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剛剛一片嫣紅，離上班時間還有一個小時，西門利劍打開辦公室，細心地把桌上的文件整理好，又擦拭一下桌子椅子和文件柜，然后坐在電腦前抽了一會煙。

    走道里響起一陣陣腳步聲，緊接著是辦公室大門陸續打開的聲音。西門利劍又等了一會，站起身，拿著兩份文件走出房間，一直走進局長辦公室。

    “西門利劍，一大早什么事？”局長看著他有點憔悴的臉色，關心地詢問。這位得力手下自從井上家族的人在太湖引爆就郁郁寡歡，最近好了沒幾天，忽然又變得沉默，讓他有點心疼、“沒什么事，覺沒睡好?！蔽鏖T利劍把文件恭敬地放到辦公桌上，聲音低沉：“這里是公安*部的通緝令，抓捕蝴蝶組織，紫竹別墅那邊的血案確實是她們所為?！?/br>
    “好的，我立即安排?！本珠L看了看文件，眉頭微皺：“還有一份是昨天夜里的命令，立即封鎖永春島，怎么沒有行動？”

    “接到上面的命令已經是半夜，我暫時壓了一下?！蔽鏖T利劍輕聲回答。

    “恐怕不是吧，你去了永春島?！本珠L目光銳利，能作為公安局長那，當然不會是個傻不拉幾的，相反感覺相當敏銳。西門利劍和永春島的凌威是過命的交情，這里面有問題。

    “我去探聽了一下，蝴蝶組織確實在哪呆過，不過已經離開了?！蔽鏖T利劍平靜地說道：“可能做完血案就離開了，不信可以提審凌威?！?/br>
    “還提審什么?！本珠L臉色溫怒：“凌威何等身份，即使有牽連他也不是主使，他還關系到建寧醫學界的面子，不用想我也知道，替他出頭的會有一大把高官富商，最后至多是知情不報，不了了之，我何必惹麻煩?！?/br>
    “局長英明?！蔽鏖T利劍語氣依舊平靜。

    “英明個屁。你都安排好了，我有什么辦法?！本珠L瞪著西門利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有點燙，急忙把茶杯又放下。

    “這件事雖然您不會追究，但是作為一個刑警我很內疚?！蔽鏖T利劍在老上級面前也不隱瞞，抬手取下自己的帽子放在辦公桌上：“我辭職?！?/br>
    “不行?！本珠L跳了起來：“你比任何事都重要?！?/br>
    “你別阻攔，我有很多事要做，留下來我也沒心情干?！蔽鏖T利劍語氣誠懇。

    “好吧，就算給你長假，什么時候想回來和我說一聲?！本珠L很無奈地搖了搖頭。

    “謝謝?！蔽鏖T利劍轉身離開，腳步堅定，嘴角露出一絲微笑，他似乎看到了云南邊境的那個小鎮，還有一位義務幫別人治病戴著面紗的姑娘。

    第一千零八十九章 保和堂的新生力量

    建寧的夏天多雨，氣溫適宜，清涼爽快。保和堂的生意就像天氣一樣宜人，平穩而喜人地發展著。正是放暑假的時候，江南醫學院中醫科的學生一致選擇到這里實習。人數眾多，一時容納不下，就被分配到附近城市的保和堂分店，還有的學生來自其他省份，陳雨軒寫張便條，直接送到他們家鄉的保和堂分店?，F在保和堂在全國已經是獨樹一幟，各個省都有很多分店，這些學校畢業的中醫師將來會是保和堂的新生力量，陳雨軒格外關照，每一個分店都會有老師專門指導，而且絕不藏私。

