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2章
“而那三個蠢貨,喝了一天酒、到下午的時候聲音也是最大的。于是他們穩定就會被一人揍一瓶子。他們被揍了也是嬉皮笑臉的,反正他們頭鐵。當天的值日生就會收拾被打碎的酒瓶。 “后來因為有一天,他們的酒沒喝干凈、地上的酒干了之后變得很黏。當天的值日生就把他們揍了一頓,打斷了其中一個人的兩根牛角、把另外兩個人打折了鼻梁骨——就是我之前說的那個大熊。在那之后,他們就老實了?!?/br> 翠雀評價道:“只能說是我們數學老師打的太溫柔了。一人給一酒瓶這種程度的攻擊,對他們來說不痛不癢?!?/br> “酷哦!” 辰砂揚聲贊嘆道:“我有點想去幸福島旅游了誒!” 聽到她這話,羅素的表情變得有些微妙:“那或許的確挺合適的……” 畢竟他來幸福島辦的第一個案子,就是在蜂巢夜總會。 ——那種地方,通常來說就是給辰砂這種人預備的。 第三十三章 呂卡翁 聽著翠雀與辰砂聊著天,羅素暗自嘆了口氣,一時有些失神。 ——因為他和呂卡翁的關系,其實還是挺好的。 并非是羅素平日里那種“對所有人都很溫柔”的,帶著面具偽裝出的友善。 而是關系真的挺好。 他們那個班級,只有兩個人考入了崇光大學。一個是羅素,另外一個就是呂卡翁。 雖然他們不再同一個班,但卻在同一個專業、同一個學院。他們都屬于“信息安全與情報控制學院”,而羅素的雙學位之一就來自于“信息安全與保護”專業。 他們的知識量、以及個人的文化水平終究是處于同一水平線上的。也就是非常難得的,“能夠追得上自己的朋友”。 想要有這樣的朋友,其實是很難的。 羅素經歷了兩遍人生,對此更是深有體會。無論以前多么要好的朋友,如果在某個時刻開始突然追不上自己了、或者自己追不上了,友誼就會產生巨大的裂痕。 那并非是基于勢利心的“拋棄”,而是因為生活環境的相悖與沖突、產生了“尷尬”。 以前在學校的時候,大家所接觸到的東西都是差不多的,能聊的東西是無窮的;但在畢業之后,就變成了各有各的生活。而如果朋友之間的生活差的太大,那么再度見面時就會失去共同語言。 到了那時,就只能無休止的開始“懷念學生時光”,再或者就是勉強找一下“大家都喜歡玩的東西”。要詢問過好幾個話題之后,才能勉強找到讓大多數人湊在一起聊兩句的共同話題。而哪怕只是稍微談談現在的生活,也很容易讓心里脆弱、壓力過大的同學心態失衡,再或者就是讓高高在上、不食人間煙火的同學無法理解也無法代入。 喜歡努力的,不喜歡努力的;遵守規則的,習慣叛逆的;樂天派的,悲觀主義的……以前相似的朋友,終究會變得不同。 哪怕是小學同學,在升到高中之后也會變得疏遠;初中的朋友,等到了大學也就很難再聯系。更不用說是從學校走向社會,參加不同的工作、前往不同的圈子了。 如果以前的朋友還想繼續成為朋友,就總得有至少一方選擇遷就——遷就對方,只談對方感興趣的話題、或者干脆想辦法融入到對方的興趣圈里。 但那也不能算是“昔日那種朋友”了。友情也終究還是變味了……從雙向的、互相包容的,變成了單向的、遷就的。 哪怕是互相遷就——當兩個人互相抱著“維持住這段關系”而努力交際時,那種放松自在的友情、也就變成了應酬的勞累。就像是一段已經疲勞之極、勉強到了極限,雙方卻都要拼命維持的、錯誤的婚姻一樣。 然而婚姻還有孩子作為羈絆的聯系,這種勉強維持的朋友關系,是真的虛幻如煙。只要一次小小的矛盾,就會徹底消失、再也不見。 羅素在大學時期,認識的這種朋友還是挺多的。畢竟在崇光島,能考上崇光大學的沒幾個不是人才——大家都是人才起步,混雜著零星的天才和鬼才。但其中羅素認識最早的,就是從高中跟過來的呂卡翁。 當時的羅素還沒有覺醒前世記憶,他其實也就是個才能有些異常、又莫名其妙懂了一些奇奇怪怪的知識的學生。他當時真的很在乎同學之間的情誼。 所以羅素從最開始,就很看重呂卡翁。 ——因為呂卡翁就是能跟得上羅素的那種人。 他本身有著“科學家”級別的才能,也有很經典的那種“學者病”?;蛘哒f,他被同學們討厭、疏遠的原因之一,就是他身上有許多那種科學家在小時候會有的毛病。他的不合群,也正是因為他太聰明了。 羅素當時有一次,擔心呂卡翁會因此而抑郁。于是過去想要開導開導他。 結果呂卡翁這個真實的高中生,卻說了讓羅素沒想到的長長一段話:“我并不恨他們,我只是發自內心的可憐他們。 “他們是如此的恐懼著自己的無能,畏懼著自己將在社會中淪為下等人的未來……他們對我的傷害,只會讓我感覺到他們死期已近。不是他們要死了,而是他們未來的可能性要死了。 “雖然我自己也未必能走多遠,我真進了崇光集團也未必能堅持幾輪篩選。但我肯定會比他們走得遠——而且是要遠得多的多,至少在崇光集團內堅持到四十多歲我覺得還是沒問題的。那時我已經能積累足夠的錢和實力,而他們將會渾渾噩噩的活著,失去一切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