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三章 箭在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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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無微不至的照顧,為的不就是能看到他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嗎? 如果,在這場決戰中,上官晨敗…… 咬咬牙,花容容終是狠下心做決定。抬眸望著賤死不救,一臉堅決:“好!” 賤死不救不語,直接繞過花容容,走到房間里面。上官晨緊閉著眸子,蒼白的俊顏毫無生氣,仿佛已經遠離人世一般。賤死不救抓起他的手號脈,眉心微蹙。這么重的傷,他竟然也熬了這么久。 迅速將他的衣襟拉開,神色又凝重了些?;ㄈ萑萁耙豢?,心中駭然。只見上官晨胸前已經呈烏青一片,十分嚇人?;ㄈ萑輳娖茸约烘偠?,這里還有賤死不救,可止不住在顫抖的雙手已經出賣了她的恐懼。 “他是奇跡!”賤死不救向來沒有感情的聲音,也有了些波動。 “夜淵說他不會死!” 賤死不救瞥了花容容一眼,淡淡地哼了句。手執銀針,以極快的速度準確無誤地扎下去?;ㄈ萑萁辜钡卣驹谝慌?,她無法想象上官晨這幾天究竟是怎樣將那些痛苦隱忍下來的。她在他身邊,竟渾然不察。 “邪氣入侵,舊毒未除,斷情未必有效。怕只怕斷情會讓他變得暴虐無情,我并沒有想到會是這樣!”幾針扎下去之后,賤死不救的臉色更加凝重。 花容容眉頭緊蹙,兩側的手在不覺中緊緊握成拳:“完全沒別的辦法?” 賤死不救的視線從上官晨身上移開,深深地看了眼花容容,許久才說道:“夜淵或許也沒想到,即使這樣救了上官晨,他最多也只能活個一兩年。一旦被體內的邪氣反噬,生死只是轉瞬間的事?!?/br> “不,我不能讓他死!”花容容眸色一沉。 “你愿意去賭?”賤死不救嚴肅地問她,頓了頓又道:“希望不是沒有,只是過于渺茫?!?/br> 聽到希望二字,花容容猛地看向夜淵,似乎看到了一絲絲曙光?!澳阏f?!?/br> “暗淵至深,有花為梟;虛空之底,有水為陽;梟陽合一,萬物相生?!辟v死不救靜靜地說道,“上古流傳,有無盡暗淵與破碎虛空,只是這兩個地方,似乎從來沒人到過。只有傳說,沒有只言片語的描述。所以……” 花容容心底顫了一下,無盡暗淵她已經知道在哪里了。腦中有道靈光一閃而逝,好像有什么呼之欲出,她卻抓不住。 她只是默默地別開眼看向上官晨,問道:“什么意思?” “梟是至陽之物,而陽則是至陰之物?!辟v死不救頓了頓,“可惜,這兩樣東西都是傳說,沒人知道長什么樣子?!?/br> 花容容陷入沉默,她眉頭緊蹙。越發覺得,來這個世界開始,很多事都是冥冥中指向所謂的無盡暗淵與破碎虛空。而那所謂的紫宸心,似乎也與那兩個地方脫不了干系。這其中,究竟隱藏了什么?難道真的是一個宿命的輪回嗎? 夜淵,到底是什么人?真的只是忘記過去的人嗎?賤死不救的出現,又是那么的巧合…… “如果找到這兩樣東西,就能救他么?” 賤死不救點點頭,“沒有十足的把握,但對這樣兩樣東西我也曾找了很多古書,確有其物?!?/br> “好!”花容容毫不遲疑地應道,毫無生氣的上官晨,讓她的心緊緊絞在一起,就連呼吸都似乎帶著點痛意。 賤死不救不再說話,凝神將更多的銀針或深或淺地扎在上官晨要xue上?;ㄈ萑輨t在一旁有條不紊地幫忙。 一個時辰之后,花容容第一次見到滿頭大汗的賤死不救。他將所有的銀針拔出來后,就在一旁靜坐調息。 花容容眉頭皺得更緊,似乎又回到了上官晨臥床兩年的日子。 ——分割線—— 云華宮。 偌大的宮殿寂靜無聲,只有端坐在主位上的淑妃一襲華服,眉宇卻隱隱帶怒。身旁站著個沉默的宮女。 她靜靜地看完手中的書信,用力一捏,那封書信化為烏有。 猛地站起來,方才拿著書信的手緊緊握成拳:她這個兒子,實在是太令人失望了!原本覺得西北的予國比起衛國來,容易對付多了。他竟還一而再的吃敗仗!她暗中派出去助他人,絕對是個能統領千軍萬馬的人才,居然還…… 如今,他竟然還讓西北大將軍多哈軟禁起來!多哈這人魯莽剛烈,卻是不可多得的領軍人才??v使到最后擊潰了予國軍隊,上官玉也多了個宿敵! 太愚蠢了! 淑妃氣得不輕。這多年來的苦心經營的棋局,竟下錯了一步萬劫不復的棋子。 她早該不顧一切將花容容除去的。要不是那個女人,她這個兒子也不至于到如今的地步。 咬咬牙,淑妃終究還是做了決定。 “宛兒,帶著這個去玉王府,見玉王府的總管!”