    在建寧保和堂總部，留下實習的學生當然不是很隨便，必須是學校里成績優秀的，而且要經過考核?？己朔譃闀局R和實踐，書本知識很簡單，二十幾個優秀的學生很快就通過。

    實踐考核在三天后的早晨進行。一大早，學生們就早早就圍繞在保和堂的大門口，剛開門就一起沖了進去。剛進大廳，方進軍就揮手招呼：“別急，大家排隊，不許喧嘩，誰不遵守秩序立即離開?！?/br>
    方進軍現在是保和堂的支柱，學中醫的都知道他，想跟著保和堂的陳雨軒凌威等元老學藝是不可能的，中醫界的年輕人就退而求其次，選擇凌威和陳雨軒的弟子，但是方進軍等人并不單獨收徒，理由是他們的水平連凌威的十分之一都不到，沒有資格帶徒。

    但是，作為保和堂實習的醫師，卻有機會學習到保和堂所有醫師的技術，甚至一些絕技，這是保和堂的規矩，不藏私，尤其是方進軍，他自己原本是個名不見經傳的打工者，幸虧凌威發現并且收留了他，讓他正式進入醫學的殿堂，而且親自傳授他技藝。他時刻銘記著凌威的教導，醫學是救人的，只要能挽救生命，在誰手里都一樣。由于他知道學醫者那種欲學無門的苦，對每一位實習的學生都細心解答疑難，傳授一些訣竅。每年在他周圍實習的學生畢業后多數進入保和堂和其他著名中醫院。

    方進軍一聲招呼，學生們立即規規矩矩排好隊，依次在旁邊的長木椅上落座等待。大廳里用于義診的兩張桌子并在一起，暫時充當評委席。方進軍坐在中間，左右是四位保和堂的年輕醫師。

    方進軍掃視一眼大廳，大聲說道：“時間有限，我就不和大家多說了，今年的考核只有一個，認xue位?！?/br>
    隨著話音，一位保和堂的工人搬過來一個橡皮的人體模型，方進軍繼續說道：“這個人體模型是我們保和堂根據老式人體銅人改進的，老式銅人用于xue位考核是在銅人身體上xue位部位用蠟封好，里面灌上水，如果刺中xue位水就會流出來。那樣檢測醫師認xue的水平很準確，但是，無法檢測到下針的深淺和角度?，F在這個橡皮人的xue位上有特殊的結構，連接到儀器，可以準確顯示出針的具體位置角度以及力度?！?/br>
    方進軍解釋的時候，橡皮人已經固定在大廳中間，電線連接到一臺儀器上，儀器屏幕上出現一片藍色。那位工人向方進軍點了點頭，退到一邊。

    門口進來幾位病人，一位伙計招呼他們在一旁稍等。病人們也對保和堂的考核感興趣，耐心在一旁觀看。一位十幾歲的小孩背著書包走進來，圍著橡皮人轉了轉，又用手摸了摸，好奇地抬手彈了一下。

    一位參加考核的學生上前拉了一把小孩：“喂，一邊玩去吧，這是我們考試的東西?！?/br>
    “你知道我是誰。這樣跟我說話?！毙『⒑鋈恢噶酥缸约旱谋亲?，又指了指那位學生。

    “不知道?！蹦俏粚W生很老實地回答。

    “那你要打聽清楚再說話?！毙『咽种皋D向方進軍：“你問他們?！?/br>
    學生們一起把目光疑惑地轉向方進軍，保和堂現在也是個很出名的單位，考核也是件嚴肅的事，一個小孩竟然在這里大模大樣指手畫腳，似乎有點過。

    “小虎，過來坐?！狈竭M軍站起來，向小孩招了招手，一位醫師搬個凳子讓小虎在方進軍身邊坐下，方進軍笑著對學生們說道：“這位是大師兄小虎，你們以后記住了?！?/br>
    “大師兄？真假的?！庇腥溯p聲疑問。

