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零六章 歡迎仿造
現在的情況是,等于王越解散了蘇州地區一萬名織工。按他的設想,紡織業的主力應該女人們,男人應該做男人的事。 大明的絲織行業不乏女性,不過她們大都從事的是絲綢相關的工作,比如刺繡等等,棉織行業較少,這也與當前的生產力低下有關,棉紡織的很多工序還是個重體力勞動。 不過隨著城各種機器的推行,這種情況肯定會隨之改變,所以王越將那些織工解散。 幾個織工師傅開始cao作機器,由一人轉動紡紗機手柄,紗機的轉輪快速地轉動起來。 然后由一人按照一定的規格制作的棉條放入進料口,另一邊連綿不絕的棉紗自動卷成一個個沉甸甸的紗錠,棉紗粗細均勻,斷頭極少,而且這些紗錠的數量達到了驚人的四十錠。 而且紡紗工只要注意接上線頭就可以了,這說明一個人就可以看管好幾臺紡紗機。 飛梭織布機的作用也同樣明顯,織布的速度成倍提高,織出的布匹寬大而結實,和市面上買到布匹比起來完全不是一個檔次,一部織布機只需要一個人cao作,勞動強度大大減低了。 兩車事先準備好的棉花,在眾人面前經過幾道工序只用了不到半天的功夫,就變成了布匹,所有的人都被這一幕驚呆了。 這兩臺機器的現場演示都是采用人力手搖為動力,手搖裝置是類似于滑輪組的設計,所以非常省力。 織好的布被送到眾商人手中,從布的手感和質地不難看出,這個布的工藝竟然比他們自家的布更加細密柔韌。 張忠笑著道:“諸位,你們大多數的織坊都有水車,如果這些機器用水力帶動,效率會更高?!?/br> 利用水力織布在南宋就已經被發明了,所以蘇州地區的大多數織坊都有水車。 大明的紡紗技術主要傳承自黃道婆,黃道婆原版的紡紗機是三錠,后經改良有些紡車最多能達到五錠,但因為是橫置紗機,所以基本是以四錠為主。 珍妮紡紗機之所以能布置更多的紗錠,就是因為豎排布置紗錠,初版的珍妮機已經達到了八錠之多,而城拿出的改良版紗機是四十錠,是明代紡紗機的十倍。 不僅如此,改良后的卷軸紡紗機紡出的棉紗粗細一致,用這種棉紗加上飛梭織布機,織出的棉布均勻細密,質量要遠好于明末的普通棉布。 在座的商人們都是開織坊的,所謂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這兩種機器的效率有目共睹。 一眾商人們都像看到了大美女般看著兩臺機器,一個個的眼紅心熱起來,每個人心里的算盤打的噼里啪啦直響。 這一臺機器頂的上他們原來的十臺織機,等于一下子就可以節省九成的勞力,這省下的工錢是多少?然而還不止這些,原先他們一臺織機需要兩個人忙活,這等于又減少了一倍的人力,非但如此,這機器織出來的布質量更好,怎么選擇已經不言而喻了。 “張經理,這兩臺機器費用幾何?”紡紗機和織布機都是全鋼鐵的,估計價格不低,所以潘景文陪著小心問道。 張忠道:“一臺紡紗機八十兩,一臺織布機一百二十兩,紡紗機的那個手動輪子不在買賣之列,這個紡紗機是水力的?!?/br> 水力的當然比人力的費效比更高,潘景文聽完報價后毫不猶豫地道:“我們潘家要一百五十臺紡紗機,一百臺織布機?!?/br> “我們李家要一百臺紡紗機,八十臺織布機!” “我們張家要一百二十臺紡紗機……!” 眾商人爭先恐后地嚷嚷道,生怕別人搶了先,沒有自己的份。 這個機器的價格貴嗎?其實一點都不貴,這些商人們心里都有數。要知道這是全鋼鐵的機器,許多部位都應用到了鋼,成本價就已經不菲。并且其效率是他們原先織機的十倍以上,這樣算下來其實比他們現在用的織機不知省了多少錢。 兩種機器的定價是王越親自定的,利潤已經壓到了僅一半,目的就是為了推廣。他的長遠構想就是將來城主攻機械制造,以售賣各類機械為主,選擇從紡織領域為突破點,是因為紡織業被前世稱為工業革命的引擎。 這兩款機器都是工業革命初期的產品,結構并不復雜,適合城機械加工廠起步練手。尤其是改良后的紡紗機,與明代的紡紗機不同的僅僅是采用豎排布置紗錠,所以容易仿造。 也就是說這些紡紗機被這些商人買回去后,是有可能被仿制的,降低成本的方法就是機身結構可以采用木質,當然改良后的珍妮紡紗機仿制難度也不小,如果是手工制作就需要很高超的手藝。 王越沒有考慮過專利問題,如果有人能夠仿制成功,他是歡迎的,工業革命需要百花齊放,全社會參與才能涌現出更多的人才。 其后城會陸續推出升級換代產品,如八十錠紡紗機、走錠精紡機等等,按照王越的設想爭取在十年內實現以電力為動力。 在座的商人訂購的機器數量并不大,王越卻很高興,因為這是萬里長征的第一步。 明代因為生產力的原因,還是男耕女織的小農社會,購買成品布匹的大多都是家庭富裕的人家,所以明代的織坊規模都不大,這與產能有關,也與百姓們的收入有關。王越相信只要解決了這兩個問題,紡織業將會進入高速發展期。 張忠讓人統計各家訂購的機器數量,隨后他又拿出了一包種子介紹道:“這是一種高產長絨棉種子,不但產量高,而且生長的棉花所織出來的棉布更加細密柔韌,有彈性,在座的各位可以買回去一試?!?/br> 長絨棉種子本來是王越準備與上海的徐家合作種植的,但是徐家拒絕了。 兩種機器的性能非常直觀,可惜棉花種子到底怎么樣,誰也不敢冒這個風險,一旦有個閃失,影響的可是一年的棉花收成,所以眾商人們都做東張西望狀,沒有一個搭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