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上次不同，這次的事情實在是茲事體大，因此暖州市紀委書記齊關東自己親自掛帥，帶領了包括高和平在內的紀檢組的精兵強將，又從暖州市檢察院和公安局抽調了精干人手，組成了聯合調查組才下來。

    聯合調查組的工作可以分成幾方面：一是調查趙斌到底有無授意違規羈留問題；二是調查王忠發的死因；三就是調查當初王忠發跳樓的真正原因。

    趙斌坦然而冷靜地向專案人員陳述了有關于城市信用社一切的案情及進展，但是當問到王忠發跳樓以及被害一事，趙斌卻始終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

    “齊書記，這個案情十分復雜，我覺得有必要向省城紀委報告，讓他們派人協助?！毙菹㈤g隙，高和平拿著厚厚的談話筆錄，對齊關東說道，“經過我們反復的談話，趙斌所說的基本可以證實，對王忠發的雙規，是出于趙斌的授意，其目的是要查清樂云市城市信用社的金融違規cao作，從程序上來講沒有任何問題。但是，當初王忠發為何突然跳樓一事，或者是說，當初趙斌授意暖州市檢察院反貪局對王忠發進行雙規之后，反貪局究竟有沒有動用非常手段進行刑訊逼供，卻始終還是說不清楚?！?/br>
    “反貪局的專案人員談話筆錄怎么樣？”齊關東輕輕敲著桌子，問道。

    “經過我們反復查證，可以確定那幾個涉案人員的口供，他們一致承認，由于王忠發的口風很緊，基本上是采取了“兩不動”原則，即不動筆、不動口來對抗，無奈之下，他們只好動用了疲勞審訊手段，但一口咬定并沒有動手，你看這事……”高和平輕聲說道。

    其實作為在紀檢戰線上多年的老同志，高和平心里非常清楚，雖然說中央三令五申紀檢手段應該是以確鑿的證據以依據，對犯罪人員以說服教育為主，采取政策攻心，迫使他們主動交代問題，伏法認罪。但是由于紀委或者反貪局申辦的許多案件都是涉及到高級行政人員，能到了他們這個地位，可以說是在官場上久經風浪，其手段和心理素質都是非常過人，而且對于紀檢部門的調查手段非常的清楚，基本上采取這樣的方式鮮有能達成目的的。

    不是有句俗話說“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痹S多時候這些人就是抱緊了這種想法，王八吃秤砣——鐵了心地頑抗到底，讓紀檢調查人員為之無可奈何。

    “依我的看法，下級的一些檢察院，在對于犯罪分子頑抗到底，拒不交代問題時，有針對性地采取一些手段，這是可以理解的?！备吆推叫⌒闹斏鞯卣f道。

    高和平在齊關東的手下做事多年，算是齊關東的老部下了，一直以來唯齊關東的馬首是瞻，這句話他也就是只有他和齊關東兩人的場合才能說說。

    齊關東眼里的精光閃了一下，轉回頭來逼視著高和平，以高和平這樣心理素質的人竟然也不敢和他對視，下面想要說的話就滯了一下，說不出口了，稍微有些不自然地側了臉來躲避了齊關東的目光。

    第二百六十七章 轉機

    過了好一會，齊關東的目光才重新緩和了起來，整了整衣服下擺做正了身子，然后緩緩開口說道：“小高??！你當初是老郭的秘書，雖然這么些年來你因為工作的關系，和老郭的來往不是很密切，但是我知道你是個重情義的人，一直念著老郭的情，所以對于趙斌這個小師弟也是存了維護的心。作為一名從事多年紀檢工作，勤勤懇懇的工作者，我相信你的黨性，不會在原則問題上因為私人關系而徇私，因此上次關于趙斌受賄一案的調查，我才會派你下來。而這次，趙斌的事情實在是牽涉重大，暖州市市委市政府都承擔了很大的壓力，如果情況屬實，不但是樂云市，就是對于暖州市政府的聲譽來說，將受到極大的影響。當然了，這事還沒有下最后的結論，因此，你既要相信組織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國家干部，也要相信趙斌作為黨的一個高級干部，是可以經得起考驗的?！?/br>
    齊關東的話說到這里，稍稍停了一下，眼神深邃地看著高和平。

