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輕易棄之
白謹的聲里已經徹底慌亂,別說拿捏著情緒敷衍謝辰南,與他周旋,他這姿勢讓他失了安全感。 謝辰南冰涼的手還覆在其中未動,可腹上被拿捏的觸感明顯,他早不顧及謝辰南厭著別人碰的這條,一手撐著桌面急急起身,一只手去抓謝辰南的手,卻因著慌亂,手跟著顫動,幾次都沒個準頭,而謝辰南也不躲,就這么被白謹抓著了。 他已經撐著身子半坐在桌上,該推開謝辰南才對的,可他只抓著他的手,卻沒了下一步的動作,不知道是心里怕,還是沒反應過來。 桌案低淺,謝辰南半跪著,一抬臉就跟白謹的臉撞個正著,不僅是肌膚相觸,更是呼吸相交,挨得極近。 這讓白謹不習慣的很,他從來都是與謝辰南隔得遠遠的,或是長久的仰望,從來不像現在,這曖昧的姿態讓他失了神。 跟李溫書一塊兒時那份舒坦樣兒不一樣的很,心口跳動得激烈,像是翻涌而出,嚇人得緊。 像是憶起他當初使得那勾人手段,謝辰南眼里的厭色,這般近的距離并沒能讓他提起趣來,反倒是毛骨悚然。 潤過酒的嗓子本就啞上幾分,何況他這慌亂狀態,更是喘得厲害,就是維持著坐對的姿勢都要了命,使足了氣力在那只撐在桌子的手上。 他開口求饒道:“老師,我錯了,您別生我氣了!” 白謹軟了態度,討饒的話都帶了哭腔一般,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怕了,但謝辰南卻不像是要輕易放過的意思。 “你覺得求饒便夠了嗎?我不是問你了嗎?你跟李溫書做了什么?” 謝辰南盯著白謹,態度強硬,卻讓白謹慌神,他看著謝辰南那眼神,怕極了,他以前總將謝辰南的每一句話記在心里,每項課業都做到極致,可他最是怕謝辰南這樣看著自己,就好像是對自己失望透頂一般,他最是受不了。 在他那目光下,白謹攀上來,像是蠱惑李溫書時一般,對著謝辰南覆了上去,跟十三歲時那柔柔的吻差得遠了,沒了那時的清淡羞澀,卻依舊虔誠,帶著如舊的小心翼翼。 在白謹的忐忑不安中,謝辰南并未推開,等白謹松開,他氤氳濕潤的眼睛看著謝辰南,喘著氣輕喊了一聲“老師”,他抓著謝辰南手腕的手緊了些,像是害怕,像是緊張。 而謝辰南也跟著亂了氣息,他又近了幾分,正被白謹那修長的腿纏上腰間,而白謹膽怯的往后退了退身。 謝辰南卻萬分氣怒道:“就只親了他嗎?” 說話間,他已經伸手進了白謹松垮的衣里,完全不等白謹有什么說法,而白謹反射性的阻止,喊道:“老,老師,別,不能,不能……” 卻在白謹低頭間尋見他后頸上的牙印,謝辰南停了手,摸在后頸那一塊傷處,卻沒留情面的摁了上去,本就是李溫書失了心智發狠咬的,謝辰南更是不憐惜的用了勁兒。 白謹疼得叫了一聲,還沒等緩過神,就聽謝辰南道:“白謹,我該是沒教過你以色侍臣,來鞏固皇權這樣的手段的,我教得從來都是制衡之術,仁心道義之學,可從來沒教過你做過這等荒唐不經的事情!” “你倒是無師自通!” 謝辰南的嘲諷奚落,白謹自然聽得明白,他是徹底的面如死灰。 而謝辰南卻還沒道完,只看著白謹很是失望的道:“我怎會收了你這樣的學生?” “我可是不敢當你的老師呢!” 聽見這樣的話時,白謹才是真的失了態,這怕是他最害怕聽到的一句話了,足以滅了他活著的所有希望。 他什么都顧及不上,生怕謝辰南真走了,慌亂的抱上謝辰南,兩只手都是抖的,連說出來的話也是,語無倫次的很,原還是像哭了,這次卻是真的哭了,哀求道:“別,我,老師,別,別說這樣的話,我求求你,別不要我,求你,求你別這樣說,別這樣說!” 可謝辰南這冷心淡薄的人,卻是真氣了,即便是擺出這樣的可憐相兒,也激不起謝丞相的半點同情。 白謹就是抓得再緊,也被謝辰南給推了開,從那桌案上摔了下來,像個失了魂的破布娃娃,就是哭著也沒個聲兒,只眼淚不住的往外淌著,想擦了去怕謝辰南厭著,可就是怎么擦也斷不了,他卻是伸手過去拉一下謝辰南都不敢。 “陛下還是好好思量思量自己的德行!” 謝辰南道完便徑直離了這榮華宮,殿里空曠,只單留了白謹一個人。 他抱著身子坐在桌前的墊子上,汗津津的混了酒,卻熱了一身,像是從水里撈出來的,身子卻泛冷一般抖得厲害,像是又做起那個長久的夢。 每一次都是在謝辰南說過的那句,我只有白樓一個學生中驚醒,反復循環,謝辰南之于他年少時的意義不可估量,他應當是怕極了。 怎么就沒人要他呢?他也是他的學生的,可他輕易的就不要他了,父皇母后厭著他,統共就一個李溫書,卻還被他逼著寒了心,而謝辰南竟還要說出棄他的話。 良久白謹盯著殿門才敢張口出聲,帶著哀求細啞的聲音悶在臂彎衣服里道:“求求你別不要我,別不要我……” 可大殿里只孤零零他一個人,謝辰南早出了宮門,沒人能聽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