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信奉
天才!無廣告! 聽柳輕心跟自己問,是不是跟顧落塵說了在暮云莊的見聞,語嫣的臉,頓時泛起了淺紅。 她忘了。 忘得干干凈凈。 從一進了門來,瞧見了點心,便滿腦子都被點心的香甜占滿了,哪里還有位置,裝盛柳輕心的交待? 但這種丟人的事兒,她怎么好意思承認? 若當真承認了,還不得被遭了她搶奪點心的顧落塵,調侃一輩子! “得啦!” “還是我來說罷!” 瞧語嫣那臉皮泛了淺紅出來的樣子,柳輕心便知,她這是把自己的交待給忘了。 不動聲色的抬手,揉了揉她的小腦袋,便自顧自的,跟正抬眼瞧她的顧落塵,言簡意賅地說起了李淵茹的事兒來。 “朱時澤的嫡妻沒死?!?/br> “從脈象來看,應是服用了什么,可以使呼吸暫停,心率變得弱不可聞的奇藥?!?/br> “而且,據語嫣說,她的真實身份,是乘鸞宮的宮主?!?/br> 一股腦兒說完,在暮云莊的見聞,柳輕心便停了下來,看向顧落塵,等他對此事做出反應。 語嫣曾告訴她,乘鸞宮,鮮少接中原生意,于地盤上,可以算是與攝天門以寧夏為界,各不相擾。 因攝天門殺手,大都行事謹慎,所以,遭其“戕害”的,是盤踞中原的三大殺手門派里最少的,但饒是如此,每年,亦有不少于十人,需向其采購解藥續命。 她不知道,李淵茹何時成了乘鸞宮主的,或者說,不清楚,乘鸞宮主,何時成了李淵茹的。 但這并沒什么要緊。 只要顧落塵知曉了這事兒,這事兒,便一準兒會被打探清楚。 “待我傷愈,會尋機會,與她當面交涉,這越界之事?!?/br> 顧落塵從來都是個表情匱乏的人。 在聽了柳輕心說,李淵茹這位乘鸞宮主,一聲招呼都不打的跑來中原,還嫁了人,他也只是神色寡淡的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后續事宜,他已有考量決斷。 “今晚,吃烤全羊?” “江南那種?” 說完了李淵茹的事,顧落塵才突然后知后覺的抬起頭,看向剛剛進了門來的翎鈞,跟他問了一句。 這兩日,本就有底子在身的饕餮,在柳輕心的“指導”下,廚藝日有精進,他也因此,開始對膳食點心,重新有了期待。 “李淵茹,是乘鸞宮主?” “這,會不會是有什么隱情?” 之前,翎鈞“忙著”裝傷病,沒來的及聽柳輕心說起李淵茹的另一個身份,這會兒聽了,便訝異的,連眼睛都瞪圓了起來。 若此事當真,他之前,沒被德平伯府“處理”掉,可真是十成十的幸運。 或者說,朱時澤說的屬實,李淵茹,從未助紂為孽,從未參與過,德平伯府對他的不軌。 只是,朱時澤怕是根本就不知道,他家娘子,還有這么一重身份。 不然,以他那古板的,恨不能自家女眷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脾性…… 一個“兼任”了殺手門派掌事人的嫡妻? 呵,不把他氣瘋才怪! “我親眼所見,而且,她自己也承認了?!?/br> “還有,她用給自己身上的毒,我之前,也曾在旁的乘鸞宮的人身上見過?!?/br> “她們,總喜歡在打不過別人的時候,以裝死的方式,試圖逃出生天,不過,哼哼,這對我們攝天門,可是半點兒用處都沒有,我們是要依著規矩,把人的腦袋割下來,帶回山上復命的,在我們面前裝死,一準兒會變成真死的!” 提到攝天門的門規,語嫣頓時變成了一只驕傲的小孔雀,就好像,與攝天門相比,其他的殺手門派,壓根兒就不值一提。 她可以算是,整個攝天門里,遭門規懲罰次數最多的人。 但同時,亦是對門規,最信仰狂熱的人。 在她的概念里,沒有什么,是攝天門的門規,乏了考量,缺了束縛的。 攝天門可是有整整三大卷門規,合幾百條之多,而且,還在不停增補,而旁的殺手門派,哼,都是些沒什么規矩的野鹿,就知道顛顛兒的瞎跑,壓根兒不懂“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的絕妙境界。 不對,連野鹿都算不上,他們,分明都是些傻狍子! 跟人死磕一頓,打不過,也不知要跟門派里尋求幫助,調派人手來援,滿腦子里只有,再尋個機會,給目標個措手不及的回馬槍偷襲,不然,待回去了,沒法兒交待,就只有死路一條。 而攝天門,就好的多了。 