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節
顧清苑吃飽喝足,腦子開始快速的運作起來,任務,出秘莊回顧家。所要攻克的人物,夏侯玦弈大魔王。 然而想到那個龜毛的男人,顧清苑覺得心口倍感壓抑,壓力很大呀!轉頭,看著凌菲。 “凌菲,你說在夏侯玦弈沒發話的情況下,我們出這莊子的幾率有多大?” 凌菲聽了一愣,小姐的意思是要硬闖了,如果是的話…。凌菲搖頭,“小姐如果沒有主子同意的話,我們想出去,沒有一絲機會?!?/br> 聞言顧清苑嘆了口氣,果然如此。 “小姐,你急著出去可是有什么急事兒嗎?如果有,可以吩咐奴婢去做?!绷璺普?。 “我的急事兒就是我今天必須回顧家?!?/br> “回顧家…。?”凌菲有些不明了,這也是急事兒嗎?想回去不就可以回…。想著,心里忽然一稟,不,小姐回不去,因為主子他不允。 主子以皇上召見為由,把小姐帶出顧家,然后帶到這里來,其目的就是懲罰小姐吧!懲罰小姐在李家見了祁公子的事兒! 然而這些她們明白,清楚。顧家的人不明白,他們都萬分肯定的認為,小姐是去了皇宮了??扇チ嘶蕦m的小姐,如果當天沒回去的話,那事兒可就大了呀!就算不鬧的滿城風雨,小姐也很難自圓其說,女子夜不歸家,那……后果很嚴重,特別現在顧家還有二夫人那一家在虎視眈眈的盯著,更不能消無聲息的善了了。 看凌菲惶然的樣子,顧清苑知道她已經明白了,點頭,低聲道:“怎么樣?可有辦法?” “那個…。除非主子同意,要不然,沒有絲毫辦法?!绷璺茻o奈,同情的看了小姐一眼,想安撫好主子可不是一個簡單的事情呀! 聽言,顧清苑按了按眉心,算了!有些事兒借此機會說清楚,道明白也好,雖然效果也許不會很大,也改變不了太大東西,可該面對的總是要面對的,早晚而已。 “凌菲,你家主子現在哪里?” “在書房,或者在小亭子里吧!主子最喜歡在這兩個地方呆著?!?/br> “嗯!走吧!見見你家主子去?!?/br> “是,小姐?!绷璺茟?,心里暗道:那道小姐這么快就想到辦法了嗎? 小亭子里,夏侯玦弈看著眼前的棋局,眉頭皺了起來,慢慢把手里的棋子放回棋盒,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神色不明。 “顧小姐?!?/br> 麒一聲音傳來,夏侯玦弈眼簾微動。 “麒一,你的月銀發了嗎?”女子溫和帶著輕笑的聲音隨著響起。 “沒有,屬下的銀子都交給管家了,一兩銀子都沒剩下?!奔鼻星規е^對防備的聲音。 夏侯玦弈臉色冷凝,顧清苑的臉色也冷下來,道:“麒一,你在害怕?” “沒…。沒有?!?/br> “擔心我會搶了你的銀子嗎?” “不…。不是?!?/br> “我看明明就是,你看我算計了顧家二夫人兩千兩銀子,在擔心我也會算計你的吧!” “是五千兩吧!”麒一反射性的糾正。 麒一這句話出,顧清苑笑了,凌菲的嘴巴抽了一下,夏侯玦弈臉色更加的莫測。 顧清苑看著麒一還有些不明所以的面容,輕笑道:“麒一看來你知道的挺清楚的嗎?連我算計了人家多少銀子都知道的如此清楚,這,實在是讓我好奇呀!