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
車站里有人目睹了這次事件,此時開始向著冷飲車圍攏了過來,聚在那里指指點點的,不知道在說些什么,韓易看到其中有人開始去打電話了。 “何晴怎么會被綁架了?”腦袋里暫時的混亂過后,韓易馬上冷靜了下來,他知道自己現在絕不能過去,很明顯,已經有人報警了,如果他此時過去和何晴扯上關系,就會馬上被留下詢問。 而韓易現在最耽擱不起的是時間,要是等警察過來,最多也就是詢問下事件發生的過程,然后做個筆錄什么的,到那個時候,怕是黃花菜都涼了。 救人如救火! 那些人明擺著不是什么善男信女,韓易可不敢想象長得象朵小白花似的何晴落到了他們的手里,還會保證對她秋毫不犯…… 韓易微閉上了眼睛,把剛才發生的前后過程,就如電影鏡頭般走馬燈地在他腦海里回放了幾遍,韓易的眼睛突然一亮,剛才跳下車的人里面有一個人影看起來非常的熟悉,那個锃亮的光頭雖然隔了二十幾米遠的距離,韓易仍然看得很清楚,此時仔細一回想起來,那人不正是當初追趕時何晴被他一掌拍倒的那個。 這種事情只要有了明確的目標就可以,如果如瞎子摸像般,自己先亂了方寸,亂搞一通,反而是壞事。 把前后的事情一聯系,韓易反而是定下了心來。 既然知道是那個什么所謂的安徽幫所為,那就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韓易思想了一下,走到電話亭,給曾慶華撥了個電話。 “韓易??!今天怎么想到打電話給我啦?哈哈哈?!彪娫捓飩鞒鲈鴳c華的笑聲。 “呵呵,曾大哥,你事忙,不是怕打擾你嗎!”韓易呵呵笑著說道。 “少跟我來這一套!”曾慶華在那頭笑罵道:“咱們兄弟還講這話,沒事,只要你有空的話就只管過來,哥哥我就是再忙也會抽出時間來?!?/br> “一定,一定!”韓易笑著道,“曾大哥,有個事想拜托你問下?你知道那個安徽幫在哪里嗎?” “安徽幫?你找他們有什么事???”曾慶華驚訝地問道。 “安徽幫的人剛才綁了我一個朋友,我想找他們談談?!表n易答道。 “原來是這樣……”曾慶華在電話那頭沉吟了一下,說道:“韓易,你現在在哪里?” “我在客運中心對面的電話亭?!?/br> “那好,你先在那里等一會,我讓善平過去幫你?!?/br> “好的,謝謝曾大哥!”韓易并沒有和曾慶華多客氣。 他之所以打這個電話,也就是抱了這個心思,因為他知道象曾慶華這樣的人,和樂云市道上的那些人物多多少少的會有所接觸。 道上有道上的規矩!如果說把曾慶華和安徽幫的這些統統歸入三教九流,組一個生物鏈的話,那么,曾慶華他們就是站在金字塔的頂端那一小撮人,而安徽幫之流在他們眼中,恐怕就是如螻蟻般無足輕重。 有些事,有時候找他們反而比找警察來得更有效。 掛了電話,走出電話亭后,韓易在旁邊的便利店里買了一包軟中華,點了一根后倚靠在邊上的路燈柱下。 不到一盞茶的工夫,一輛有著碧輝標記的黑色商務車開到了韓易的身邊,劉善平從車里伸出腦袋笑著對韓易叫了一聲。 “平哥好?!表n易上去招呼了一聲。 “先上車再說吧?!眲⑸破秸f道,里面有人打開了車門,韓易一彎腰上了車,看到車里除了劉善平之外,另外還有兩個神情彪悍的年輕人,都穿著黑色的緊身t恤,露出了手臂上鼓脹的肌rou。 “去呈祥路!”劉善平淡淡地對著前面的司機吩咐道。 …… 呈祥路那一帶韓易是知道的,那是樂云市有名的城中村。 每個城市在它快速發展的進程當中,由于決策者的失誤或者其他各種各樣或明或暗的原因,總會留下諸多的遺憾。 而城中村就是其中一個最常見的問題。 在樂云市這幾年經濟大發展大邁步的時候,原本的城區已經遠遠不能滿足政治經濟發展的需要,尤其是在樂云撤縣設市之后,對城市的新形象新面貌也提出更高的要求。 樂云市的市政市府班子在經過詳細研究討論之后,做出了向城市南面推進開發的舉措,但是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當初宏偉藍圖的籌劃者經過了這幾年,早不知調到哪個城市里去了,而新繼任的領導們又都有他們自己的構思和想法,于是,經濟開發和政績開發的弊端就開始出現。 呈祥路那一帶就新城建設不完善遺留下來的死角,在那個地方,幾乎還遺留著眾多的農村建筑,而就在那里,因為低廉的房屋租金,吸引了許多的外來打工者,到最后,幾乎聚集了樂云城區百分之六十以上的外來人口。 