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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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看了海香一眼:“哀家最討厭的奴才,一是辦事不利,笨手笨腳,二是喜歡告狀嚼舌根,今天哀家饒你一回,還希望你能記住哀家的好意,以后做個聽話的奴才?!?/br> 海香跪在了地上,聲音微微有點顫抖:“奴婢知道了,奴婢感謝太后的手下留情?!?/br> 秦太后往后一靠,閉上了眼睛:“都出去吧,嘉貴妃,別忘了哀家告訴你的話?!?/br> 剛從太后那里出來,海香驚魂未定。 如果嘉貴妃沒有阻攔,她怕真是死在了太后宮中。 其實,海香還真沒有想到,嘉貴妃敢忤逆太后,一向柔柔弱弱,膽小怕事的嘉貴妃,居然愿意為了她這個小小的宮女頂撞秦太后。 海香的眼圈兒有點紅:“娘娘,您受委屈了?!?/br> 嘉貴妃拍了拍海香的手:“本宮沒什么,倒是你,受了不小的驚嚇,這幾天你伺候本宮肯定也累了,回去后多休息兩天吧?!?/br> 海香的眼圈兒更紅了。 等回到了宮里,嘉貴妃躺到了椅子中,有些不解:“海香,陛下不是很寵幸本宮嗎?按理說,太后也不該對本宮如此……” 她的身份畢竟是貴妃。 也沒有做錯什么。 雖然后宮中只有自己一個人,可在自己進宮之前,景元帝也有二十歲了,不顧群臣的勸諫,硬是沒有要一個女人。 當時還有人懷疑景元帝有隱疾來著。 海香的眼睛閃爍了一下:“娘娘,您就是太喜歡把事情藏在心里了。會哭的孩子才有奶吃。您不告訴陛下,陛下怎么知道您受了委屈?” 嘉貴妃垂下了眼簾:“本宮……本宮并未覺得自己受了委屈?!?/br> 海香:“……” 海香覺得嘉貴妃真是扶不上墻的阿斗。 第7章 從小到大,嘉貴妃就不是喜歡惹出什么是非的人。 在凌國時,哪怕被宮女欺負了,被克扣了什么東西,嘉貴妃都是生生忍著。 從小的時候,她就知道自己不受寵。九公主或者其他有母妃依靠的公主可以隨意打罵宮女太監,受了委屈可以哭,她不可以。 沒有保護她的人。但凡她多哭一聲,就會被所有人嫌棄。 所有的苦,只能自己掖著藏著。能不告訴別人,就不告訴別人。 海香一邊捏著嘉貴妃的胳膊一邊道:“娘娘,陛下只有您一個人,若是在尋常人家,您們可是夫妻,夫妻之間,有什么不能說的?您受了委屈,理應告訴丈夫,讓丈夫安慰一下?!?/br> 嘉貴妃“嗯”了一聲。 海香繼續往嘉貴妃的耳邊吹風:“娘娘,今天晚上陛下若要來,您還是回床上睡吧,好好的一對人,硬要分開多不好?!?/br> 嘉貴妃咬了咬唇:“這個……” 她實在沒有什么主意。 嘉貴妃現在沒有什么記憶,她自己也不知道,以前和景元帝的相處模式是什么樣的。 伺候了嘉貴妃用了午膳,趁著嘉貴妃小憩的當兒,海香跑了出去。 傍晚,景元帝去了太后那里。 寒暄問候了幾句,秦太后不怎么高興的道:“這幾天,永平也沒有進宮,哀家的心里總像是缺了什么似的?!?/br> 景元帝的臉色有點冷。 他寒聲道:“永平不知道個輕重,害嘉貴妃受了重傷,如果沒有什么懲罰,豈不是讓貴妃寒心?” 秦太后仍舊不怎么高興:“陛下,永平可是你meimei,你們都流著沈家的血,嘉貴妃再怎么說都是個外人?!?/br> 景元帝的臉色更冷了:“她進了后宮,就是兒臣的人,不是外人?!?/br> 這個時候,蘭心給景元帝呈上了一杯茶,景元帝伸手去接,沒有接穩,茶水被打翻,潑了景元帝一身。 茶盞落地,蘭心也嚇得跪在了地上。 景元帝眉宇間有一絲厲色:“拖出去,杖斃!” 蘭心嚇得渾身顫抖,趕緊磕頭認罪求饒。 秦太后的表情僵了僵:“陛下,這是哀家宮里的人,就算伺候不周,也要哀家處罰。再說,蘭心她并非有意……” 景元帝唇邊浮現了一抹譏諷的笑意,浮光掠影般,很快就消失了。 