    “當然是真的?！毙』⒙曇舸嗌卣f道：“我在凌威醫師身邊的時候，這些保和堂的大多數醫師還不認識他?！?/br>
    凌威剛到建寧在街頭擺攤他就跟在身邊，按照先入門為大，他確實稱得上是大師兄。凌威是保和堂的核心，無人不知。那些學生們有點動容，從方進軍很客氣的樣子上他們證實了小虎的話是正確的。如此小小年紀竟然是保和堂的凌威神醫的弟子。他們的眼神中立即多了一點尊敬和羨慕。小虎感到有點得意，繃著臉坐正身軀，可是他的個子實在小，剛剛到方進軍的肩膀，顯得有點滑稽。

    方進軍瞥了一眼小虎，忍不住笑了笑，大聲說道：“好啦，辦正事，考核開始，第一位?！?/br>
    第一個學生上前報完姓名，方進軍旁邊的醫師把針交給那位學生，輕聲說道：“三陰交，斜上四十五度，七分。風府，直刺三分?！?/br>
    那位學生拿著針猶豫了一下，緩緩在兩個xue位上扎進去，屏幕上閃出兩行字，方進軍看了看，微微搖頭，在紙上劃了一下，六十分。然后揚了揚筆：“下一個?！?/br>
    第二位學生比第一位要穩重得多，得了個七十分，接下來一個個上場，看到前面的表演，越到后面越穩重，最后一位準確率最高，得到九十五分。

    考核結束，學生們期待地看著方進軍等人，方進軍低聲和旁邊的醫師商量片刻，最后靠近小虎，笑著說道：“今天的考核怎么樣？長見識了吧，認xue位的準確性都很好，只是深淺和角度有些微差異，很不錯了?！?/br>
    方進軍是針灸高手，得到他的認可已經不錯了，學生們眼中同時露出欣慰的光芒。

    “我看不怎么樣?！毙』⒑鋈粨u了搖頭，一臉遺憾的樣子。

    “什么意思？”方進軍有點詫異地看著小虎。

    小虎伸了個懶腰，站起身，走到橡皮人旁邊，掃視一眼大廳：“我就讓你們見識一下，這個大師兄不是白叫的?！?/br>
    “你來真的啊?！狈竭M軍笑著說道：“怎么證明？”

    “和他們一眼，你說幾個xue位和下針深淺角度?！毙』⑹种改笾撫?，晃了晃。

    “好?！狈竭M軍也感興趣地盯著小虎：“期門，斜向下四十五度，七分?！?/br>
    方進軍話音剛落，小虎手臂一揮，針立即扎了進去，屏幕上的字閃了閃，有幾位學生驚訝地叫起來，屏幕上出現了一行字，和方進軍說的一模一樣。

    “大椎，直刺三分，天宗，斜向上十五度，七分?！狈竭M軍連續報出兩個位置，小虎沒有絲毫猶豫，手中兩根鋼針先后落下，屏幕上先后出現兩行字。這次沒有驚呼，大家都驚呆了，準確無誤，分毫不差。

    “陶道、、、、、、大棱、、、、、、”方進軍加快語速，小虎毫不含糊，手起針落，依然正確無誤。方進軍瞪著眼看了一會小虎，大聲笑起來：“好小子，進步不小，不愧是我們的大師兄?！?/br>
    “那是?！毙』⒌靡獾負P著臉。

    “我現在告訴師傅去，他一定會很高興?！狈竭M軍眉開眼笑，小虎小小年紀就有這樣的水平，將來無疑會是針灸界一朵奇葩。

    “別，別和師傅說。他知道我在這顯擺，一定會罵我?！毙』⒓泵[手，一臉焦急，和剛才的高姿態判若兩人，惹得大廳的人一起笑起來。

    保和堂后院的一個房間內，凌威閉目端坐桌子前，桌子上放著一個木盆，盆里面裝著一種暗紅色的藥液，他的雙手就浸泡在藥液里。整個人泥塑木雕般一動不動。

    過了一會，門外響起一陣腳步聲，凌威睜開眼，把手從藥液里抽出來，用干毛巾擦了擦。耿忠推門進來，看了看凌威有點蒼白的手。微微點頭：“這么多天你沒有白練，看來差不多成功了?！?/br>
    “這樣真的可以把人的記憶洗掉嗎？”凌威有點疑惑地看著自己的手掌。

