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節
“是啊,您說說看?!庇腥烁胶?,大家一時都忘記了下班這件事,機會難得,當然要洗耳恭聽,就連那些病人也好奇地眨著眼。 “人體就像房屋,天長日久難免損壞,只要不是大的主體結構垮塌,還可以補一補,這和治病一個道理,我們不能讓房屋恢復如新,但可以修補起來繼續使用。關節粘連就是局部出現問題,就像一堵墻倒了一半,我們往往在原有的基礎上繼續砌起來,殊不知下面根基已經歪斜,還不如全部推倒重來,我就是把粘連在關節周圍的東西全部切斷,讓肌rou再重新生長、、、、、、”凌威的理論有點奇怪,不是醫學用語,反而大多數和建筑有關,聽得大家不僅不明白,反而云里霧里。陳雨軒揮手打斷凌威的話,她也覺得凌威說得似乎有道理,也有點離譜,需要清醒一下腦袋轉臉對梅花說道:“下午不用上班,我們帶你師父出去散散心,放松一下?!?/br> “好啊,我們去跆拳道館,好久沒有運動了?!泵坊ㄅd奮地做了個拳擊的動作。 “好吧,跆拳道就跆拳道?!标愑贶幯凵褚灿悬c野性的沖動,她是個喜歡運動之人,原來天天上跆拳道館訓練,最近生意一直忙耽誤了,梅花一提起,她立即感到心動,要不是當著下屬的面,說不定就拉著梅花沖出去了。 “等一下,等一下?!毙旆皆谝慌约泵θ氯拢骸斑€有我大哥呢?!?/br> “差點忘了,這兒還有一位老大?!泵坊ㄞD臉看著幾個身穿練功服的人,語氣帶著點調侃,經過剛才凌威治病的一幕,氣氛緩和了一點,不過梅花也不是像平時對待病人那樣溫和,大大咧咧說道:“能否先問一句,哪個山頭的?” “你當我們是什么人啊,我們是武館的?!毙旆讲粷M地重復一句:“武館知道嗎?滄州武館?!?/br> 第五百二十二章 拳王(3)滄州武館上 “你嚷嚷什么,武館就了不起嗎?!泵坊ㄒ皇植嫜?,瞪著眼也大叫起來:“我在這里有幾年了,還就沒聽說過有什么武館?!?/br> “我們是春天剛開的武館,在前面街上?!毙旆交⒅槧庌q:“滄州武術全國有名,我們來是發揚國粹的?!?/br> “徐方,別炫耀,你看我這樣子還有什么值得炫耀的?!贝謮褲h子開口阻止徐方,晃了晃受傷的手臂,向著梅花笑了笑:“不好意思,我這位兄弟性子有點急?!?/br> “看得出來?!标愑贶幵谝慌哉f道:“尚心怡,你瞧瞧?!?/br> “我?”尚心怡指了指自己小巧的鼻子:“接骨可是你的強項?!?/br> “當然?!标愑贶幮α诵Γ骸澳阍诒:吞眠@么長時間,難道這點小傷還不能做?!?/br> “行,我來?!鄙行拟锨耙徊?,伸手握住粗壯漢子的胳膊,查看傷勢,有陳雨軒等人在一旁指導,她底氣足了很多。 粗壯漢子除了脫臼還有骨折,不過不是粉碎性,接起來用夾板固定就可以,但是接骨的時候很痛,尚心怡低聲征求他的意見:“要打麻藥嗎?” “不用,你動手吧?!贝謮褲h子笑了笑,嘴角露出一絲堅定。 “那你忍著點?!鄙行拟p手緩緩轉動,先把脫臼的地方復位,又摸索著把骨頭對接上,然后夾板。她做得很慢,粗壯漢子痛得額頭汗水滾滾而下,卻沒有哼一聲。等最后一道繃帶扎好,向著尚心怡笑了笑:“這位姑娘,謝謝你?!?/br> “不用客氣,記得過幾天來檢查?!鄙行拟贿呎f一邊把一張藥方開好交給病人。 事情已經處理好,下班的人陸續離開,只剩下陳雨軒梅花凌威還有尚心怡,尚心怡剛走到門口,粗壯漢子叫了起來:“尚醫生,中午我請客?!?