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顧清苑話落,麒一的眼睛猛然睜大,而后急忙低頭,不自覺的往后退了兩步,行動表示,此地太過危險,遠離!嘴巴更是閉的緊緊的,保持絕對的沉默。 顧清苑看著淡淡一笑,也不再多問,心里僅存一絲萬一也沒了,既然這事兒都知道了,那李家發生的事兒,夏侯玦弈也一定全都知道了,看來一眼麒一對自己絕對防備的姿態,輕笑,轉身向亭子里走去。 走進,看了一眼棋局,抬眸看著夏侯玦弈輕笑,“世子爺在下棋嗎?” 夏侯玦弈未問答,只是淡淡道:“顧小姐玩兒的可高興?” 顧清苑點頭,微笑道:“麒一少有的純真,很難得?!?/br> 聽言,夏侯玦弈冷哼一聲,一邊的麒一抖了一下。 顧清苑也不在意夏侯玦弈的冷臉,從容的坐下,拿起一個棋子,看著夏侯玦弈道:“臣女陪你走完這一局如何?” 夏侯玦弈沒有回答。 顧清苑暗道:沉默就是同意了,征得同意,顧清苑看了一眼棋局,把手里的白子在一處放下,抬眸看著夏侯玦弈輕笑道:“世子爺該你了?!?/br> 隨意的姿態,兒戲的態度,讓一邊的凌菲看的嘆息,小姐呀!主子的棋術甚少人能與之比擬,如果用這招安撫主子的話,恐怕用錯方法了呀! 然,在凌菲的嘆息中,只見夏侯玦弈慢慢坐直了身體,看著顧清苑神色莫測,片刻,收回視線,拿起棋盒里的黑子,縱觀全局,在一處放下。 看此,凌菲滿是意外,驚訝不已,主子他這是真的要和小姐對弈了嗎?太不可思議了。這兩年因為沒有合適的對手,主子都是自己和自己下,很久都沒和人對弈了,現在…。是隨意,還是認真的? 夏侯玦弈出手,顧清苑亦收回臉上漫不經心的笑意。 一棋盤,兩色子,白子落下,黑子游走,一退一進,一起一落,拿起,放下,棋盤之上,猶如戰場,棋子走動時,猶如沙場點兵,移動,廝殺,你攻,我守,風起云涌,刀光劍影,車馬天下,搏殺不止??善鍏s越下越快,落子如飛,光影交錯間,棋子也越來越少,直到,白子盡。 顧清苑看著棋盤上再無自己一子,挑眉,輸的還真是夠徹底的,面色淡然,心里卻很是心驚,都說,下棋最能看出一個人的深淺,而,看著眼前的男子,真是太過深不可測,更是強勢的可怕,掌控欲,絕對不容置疑,不容反抗,生殺之間的決斷,從不遲疑,是果決,亦是冷酷。一次對弈讓顧清苑心里更加的沉重,因為明了,想脫離夏侯玦弈無一絲可能,除了他放手,或者自己有那絕佳的運氣,如若不然等同天方夜譚。 “夏侯世子棋藝果然無人能及?!?/br> 夏侯玦弈對于這句贊美恍若未聞,看著棋盤上,剩下的五個黑子,心里的震動只有他自己知道,和南宮胤對弈時,他剩下六個,然,在和顧清苑的對弈中,卻只剩下五個,最少的一次,最不可思議的是那個對弈的人。 看著顧清苑,夏侯玦弈眼眸黯沉,“跟誰學的下棋?” “沒人教我?!?/br> “是嗎?” “是?!?/br> 在這里是沒人教她,她的棋術是爺爺教的,想著,顧清苑心神有瞬間的恍惚,記得那個時候爺爺老是對她說,商場如戰場,戰場如棋局,下棋中,看棋局,能讓做到未雨綢繆。 棋局是世間最奧妙的東西,它能演繹出戰場的生死絕殺,亦能演繹出人生百態。人生如棋,棋如人生,走棋需謹慎,一著不慎滿盤皆輸。