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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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李師傅早就到了,聽到廉河銘在罵人就沒敢敲門。 “瞧瞧這是誰,老李!你還有臉來見我?”廉河銘這只刺猬見誰扎誰。 李師傅頭也不敢抬,戰戰兢兢道:“廉先生,我是來向您賠罪的?!?/br> 廉河銘發出幾聲怪笑:“哈哈哈——好啊,我倒想聽聽看,你要怎么賠罪?” 說罷,他轉身回到屋子里,把李師傅放進來。 李師傅托著一大箱行李進了屋子,關上門,把行李往旁邊一放,膝蓋一曲就跪倒在廉河銘跟前,聲淚俱下地檢討起來。 廉河銘則低著眼皮,冷漠地俯視著腳邊求饒的人。 我們請李師傅回來,是因為他最可靠,并不想讓他受到侮辱。但我們對廉河銘秉性的預估,還是太過樂觀了。 李師傅跪了十來分鐘,也求了十來分鐘,廉河銘卻始終不說一個字。 我看不下去,走過去想把李師傅扶起來,廉河銘卻一聲喝令:“不許幫他!該死的老東西,給我好好反??!” 我沒理他,蹲下身去扶人。 他立刻對我呵斥:“沒長耳朵嗎!” 我強壓住胸中的不快,勸解道:“李師傅年紀大了,他已經認錯了,你又何必不依不饒?再說罪魁禍首都找到了,李師傅也是迫不得已,你跟他計較什么?” 我的口氣已經十分克制,但廉河銘這根火柴一點就著,見我不聽話,居然一腳將我踹開:“你算什么東西!反了不成!” 李師傅見廉河銘對我動手了,倒頂上去替我求情:“廉先生,都是我的錯,您別怪冷先生?!?/br> “滾!都給我滾!”廉河銘又狠狠踹了李師傅一腳,不偏不倚踹在他臉上,嘴邊立刻滲出一道血??! 我忍無可忍,起身將廉河銘雙手扣在背后,控制住他。 廉河銘驚住,大罵道:“冷海冰你敢動我?我要你好看!” 我不理他,轉而對李師傅說:“廚房的爐灶下面有個裝修用的工具箱,里面有繩子,麻煩你去拿過來?!?/br> “你想干什么?綁我?”廉河銘咬牙切齒,拼命掙扎。 李師傅猶豫著不敢照做,我便又對他說:“他精神不正常,正發瘋呢,只能先控制住。等他情緒穩定了,他不會怪你的?!?/br> 但李師傅遵從命令多年,已經習慣了身為人仆,完全不敢反抗。他始終跪在地上不敢起身,更不敢照我說的做。 這時,坐在沙發上始終一言不發的雅林站了起來,輕聲說了句:“我去?!?/br> *** 廉河銘被我們綁住了手腳,封住了口,徹底不能動彈了。 綁他時,我負責控制住他,而用繩子繞緊他手腕的人,是雅林。 整個過程,雅林始終沉默,面無表情,臉色蒼白。 廉河銘被放到沙發上,無法反抗,卻用一雙仇恨的眼睛死死盯著我們。 雅林轉過頭,不看他,聲音飄飄忽忽地對我說:“我們……回去吧……”。 她的嗓音透著虛弱,我擔心地看著她:“是不是不舒服?” 她低下頭,沒回答,頭發垂下來遮住了半張臉。 “冷先生,快帶羅小姐回去休息吧?!崩顜煾嫡f,“這里有我呢,你們放心,我會照顧好廉先生的?!?/br> 我點點頭:“委屈你了,李師傅?!?/br> *** 我是該帶雅林走了,她看起來已經十分疲憊,站在那里身子都發飄。怕她會犯病,一上車,我就讓她吃了些藥,看她臉色好些了,才把車開走。 廉河銘的病態反應讓事情變得更加棘手,不僅要對付宋琪,還要cao心他的精神狀態,忽然間手忙腳亂。 從離開那小套房,到回到家,雅林始終沒開口說一句話。我說什么,她就只是輕輕點頭搖頭,神情漠然。 很久沒看到她這樣低落了,她是真在意了廉河銘的話。 