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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夕垂首看看身上著的鎧甲,然后道:當年始帝賜先祖鳳凰之號后,即親招巧匠打造這白鳳軟甲賜與先祖。白鳳旗成為風國的標志,在國主出征時會出現,但軟甲卻自先祖之后即收藏于宮,因為無人能穿上它。 但你現在穿上不是穿上了嗎?看來令祖后繼有人了。豐息看看她笑笑道,然后又似想起了什么笑得有絲神秘。 gān么笑得賊兮兮的。風夕瞟他一眼道。 我還聽過一個傳聞。豐息含笑看著她,傳聞當年始帝本要娶令祖為后,誰知令祖竟不答應,反招一個默默無聞的書生為夫。據說風王大婚之日,始帝賜舉世無雙的白璧雪鳳為禮,卻又將棲龍宮中所有玉璧摔個粉碎。而你,聽聞當日皇朝也曾說過,等他當了皇帝就來娶你當他的皇后,你竟也一口拒絕了。怎么,你們風氏女子都不喜這個天下女人都夢寐以求的位置嗎?要知道這可是母儀天下哦。 你知道的還真是不少!風夕冷冷一笑,抬首望天,母儀天下?哼!看似是尊貴至極,其實也不過是仰一男人鼻息過活,暗地里還得和無數的女人斗個你死我活!這樣的尊貴送我也不要!我們風氏女子流著鳳凰的血液,是自由自在的翱翔于九天之上的鳳凰,何必為一男人而卑微的屈膝奴顏! 仰人鼻息?這是你的想法?豐息深思的看著她,或許當年始帝想娶令祖為后是想與她共享這個天下,否則也不會封她為一國之王! 共享?風夕抬首望天,悠然長嘆,天下沒有這樣的事! 怎么沒有?為什么會沒有?沒試過又豈能斷言 風夕忽抬手打斷他的話,目光專注的望向南門前方,然后揮手低喚,林將軍! 在!林璣上前。 速派人傳令齊、徐、程三人,著他們留副將守門,其余速集于南門之下!風夕斷然吩咐道。 是!林璣領命而去。 華國前鋒到了嗎?豐息看向前方,那里灰塵揚起,似有大軍挺進。 果然想攻南門!風夕瞇眼看著前方揚起的塵土,聽著鐵騎踏響大地的啼鳴,華國的三萬前鋒,定叫你全部葬于此! 你說他們什么時候會攻城呢?豐息回頭看著風夕問道。 昨日久容伏擊成功,三萬先鋒大軍已損五千,這位先鋒將軍肯定急于攻城,他必要在華王大軍到來之前攻下厲城,好將功折罪! 風夕放眼看著前方,踏前一步,手一揮,城頭之上的傳令兵見她手勢,忙拾黑旗一面于手,凌空一揮,頓時只見南門大開,城內風云騎士兵蜂擁而出,全集于城門前。 豐息目不轉眼的看著風云騎的動向,但見六千士兵,不到一刻間竟已全部各就各位,靜然默立,似等待命令。而看著他們的位置,然后再放眼看著他們的整個陣型,那不就是 這就是先祖所設、為始帝立下無數豐功的血鳳陣!風夕自知他看的是什么,本來此陣始帝曾賜名白鳳陣,但先祖說戰場之上何來白色,從來都只有漫天血色,因此改名為血鳳陣! 想不到我今日竟有幸得見此陣!豐息目光雪亮的看著城下士兵,難怪你說要叫華國先鋒盡葬于此! 這些年我又將此陣加以變化,只是不知此先鋒將軍破陣之技如何,是否能bī我使出。風夕回頭一笑,這一笑驕傲而自信,耀如九天鳳凰。 拭目以待。豐息回頭看著此時光芒炫目的風夕,臉上浮起淡淡的笑。 而此時前方金芒耀目,遮天蔽日而來,那是華國的金衣大軍。 將軍,前面就是厲城!副將向先鋒葉晏報告,是立刻攻城還是稍息一天再說? 葉晏看著前方旌旗搖曳的厲城,看著城前那嚴陣以待的數千將士,看來風國早有防備,一時頗是踟躕。他前番因曲城之事已極不得華王歡心,而此次好不容易蒙恩點為先鋒,正是要好好表現一番,已重振他華國大將的聲威,重得王寵!但昨日屹山卻被突襲,損失五千士卒,若不在華王大軍趕至前立下一功,別說恩寵,只怕依王剛bào的脾氣,或許會xing命難保! 傳我令,三軍稍息半個時辰。葉晏沉聲吩咐道。 是! 葉晏看著前方,那數千風國士兵屯于城前,竟是一動也不動,就連人聲也不聞,再看看城頭的旗幟,那是白鳳旗與飛云旗!那么是風王王駕親自駐守此城!想到此不由心底打鼓,可一看城前那不過數千人,再回首看看自己這邊衣甲鮮明、戰馬雄駿的數萬大軍,心底又重燃勇氣,就不信以三萬人也敵不過你幾千人,破不了你這小小厲城! 咚咚咚咚戰鼓擂響,萬軍進發! 陣勢齊整,華國這個先鋒將軍也還勉qiáng可以。城頭上豐息看著發動攻勢的金衣騎,華軍人數遠遠多于風軍,他以中軍殿后,左翼、右翼齊進,那必是想用左、右翼包圍風軍,然后中軍如大刀直接cha進! 