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三五章 擊鼓罵曹
天策軍三個旅和治安軍四個旅陸續向城集結,這引起了崇禎的注意和不安,因此他派了太監曹立忠到城詢問情況。 王越將準備好的一份奏折讓曹立忠帶回,“懲治賣國jian商”這就是王越給晉商們的定義。 崇禎看了看王越的奏折沉默不語,這份奏折上王越列舉了晉商勾結滿清走私塞外的大量罪證,這些罪證大部分都是王家的那些商人的。 晉商賣國走私已經上百年,崇禎也有耳聞,不過這些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王越要對宣大動手了。晉商的的勢力與大明的地主、士紳、商人、勛貴、文臣武將的關系盤根錯節,動晉商就是動了這些人的利益,王越又要得罪不少人。 “皇上,這個王越的手越伸越長了,現在又看上了山西,長此以往如何是好?”王承恩在旁邊輕聲道。 今年二月,司禮監掌印太監曹化微微告假還鄉,原東廠廠督王德化升任掌印太監,王承恩任司禮監秉筆太監,為宮內二號人物。 崇禎斜眼看了看他道“大伴,你是不是收過那些晉商的好處?” “沒有,沒有,奴婢沒有收過?!蓖醭卸鲹u頭否認道,心里卻忐忑起來。他對崇禎忠心耿耿,但是一些人送的孝敬,王承恩也不會拒之門外,太監嘛,就是這點追求。 “朕只是一問,大伴急什么?”崇禎微微一笑道。朝中的重要官員有幾個沒有收過晉商的賄賂,真要深究起來,大部分人都沒跑。 深究的了嗎?深究不了!大明官場風氣如此,積重難返了,崇禎作為皇帝也改變不了什么,畢竟他不是洪武帝。他現在最頭疼的是如何面對朝中官員們的呱噪,王越動晉商就是動他們的衣食父母呀。 崇禎拿起王越的奏折拍了拍,對王承恩道“大伴,你代朕去一趟城,告訴王越,查抄晉商之事,朕私下里準了?!?/br> 不準又如何?崇禎也知道阻止不了王越的行動,他頓了一下道“不過,查抄的銀子,朕要二百萬兩?!?/br> 現在的崇禎變的很實際,銀子才是實實在在的東西。 “???奴婢遵旨!”王承恩道。 見王承恩神情有些恍惚,崇禎搖搖頭道“算了,還是讓曹如意去吧,那小子頗為靈活,有可能為朕多爭取點銀子也說不定呢?!?/br> 王承恩為人忠心,但是有些耿直,還是不如曹化淳圓滑,所以崇禎選擇讓曹化淳的干兒子曹如意去辦這件事。 四月,京師棋盤街。 各處密集的茶樓酒肆上,客人眾多,生意紅火。自城快速發展以來,京師的飲食業因為城經濟的帶動,生意也好轉起來。 午時,正是各處酒樓爆滿之時,街上,行人如織,四月的天氣不錯,更增人流。 這時一座酒樓上的廣播響起“城廣播電臺,現在播報新聞在我城各部門通力合作,密切行動下,宣大各地甚至京師的偽造銀圓券造假窩點已經連續告破。據目前統計,已經抓獲涉案人員上千人,初步審訊后得知,這是晉地范、靳、亢、翟、梁、黃、渠,王等jian商家族所為……!” 城廣播電臺每日新聞都會進行相關報道,揭露jian商嘴臉,掌控輿論走向,這也成為京師百姓們熱議的話題。 戌時,崇文門大街附近,一處坊鋪的宏偉府邸。 清明剛過,天氣轉暖。去年接管吏部的吏部尚書田唯嘉,默默坐在自己的黃花梨官帽椅上。他靜靜坐著,面前的檀木書桌上,放著一盞茶水,久久不喝,里面的茶水早已冰涼。 禮部尚書黃士俊,坐在他的側面,他面前的茶水,同樣冰冷,一雙眼睛,只是冷冷看著田唯嘉。 “陸海兄還沒有話說嗎?” 黃士俊緩緩開口,語氣雖然平淡,然那內中的話語,卻暗藏掩飾不住的怒火。 “能說什么呢?”田唯嘉反問道“那王越已和皇家聯姻,現在已經樹大根深,要錢有錢,要兵有兵,我們能撼動嗎?” “砰!”的一聲巨響,黃士俊重重拍在眼前案幾上,兩杯茶盞,都是咣咣咣的跳動不停。 “他王越想干什么?”黃士俊聲色俱厲道“前腳剛剛入侵廈門,現在又想對宣大的商人動手?” 他手掌拍得啪啪響“他眼中還有沒有國朝,有沒有圣上?他除了沒有公然喊出自立為王,所作所為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梟雄!” 黃士俊怒火沖天,田唯嘉同樣臉色鐵青,他頭微微后仰,雙目似闔非闔,仍是不發一語。 黃士俊越說越激動,最后他的聲音更是聲嘶力竭“祖制,當朝駙馬不許入仕,其子不許任京秩,然而他王思華就例外了? 祖制,高皇帝對士紳有優待,這也是國朝的根本,王思華肆無忌憚,他要挖天下士紳的根嗎?依老夫看,他比闖賊與韃虜更可恨,他不但要亡我大明,甚至要亡天下!” “夠了!”同樣一聲巨響,田唯嘉拍案而起,他鐵青著臉看著黃士俊,呼呼喘著大氣,良久,他神情緩下,嘆道“亮恒兄言重了,王思華忠心為國,萬萬不可枉自猜測非議,免得再次激起大變,陷圣上于不義。能得如今這個局面,已是國朝萬幸,何必再生事端?” 黃士俊只是冷笑“萬幸?眼下那城越發興旺,王思華的勢力越來越大,甚至到了順者昌逆者亡的地步。依下官看,他遲早會生大變,甚至釀五代軍閥之禍,伊晉兄,要未雨綢繆啊……!” “唉,亮恒兄?!碧镂螄@了口氣道“有道是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那王思華比不得旁人,若是再次激反了他,朝廷如何能制?圣上該處于何地?” 田唯嘉以前也是反對王越的急先鋒,后來他看明白了,嘴皮子再厲害也說不死王越,最后還是要看槍桿子。 “臣強主弱,又豈是君臣之道?”黃士俊怒目圓睜道“他王越如果是曹cao,我黃士俊不介意做那擊鼓罵曹的禰衡!” 黃士俊的心理也代表了朝中不少文官的想法,就是看不慣王越的跋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