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間使者28生存
盡管祖傲不在身邊,真莉總覺得他無處不在,像夜空中一只巨大的眼睛,掛在她的精神世界里,看著她的一舉一動。最近這種念頭越發強烈。正如此刻她抱著田志彬,腥熱的血液汩汩地從他胸口淌出來。他已經昏迷過去,也不知救不救得回來,刺耳的警笛聲由遠及近。祖傲低磁的聲音在她腦子里轉,在她精神宇宙中盤旋,遙遠而虛空,他問她你在等什么?你在忍什么? 警員舉槍進來,阿佐在那邊解釋到情況。有人從真莉懷里把田志彬抬起來,架到擔架上。真莉讓那點溫度流逝了,有人跟她說話,她聽不見,猛地躥起來沖向阿佐,惡狠狠地揪住他的衣服低吼:“為什么!一開始你為什么不動手!” 她甚至要打他,警員警告大喝,紛紛地過來攔住,有人鉗住她的手腕猛地往后擰。 真莉管不了那么多,手腕蛇一樣快速地旋轉,對方只覺得惶然和筋絡上微微的一麻,她已經繼續朝阿佐撲去。 “你明明可以!為什么要等?!” 大家看她披頭散發地渾身是血,跟瘋子無疑,更多的手臂襲來要控制她。 就在四面八方的警員要鉗制住真莉將她往柜子上壓時,阿佐拐出手肘,凌厲地隔開幾個人,他攔在真莉身前,笑意全無,肅殺冷淡:“她也是受害者,你們不要碰她?!?/br> 一位隊長模樣的男人過來,跟阿佐對了個眼神,驅趕自己的手下:“維護現場,保留證據,那個誰,去拿監控錄像?!?/br> 阿佐轉過身來,真莉喘著氣,目光冰涼地甩開他。 “當時我在等時機,小田跟他們離得太近,如果” “沒有如果?!?/br> 真莉抬起滿是血痕的手,往后抓了抓自己的頭發。 阿佐要去撈她的手,握過玻璃的手掌劈開rou綻,心里狠狠地刺過。 真莉避開,扯了衣服在貨架尖叫上掛過去,撕拉一聲用力地扯下布條,給自己纏上。 店內所有人都不能私自離開,要去警署錄口供。警車上阿佐坐在她對面,趁著擁堵好幾次想跟她說話。如果匪徒當時兩手已經殘廢沒有反抗之力,真莉朝他捅玻璃致死的那一下,在律法上無疑是非常有爭議性的。當時她在墻角后,監控不一定照到全部事實。 下車時他們的肩膀碰到一起,阿佐快快地湊過去低語一句,后面什么都不用說,交給我。 到了警局真莉就被帶到單獨的房間,自有醫護人員過來幫她處理傷口。 一個小時后,進來一位高級警員,真莉掃過他的銘牌駱,叫盧俊偉。錄口供前詢問是否可以她進行心理測試評估,真莉掃過一眼,沒作出抗拒的態度。但是不抗拒,不代表配合。 詢問室里兩個小時是非常漫長的,一杯水,一只煙灰缸,刺眼冷酷的燈光。 到后面她只說自己太混亂,記不清。種種細節、眼神,讓她清楚的明白自己不受機構信任。 盧俊偉從內出來,轉身進了隔壁的檢測室。阿佐拖著手肘立在單面鏡前,看著鏡子后一身狼狽卻面目冷清的真莉,仿佛受傷的不是她,剛才經歷了生命威脅的也不是她,就像是坐在自家的陽臺上,靜待客人到訪。 “不管是誰進來,都不可能完全沒反應?!北R俊偉靠過來,拿手指了指真莉的肢體:“她根本就不緊張,可以說只有受過強度訓練的人,才能” 阿佐打斷他:“今天這事跟她沒關系?!?/br> 盧俊偉不贊同:“那塊精準插進眼眶的玻璃,也跟她沒關系?” “她是下意識的自保。再說監控你也看過了”阿佐一句話沒說完,不過是試探盧俊偉的表情,確定了心中所想,接著道:“無論你怎么推斷 ,沒有證據就是臆斷?!?/br> 盧俊偉快要忍不住怒氣:“你想包庇她?你動動腦子吧!她出現的得那么巧合,你就不認為他是派來監視你的?” “沒有證據——就不要動她!” 這是兩人合作以來分歧最大的一次,盧俊偉怒氣沖沖地離開,咆哮著讓手下辦手續放人。 出來警署大門已經是十一點,涼風迎面而來。 阿佐靠在側墻上,似乎等了好一會兒,踱步而來脫了身上的風衣,往真莉身上裹去。 推著她上了副駕駛,阿佐繞過車頭坐進駕駛位,過了幾個紅綠燈,阿佐趁著紅燈蓋住她的左手:“要不要先去吃點東西?” 狂泄的怨氣過去,留下的是強烈驚醒的信號,真莉說沒胃口:“不麻煩的話,請送我去趟醫院?!?/br> 她知道自己在遷怒,負面情緒在那一刻爆發出來,這是不應該的。他那樣的人,無論如何都會出手。但是她真的很想問問,如果當時是小貝,他還會這么冷靜? 話畢就將手掌從男人溫熱的手里抽了出來。 “那兩個搶劫犯不簡單,曼麗,以后盡量少出門?!?/br> 兩人到了醫院,阿佐緊抓著她的手,不讓她離開視線,詢問護士臺田志彬的情況。 護士領他們到了重癥監護室外,看著躺在里頭渾身插著管子不知道還醒不醒得來的田志彬,真莉眼眶酸了一下。 僅僅只有幾秒,很快歸于平靜。 田志彬昏迷前流著淚看她:“我的包錢” 在她的世界里,從來沒有所謂的“崇高”,也許阿佐心里有,但她沒有,小田也沒有。他們有的只有兩個字,生存。 rourouwu.in (ωoо1⒏ υ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