/br> 尚心怡轉過臉,還沒有答應,梅花就叫了起來:“要請就一起請,別太小氣?!?/br> “好的,只要各位肯賞光,我求之不得?!贝謮褲h子朗聲笑起來,現在才有了點開武館的樣子。 “好吧,沖你這樣大方,診金不要了?!泵坊┛┛┬χ?,揮了揮手。 飯局就在附近的酒店,粗壯漢子等人都是練武的豪爽漢子,幾杯酒下肚,剛才的不愉快徹底散盡,不時發出歡快的笑聲。梅花對武館充滿好奇,拉著陳雨軒要過去看看,反正是散散心,陳雨軒也不堅持。飯后駕著車子興高采烈地趕過去,路過一家美容院,陳雨軒忽然停了下來。梅花探頭看了看:“師父,你到這干什么,我記得你是從不做美容的?!?/br> “誰說我要美容啦?!标愑贶幤沉艘谎酆笈抛牧柰?,噘了噘嘴:“看看凌大師父,胡子拉碴,有損于我保和堂的偉大形象?!?/br> 凌威被酒桌上一鬧騰,思緒活躍了很多,雖然不怎么說話,卻也不太迷茫,聽到陳宇軒的話,摸了摸下巴,自嘲地笑了笑:“是得清理一下了?!?/br> 人生有許多愜意的事,但不一定就是那些風光和奢侈,反而往往只是一些生活中的細微小事。對于男人來說,刮胡子就是其中之一。躺在椅子上,溫熱的毛巾捂在臉上,有一種深入骨髓的舒暢,刮胡刀輕輕掠過臉頰,胡須脫落的輕微聲響和那種細柔,就像春雨潤物,無聲卻滋潤。凌威緩緩閉上眼,連日來一直思索著南郊古墓那種仿人體建筑的神奇之處,幾乎翻遍了有關的建筑書籍,卻毫無頭緒,南郊古墓的動力系統是紫玉,這也是凌威必須解決的問題,他當然不能找來成百上千塊古玉,只能用別的能量來代替,他又翻了大量機械方面的書籍,最近幾天,滿腦子都是機械與建筑,甚至把醫學都和這些東西聯系起來,不僅找不到好的方案,反而越來越糊涂。修理胡須的那種舒適讓他放松下來,放松得徹底,意識也慢慢回到了現實。 刮完胡須,臉頰光潔干凈,凌威坐起來,理發師開始做發型,凌威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和理發師靈巧的雙手,耳中凝聽著剪刀修理頭發的沙沙聲,覺得也是一種享受。他對發型一向不太在意,也提不出什么實質性的建議,任由理發師擺弄,倒是陳雨軒,梅花還有尚心怡三位姑娘在一旁指指點點:“這邊,這邊,再修理一下?!?/br> “不行,應該修理這邊?!?/br> 三位姑娘不停爭執起來,各人的審美觀不同,此時在凌威的發型上體現得淋漓盡致,各持己見讓理發師也為難地停手等待她們的結果。最后,陳雨軒使出了殺手锏,用力揮了一下手:“我是老板,我說了算?!?/br> 這是陳雨軒第一次用保和堂老板的身份壓制下屬,竟然是用在凌威的發型上,尚心怡不甘心地噘了噘嘴:“陳師傅,太過份了吧?!?/br> “不過份,不過份?!泵坊ㄐχ鴶[手,瞄著陳雨軒:“對于老板來說凌威的容貌比保和堂還要重要?!?/br> “梅花,你找死,竟然拿我開心?!标愑贶幥文樜⒓t,抬手拍了梅花一下。 理發師看著笑鬧的三個人,有點無奈:“你們說究竟要什么發型?!?/br> “聽陳姑娘的吧?!绷柰龀隽诉x擇,這個選擇讓梅花和尚心怡一起露出怪怪的微笑??磥砹柰€是在意陳雨軒的印象的,他們會不會有故事呢? 在保和堂,尚心怡和梅花年紀雖小,卻算是比較早的元老,對于陳雨軒和凌威之間的關系心知肚明,時常開一些玩笑,但也不會太過份,適可而止。無論怎樣陳雨軒畢竟是老板而不僅僅是閨蜜。 半個小時以后,凌威在三位姑娘的簇擁下走出美容店,頭發梳得油光滑亮,皮膚光潔干凈,略顯消瘦的臉頰線條分明中帶著一點點秀氣,眼睛大而明亮有神,嘴角帶著淡淡的微笑,和剛才進去的時候判若兩人。 