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時候，齊子瀚一直聽著李奶奶的教導，想和凌晚做朋友。

    這種努力的心情，到了初中，就慢慢轉化成喜歡，可凌晚一直不知道，也一直沒把齊子瀚放在眼里。

    后來齊子瀚因為凌晚出了事，凌晚也在高中畢業后，卷走了賭鬼老爸贏到的一筆賭資，悄悄拿了戶口本去上大學。

    從那之后，凌晚就再沒有回去。

    那亂糟糟的散發著酒氣和潮濕味道的家，是凌晚不愿意回想的過去。

    她想念李奶奶，但是她更怕沾染上了她爸，會把她也帶進那種絕望的生活，所以凌晚已經有兩年沒回去過，看李奶奶。

    *

    交大的城市其實距離小縣城不遠。

    抽了個星期天，林晚就坐車回去。

    她扎著馬尾，穿著一身棒球服，打扮得尋常，但是白皙膚色和明眸眼眸讓她這一身看起來就有種城市的氣息。

    走進吉祥大道，就有很多人在路邊悄悄看她。

    吉祥大道房屋低矮，大部分都是四合院，一個院子里晾曬著很多被單、衣服和尿布，空氣里散發著亂糟糟的混合味道，老人、小孩，還有光著膀子的成年男人，一個個都帶著懶散瞎混的氣息。

    對這些人的注視熟視無睹，林晚穿過半條街，終于找到了李奶奶。

    在吉祥大道的小街市上，一個頭發花白卻規整挽著發髻的老奶奶，正在賣玉蘭花。

    她穿著一身青色卻洗的發白的布襖，坐著小板凳上，笑著看旁邊幾個孩子在打鬧。

    在她身旁，一個老舊卻干凈的籃子，籃子里放著朵朵簇擁的玉蘭花。

    潔白無瑕，又帶著淡雅的香氣，和李奶奶看起來就像是一樣。

    李奶奶就像是玉蘭花一般的人兒，即便現在已經老了，還是讓每一個靠近她的人，都覺得非常舒服。

    “奶奶，我回來了?！?/br>
    緩步來到了老人跟前，林晚在她身前站定，蹲身下來。

    兩年不見，老人看起來又蒼老了許多，臉上的皺紋深深，都是時間留下的痕跡。

    微瞇了眼，李奶奶拿起老花鏡帶上，仔細的看著眼前的林晚。

    額頭白皙光潔，一雙眼眸又黑又亮，恍如星子，女孩身上的穿著打扮，處處都是城里人的模樣……

    這是誰??？

    隱約感覺到熟悉，但仔細的認了認，李奶奶還是沒把林晚認出來。

    “年齡大了，腦袋都不中用了，姑娘，你是……”

    有些尷尬，李奶奶卻不好意思的問。

    林晚的明眸里的笑越發的深，她握住李奶奶干燥而布滿繭子的手。

    笑道，“奶奶，是我啊，我是凌晚?！?/br>
    “之前我住在你隔壁，我爸爸是賭徒，我沒事就喜歡到你家去的?！?/br>
    “哦……”

    “是凌晚??！”李奶奶恍然大悟，可隨后，又趕緊捂了嘴，向旁邊看看，好像是怕被人聽見。

    “來，今天不賣了，咱們回家吧！”李奶奶攥緊了林晚的手。

    走在回家的路上，李奶奶刻意繞了一段避開凌家的門口。

    院子里有一棵很大的玉蘭樹，站在干凈的青磚瓦墻的院墻外，就能看到它。

    那馥郁的香氣，好像把整個吉祥大道都帶得干凈起來。

    “進來坐?！?/br>
    李奶奶拉著林晚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