    “你按照我的運氣方法就可以?！惫⒅倚α诵?，揚了一下手中的一個小籠子，里面有一只小白鼠：“就拿它試試?！?/br>
    白鼠的繁殖能力很強，也是很常用的藥物試驗品。保和堂實驗中藥的時候經常用，飼養了很多只，耿忠挑的這只相當大。已經被固定在籠子里，腦袋從籠子頂部伸出來，不斷搖晃。

    凌威把手掌按在白鼠的腦袋上，微微運氣，過了一會，白鼠腦袋的晃動減弱，顯得很遲鈍。耿忠打開籠子，把白鼠放在地面上。原本機敏的白鼠呆呆站著，然后行動遲緩地在房間內轉圈。

    “好了?！惫⒅腋吲d地說道：“你確實是天才，當年我花了三年才練出來，你一個月就可以了?！?/br>
    “醫生不愿意殺人，又不能對許多事坐視不管，這是個折中的方法?！绷柰炝松旄觳玻骸安贿^，還是用不著最好?！?/br>
    “世事難料啊?！惫⒅腋锌艘痪?，看著凌威憔悴的臉頰：“對了，回永春島休息幾天吧，最近廢寢忘食，你也該調整一下了，永春島還有人等著你呢?！?/br>
    提到永春島，凌威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我還是到醉仙閣，讓童婉茹煮幾杯好茶調理一下吧?！?/br>
    “你去吧，我還有幾種藥要熬一下?！惫⒅覕[了一下手，看著凌威走出去從后門離開。微微嘆息著搖了搖頭：“作繭自縛，沒有人幫得了你?！?/br>
    第一千零九十章 進退為難

    西北一個山區邊緣小鎮的一家賓館內，歷春歸和楚云相對而坐，面前茶幾上除了兩杯茶水，還有幾個裝著白色粉末的玻璃瓶。楚云臉色陰沉，聲音很冷靜：“歷老先生，我也算是為你出生入死，唯一要求就是對付井上家族的人，為了楚家的滅門慘案報仇，可是，你一直和井上家族合作卻不告訴我。所以我和你的合作到此為止，以后我不想在為你做什么?！?/br>
    “井上家族的事我很抱歉?！睔v春歸嘴里說抱歉，臉上毫無道歉的誠意，笑了笑：“井上家族的事原本想到利用完他們再交給你的，現在井上家族已經消失，你的仇也算報了，無需太介意吧?！?/br>
    “你對我們也是利用吧?！背茡u了搖頭：“深仇大恨必須親手完成才行，現在沒有了機會，終身遺憾?！?/br>
    “你別不識抬舉?！睔v春歸見楚云毫不領情，臉色一冷，哼了一聲：“相不相信我可以讓你們楚家也徹底消失?！?/br>
    “相信?！背泼摽诙?，臉色冷靜：“我既然提出來就沒有在意自己的生死，我是個醫師，不可能永遠為瘟神服務?！?/br>
    “有種?！睔v春歸沒想到一向言聽計從的楚云會反抗，看了他一會，忽然笑起來：“瘟神怎么啦，我是光明磊落地做壞事，不像某些人打著正義的旗號，做骯臟的事情，就拿你來說，你投靠我還不是為了利用我的實力來對付保和堂?！?/br>
    “這點我承認，但是以后不會了，我自己對付保和堂?！背圃缇拖牒昧苏f辭，鐵定了心想和歷春歸撇清關系。