、、、、、、、、、、、、、 隨著各種健身運動的蓬勃興起,各種各樣的健身館像雨后春筍一樣冒出來,游泳館,跆拳道館,拳擊館,擊劍館,作為國粹的中華武術也不甘落后,武館也應運而生。滄州武館是剛剛落戶建寧的小武館,館主就是粗壯漢子,來自武術之鄉滄州,姓易,叫易春生,醉心于武術十幾年,年近三十還是單身。立志要把祖傳的易家拳發揚光大,他把目光投向繁華的江南,建寧濱臨太湖,風景優美,剛到這里就被優美的風光深深吸引,帶著meimei和兩位師弟決定在這里落腳,利用多年的積蓄開了家武館。 武館雖小,卻干凈利落,離保和堂不遠,偏僻一點,但很適合健身。小院子四周有一些花樹,有的剛發芽,有的已經吐露出點點嫩綠。院子中間許多男男女女在認真練習套路,一位姑娘在一旁指導,身材結實,梳著一條烏黑發亮的長辮子,圓臉,眼睛不大但很誠摯,見到粗壯漢子立即迎過來,一臉驚訝:“大哥,你的胳膊怎么啦?” “沒什么,受了點小傷?!币状荷α诵?,轉臉看著陳宇軒等人:“我來介紹一下,這是我meimei易春麗?!?/br> “見過各位,歡迎光臨?!惫媚锉Я吮?,一副練武人打招呼的姿態。 “這幾位是保和堂大名鼎鼎的醫師?!币状荷噶酥噶柰热耍骸氨:吞玫睦习尻愑贶幑媚?,凌威醫師,梅花醫師,尚心怡醫師?!?/br> 幾個人客氣幾句,一起走進武館的大廳,這里原來是一個會議中心,隨著城市的發展被廢棄了,古色的墻壁顯示著年代的久遠。本來這樣的建筑是要拆掉的,不知哪位偉大人物在這里舉行過會議,就當著文物一樣保留下來,幾乎沒有人參觀,有關的單位就廢物利用,租了出去,寬敞的大廳,別的沒有用,做武館倒是很合適。 四周的會議桌上擺著各種練武的器械,也算廢物利用,靠右邊零落擺著幾臺練肌rou和各種體能的機器,顯得有點寒酸。易春生尷尬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剛剛開的武館,資金不足,設備不多?!啊皼]關系,不用太多設備?!鄙行拟闷娴厮奶幋蛄?,脫口安慰著說道:“武館,只要有場地就行,強身健體靠的不是機械而是人本身?!?/br> “尚姑娘說得有理?!币状荷屑さ匦α诵?,有人為自己說話,雖然有同情的成分但也很欣慰。不過,梅花就一點面子也不留了,瞥了尚心怡一眼:“得了吧,你連健身館都沒去過還瞎評論,現在運動都講究科學,沒有一定體能訓練的機械是吃不開的?!?/br> “梅花,說話注意點。武館和健身不同,教的是武術套路,不用太多機械?!标愑贶幰娨状荷置媚樕惶每?,立即提醒梅花。當著主人的面說人家寒酸畢竟不厚道,梅花是保和堂的大弟子,陳雨軒從處事的角度也要教一下梅花。 梅花習慣開玩笑,被陳雨軒教訓,面子有點掛不住,尚心怡立即打了個圓場:“好了,我們不爭論這些沒用的,梅花,你不是經常和我說你多么厲害嗎,露兩手瞧瞧?!?/br> “那當然,來了就得運動一下?!泵坊〒]動幾下手臂:“不過,這里不是跆拳道館,沒有專門的木板,怎么顯示,要不,找幾個兄弟過過招?!?/br> 徐方在一旁聽到梅花的話忽然笑了起來:“得了吧,梅花姑娘,你做醫生我很佩服,舞動拳腳還是大老爺們的事,你一個姑娘家跳跳健美cao還差不多?!?/br> “你這話什么意思?來,我們比劃比劃?!泵坊ㄆ沉诵旆揭谎?,挽了挽袖子,面對徐方擺開架勢,她和陳雨軒都換了運動裝出來,和在保和堂的端莊形象判若兩人,顯得英姿颯爽。 