    高和平從來沒有見過齊關東如此語重深長地和自己說過話，心里不禁感動，連忙點頭說道：“齊書記，我知道了！我應該向你檢討，作為一個從事紀檢工作多年的黨員，卻對黨和組織的公正性信心不足，說明我的思想認識還遠遠不夠，應該深刻反省?！?/br>
    對于高和平自我批評的態度，齊關東顯然十分滿意，笑著揮了一下手，說道：“小高你也不要太在意了，雖然說這事往大里說了是黨性問題，但是共產黨員也是人，也是有七情六欲，有親戚朋友關系，你在這件事上能夠開口，也恰恰說明了你不是一個為了自身利益而忘恩負義的人，這讓我很欣慰?！?/br>
    高和平自然聽得懂了齊關東話音外的意思，現在的高和平是在齊關東的手下工作，齊關東自然不喜歡自己的手下是一個為了利益就可以拋棄一切的白眼狼，又或者是風吹兩邊倒的墻頭草般人物，如果高和平真是這樣的人，怕是齊關東第一個就要把高和平給打壓了下去。

    齊關東繼續說道：“你不用承擔太多的心理負擔，只管按照程序去扎實地作工作就好，至于對于紀委的調查工作，你可以從另一個層面上去理解，那就是紀委的調查何嘗又不是對領導干部的一種保護！我希望你在今后的工作中能夠時刻有這樣的一個認識?！?/br>
    說完這句話，齊關東端起了茶杯來輕輕喝著。

    這個動作預示著領導的講話已經完畢，高和平心領神會，連忙說道：“謝謝齊書記的教誨，和平一定牢記在心！那我現在先出去工作了，齊書記你先忙?！?/br>
    走出齊關東的房間，高和平的心頭不自覺地泛起一股興奮。

    從今天齊關東對自己語意深長的話語中不難聽出，齊關東已經真正把自己當做了一個心腹，官場上的有些事很奇怪，領導的批評有時候恰恰就是關心你和看重你的表現，反之，如果對你一直都是贊美之詞，你卻有可能一輩子都不能走進他的核心圈里去。

    高和平因為曾做過郭敬平的秘書，因此在紀檢主任的位置上呆了這么長的年頭卻一直游離于齊關東的視線之外，但是今天齊關東才算是真正表態了，想起前幾天聽到的風聲，紀檢副書記也就是祝樂靖的老爸祝寧很快就要退居二線，照這么看來，齊關東很有可能是會讓自己接替祝寧的位置了。

    自從郭敬平上到黨群書記的位置后，就把高和平提拔到了紀檢辦公室當主任，但是這么多年過去了，他的位置卻一直踟躕不前，不死不活地掛在這個副處級的位置上，讓高和平不禁有些心焦，倒是沒有想到因為這趙斌的案子，反而是給了他一個契機。

    高和平之所以大膽進言，也是瞄準了齊關東的性子，就是準備豁出去搏上一搏，事實證明他的忠心表對了。

    暖州市的政局現在有些復雜，楊麗微和暖州市現任步市長的關系密切，很大程度上把持了市政的工作，這一切都讓性格耿直的齊關東有些看不慣，在這種情況下，齊關東主動和郭敬平聯合也是順理成章。