    “就憑你？”歷春歸不屑地笑了笑：“你絕對不會是凌威的對手?！?/br>
    “這點不勞您cao心?！背屏⒓错斄艘痪?。

    歷春歸沉默了一下，深思地看著楚云的臉頰，殺一個不順眼的人對于他來說很容易，但是現在他缺人手，尤其是楚云這樣出色的醫師。

    “這幾瓶藥是我讓人在不同地方熬制的，吸取不同地方的靈氣，現在如果再綜合提煉一下，研究出來的東西除了我無人可解?！睔v春歸不想把不愉快繼續下去，換了個話題，指了指茶幾上的藥瓶：“這是對付保和堂的好機會?！?/br>
    “不用?！背坪敛华q豫地拒絕。

    “好吧，我尊重你的意思，不過我隨時歡迎你回來?！睔v春歸自信地笑了笑，他識人無數，還不了解楚云這種人，既然開始了第一步就難以回頭，想做個好人，當初干什么去了。

    “沒什么事我就告辭了?！背坪韧暌槐?，站起身。

    “隨便?！睔v春歸輕描淡寫地揮了揮手。

    楚云立即轉身離開，臨走的時候瞥了一眼茶幾上的藥瓶?？粗x開，歷春歸臉上漸漸露出意味深長的微笑。

    “老板，這個人要不要做了?！币晃恢心耆丝邕M門，低聲請示。

    “不用，他會回來的，我們繼續抓緊時間，最近務必要把藥融合起來，做出全新的藥?！睔v春歸果斷地揮了揮手。接著有點遺憾地搖了搖頭：“可惜歷芊芊不在了，如果有她純陽的血，這種藥就前無古人后無來者舉世無雙了?！?/br>
    “老板，我向您的藥照樣是舉世無雙，誰也解不了?！敝心耆瞬皇r機地拍了拍馬屁。

    “這話不錯，這種藥用于實踐，當今之世無人可解?！睔v春歸有點得意地大聲笑起來，笑聲帶著點陰冷。

    建寧市最大的茶樓醉仙閣，六樓規格最豪華的房間，是閣主童婉茹接待貴賓的地方，沒有預約絕對不允許人進出，倒不是童婉茹刻意擺譜，因為她要接到的多數是茶道高手。要想討論品嘗的茶第一天就要準備，用上好的太湖深層水或者山泉水熬制上**個小時。茶香撲鼻卻不濃郁，淡雅卻能讓人不知不覺間迷醉。

    如此高檔的茶當然要用精致的茶具慢慢品嘗，每一位能被邀請來品茶的人都會感到萬分榮欣，成為在同好之間炫耀的資本。就連專門為童婉茹端茶倒水的小姑娘蓉兒也感到萬分榮欣。許多希望和童婉茹共飲，順便一親芳澤的富家公子們還會巴結一下蓉兒。

    蓉兒喜歡看著那些優雅的茶客，慢慢啜一小口緩緩咽下去，滿臉陶醉的樣子，有一種榮譽感。但是，當她看到眼前這位年輕人的喝法卻感到滿心不悅，簡直是暴殄天物。

    年輕人不是用精致的小杯，而是直接用大茶杯，倒了一大杯，咕咚咕咚喝下，然后又是一杯，擦了擦嘴，對童婉茹笑了笑：“這茶不錯，解渴?！?/br>
    蓉兒的小嘴噘了起來，要不是童婉茹平時教誨她要淑女，說不定就要跳起來。這家伙不請自來，還糟蹋昨天自己準備了一天的好茶。竟然說很解渴，簡直可惡。

    “小姐，等會客人來了就沒有茶了?！比貎阂娔莻€人再次喝了一大口，忍不住輕聲出言提醒。

    “有客人嗎？”童婉茹轉過臉，似乎忘記了。

    “你約了江南絲綢的歷老板?！比貎狠p聲說道：“一個小時以后就過來?！?/br>
    “一個小時？我恐怕沒時間?！蓖袢憧戳丝磳γ娴牧柰骸叭貎?，幫我退了吧，明天再約，今天不見客了?！?/br>
    “小姐、、、、、、”蓉兒還要說話，童婉茹擺了擺手：“你也下去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