每到夜幕降臨的時候,就在這片小小的區域之內,入目之處,隨處可見大大小小的排擋小吃攤子和那種點著昏暗的粉紅燈光的小夜店,而居住在此地的那些娛樂場所的坐*臺小姐們也開始出動,一個個濃妝艷抹地奔向大大小小的娛樂場所和歌舞廳, 所有的一切,都呈現出了一種畸形的繁榮。 歷屆的市政府里也曾動過想要治理這一片地方的念頭,也組織過幾次拉網式的嚴打活動,但是,就如野火燎原,每次嚴打過后,平靜了一段時間,不久,所有的一切都會如星星點點的野草般冒出,很快又恢復了原樣…… 車子駛進呈祥路之后,道路開始變得狹窄,道路兩旁幾乎看不到有什么新建的商品房,都是那種農村里常見的兩層或三四層的獨立民居。 隨著劉善平的指點,車子很快地在一棟三層樓房面前停了下來,韓易隨著曾慶華走下車,就看到在房子前面的空地上,有四個頭發染得花花綠綠的年輕人正圍坐在一起大呼小叫地甩著紙牌。 也許是韓易他們這幾個人實在是有些引人注目,從他們下車開始,那四個打牌的年輕人停了手下來,用充滿了挑釁的眼神盯向了他們。 劉善平的眼神四下掃過,嘴角隱約露出一絲不屑的輕笑,對著他身邊的一個年輕人輕語了一聲,然后帶著韓易和那兩個年輕人徑直向著房子里面走去。 ps:馬上就要到一百的紅票了,兄弟們給把勁,特意奉上今天第二更。 第三十二章 弱rou強食 “站住,你們找誰?”四個打牌的人當中有一個染著紅色鸚鵡頭的把手里的牌一扔,站了起來,伸手攔住他們語氣不善地問道。 “陳富貴在嗎?讓他出來見我?!眲⑸破娇粗莻€鸚鵡頭淡淡地說道。 也許是被劉善平的氣勢所懾,那個鸚鵡頭明顯的愣了一下,又開口喝道:“你是誰?有什么事要見我們老大?” “滾!”劉善平沒有跟他多廢話,臉色不耐地冷冷地吐出一個字,抬腳就往里走。 “哎!你嗎的……”那個鸚鵡頭口吐穢語作勢預攔。 說時遲,那時快,一直跟隨劉善平身邊的兩個年輕人當中一個手已經閃電般地探出,扣住那個鸚鵡頭的肩窩,發力一扯,另一只手順勢揚起,“啪!”的一聲,一記響亮的耳光已經結結實實地摜到了鸚鵡頭的臉上。 這一記耳光甩得又響又脆,讓人聽了心里發顫。 “兄弟們,扯家伙!”其他三個人見勢不對,騰地一聲站了起來,隨手就cao起了坐著的板凳圍了過來。 “小武,這三個交給你了?!笨吹竭@架勢,那個手里還扯著那個鸚鵡頭的年輕人反而笑了,語氣輕松地對另外一個年輕人說道。 “沒問題,同哥!”另一個年輕人應聲點頭,同時,他的身子已經倏地竄了出去,拳腳齊飛,左右開弓。 韓易在邊上看得清楚,那個叫小武的年輕人出手勢大力沉,帶著明顯的散打搏擊招式,一招一式全是往那些要害的部位招呼,端得是又準又狠。 那鸚鵡頭的幾個同伴雖說也是打手,可也不過是一些粗通拳腳的好勇斗狠之輩,對付普通人還可以,現在對上這個小武訓練有素的打手,高下立判,明顯的不是一個檔次,就是手里拿著板凳也是白搭,幾下的工夫,就被小武連人帶凳子全部砸翻,一個個蜷縮著身子躺在地上不停呻吟。 樓下發生這么大的動靜,豈能不驚動樓上的人。 等到小武好整以暇地收了勢,拍拍褲腿,從樓梯上就蹬蹬蹬地沖下來五六個人,人還沒到,先就開口喝罵道:“哪個不長眼的,敢來我們安徽幫鬧事!” “呵!陳富貴,你好大的架子??!”眼看對方來勢洶洶,劉善平臉色平靜如常,開口嘲諷道。 “停!”聽到劉善平的話,那幫人中發出一聲喊,接著就有個人擠了出來臉色惶恐地恭聲問道:“平……平哥,怎……怎么是您大駕光臨???” 出來混的最重要的是招子要放亮,哪些人可以下口,哪些人是不能招惹的,都要先摸透了,不然的話,萬一踢到了鐵板上,怕是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劉善平作為曾慶華的貼身助手,出了門就是代表曾慶華,代表碧輝,陳富貴作為安徽幫得老大,哪能不認得? 韓易定睛一看,眼前這說話的人長得五大三粗,矮壯身材,一臉黑滲滲絡腮胡,最顯眼的是從眼角而下,有一道一寸來長的傷疤,如蜈蚣般扭曲,顯得猙獰可怖,從外表就可以看出此人也應該是個好勇斗狠之輩。 不過此時在劉善平的面前,這壯漢卻如一只溫順的小貓似的,滿臉都是討好的諂笑。 “看來這個就應該是那個什么安徽幫的老大了?!表n易看這情形,心里暗忖。 “聽說你抓了一個女人是吧?”劉善平嘿嘿冷笑道。 陳富貴聞言心里咯噔一下,臉上的汗刷地一下就出來了,心里暗罵手下那群不長眼的家伙難道又給他惹出什么禍事來了,而且還好死不死地惹到了劉善平這尊大神? “平……平哥,您老是不是搞錯了,你說的這個什么女人我都不知道???”