他淡淡的道:“若是開水潑上來,傷了龍體,這小宮女可吃罪得起?太后,不管有意還是無意,這小宮女終歸是犯了錯?!?/br> 眼看著秦太后的臉色鐵青,景元帝再度開口:“北疆最近又起了爭端,朕想著鎮北將軍可以過去歷練一下,也算是不負了稱號?!?/br> 這一下,秦太后徹底的坐不住了。 鎮北將軍陸崇是永平公主的駙馬,襲了祖上的爵位,雖然是個武官,卻連殺人都沒有過,只有點紙上談兵的本事。 若讓陸崇去了戰場上,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秦太后可不想讓女兒變成寡婦。 她道:“陛下,鎮北將軍資歷尚淺,年紀也輕,萬一有個三長兩短——” “他是武將,本該在戰場上歷練?!本霸鄣纳砩弦呀洷粚m女擦干凈了很多,又奉上了新茶,他抿了口茶,“太后不用擔心?!?/br> 第8章 不用擔心?秦太后怎么可能不擔心。 陸崇和永平公主是一起長大的,秦太后也知道,陸崇是個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當初永平公主想嫁給陸崇的時候她就不愿意,奈何永平公主堅持。 楚國和平了這么多年,陸家雖然是武將世家,陸崇有點三腳貓功夫,追捧陸崇的人不少,平常和陸崇切磋的人也都會給個面子放放水。 可到了戰場上,刀劍無眼,就算陸崇活著回來了,可若是缺了胳膊少了腿,永平公主肯定又天天以淚洗面。 秦太后還想再說些什么,可景元帝已經站了起來。 “太后,您好好休息,朕就不多打擾了?!?/br> 眼看著那道修長挺拔的身影逐漸走了出去,秦太后氣得捂住了心口。 景元帝去了長樂宮。 他到的時候,嘉貴妃正坐在床邊刺繡,在自己宮里的時候,她并沒有過多的裝扮。 淺藍色的紗衣,墨發未曾梳成髻,只是用一根淺藍發帶束了,長長的散在了身后,因為袖子有點寬,嘉貴妃穿針的當兒,雪白的手腕露了出來。 景元帝站在遠處看了不到一刻鐘。 嘉貴妃安安心心的刺繡,她聽到了腳步聲,并沒有意識到是景元帝走了進來,還以為是海香進來了。 眼睛有點乏,嘉貴妃眨了眨眼,仍舊是頭也不抬:“給本宮倒盞茶?!?/br> 景元帝倒了一杯,茶水仍舊是溫熱的。 他抵了過去,嘉貴妃把繡品放在了膝蓋上,接了過來。 這時,她才發現是景元帝來了。 景元帝笑了笑:“貴妃在繡什么?” 嘉貴妃拿著茶水不敢喝,整個人都愣了。 “手帕?!?/br> 景元帝后退了一些:“等下就冷了,喝冷茶對身體不好?!?/br> 嘉貴妃低頭抿了一口,把茶盞放在了一旁。 她低頭的樣子很乖,眼睫毛很長,膚色很白,看起來很好欺負的樣子。 “朕給你倒的茶,好喝嗎?” 嘉貴妃的耳朵悄悄紅了:“還可以吧……” 景元帝想起他和嘉貴妃初次歡好那夜。 也就是不久之前。 早上離開時,他說了晚上會回來。嘉貴妃就在宮里等。偏偏那天景元帝很忙,想到這件事的時候,已經是子時了。 他匆匆來了長樂宮,沒有讓宮女通報,剛一進來,就看到趴在桌子上睡覺的嘉貴妃。 當時,海香小聲說:“娘娘一直在等陛下,奴婢怎么勸都沒有用?!?/br> 景元帝抱起了嘉貴妃。 嘉貴妃很輕,沒有重量一般。 她的頭歪在景元帝的肩膀上,香香暖暖,景元帝就像是抱了一團云彩。 感覺到了身子失重,嘉貴妃抬起了眼簾:“陛下……” 景元帝低頭,在她的唇上蜻蜓點水般的吻了一下:“今天晚上睡在一起好不好?” 嘉貴妃臉一紅:“疼?!?/br> 景元帝吻她的臉:“朕不舍得讓你疼?!?/br> 第二天,景元帝不上朝,一直等嘉貴妃睡醒,他捏了捏嘉貴妃的臉:“昨晚朕溫不溫柔?” 嘉貴妃的聲音有點沙啞,她移開了視線,不敢看景元帝:“還可以吧……” 也就是喜歡的意思。 第9章 嘉貴妃讓景元帝坐了下來,兩人面對著面,嘉貴妃始終不敢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