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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宗帝很享受云嵐的貼心,松子酥甜絲絲的味道吃得睿宗帝眼睛瞇起,你大哥倒是難得的,肯不恥下問,可惜未用在正道上。 云嵐撅起嘴,才不是呢,憑了大哥的心性,做什么都是成的,是天天關在宮里才可惜,父皇,既然大哥對工巧之事有興趣,不若讓大哥去管六院吧,孩兒聽說少府監還缺一名從四品少監,不若讓大哥去當。 三年前??甸T大街走水案后,少府監里有不少官職空缺至今。 要是云嵐之外的人膽敢這般直白地言誰去任甚官職,不論是否合適,睿宗帝都會發怒和心生嫌隙,但云嵐不同,睿宗帝笑著點頭,好主意,云嵐能替朕分憂了,很懂事,朕心甚慰。 話一說完,睿宗帝直接下旨令趙允旻、吏部推官姚沅和少府監徐司監到御書房。 是以趙允旻不得以未時不到就離開凝光院。 趁著趙允旻等人未到,云嵐眼珠子一轉,又說道:父皇,大哥是好性子,可二哥很討厭,就連韻蘭殿的內侍都與二哥一副嘴臉,仗勢欺人又欺軟怕硬。 云嵐毫不猶豫地在睿宗帝跟前數落二皇子。 所有人都言她天真,她不論說什么都是無心,云嵐也不在意,因為只要父皇能感覺到她說的是氣話還是真話就夠了。 竟然敢惹我們云嵐生氣,你二哥是個沒用不爭氣的。睿宗帝擰緊眉頭,朝連喜問道:趙允佶今日在做什么,還有惹云嵐不高興的內侍,交到內侍省去。 趙允佶不再禁足,但睿宗帝仍舊不允許他上朝,若趙允佶能潛心在韻蘭殿習經史子集,睿宗帝可能還會高看他一眼,可惜趙允佶是每日出宮胡亂玩樂了。 連喜垂首道:回皇上話,二皇子出宮了,去了皇上賜的惠王府,聽說二皇子用水晶琉璃做的箱榻今兒剛完工,二皇子要去查驗,至于于公公連喜頓了頓,于公公昨日向二皇子復命不多時,內侍省便將他的名字消去了。 什么!云嵐驚叫起來,宮里人都知道名字消去意味著人死了,云嵐公主是無法無天,可她從不隨意打罵下人,更別說輕易要了他人性命。 睿宗帝臉也黑沉沉的,趙允佶不但驕奢還殘暴,奴才命再賤也不可隨意打殺。 連公公目光一動不動地看著搭在手肘的拂塵,韻蘭殿急不可耐地將此事壓下,可要想人不知除非己末為,今日一大早,于公公在宮里收的干兒子就過來同他哭訴了。 他們當奴才的,哪個不是聽憑主子吩咐行事,連公公早就看不慣二皇子。 宮中閹人已受盡屈辱,可二皇子連條活路都不給他們,二皇子這種人,連喜想了齒寒。 云嵐陪著睿宗帝下了一會棋,趙允旻、徐司監、姚郎中便到御書房了。 御書房外的修撰已經擬好了升趙允旻為從四品少監的詔書。 趙允旻接到詔書很驚訝,目光落在一臉得意的云嵐面上,才明白過來。 好在睿宗帝是封他一個不痛不癢的少府監從四品官,于他接下來的布置百利而無一害。 趙允旻躬身感謝睿宗帝。 一旁的徐司監還是很惶恐的,大皇子是不得寵,可當一名皇子的上峰,他實是心有余悸,不過聽說大皇子是匠癡,脾氣又極好,大約也沒那么可怕。 姚沅亦頜首道:下官立即回衙門登記入冊,對了,前日皇上言二皇子三月后入 睿宗帝煩躁一擺手,姚沅噤聲不再說下去,靜聽睿宗帝吩咐。 之前說讓趙允佶去六部一事暫且作罷,到時再議。 皇上,那京兆府的官職是否為二皇子留意著。姚沅是趙允旻的人,二人在御書房外時便悄悄遞了眼色,若有機可乘,盡量將二皇子的路都堵死。 哼,不用留意,趙允佶歷練不夠,不配為官。睿宗帝冷聲道。 是,皇上。姚沅退到了趙允旻身邊。 其實睿宗帝對趙允佶膩煩和嫌惡的速度,是趙允旻都未想到的。 趙允旻打算在趙允佶成親時,借張貴妃之手挖出他的齷蹉事曝光天下,令睿宗帝徹底放棄此人,并讓趙允佶和張貴妃關系完全惡化,畢竟要穩妥,二皇子和五皇子都不能留。 現在蕭郎中和莫校尉都由他想法子提上來了,只要再過些時日,十六衛中十衛將由他的人統領,皇城的安危很快在他掌控之中,至于剩下幾名大人,他也在不斷地尋機會。 皇上交代完話,三人告辭退下。 到了御書房外,趙允旻朝徐司監拱手道:往后還請徐大人多照應。 不敢不敢,殿下深諳匠師之道,事情定能辦得比下官更妥當。徐司監連忙回禮。 走上青石宮道,姚沅在背后喚道:還請徐大人留步。 徐司監一愣,趙允旻已經和煦笑著與二人告別,自先離開了。 第189章 識香 趙允旻自知道姚沅要同徐司監交代什么,今日皇上在御書房說的話,可不適合傳出去。 如今御書房外韻蘭殿和宸陽殿的眼線,已被趙允旻的人牽著鼻子走。 其余連公公嘴巴牢,云嵐公主說的旁人則一向不當真,是以唯一要仔細交代的就是四處奉迎討好,哪也不得罪的徐司監了。 凝光院內羅坊主帶了華琬和香梨去整理廂房。 林馨被逐出凝光院,廂房里空出一張床榻,華琬打算讓香梨同她一起住。 香梨雖穿著婢子用的水綠色窄袖襦裙,可華琬已與羅坊主明說香梨是她meimei。 到了廂房,羅坊主嫌棄地瞥了眼林馨凌亂的箱榻和衣櫥,想了想還是令華琬搬去東苑。 如今東苑的廂房只有吳院使和羅坊主在住,還空出幾間,每間廂房皆有兩室,平日一直有打掃,干干凈凈的,華琬收拾好包袱直接過去就成,香梨也能住外間。 華琬猶豫了片刻,怔怔地看著仆婦進來將林馨的衣物悉數裝走再送回林家。 香梨在旁說道:婉jiejie,那林馨是壞人,我不想用她睡過的床榻。 好,我們一起住東苑。華琬回頭看著臉頰鼓鼓的香梨,心里有些愧疚,留香梨在身邊是要好生照顧的,可昨日香梨剛進京就受到驚嚇,希望往后凝光院的日子能風平浪靜,至少讓香梨安安心心地住到嫁人回家。 華琬的物什收拾了正好兩只箱籠,仆婦照羅坊主吩咐搬進了東苑。 廂房變得空空蕩蕩毫無生氣,華琬皺了皺眉,她沒有心軟,只覺得有些不安,遂寫了封信到蒼松堂,請穆堂主幫忙打聽林馨在京兆府是否有用刑,還有林家可去贖人了。 用夕食時華琬收到穆堂主的回信,信里先提到了王芷蓉。 原來在林馨被送去京兆府不久,王芷蓉也出了凝光院。 王芷蓉先到梧桐巷的平三堂,再喬裝打扮,與一名男子去京兆府,那名男子憑借方家三郎的信物進出的牢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