挑起事端,還真是膽大包天! 不過轉而細想,他又覺得事情不太對勁,以王懷慶貪得無厭、庸碌無為的性格,對方怎么會去偏袒一個中級軍官?犯得著因為這個中級軍官來與自己作對嗎? 他暫時擱下這件事,反正手頭上還有更重要的工作要處理,沉沉的嘆了一口氣,他調和了語氣說道:“王大人,既然一場小誤會,過去了就讓他過去了,當務之急還是處理灤州善后的事宜?,F在王大人已經來了,那咱們就移步營房,坐下來慢慢談?!?/br> 王懷慶一直惦記的事情就是分配功勞,他已經給足袁肅的面子,毋須再繼續深究這類小事,于是故作沉吟的說道:“潘大人說的對,這件事暫且閣下,老夫也要以大局為重?!?/br> 眾人都不再提及剛才的波動,不聲不響的向北邊營房走去。 袁肅早就料到王懷慶只是做做樣子,他從始至終都沒指望追究這件事。當即,他什么話也沒有多說,就這樣跟在這些高級官僚的后面。 眾人離去之后,先前那與袁肅爭執的軍校依然是一副不服氣的樣子,嘴巴里碎念的罵了一句:“什么玩意?!?/br> 這時,一名跟著王懷慶的巡防營軍官牽著馬從一旁經過,他冷笑著瞥了那軍校一眼,說道:“真是自找沒趣,你可知道那位袁大人是什么來頭嗎?” 軍校面露疑惑,故作無所謂的問道:“什么來頭?莫不是你們王大人親戚?” 巡防營軍官嗤鼻笑道:“我們家大人若是他的親戚那還真是沾了光,我告訴你,那位袁大人可是袁宮保的親侄子?!?/br> 周圍七十八標的軍官聽了這句話,全部都露出詫異的神色,忍不住交頭接耳議論起來。 那軍校頓時驚呆了半晌,癡癡的說道:“什么?袁、袁宮保的親侄子?” 巡防營軍官不屑一顧的翹了翹嘴角,牽著馬自顧自去追上王懷慶。 第20章,總鎮問話 北營房大部分是平房,只有一棟不算大的復合式兩層小樓,之前這里是第三營的駐扎地,也是目前標部大院唯一還算完整的營房。營房前面的空地還臨時搭建了一些行軍帳篷,不少軍醫和文職軍官進進出出。 潘矩楹、王懷慶等人直接走進了位于中間位置的那棟小樓,就在門廊上,袁肅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呆坐在一張靠墻的長椅上,對方正是七十九標參謀部參謀官陳文年。潘矩楹在經過陳文年身邊時,低聲對其交代了幾句話,因為走在最后面,袁肅沒聽清楚是什么,不過卻看到潘矩楹嘆息的拍了拍陳文年肩膀,似乎剛才是說了一番勸慰的話。 陳文年愁容滿臉,眼神有透著幾分木訥,儼然就像是經歷過強烈精神創傷似的。 等到潘矩楹帶著一眾軍官先行走進走廊盡頭的一間房間后,袁肅快步來到陳文年跟前,語氣迫切的問道:“陳大人,你這是怎么了?” 他看得出來,盡管陳文年臉上還很干凈,不過這分明是事后用清水清理過,因為對方全身上下一片臟亂,頭發滿是污垢,軍服上沾有灰塵和干涸的血跡,袖口和褲腿處還磨出了幾個破洞,彷佛是劫后余生一般。 陳文年恍惚的看了袁肅一眼,好一會兒過后才反應過來,他突然抓住袁肅的手,語氣激動的說道:“袁肅,好你個袁肅,咱們七十九標的標部全部栽在你手里了!” 聽到這句話,袁肅非但沒有震驚,反而在心中松了一口氣,看樣子自己的計劃已經順利完成了。他故作驚慌的呆愣了一下,隨后同樣很激動的問道:“陳大人,你,你這話……唉,到底發生什么事?我知道是我失職,但你們應該能及時撤退才是!” 陳文年怒道:“還撤退什么?數百人包圍了標部大院,標部只剩下二十七個人十三支槍,你告訴我,能怎么撤退?” 袁肅臉上一片艱難之色,沉吟許久之后,他這才緩聲問道:“標統大人現在何處?” 陳文年沉痛萬分的嘆了一口氣,聲音顫抖的說道:“標部二十七名軍官,除了后勤和軍醫之外,全部都已經陣亡了。我僥幸被埋在墻角,沒有讓他們發現,總算是撿了一條命?!?/br> 袁肅倒吸了一口冷氣,仿若晴天霹靂似的踉蹌后退了兩步,不敢相信的說道:“難道,難道連標統大人也……” 之前情緒過度激動,陳文年就像是精疲力竭了似的,突然變得虛弱起來,低沉的說道:“岳大人率領我等力戰據守,兩次試圖突圍都失敗了,最終被破窗而入的流彈擊中胸口。不僅如此,那些叛軍沖進之后還抬走了岳大人的尸首,扔進著火的營房去了……” 袁肅捏緊了拳頭,憤怒的說道:“令人發指,令人發指??!” 陳文年再次嘆息,整個人又恢復到恍恍惚惚的狀態。 沉寂了片刻,袁肅語氣帶著強烈自責的說道:“陳大人,這一切都是在下過錯。在下剛愎自用,自以為可以扼守南城,卻沒想到轉瞬間場面就徹底失控了……此事,在下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在下必然一力承擔!” 本以為陳文年會奮起破口大罵,袁肅甚至都已經做好這方面心理準備,然而對方只是苦笑了一聲,表情顯得十分復雜。 “算了,有因必有果,這件事的責任并不全在你,若岳大人從始至終能堅持一條路線,何至于會落得這樣的下場。他又想支持革命起義,又想明哲自保,左右搖擺不定,倒頭來就是兩頭都不討好。畢竟是我勸岳大人堅守灤州,而你的想法原本是好的,只是缺乏帶兵經驗。罷了,事已至此,還能說什么呢?”陳文年說完這番話,臉上盡是無奈之色。 袁肅在原定站了一會兒,盡管臉上仍然是艱難的表情,不過心里卻一片暢然。既然連陳文年都覺得責任在他身上,標部其他主要軍官都已經陣亡,還會有誰來質疑自己呢?現在標部的軍官死的都差不多了,自己就算只是一介見習官,照樣有很多機會上位掌權。 亂世中要想活的好,就必須成為一名掌權者,而為了成為一名掌權者,首先要學會不擇手段!袁肅原本不想如此,只是現實逼迫著自己不得不如此。 就在這時,走廊盡頭的房間里傳來一些動靜,門“吱呀”一聲推開,一名軍官快步從房內走了出來。袁肅和陳文年都扭頭看了一眼,只見來者竟然是第三營管帶張建功。之前袁肅并沒有看到張建功跟在潘矩楹一起,可見對方一早就在房間里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