第五百二十三章 拳王(4)滄州武館中 徐方屬于那種胸無城府之人,梅花雖然是個姑娘,她的挑釁徐方卻立即做出了反應,擺開一個架勢:“比劃就比劃,不過拳腳無眼,你悠著點?!?/br> “徐方,你二十幾歲的人怎么還跟孩子似的?!币状荷谝慌源舐曊f道:“怎么和客人動手,滾一邊去?!?/br> 徐方名義上是易春生父親的弟子,易春生是大師兄,但徐方的武術功夫大多數是易春生教的,易春生對于徐芳是半個師傅,他的話徐方不敢有絲毫違背,立即停下手,訕訕地站到一邊。梅花的興趣剛剛被逗起來,徐方一退縮,她卻不愿意了,沖著易春生嚷道:“易館主,練武切磋很正常,你怎么瞧不起我們?!?/br> “梅花姑娘,不是我瞧不起你,是因為我這兄弟出手莽撞,要是傷了你不太好?!?/br> “我不怕,來吧?!泵坊ㄋα怂p子。 凌威知道梅花有兩下子,最近一定又進步了不少,不想掃了小丫頭的興致,向著易春生笑了笑:“就讓她試試吧,?!?/br> “要不,我來陪梅花姑娘練練?!币状蝴愖哌^來,瞇著小眼睛打量著梅花。 梅花指了指徐方,對易春麗說道:“你們兩誰厲害?” 易春麗挑了挑還算秀氣的眉毛:“當然徐師兄厲害,他練武時間比我長,男子的力氣又優于女子?!?/br> “好,我就和徐方比?!泵坊ǚ艞壱状蝴愑职涯樲D向徐方。易春生看著陳雨軒:“陳姑娘,你看、、、、、、” “比就比比看?!标愑贶幰蚕肟纯次漯^的實力怎么樣。她和梅花在跆拳道館經常和男子對練,跆拳道的兇猛是出名的,料想武術套路不會太難應付。 “徐方,你小心點?!币状荷蛐旆近c頭示意,小心當然不是全力以赴的意思,而是手下留情,陪梅花姑娘玩玩。 易春麗向旁邊的兩位學員低聲吩咐幾句,兩個人拿來幾套練功服,梅花和陳雨軒換上,凌威和尚心怡也跟著換,凌威并不想怎么運動,他也不太喜歡格斗之類的活動,只是覺得配合一下幾個人穿著統一服裝協調好看一點。 梅花和徐方之間不是同行的切磋,一個練的是傳統套路,一個練習的是跆拳道,自然沒有嚴格的規矩,反正是相互鍛煉一下,不傷和氣,想怎么打就這么打,來到外面的院子里,大家空出一塊地方,拭目以待。徐方在武館是僅次于易春生的人物,又是和一個不足二十歲的姑娘交手,學員們當然要一起圍觀。 徐方細高個,剛擺開架勢旁觀的人就算沒學過武術也看出他的套路是什么,手臂呈幾個彎曲,身體弓形繃緊,活脫脫像個螳螂。 “螳螂捕蟬?!币状蝴愒谝慌韵驅W員解釋徐方的招式:“螳螂拳是二師兄的拿手功夫,別看這個動作很輕巧,卻能攻能守,尺度很好把握,用于友情性的比試最好不過?!?/br> 易春麗顯然也沒有把梅花看在眼里,語氣很輕松:“二師兄手腳長,專攻螳螂拳,曾經在省里得過套路一等獎,一般人支持不了幾個回合?!?/br> 話說到這里,戛然而止,因為梅花開始主動進攻了,一出手就引起一陣呼聲,是意外的驚呼。梅花沒有什么花里花俏的動作,只是近身,踢腿,橫掃,然后騰空下劈,標準的跆拳道動作,跆拳道就是簡潔明快,殺傷力根據熟練程度和力道,梅花的功夫顯然不是初練那么簡單,動作標準快捷,絲毫沒有拖泥帶水的感覺,腿腳虎虎生風。徐方淬不及防,差點被梅花的腳劈中頭部,跆拳道腿部的力量很大,如果受到重擊不傷殘也要暈沉老半天。 徐方畢竟是練武之人,雖然輕敵使他一下子處于被動,但反應極快,迅速側身后退,有點狼狽地躲過重擊,不過梅花的腳還是掃過他的肩頭,火辣辣地疼痛,驚訝之下,退到一邊愣愣地看著梅花。 