一盞茶之后,淑妃遞給身邊宮女一支小小的銀釵,命她出宮。 “是,主子?!蓖饍航舆^銀釵,靜靜退了出去。 淑妃望著宛兒的身影在她視線里消失。有些事,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她已經沒有退路了。 深深吸了一口氣,淑妃又變成那個嫵媚動人的妃子。喚來下人,前往皇帝的寢宮。 皇后之位空了多年,皇帝始終沒有立后。 偌大的后宮中,只有她與德妃各產下一個龍子。其余妃嬪,都是寂寂了卻余生。這其中也不可能沒有她暗中的手段。德妃很軟弱,對她來說,完全構不成威脅。只是德妃的兒子上官晨卻一直都是她的心腹大患。 如今,正值壯年的皇帝臥病在床,而上官晨則重傷不起,她又怎么可能失去這樣的機會呢? 淑妃來到皇帝的寢宮的時候,竟發現德妃也在。眸底飛快掠過一抹復雜,臉上卻帶著微笑迎上去,故作模樣地上前打招呼。 神色在看到皇帝的一剎那,變得非常憂愁。 “皇上,您可好些了?”說話的同時,眼底的淚也順勢滑落,那模樣著實我見猶憐。 “愛妃別哭,朕沒事?!被实勐晕⑸n白的臉帶著淡淡的笑意,柔聲安撫著淑妃。 “臣妾,恨不得替皇上好些?;噬夏f金之軀,關乎著天下,臣妾這,這也是……”淑妃抹著淚,到最后索性哽咽著說不出來了。 皇帝伸手想替淑妃拭淚,卻力不從心,“愛妃,這朝中不有著丞相么?晨兒也回來了,朕也正想好好休息一番?!?/br> “皇上……”淑妃很心疼地握著他的手,淚眼盈盈地望著他。 德妃這時候也上前來說道:“御醫說了,皇上龍體并無大礙,稍作歇息便可?!?/br> “朕有兩位如此善解人意的愛妃也甚是欣慰!”皇帝微微一笑,卻只字不提上官玉在西北所為。 這使得淑妃的心也有些不安,只是看著躺在床上的皇帝,淑妃的擔心又少了許多。手中握著的王牌,是她最足的底氣。 不著痕跡地掃了眼德妃,后者眉宇間盡是抹不去的擔憂。淑妃的唇角的嘲諷,若隱若現。 “皇上,臣妾聽聞晨兒此次出征,重傷不醒,臣妾這心……”淑妃剛止住的眼淚又開始掉落。 “晨兒怎么了?”一聽到關于上官晨的,德妃急切地問道。 “德妃還不知道?”淑妃明知故問,哽咽著道:“方才來的路上,聽到一些宮奴在私下議論,臣妾也甚是惱怒,斥責了一番。宮奴對天發毒誓那事只真不假……” 德妃聞言,如遭雷擊,呆呆地立在那。 見狀,淑妃眼中掠過異樣,似乎沒意料到德妃這樣的反應。上官晨雖說才回來,她居然還不知道上官晨生死未卜? “愛妃休要聽下人的胡扯,晨兒只是勞累過度罷了?!被实塾行┴焸涞囊馕?。 此時,德妃的身形一晃,眼淚奪眶而出,“皇上,臣妾,臣妾想親自出宮看看晨兒?!?/br> 淑妃嘗試著從德妃臉上看出什么,但是德妃情真意切,沒有半點虛假的成分在里面??墒撬齾s是容不得半點差池,“皇上,臣妾亦是很擔心晨兒,不如臣妾陪同德妃一起去三王府吧?!?/br> 皇帝的眸子倏然變得凌厲,深深地掃了淑妃一眼。淑妃頓時心驚,來不及探究,皇帝的眼神又變得溫和起來:“也罷,你們去吧!” 德妃幾乎差點忘記行禮就退去,走了幾步才轉身屈身:“皇上恕罪,臣妾一時心急,忘了禮數!” 皇帝擺擺手,讓她退去,也不追究。 淑妃見狀,也忙告退,跟上了德妃。 待兩人都走了之后,皇帝的眸子越發深沉,久久望著門口。 一絲幾不可見的嘲諷,從他唇角斂去…… 花容容一早就聽聞德妃與淑妃一同前來三王府,心中納悶的同時也早就去了王府門口迎接。 德妃一下步輦,無暇理會花容容的行禮,徑自朝上官晨的房間奔去。 淑妃將花容容扶起來,眼角含淚:“帶本宮去看看晨兒吧!”但看到花容容眉心的梅花印記時,飛快掠過一抹震驚,旋即又恢復常態。 德妃的出現情有可原,淑妃為何在這個時候出現,這點花容容就不敢大意了。她一邊警惕地戒備著淑妃,一邊將她帶去上官晨房間。 德妃早就坐在床頭邊上,看著上官晨那模樣,更是淚如雨下:“我可憐的孩子,到底是誰這么害你的?” 看到那場面,花容容難受不已,不忍地別開眼。 淑妃也眉心緊蹙,滿臉擔憂走上前:“晨兒他……” “母妃,淑妃,三爺他并沒什么大礙,只是路途勞累而已?!彪m知道這樣的拙劣的謊言很容易被看穿,但花容容還是這么說了。 聞言德妃不語,只是呆呆地看著自己唯一的兒子。 “不如讓御醫瞧瞧吧?!笔珏P切地道,旋即讓身后跟著的御醫上前。 花容容不滿,卻也沒表現出來。對淑妃此行的目的更是懷疑! 御醫細細查探了一番,臉色也漸漸凝重起來?!皟晌荒锬?,三王爺他,不容樂觀?!?/br> “什么!你這個庸醫!”德妃聞言,臉色帶怒,竟顧不上形象一把將御醫推開。 淑妃忙拉住德妃勸慰:“別動氣,只要晨兒還活著,就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