陳富貴涎著個臉湊上去小心地試探著問道。 陳富貴到現在為止也沒把這件事想到何晴的身上去。 不過也難怪他,陳富貴在此之前已經把何晴的底細都摸得清清楚楚,沒聽說過在樂云有什么關系,更何況是碧輝的這種大鱷級,打死他也不相信何晴會和碧輝扯上關系。 “還跟我裝蒜!陳富貴,我看你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我問你,早上你在客運中心抓來的那個女人呢?你不會跟我說你不知道吧!”劉善平冷聲喝道。 劉善平的話一說出來,陳富貴的腦袋嗡的一下就蒙了。 他到現在總算是明白了,原來碧輝的總裁助理這大中午的頂著個大太陽氣勢洶洶地跑過來問罪,竟然就是為了那個鄉下女人??! 沒想到這個來路不明的鄉下女人竟然會惹出了碧輝這么大的后臺來。媽的,當初那個中介人販不是信誓旦旦地說那個女人只是個沒出過門的雛兒嗎? 不過陳富貴知道此時最要緊的不是找那個人販子算賬,而是要先搞清楚這個叫何晴的女人到底和碧輝有什么關系?還有沒有補救的可能。 陳富貴心里不禁暗自慶幸,好在自己還沒對那個女人下手,要是再晚上那么一兩個小時,怕是自己真要去跳樓都來不及了。 “哦,平哥你說的原來是這個女人??!那個女人是從我這里逃出去的小姐,她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得罪您了?您放心,人在我這里,只要你發話,我馬上就找人收拾她!”陳富貴心里還存著一絲僥幸,自作聰明地說道。 “你馬上叫人把她放了,我要帶她走?!眲⑸破秸f道。 “是,是,我馬上就讓人放她出來?!标惛毁F如小雞啄米般地連連點頭,一邊就對著手下的一個小弟吼道:“沒聽到平哥的話嗎?快點放人?!?/br> “是,老大?!庇袀€機靈點的小弟連忙應聲向樓上跑去,不一會的工夫,就推推搡搡地帶著何晴從上面走了下來。 何晴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正在死命掙扎著,突然看到了站在人群里的韓易,霎那間就如見到了最親的人,也不知是哪來的力氣,一下就掙脫了那個人的手,跑到了韓易的身邊緊緊拉住了他的衣服。 一直在眼眶里打轉的眼淚到了現在,終于是不爭氣地如泉般涌了出來,仿佛是所有的委屈都在這剎那宣xiele出來。 韓易上下仔細打量了一下何晴,還好,除了衣服在掙扎的過程中弄得凌亂了一點,還看不出有其他的異狀。 看到何晴那驚惶傷心的樣子,手抬了起來,遲疑了一下,終究是輕輕摟到了何晴的肩膀上,安慰地輕拍了幾拍。 饒是劉善平這樣在碧輝會所里見慣了美女的人,乍見之下也被何晴那種純凈的美貌給晃了一下眼,再看向韓易的眼神不禁就帶上了一絲捉狹的笑意。 韓易當然知道劉善平心里在想什么,不過此時卻不是解釋的時候,只得咧嘴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 到現在為止,只要不是瞎了眼的人,都可以看出劉善平究竟是為何而來了! “完了!”陳富貴只覺得眼前一黑,嘴里發苦。 何晴的舉動已經清楚的說明了一切,也間接地擊碎了他心里所有的僥幸,陳富貴幾乎是可以預見到安徽幫在碧輝的強力打壓下就象稻草般支離破碎,然后自己落得個如喪家之犬倉皇逃竄的下場。 打死他也想不明白,只是抓了一個鄉下女人,怎么會莫名其妙扯上了碧輝這么一個大麻煩,而那個站在那里始終沉靜如水的年輕人又是誰? “韓易,怎么樣?”劉善平嘴角含笑問道。 陳富貴這廂在提心吊膽的,他卻沒有想到劉善平根本是連動他的興趣都欠奉。 當然,曾慶華派他來幫助韓易,作為這起事的當事人,韓易的想法卻還是要先問過的,如果韓易不想放過的話,少不得就要讓手下的人費點手腳了。 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蝦米吃爛泥!本就是自然界弱rou強食,天經地義的不二法則。 碧輝娛樂公司作為高居最上層的那一小撮人,想要讓一個無根無基的小小安徽幫消失掉,那還不是分分秒秒的事情,就算是安徽幫有本地的后臺幫會支持它,怕是在碧輝的強勢之下,不但不會保安徽幫,更大的可能還會是在背后使上一分力,做得更徹底一些。 韓易當然知道劉善平話里的意思,瞥了一眼面如死灰的陳富貴,微微搖了一下頭,說道:“算了,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