梅花俏臉微揚,帶著些許得意,眉眼帶笑,興致勃勃地揮了揮拳頭:“再來?!?/br> “梅花姑娘好身手,最起碼達到跆拳道頗有殺傷力的紅帶水品,離黑帶也就一步之遙?!币状荷摽诙?,他是練武的行家,雖然不是練習跆拳道,但也非常了解,立即提醒徐方:“徐師弟,你認真陪梅花玩玩?!?/br> “是?!毙旆酱饝宦?,臉色轉為沉穩冷靜,絲毫沒有毛毛躁躁的樣子,眼神專注明亮,腳下步伐交叉蜿蜒向前。梅花也不示弱,還沒有等到徐方靠近,先聲奪人直撲過去,這次沒有用最擅長的腿法,而是貼身用拳肘猛攻。徐方看準時機,手臂連揮,居然硬碰硬。這樣的打法他有點取巧,男女體質方面有天生的差別,梅花看起來不到二十歲,身材還比較嬌柔,按照常理這樣的身體根本無法和一位成年男子抗衡,何況徐方還是個練家子。但徐方也是無奈之舉,梅花的動作快捷兇猛,一些武術套路根本無法施展,只能先強行壓一下梅花的風頭。 圍觀的人包括易春生兄妹都沒想到兩個人一上手就兇狠無比,驚訝之下一起等著梅花退怯或敗下來,她那小胳膊看起來實在承受不了猛擊,就像風中的蘆葦,有一種折斷的擔憂。 然而,梅花卻沒有絲毫退縮,只聽得嘭嘭一陣悶響,兩個人同時后退一步,微微喘息著盯著對方,竟然是勢均力敵。武館的那些學員眼珠子都要瞪得掉下來,他們都和徐方比劃過,剛入門的年輕人徐方一只手一兩個回合就拿下,徐方每天都堅持練習石鎖,出手的力道絲毫不亞于跆拳道高手,可以輕松擊穿四塊木板。梅花這么一個小小年紀的姑娘,就算練上十年也不可能追上徐方??裳矍暗氖聦崊s和想象大相徑庭,梅花不僅主動進攻,而且擋住了徐方的鐵拳。甚至她眼中光芒比起徐方還要堅定,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慢慢向徐方再次靠攏。 武館館主易春生原以為梅花只是一時好奇,不知天高地厚,想讓徐方稍稍教訓一下,沒想到變成現在這個騎虎難下的局面?,F在徐方當然不能罷手,一個武館的第二號人物應付不了一個學醫的小姑娘,傳出去豈不成了笑話,無論梅花怎樣厲害,徐方必須撐下去。 徐方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現在不再是開玩笑,許多學員正盯著他,這一場比試,就算是玩笑也不能輸,上午老大易春生就敗了一次,現在如果他再被小丫頭打敗,對于剛剛開業的武館可就是雪上加霜。他穩了穩心神,神情更加專注,目光如鷹隼,凌厲異常。梅花卻絲毫沒有受對方的影響,反而更加興奮,一甩手把長辮子在脖子上繞了一圈,拳頭伸伸縮縮,如白蛇吐信。 梅花的舉動不僅武館的人感覺到意外,就連凌威也感覺到難以置信,他并不感到高興,反而皺起了眉頭。梅花喜歡跆拳道而且訓練刻苦進步神速,這一點凌威深知,但短短一兩個月,手腳練得如此迅猛,力量如此強橫,已經可以與專業運動員比美,任何人都不可能達到,就連一直訓練的陳雨軒也未必是梅花的對手。這種情況只有一種可能,用大周天針法激發潛能,凌威在好朋友韓震天身上試過,韓震天的拳頭變得兇猛無比。梅花掌握一些大周天針法,自己運用于強身健體沒什么要緊,可凌威堅決反對技擊,他學這套針法的時候云姨就一再告誡,針灸是治病救人的,不是為了爭強斗狠。梅花雖然算不上爭強斗狠,有可能只是一時好奇,但畢竟已經用于了技擊,而且凌威自己也依靠這套針法提高了體能和技擊能力才渡過一次次危險的追殺,很難說這樣做是對還是錯,誰能保證以后沒有人學著梅花把這種針法用于武術殺戮。 