    ……………………

    醫院的案件一直沒有什么太好的突破性進展，這讓高和平不禁有些苦惱。

    趙斌的話翻來覆去就是那幾句，或許他真的是問心無愧?？墒沁@是已經引起的很大的社會反響，想就此壓下，不給一個明確的說法是不可能的。

    高和平現在最苦惱的是沒有一個確鑿的證據可以還趙斌一個清白。

    不過這樣的情況卻在聯合調查組下來樂云的第三天出了一個出人意料的轉機，一個調查組的成員打電話過來，報告說王忠發的案情有了新的突破。

    “齊書記，王忠發的事情有新的轉機了！嗯，我知道，具體情況現在還不清楚，是手下的一個專案組成員無意中得到的情報，不過對方不肯到這里來，說是怕這里人多暴露了以后會遭到人報復……好的，我現在馬上過去?！备吆推浇拥诫娫捄?，精神大振，馬上把情況匯報了齊關東。

    在樂云市一個茶館里，高和平見到了那個專案組的成員，和他一起的還有一對年輕的小情侶。

    “到底是怎么回事？”由于事情的特殊性，高和平到了之后并沒有多余的客套，直接進入主題。

    “高主任，是這么一回事……”那個專案組人員說道。

    專案組成員兵分三路進行調查，其中有一路就是在調查當初樂云市檢察院羈留王忠發的事，而那個羈留王忠發的酒店成了突破的重點，專案組人員不但詳細檢查了酒店，同時也提取了當天酒店住宿人員的名單，以便加以詳細排查。

    事情起因也很湊巧，一對小情侶因為家人的反對，瞞著家人偷偷到酒店去幽會，住的房間卻恰恰就是當初樂云市檢察院羈留王忠發那房間的隔壁。

    第二百六十八章 真相

    高和平匆匆地趕回了樂云市政府招待所，齊關東并沒有如往常般午睡，而是一直等著高和平的消息，等到高和平趕到，立即通知專案組成員開會。

    “高主任，請你談一談了解到的情況?！闭降臅h場合，齊關東很自然地換了稱呼。

    高和平輕咳了一聲，拿起手上的筆記本，說道：“今天了解到一個新的情況，當初王忠發被雙規的時候，也就是王忠發跳樓的當晚，有人聽到王忠發的房間里曾經發出過搏斗聲?！?/br>
    “??！”底下發出輕微的低呼。

    高和平掃了底下一眼，繼續說道：“據證人所言，他們當晚在差不多凌晨兩點的時候，聽到了隔壁房間，也就是王忠發被羈留的房間里曾經聽到過好似茶杯砸落在墻上發出的聲音，緊接著就發生了跳樓事件，由此可以肯定，王忠發的跳樓絕非偶然，我們可以假設當時是有人對他施加了暴力，促使他無奈之下跳樓?！?/br>
    “不好意思，我打斷一下……”下面有人舉手示意。

    高和平抬眼一看，打斷他話語的是暖州市公安局刑偵大隊的副隊長王強。專案組這次下來的任務繁多，所要調查的東西不但是趙斌的問題，而且還牽涉到王忠發死亡事件，因此特意到暖州市公安局求助，讓他們派出破案經驗豐富的警官充實專案組的力量。

    王強是齊關東親點的人員，在公安戰線上已經呆了十五年，破了大案小案無數，在暖州市也是赫赫有名，有“鐵腕”之稱。

    “王隊長，請說?！?/br>
    “我想請問一下，高主任的情報從何而來，其可信度又有多少？還有，有關于跳樓的原因，我們不能僅僅憑借主管假設來斷定?！?/br>
    “提供情報的當事人害怕有人報復，恕我不能在此透露詳細的情況?！备吆推酵鯊?，說道：“當然了，今天只是通報情況，我的假設也只是假設，具體的偵破還需要王隊長的大力協助，等會我會把詳細的談話筆錄交給王隊長過目?！备吆推轿⑿χ?。

