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心狠之人
“不公平?憑什么?” “寧吾,你應該是最沒有資格同我說這種話的人吧!” 白樓盯著寧吾,眼里透著猩紅,字字鏗鏘有力,讓寧吾僵了身子愣住。 白樓卻沒留情繼續道:“寧吾,你捫心自問你們寧家當真是為我爭而死的嗎?” “你比誰都要清楚吧!當初在夜樓的寧峽谷谷口,你是看著我被推下去的對嗎?” “你就站在那谷口邊上的,你聽得到我的喊聲感受得到我的懼意的對嗎?可是你沒有出手意思,哪怕是裝裝樣子都沒有,那時候的寧家早做好了棄我另擇新主的打算不是?你為著自己的家族著想,我自然可以理解,可你如今摸著良心問問自己,是我棄你嗎?從一開始就是你放棄了我才對?!?/br> “寧吾,你父親他是死在心貪之罪,可我對你是仁至義盡,我折盡尊嚴跪于謝辰南府門外,將手里唯一穩攥著的夜樓拋了來換你的命,這些年除了你父母親族的死,你又何曾受過半點的苦?” “如今我已經給你留足后路,你還有什么不滿?” 白樓的話似重若千鈞般砸過來,讓寧吾被壓得喘不過氣,他徹底的沒了支力癱軟。 他自然是記得那寧峽谷里的事兒,白樓是要死了,他聽見了白樓那一聲聲的顫意,白樓叫了自己一聲,那樣帶著試探和不確定的一聲,雖然不大卻清楚的傳到寧吾耳中。 寧吾在上頭站著,他卻像是被定住一般動彈不得,寧吾沒有動,他心里想著的是父親對自己的告誡,他說白樓已經不成事了! 不成事的人不該再浪費精力。 你要為家族著想,不該耽于私情。 他得為家族著想,白樓不能與他的家族相較,他自然會棄白樓選家族。 這是人之常情,這是理所應當。 可當時的白樓剛喪父喪母,一直尊崇的老師背叛,哥哥奪權上位,他從天之驕子一下子變成了喪家之犬,從云端跌入泥潭,還沒能從這樣的命途之中掙扎抽身,就又被親如手足的兄弟棄之不顧。 白樓那一身的驕傲盡折。 可他無法責備什么,寧吾選擇保護自己的親族本就應該,他沒有義務來舍身救自己,白樓明白,他比誰都清楚,他沒有責怪別人的權力,可也無法讓他真的排遣沉郁和失望的心情。 若他不曾料錯,那顧景清必然會受白謹拉攏,他是顧家獨子,他也不可能為著那區區幾年情誼就將百年的基業毀于一旦。 寧吾和顧景清都一樣,他們所為并沒有錯,可白樓明白這一點卻還是難免心寒。 “你莫再跟來了,便就此一刀兩斷?!?/br> 白樓沒顧忌地上的寧吾,解了十七的繩子,從屋里摸出件披風給他裹上。 他直接橫抱著十七出去,雖然十七分量不算輕,但白樓卻依舊輕松,但十七的狀態卻不怎么好,而他這狀態并不只是寧吾在他身上所留的傷所致。 他邊往外去,邊看著十七那潮紅的面龐,可懷里的人非但沒見發熱,反而冷得牙齒打顫。 而十七早失了神智,卻尋著熱源而去,那手摸著白樓胸膛卻想往里頭鉆,白樓騰不出手來阻止,卻被十七惹了一身的燥,不過白樓雖在十七面前一副不著調的樣兒,可卻不是真忍不了,現下便沒見半點情欲沾染,只氣吸得足了些。 白樓思索片刻自然想到了那時在廟里遇上清川時她所言的雪見香。 他的確是沒將這暗衛的命當回事兒,不然怎么會聽到三月內解毒便無礙時輕易就拋至腦后。 他只當他是個玩意兒,若是三個月后喪命,不過當壞了扔了去,再換個便是,哪里有什么打緊的。 可他卻愣在原地有些躊躇猶豫。 如今那林深已經松口,他該再留幾日將事情辦妥的,趁熱打鐵才是,可他卻心有不舍,似乎并不想這小暗衛輕易而去。 白樓自認是個冷心冷情的,譬如寧吾,他念著那十幾年的情誼救他,本也是有所圖的,那夜樓白謹遲早會奪去,倒不如主動交上去做個順水人情又能保命,而且他得要從前那些人曉得,旁人雖待我無情,可我卻待別人有義,二來他存著私心報復,沒有什么會比活在愧疚悔恨之中更讓人難捱的了! 寧吾沒救他本就存了愧,如今他舍了所有救他,他不該是暢快的該是難受要命的! 而今日上到廟里尋人,大意是為了解決掉寧吾的,救這十七倒是其次。 白樓這人心狠手毒,就連白謹也不一定能及上的,不然他又何至于在白謹眼皮子下活了這么久呢! 救十七是一個錯誤且不劃算的決定,白樓怎么會做這樣損己利人的蠢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