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女孩的結局，伊戚并不關心。

    不過從結果看，似乎還不錯，至少…齊天沒將自己話，當成耳旁風。

    女孩身上的怨氣有些重，如果真被齊天弄死了，那伊戚就不得不放棄這次試驗了。

    ……

    接下來幾天的時間，伊戚又在齊天身上，嘗試了二十多種古書籍記載的方法。

    至于效果嘛……

    也不能說一點沒有，只是祟在齊天身上的東西過于強大，所以效果差強人意。

    當然，也有可能是伊戚使用方式比較粗糙，每次沒能發揮出全部效用。

    不過，伊戚對此根本不以為然，因為他只是在實驗而已，只要能驗證出方法有效果，那日后…自然可以慢慢鉆研。

    能遇到這團祟，也是伊戚的運氣。

    祟和怨靈不同，祟沒有自己的‘靈’，所以不會反抗，如果伊戚拿怨靈做實驗，那它…早就和伊戚不死不休了。

    ……

    三天后，伊戚不但將古書籍上方法試了個遍，也將齊天折騰了個半死不活。

    至于…收獲，聊勝于無吧！

    大多數方法，都給伊戚一種雞肋的感覺，或者說…這些方法，與他的能力并不契合。

    隨后，伊戚換了一些實驗方式，同時也開始新的嘗試，嘗試那些自認為有效方法，試圖找出與自己契合的除祟方法。

    好處是，伊戚不用繼續熬夜查資料了，而壞處，就是再度被齊家人當成了精神病。

    ……

    雖說，伊戚的方法很莫名其妙，遠沒有古書籍上的方法靠譜，但效果…卻是斐然。

    看著齊天頭頂的祟，被統一而又狂熱的信念壓得不能動彈后，伊戚便滿意地點點頭。

    只要時間足夠長，祟就回被這里的狂熱信念…慢慢磨滅。

    只是，周圍的環境有些違和。

    講臺上，是神情狂熱、口水紛飛的年輕講師。

    講臺下面，是一群神情更加狂熱，甚至…連表情都已開始扭曲的學員。

    而齊天，就坐在這群學員中。

    齊天的表情就很有趣了，對于課程…他是打心底的不屑，所以面露輕蔑。

    然而，身邊人的情緒太強烈了，所以不可避免地受到了影響，因此在齊天的眼低，會時不時閃過一絲莫名的狂熱。

    至于…授課內容，是聞名遐邇的成功學。

    ……

    成功學，是每座城市都必不可少的學科，而且越是科技落后的城市，對其需求量就越是巨大。

    對99的聯邦民眾而言，這個時代并不美好，因為聯邦的階級差距太大了，大到…已經無法讓人看到任何希望。

    （對平庸者而言。）

    所以，成功學是必不可少的東西。

    越是聰明的人，對這個時代就越是絕望，因為聰明的頭腦，可以讓他們看清自身的處境，以及…看清那座名為‘階級’的五指山，是如何將自己壓得永世不得翻身。

    因此，才有了成功學大行其道。

    成功學，會幫助絕望的人重獲希望，然后再幫助他們獲得新生，并開啟充滿希望、卻又需要艱苦奮斗的新征程。

    當然，真正的推手…其實是聯邦正府，畢竟…聯邦正府需要的東西，是能夠創造價值的勞動力，而非自甘墮落的垃圾。

    至于…是否能夠成功，這就不好說了，畢竟至今還沒有學者，能在成功與成功學之間，找到任何必然性的聯系。

    所以，身為成功人士的齊天，才會對講師講授的內容…不屑一顧。

    他又不是失敗者，為什么需要成功學呢？

    ……

    然而，在伊戚眼里，課堂卻是另一番景象。

    壓制祟的東西，是執念，一種充滿希望、向往光明的執念。

    最初，這股執念源自講師，他用一種十分奇異的方式，將執念植入學員們的心中，然后慢慢澆灌、施肥，令執念茁長成長。

    不過，這顯然是不夠的。

    任執念自行生長，其過程…實在是太緩慢了，所以講師開始了他的第二步——拔苗助長，而這…就是所謂的成功學。

    這就像洗腦一樣，講師充分調動課堂的氣氛，將所有人的執念糅合到一起，令其進行高度統一，而后是執念無比瘋狂的滋生。

    人與人的想法，終究…是不同的，而不盡相同的想法，可以讓執念獲得生存土壤，然后開始向不同方向滋生。

    有人成功，是在渴望地位，有人是在渴望金錢，還有人是在渴望征服異性。

    所以每一個想法，都是滋生執念的巨大溫床，將它們毫無節制的糅合到一起后，執念就開始瘋狂的滋生，因為…它們本就是想法的延伸。

    當執念生長到極致后，又被返還給在座學員。

    只是，那些充滿希望、向往光明的執念，在瘋狂滋生后，不可避免地產生了扭曲與異變，變得…不再是那么純粹了。

    簡單的說，就是一種洗腦。

    之前，每個人想要成功，都是源于心中的執念，可是在完成成功學的課程后，他們只記得一定要成功，卻忘記了自己的初衷。

    伊戚將這稱為…渲染。

    ……

    見方法有效，伊戚就與海燕打聲招呼，隨后返回了豐慶路。

    伊戚不喜歡課堂的氣氛。

    扭曲執念…其實比純粹的怨念更可怕，從它能夠消磨齊天的祟，就可以看出一二。

    何況，課堂不止是一兩個人的執念被扭曲，而是一群…足足有上百人的執念被扭曲，還被粗暴的糅合到一起。

    如果在課堂中呆久了，正常人同樣會被這里的執念…侵蝕，變得不再正常。

    這就是人心的力量！

    一種可以扭曲事實，歪曲真理的力量！

    如果，全世界的人都認為球是方的，那么…你還會有勇氣站出來，站在全人類的對立面，大聲告訴世人球就是圓的？

    你有勇氣嗎？

    或者，你也可以去懷疑自己？懷疑自己是錯的，懷疑…球就是方的。

    如果，時間再往前推，一直推到…人類還沒有建立對形狀認知的時候。

    你說，那個時候的球，又應該是什么形狀呢？

    ……

    人心的力量，不可估摸，也不可輕信。

    對唯心者而言，認知才是一切。

    他認為世界應該存在，那么世界才會存在，如果他認為自己活在虛幻中，那他所看到的東西…就都是虛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