讓人一眼就看明他的意圖,便也不出奇了。 風夕凝神看著前方,當兩軍相隔不過數十丈時,風夕手一揮,樓頭傳令兵便手執紅旗,凌空揮下,城下風云騎也開始前進,從城上望去,其速極快,其陣容卻未有絲毫變化。當兩軍相隔不過十丈之時,風夕手一揮,樓頭傳令兵便揮白旗,頓時六千風云騎全部止步,步法整齊,聲響一致! 而華國的大軍卻依然全力前進,左、右兩翼軍更是直沖向風云騎之陣。 風夕在城樓上看得分明,手一揮,傳令兵馬上揮起藍旗,頓時,只見城下靜然的風云騎忽然左右伸延,從城頭看去,就好似剛才還垂首斂翅休息的鳳凰忽然張開了它的雙翅! 看誰跑得更快!看誰圍住誰!城樓之上,風夕看著城下兩軍,勾起唇角,笑得自信而又驕傲。 顯然風云騎快過金衣騎。豐息凝神看著城下風云騎的動向,若華軍在此刻能更快些,不為風云騎所圍那便 風夕回首看他,眸光晶亮,墨羽騎是四大騎中速度最快的,不知 你現在的對手是金衣騎!豐息指指前方,臉止浮起一絲淡淡的諷笑,兩軍對決時,竟能讓風王分心,息是否應說三生有幸? 風夕聞言眉頭極快的一攏,然后轉頭凝神注視前方。 弟兄們,沖吧!我們三萬大軍何懼區區數千風軍!我們必能在一個時辰內將之殲盡!攻克厲城,本將軍必在大王面前為你們請功!葉晏立于馬上振臂高呼,一番豪言壯語,令數萬華軍雄心即起,信心十足! 沖??!殺??!剎時華軍便如金色cháo水,涌向風云騎。 收翼!風夕大聲喝道,同時手一揮,傳令兵馬上揮起huáng旗。 剎時,只見原本張開雙翅的鳳凰猛然收起它的翅膀,而它的收攏卻是快速上延勾起一道長長弧線,然后緊緊攏向胸前,然后只見那金色cháo水便如同被堤岸阻擋,被它圈向鳳凰的懷抱中。頓時,華軍亂了手腳,左、右兩翼若被撞暈頭的蒼蠅,不辨方向,閉眼往前沖去,反被風軍全部卷入陣中。 中軍前進!葉晏見狀大聲下令,想以中軍沖散風軍陣勢,解開左、右兩翼被圍之險。 剎時一直殿后的中軍若一道金色的直làng,直沖向鳳凰的腹部,其勢洶洶,勢要貫穿整個陣勢,將風軍一分為二! 探爪!風夕手又一揮,傳令兵馬上揮起綠旗。 剎那間,只見鳳凰伸出它的雙爪,張開爪上錚錚鐵鉤,抓向那直沖而來的金色巨làng,巨làng頓時四分五裂! 將軍,這這副將目瞪口呆的看著前方。 這是什么陣法?葉晏立于馬上將前方看得清清楚楊,不明白明明自己這邊人數超過五倍,可為何被圍住的卻是金衣騎?這是什么陣法?這要如何破?仿佛不論自己如何變化,對方馬上就會有克制之法產生! 但見前方,無論華軍如何左右、前后沖擊,風軍總是牢牢圈住它,讓它寸步不得逃脫! 將軍,不如不如先退兵吧?副將提議,對方不知道用的是什么妖陣,將我軍困??! 葉晏不言不語的、目光死死的盯著前方,看著被困陣中的華軍,看著那金色的cháo水一點一滴的減少,看著風軍越收越緊的陣勢,緊緊握住手中長槍,腦中天人jiāo戰! 將軍!退兵吧!副將qíng急的喊道,看著前方的廝殺,膽顫心驚。 不可以退兵!葉晏猛然回頭看向副將,那樣冷厲的目光令副將猛打一個寒顫,沖是死!退也是死!是男兒莫若戰死于馬上! 回首高舉長槍,是勇士的,就跟我沖上去!然后長槍一挺,身先士卒,放馬沖上前去! 我等跟隨將軍!頓時余下的數千金衣騎為他勇氣所激,皆跟隨他沖上前去,只有那副將卻慢慢后退。 拼死一戰以得英名嗎?愚昧!風夕冷冷一哼,手一揮,鳳昂頭! 傳令兵馬上揮下紫旗,一直垂首的鳳凰終于昂起它高貴的鳳頭,張開它的雙目,一聲長嘯,瞅準目標,重重啄向最前方的獵物!頓時,急沖上前的數千人便被鳳凰鋒利的嘴啄中心臟! 遠遠的從上俯視,只見白色的鳳凰時而展翅掃向金色cháo水,時而探爪抓向金色cháo水,時而昂首啄向金色cháo水,然后金色的cháo水越來越稀薄,慢慢的被鳳凰圈起,慢慢的被鳳凰吞噬!卻看不見在那白色與金色中是艷紅、濃烈的血色!那些刀劍相擊是如何的嗚咽與哀鳴!那些殘肢斷掌淹入那溫熱的血湖之中!那些凄厲慘烈的哀嚎聲是如何的痛人心肺! 三萬金衣騎,頃刻便無!豐息收回目光,感嘆道,血鳳陣果然厲害! 想到了破解之法嗎?風夕回頭一視,臉上有著一絲諷笑。 我曾在先祖日志中看過他對血鳳陣的描述,血鳳陣乃鳳王成名之陣,其十分復雜,陣勢繁多,似不只此三種變化,而你所說的變化似乎也未出現?豐息目光再看一眼城下,然后落回風夕身上,眼眸平靜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