人生忌兒戲,一步走錯百步難回,就如父親,他走錯了一步,可卻讓爺爺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涌現的回憶,讓顧清苑眼里閃過痛色,可也就一瞬間,抬眸之時已是一片平靜,無一絲痕跡,只是神色帶著一絲蒼涼。 “夏侯玦弈一定要我做你的世子妃嗎?” 顧清苑那一閃既逝的悲涼,讓夏侯玦弈心口發悶,聽到她的問題,心里緊縮,嘴巴緊抿,“如果本世子說是呢!” “如果是,那,我就做吧!” 聞言,夏侯玦弈心里莫名的一松,心底猛然涌現的喜悅,讓他想忽視都做不到,“嗯!” “夏侯玦弈,人生猶如一局棋,結局也許可以預料,可過程卻無法預測,就如我們,你是世子,我是世子妃,這是已定的結局,可其中的過程,也許不會如你我所想的那么完美?!?/br> “什么意思?”夏侯玦弈臉色冷了下來。 “沒什么意思,只是身不由己,心不由人,這已注定的結果,其實,并不是我想要的,也許,也不是你所想的?!鳖櫱逶非謇涞?。 “我想要的一個身心唯一的丈夫,然,你卻不是?!?/br> “你想要一個聽話,萬事依附的妻子,可,我卻不是?!?/br> 顧清雅的話,讓夏侯玦弈臉色更加冷凝,剛才的喜悅已然無蹤。 “你能給我的,有尊貴,有榮華,也許,還會有無上的寵愛???,得到這些有個前提,那就是我必須聽話,必須接受你的三妻四妾,你的左擁右抱,我不能嫉,不能妒,不能生氣,不能覺得不公平,還要護著你的女人?!?/br> 顧清苑說著,淡笑道:“而如夏侯世子現在這般,知道我和祁逸塵見面,心里就不舒服,就對我加以懲罰。相比較我所要做的那些,真是個極致的對比,夏侯世子不覺得嗎?” “明明就是夫妻,不是說要甘苦與共的嗎?那為何,你要做的是絕對要求,而我要做的就是全盤的接受?!?/br> “夏侯世子不覺得這樣,對我不公平嗎?人的心都是一樣的,有血有rou,如果心里滿滿的都是那個人,全心全心意的愛著那個人,心,也是會痛的!” 說完,苦笑,“但是,大家好像都是一樣的,我又該如何強求,我又怎么能奢求,你能做到我想要的身心唯一呢?” 夏侯玦弈聽著,心里悶的更加厲害,明明她說的都是違背世俗之言,可為何,卻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呢? “夏侯玦弈我無法,也沒能力改變這個世界的規則,就算我強求,你也無法做到身心唯一吧!既然都無法改變,那,我所能做的就是改變自己,讓自己努力的適應,接受,并配合做好你的世子妃?!鳖櫱逶氛f著眼眸涌現晶瑩淚珠,整個人透出無可奈何的悲涼,撫這心口,“但是,我想守住自己的心?!?/br> “顧清苑…?!毕暮瞰i弈神色壓抑,冰冷的可怕。 顧清苑看著他無法接受的樣子,緩緩起身,在他沉怒的眼神中,慢慢蹲下,伸出雙手,在夏侯玦弈怔忪之下,勸住他的腰身,倚入他的懷里,在他猛然僵硬的懷抱中,眼淚滑落,帶著一絲顫抖道:“夏侯玦弈人的一生太長了,太過在乎一個人,心會很痛,那樣的痛我不想承受,所以能不能不對我要求全部?讓我能守護好自己的心。我不想讓它痛,不想讓自己覺得自己過的很凄慘,那樣的日子,連愛都會變質,不再純粹,成為一種煎熬,我不喜歡…?!?/br> 顧清苑說完,夏侯玦弈身體緊繃的厲害,臉色更是陰沉的可怕。 