    王強輕哦了一聲，又垂下了眼瞼。

    “接下去我們的重點就是要集中在那幾個反貪局的人員身上，他們原本一口咬定自己沒有對王忠發進行嚴刑逼供，而對于王忠發跳樓的原因……”高和平翻了一下放在桌上的筆錄，“據當時和王忠發一起的工作人員說，王忠發是趁著他們深夜松懈的時候，悄悄打開窗戶妄圖跳樓逃跑，現在看來，這一定是說謊，所以要以此為突破重點，讓他們能夠坦白交代事情的真相?！备吆推秸f完，把臉轉向了齊關東：“齊書記，我的建議，立即對那幾個反貪局人員重新實行監控，采取各個擊破的方法，套取他們的口供，使他們不能相互通氣串供?！?/br>
    齊關東點點頭，說道：“今天高主任所取得的情報非常重要，與會人員要重點保密，至于接下去的工作思路，就依照高主任說的辦，好吧，今天的會議到此為止，散會！”

    聽到齊關東發出了散會的通知，大家就都開始收拾起自己的東西來，齊關東看了看高和平，然后對王強說道：“王隊長，等會到我的房間來，我們再一起研究一下案情?！?/br>
    “是，齊書記?！蓖鯊娞ь^看了齊關東一眼。

    在齊關東的房間里，齊關東坐在床頭，高和平和王強兩人坐在窗戶旁邊的椅子上。

    齊關東從桌上的煙盒里抽出一支煙來，慢悠悠地點上，才開口說道：“剛才高主任講的一些情況，王隊長也都了解了，不過現在請王隊長過來，是因為有一些特殊的情況，還需要能夠借助王隊長的工作思路，予以分析?！?/br>
    王強不聲不響，只是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嚴肅了。

    “其實高主任了解到的情況還遠遠不止會議上所講的這些，據那證人所言，當時王忠發的房間里發出了好幾聲聲響，那證人原以為是隔壁有人吵架摔東西，也就不大關心，直到后來聽到一聲巨響，再聽到有人叫喊“有人跳樓！”，方才曉得事情的嚴重性。不過據那證人講，當時房間里的動靜不小，我們可以假設，如果那證人能夠聽見的話，也就可以間接地說明，住在王忠發隔壁的工作人員以及和王忠發在一起工作人員就一定會知道?！?/br>
    “齊書記的意思是……”王強微蹙著眉頭說道：“事發當晚，和王忠發住在一起的是誰？”

    高和平遞過來一個文件夾，說道：“三個辦事人員的資料都在里面了，和王忠發在一起的是一個叫周云的人?！?/br>
    王強翻開文件夾，仔細地查看起來：周云，男，七三年出生，樂云市人，原來是城關派出所的民警，后來調入樂云市檢察院。

    “這個周云很有問題，我申請讓我單獨審問這個周云，看看能不能問出什么有價值的線索來?！蓖鯊姾仙狭宋募A，說道。

    “可以，我會讓樂云市檢察院配合王隊長，對這個周云單獨進行問話?！饼R關東說道。

    王強的手段果然老到，有了高和平提供的情況，再加上他自己親自到現場勘查之后，只是用了一個晚上的時間，就完全摧毀了周云的心理防線，使得他供出了事實的真相。

    據周云的交代，當時他們把王忠發雙規之后，王忠發一直拒不交代問題，一問三不知。但是有一天，趁著其他兩人不在的時候，王忠發悄悄對他說，如果周云能夠放他走的話，就給他兩百萬。

    兩百萬，對于周云一個月工資不過兩千的人來說，需要花上七八十年的時間才能賺的到，其誘惑可想而知。

    經過劇烈的思想斗爭之后，周云決定鋌而走險，幫助王忠發逃脫。

    周云趁著出去買飯的機會，在另外兩人的飯菜里偷偷地下了安眠藥，然后趁著其他兩人昏睡的時候，用床單幫成繩子，想把王忠發從窗口里放出去，可是沒想到中間出了岔子，也許是幾天連續的審問使得王忠發身體狀況變差，再加上心情緊張，王忠發中途失手跌落下來，周云慌了神，只好偽裝了王忠發從窗口跳樓逃脫的現場。