自己打不過,跟門派求援,僅需付一根手指做代價。 而且,還可以自己挑,不要哪根。 嗯,最主要的,是還能換,以不斷手指,陪她玩耍的方式來贖罪。 只不過,那些家伙,都是些死腦筋,一個選擇后者的人都沒有罷了! “我不是質疑你的判斷?!?/br> “我是說,李淵茹,這德平伯府出身的嫡小姐,自出生都沒離開過燕京的人,是怎么跟乘鸞宮搭上關系,還成了其宮主的?!?/br> 面對語嫣的“活潑”過度,翎鈞頗有些無奈的,往柳輕心身邊蹭了蹭。 還是他家娘子好。 怎么看都好。 “喂!你個病秧子,離我jiejie遠點兒!” 見翎鈞往柳輕心身邊兒蹭,語嫣本能的,就對他出言呵止,完全將他是他們師父的外孫,顧落塵不允她再以“病秧子”這不敬稱呼喚他的事兒,拋到了腦后。 然后,未及話音落下,便忽聞自己背后,響起了顧落塵清嗓子的聲音。 本能的縮了縮脖子,語嫣下一刻,便“跐溜”一下,躲到了柳輕心的背后,跟她尋求庇護。 反正,他師兄從來都拿她柳輕心沒辦法,這招兒,百試百靈! “我給你擋得了一時,卻擋不了一世,你啊,還是少招惹落塵為好?!?/br> 笑著把語嫣從自己背后拖出來,讓她跟自己一起。坐到床邊,柳輕心半是“教訓”的,用右手食指,戳了戳她的眉心,示意她安穩一些,不要總惹顧落塵生氣。 他有傷在身,生氣,不利恢復。 “自己身子差,還不興人說,虛偽!” 閨秀涵養這種東西,是從不會出現在語嫣身上的。 她從來都是,連假裝一下都不屑。 朝翎鈞吐了吐舌頭,又做了個鬼臉,語嫣才像是解氣了般的,稍稍安穩了些下來。 “娘子,你好歹,也管管你這meimei罷?” “我可是從來都沒招惹過她的!” 翎鈞倒是半點兒都不介意,語嫣這般擠兌他。 反正,從小到大,他遭的擠兌和敵視,從來也沒少過,綽號和諢號,沒有五十,也有三十,少一個不少,多一個,也不嫌不多。 他只是想跟他家娘子討個可憐,若能因為“可憐”,再“騙”個香吻,豈不美哉? “他好歹也是個王爺,你這般喊他,讓旁人聽了去,終究不好?!?/br> 柳輕心稍稍想了一下,然后,便臉色微紅,轉向語嫣,低聲跟她交待了一句。 她當然知道,知道翎鈞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東西”,只不過她不能,也不打算給他成全。 一來,這里還有旁人在,她不好意思,二來,翎鈞這只嘗了腥的貓兒,實在是可惡,才剛剛沾了“好處”,就又恬不知恥的跑來跟她討要,若不“懲處”,日后,那還得了! “就會狐假虎威,哼!” 語嫣終究是個未懂情事的“孩子”,聽柳輕心跟她“教訓”,便只當是翎鈞得了逞,臉上,頃刻間,便染了陰霾,唇瓣微翹,跟翎鈞哼了一聲,以示不滿。 難得她這兩日,瞧他表現不錯,對他稍稍有那么點兒好印象,正琢磨著,該是時候,跟他敲點兒好處,就改口喚他姐夫了來著。 就以他今日所為,哼,慢慢等著去罷! “語嫣乖,別鬧?!?/br> 知語嫣心里不痛快,柳輕心不禁勾唇一笑,伸手,輕輕地揉了揉她的腦袋,以示安慰。 “翎鈞,你確定,這李淵茹,從未離開過燕京么?” 安慰好了語嫣,柳輕心才把目光轉向了翎鈞,唇瓣微抿的,跟他問了一句。 依著語嫣的說法兒,殺手門派,是極重傳承的。 門主之位,一般是血脈相傳或師徒相傳。 斷念樓,一直是父子相傳,數年來,從未更改。 攝天門,多為師徒相傳,偶有父子相傳的,亦是因那傳承之人,天賦可力壓門內眾人,又能狠心的,對自己的父親,下得了殺手。 聞風館,一直是師徒相傳,考較方式,據說是與官家選拔仕子相仿。 而乘鸞宮,則是四個殺手門派里,最特立獨行的,門內之人皆為女子不說,考較的內容,更是神秘的無從打探,便是以攝天門的消息廣博,也只能依她們歷代宮主的本事猜測認為,他們考較的內容,極可能,是制毒和制器,武功,只需“過得去”便好。 但饒是特立獨行,也斷無可能,將宮主之位,讓給一個全無干系,甚至,從未去過門派駐地的人才是。 “從未聽聞?!?/br> 翎鈞稍稍想了一下,遲疑片刻,才又補充了一句,“世家嫡女,未出閣的,鮮少離京,縱有離京遠行的,通常,也只是由家中長輩帶著,往一些寺院觀廟祭拜祈福,而德平伯府,世代供奉關帝,不允家眷有其他信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