場中梅花和徐方再次交手,這次徐方更加謹慎,全力以赴,兩個人在場中不停游走,拳腳交加,打得一片火熱??粗坊▼尚〉纳碛办`動兇猛,凌威覺得自己似乎犯了一個錯誤,很大很大的錯誤,這個錯誤要想挽回恐怕要付出血的代價。 凌威忽然明白大周天針法存在了千百年卻無法流行的原因,這套針法本來就是不祥之物,世上的事永遠是有兩面性,救人同樣可以殺人。一柄鋒利的雙刃劍,還是不出鞘的好,可現在已經出鞘。凌威還沒有體會到這套針法澤被蒼生的寬厚仁慈,卻感覺到了那種劍鋒的寒意,梅花的喊聲配合著凌厲的動作,越來越高昂,凌威可以確定,這一定是大周天針法的后果,只有大周天針法才能賦予梅花如此強韌持久的耐力、凌威的拳頭緊緊攥起來,越攥越緊,事情既然發生了,自己就得挽回,假如有一天誰用大周天針法來作惡,自己絕不容許,哪怕是最好的朋友也不行,絕對不行。 第五百二十四章 拳王(5)滄州武館下 建寧的春天溫和宜人,午后的陽光柔和地照在街邊的一個大門上,一塊紫紅的牌子上寫著滄州武館四個大字,透過敞開的大門可以看到院子里圍著很多人,不時響起一陣驚呼聲,人群中間一男一女正拳來腳往打得熱鬧,圍觀的人除了武館的學員,還有許多是被這里動靜吸引來的街坊和路過的行人。 梅花拳腳配合著清脆的喊叫聲,顯得干脆有力,徐方每一招每一式都是沉穩大氣,不再用擅長的螳螂拳,改成質樸厚重的易家拳術,以厚重對付梅花的靈巧多變,倒是恰到好處,梅花占不到絲毫便宜,不過她一個保和堂的醫生,姑娘家能和徐方打得難分難解已經讓四周的人刮目相看了,兩個人足足打了半個小時,額頭都是布滿汗水,竟然還沒有停下的意思,梅花是爭強好勝,徐方可完全為了武館的面子,他心中不像梅花那樣得意,,苦笑著,暗暗決定下次絕對不招惹女人了。 院門口又有人聞風而來,在圍觀的人群后加了一層,個子比較矮的踮著腳尖觀看或者歪著屁股向里面擠。一位身材挺拔的中年男子夾雜在人群中腳步沉穩地走進來,灰色短打風衣,戴著一頂旅游帽,一副大墨鏡遮住了上半邊臉的大部分,不過從刀削般的臉頰線條上可以感受到眼神的凌厲,剛在人群外圍站下來,旁邊的人立即不由自主地閃開一些,他絲毫不感到奇怪,目光投向人群里正在和徐方激戰的梅花,嘴角微翹,臉上露出一絲微笑,笑得僵硬,好像很不習慣笑。 大門外一個賣糖葫蘆的姑娘舉著一個稻草扎成的粗壯工具,上面插著許多火紅的糖葫蘆,也進來湊熱鬧,臉頰微黑,是那種風吹日曬的樣子,眼神明亮,眉毛有點濃,但不失秀麗,反而增加了一絲英氣,眉眼間帶著小生意人的溫和微笑,一身小碎花衣服有點皺,似乎已經穿了很久。幾位小孩見到糖葫蘆立即圍過來,姑娘輕聲笑著,一邊拔下糖葫蘆分給小孩一邊逗孩子,但是眼角的余光卻瞄著那位中年人,中年人似乎感覺倒什么,臉頰微微側轉,賣糖葫蘆的姑娘迅速移開目光,一邊叫賣著一邊向院門外走去。 滄州武館大門左拐是一個花壇,靜悄悄空無一人,姑娘把糖葫蘆放到一邊,伸手掏出一個微小的手機,眼睛又瞄了一下四周,壓低聲音:“大哥,我已經發現要找的人?!?/br> “在哪?” “滄州武館?!?/br> “繼續跟著,不要打草驚蛇?!?/br> “不能再跟,這家伙就是個老狐貍,警惕性極高,我不能以這個樣子在他面前出現兩次?!?/br> “那就換衣服?!?/br> “來不及了,他在一個地方呆的時間不會太長,幾次都是這樣跟丟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