    而另外兩個工作人員被叫醒之后，為了推脫責任，也就順著周云的話所說，整個事實的真相就此被掩蓋了起來。

    第二百六十九章 視察

    暖州市政府對趙斌的問題如何處理，韓易等人雖然關心，卻是有勁使不上，只能是依托曾慶華的關系網在外圍探聽各種消息。

    這幾天樂云市的小道消息滿天飛，有的說趙斌這次的問題鬧得很大，暖州市市委書記都拍桌子了，責問紀委一定要嚴肅查處，看來樂云市書記的位置不保。還有的說趙斌已經被雙規關押起來了，現在正在交代處理其他的問題；其中另有一個說法是趙斌接受了王忠發的大量賄賂，事情被人人揭發之后找人殺人滅口。

    對于這些個各色各樣的謠言，韓易聽了也只能搖頭，趙斌到了暖州才一年多的時間，就算是要和王忠發搭上線，哪有那么多復雜的關系，也不知編造這個謠言的人出于何種心理。

    對于趙斌的問題，邱興文等人還是持了樂觀態度，畢竟趙斌這么多年的官場不是白混的，在暖州也是關系深厚，若是就想靠了這么個不挨邊的問題把他給整下去，那幾乎是不可能的，就算是暖州市政府為了消除不良影響，最壞的結果也就是趙斌離開樂云，平調到其他的市縣，然后再重新開始。

    趙斌的問題雖然懸而未決，但是作為鹽林工業區開發的主體，韓易等人卻已經深切地感受到了那種墻倒眾人推的境地。

    鹽林工業區是由趙斌一手主導的開發項目，本來這種項目開發是屬于政府部門的事，不過趙斌初來乍到，強勢出擊，把原本屬于政府的事情也給攬了過來，他和向明權之間達成了默契，因此向明權也沒用多加阻攔。

    但是現在形勢發生了微妙的變化，趙斌被叫去談話之后，黨委的作用明顯弱勢，向明權老于世故，對事情的發展一直冷眼旁觀，不說一句話，也不搶著奪權，只是做好自己的本份。

    但是向明權不動，并不表示其他人也同樣不動。

    鹽林工業區項目指揮部突然接到了通知，樂云市常務副市長楊景宏要來視察鹽林工業區的開發情況。

    楊景宏在樂云市主管的是城建工作，鹽林工業區是屬于工業開發，但是現在還在建設過程當中，和城建也是密不可分，楊景宏的視察順理成章。

    開發區管理委員會的馬云天以及一個副局長陪同楊景宏考察，立信公司這里是讓方宏和韓易出面，曾慶華和邱興文的目標太大，現在還不是坦露立信公司底牌的時候。

    上午九點，一長溜的小車開進了工業區中心大道。

    自從坳山頭順利開通之后，從樂云市區到鹽林工業區的距離大大縮短，先走清遠路，然后轉彎上四環路，再從四環路右轉進入坳山頭，整個路程也就是大約二十來分鐘，如果整個信陽路工程能夠全部完工的話，那么這個時間將會縮短至十分鐘左右。

    而等到新市府落成到新陽路上，那個距離將會更短，韓易粗略估計了一下，可能五分鐘都不到就能到工業區了。

    車隊轉過坳山頭，從車窗望出去，便可以遠遠看到工業區一期的開發項目。車子行進了大約有四百多米的路程，就靠邊停了下來。

    楊景宏下了車抬眼一看，整個寬闊的工地上工程車來往穿梭，各種吊車鐵塔此起彼伏，一片忙碌的景象。這片已經被平整出來的土地，由于大量資金的投入，已經初見雛形。

    立信公司把整個鹽林工業區的一期工程再切割成了六塊片區，現在正在開發的是一片區，也是最靠近坳山頭的地塊，計劃建設五十幢廠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