下面的麒一,凌菲看著心里亦是緊張的要命,連呼吸都屏住了,主子之怒,小姐該如何承受? 凌菲心里更是覺得心酸的不行,小姐她…。她或許真的是太聰明了,聰明的太過透徹,通透的讓人心酸,想著,不著痕跡的移動腳步,如果主子有動作,她不能與主子對抗,只求能保全小姐。 夏侯玦弈無法控制心里的暴怒,猛然起身,拉起懷來的顧清苑。 凌菲,欺一均是一震,凌菲更是緊張到了極致。 看到顧清苑被淚水打濕的小臉兒,夏侯玦弈極力壓抑心里的抽搐,沉聲道:“愿意做本世子的世子妃,卻想保留你那顆心,顧清苑你不覺得你太過可笑了嗎?”這樣,她要自己于何地? 夏侯玦弈扶在她肩上那好似要捏碎她的力道,讓顧清苑吃痛,臉色也有些發白,可卻沒有掙脫,只是清冷道:“是呀!是太可笑了,如果世子爺覺得無法忍受,覺得不公平,那,你可以拒絕,也可以當做沒聽到,就當我從未說過什么…?!?/br> “顧清苑,這就是你最后要說的嗎?” “要不然該如何,夏侯玦弈你來告訴我該如何?”顧清苑苦澀道:“我也覺得自己很是可笑,可在心遺失的那天,卻又讓我感覺如此的可悲,讓我看著自己的丈夫和別的女人同榻而眠,生兒育女,愛意nongnong,我不高興,我不樂意,我覺得不公平,所以,你覺得我放肆也好,覺得我可笑也好,覺得我是個異類也好,這種想法一直存在?!?/br> “夏侯玦弈此心彼心,對于我見到祁逸塵,你現在為何在生氣呢?” 顧清苑話出,夏侯玦弈無言,緊緊的看著顧清苑,慢慢松開自己的大手。 顧清苑垂下眼眸,遮住眼底的涼薄,就在她以為夏侯玦弈會拂袖而去的時候,一只大手忽然撫上的她的臉頰擦干她的那抹濕意,顧清苑一怔,抬頭。 夏侯玦弈臉上竟然帶著失落,淡淡道:“一定要如此堅持嗎?” 顧清苑看著心里滿是意外,仍坦誠道:“我不敢奢求一生一世一雙人。只求,在他心里有我,而也我全心全意的時候,他只有我一個。如果有一天,他覺得厭了,倦了,情淡了,不要勉強,能放手就好?!?/br> 聞言,夏侯玦弈看著顧清苑倔強的小臉,眼里閃過挫敗,嘆了口氣,輕輕的把她拉入懷中,這就是所謂的劫數嗎?一個對自己無心的女子,完全沒有必要再為她耗費絲毫的心神了不是嗎?可,為何現在卻放不下呢?為何會放不下? “夏侯玦弈……”顧清苑埋在夏侯玦弈懷里皺眉,他…。? “如果你想,那,就先守著吧!就先這樣吧!就先這樣吧!”夏侯玦弈幾不可聞道。 “夏侯玦弈…?!睂τ谙暮瞰i弈的退讓,顧清苑眼里閃過復雜,慢慢伸出手,主動抱住他。 感到懷里女子的柔順,夏侯玦弈嘆息,這算是自己包容的利息嗎? 凌菲再也止不住,眼淚潸然而下,心口好痛,分不清是為主子,還是為小姐。 麒一也覺得心里酸酸的,同時,也為主子退讓到如此地步感到心驚,一個連心都保留,不愿意給主子的女子,主子也容忍了嗎? 京城,第一酒樓 酒樓內,一間裝飾豪華的包廂里,顧蘅看著坐在主位上的三皇子,臉上滿是笑意,恭敬道:“三皇子,今天傳在下過來可是有什么吩咐嗎?” 南宮玉看著顧蘅恭順的樣子,面色平淡道:“先坐下吧!” “是,多謝三皇子?!鳖欈吭谙率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