坐在假陽臺的木桌旁,雅林呆呆地望著眼前的飯菜,手握著筷子遲遲不動。 看她實在沒胃口,我把我的菜推到她面前,微笑著說:“要不,吃點這個,換換口味?!?/br> 她抬頭看了看我,很想回我一個微笑,臉卻僵得沒能笑出來。她動了動筷子,夾了些我的菜到碗里,又把菜盤子推回到我這邊。 我一直看著她,她就夾起菜,送到了嘴里??此K于吃了,我才放心了些。 雅林始終沒說話,沉默地吃。但沒吃一會兒,她的動作忽然停了下來。 我抬頭去看,見她微閉著眼,鎖著眉頭,神情似有些痛苦,臉色更加蒼白。 “雅林……”輕呼了她一聲。 她沒回應,握著筷子的手緊了緊,呼吸不自然地起伏。然后,她突然向一側低頭,一口將剛才吃下去的東西吐了出來。 我急忙離坐上前扶住她:“怎么了?” 她捂著肋骨下方,艱難地說:“胃……疼……” 我知道她這是犯病了,急忙用紙巾替她擦了擦嘴,便想去拿藥。但我還沒能走開,她就緊抓著我的衣服,埋頭咳嗽起來,我的衣服上迅速粘上點點血沫! 自從搬來這里,雅林還沒有咳血過!我嚇了一跳,急忙把她抱到床上半躺著,給她吃應急藥,又給她戴上氧氣面罩。 但這些平常都有用的措施,這次卻不見效果,一段時間過去了,她還是止不住咳血,氧氣罩上粘滿了星星點點的血跡!她的手一直緊抓著胸口,難受得渾身冒冷汗! 我腳底發軟,馬不停蹄地跑到樓下叫來了姜醫生。 家里一直備著各種藥品和器械,這次發病來勢洶洶,近乎全都派上了用場。 雅林輸了好一陣的液,才漸漸停止咳嗽。但她一直無法脫離供氧,意識也模糊,對我們的問話幾乎沒有反應。 我寸步不離地守在床邊,直到她在疲憊中迷迷糊糊地睡去。 “怎么突然病得這么厲害?不是最近都很穩定嗎?”雅林睡著后,姜醫生把我叫到客廳問。 我早已心亂如麻,哽咽著說:“她今天……受了點刺激……” 姜醫生嘆了口氣:“羅小姐的病情,怕是又惡化了。這里不能做精細的檢查,但看上去,她的心肺功能進一步衰竭,已經不堪重負了……” 我喉嚨腫得說不出話。 “先輸著液,看看狀況吧?!苯t生說,“要是明天還不好轉,就得送醫院了?!?/br> *** 姜醫生走后,我繼續守在雅林床邊,盯著輸液袋里的藥量。 雅林的身體根本無力應對這些世間紛雜,宋琪的背叛,廉河銘的失常,對她來說,都太沉了。我真希望能變出一面壁障,把她從紛擾中隔開,平平靜靜地享受還能擁有的時光。 夜深,一陣門鈴聲將我拉回殘酷的現實。 “一直打不通廉先生的電話,都快后半夜了,只好來這里找找看?!闭驹陂T口的周師傅一臉恭敬。 我不得不小心應對:“哦,廉總照顧了雅林一整天,累了,已經離開了?!?/br> “可他沒有回去呀?”周師傅詫異。 “哦,是這樣,雅林病得太厲害,廉總放不下,說那住處太遠,在雅林好轉之前,暫時就不回去了。抱歉,一直擔心著雅林這邊,都沒顧上跟你說一聲?!?/br> “???”周師傅驚道,“那……那廉先生上哪兒住去了?” “我有個熟人住得近,家里有人照料,就把他送去了那里?!?/br> “你的熟人?住在哪兒???我去看看廉先生?!?/br> “抱歉啊周師傅,我現在得看著雅林,實在走不開。你放心吧,廉總現在記掛著雅林的病,沒功夫疑神疑鬼,不會出問題的?,F在最讓人擔心的不是廉總,是雅林,她到現在都沒有好轉……” 我故意在臉上夸大著擔憂,周師傅本來還想追問,看到我無暇他顧,又把話憋了回去。他琢磨了一會兒,問:“羅小姐現在怎么樣了?” 說雅林犯病本是謊言,這下倒一語成讖了。他是來一探虛實的吧,我索性把他帶到臥室,讓他看到了雅林昏睡在床,罩著氧氣罩,輸著液的樣子。 周師傅見后,嘆了口氣:“哎呀,這么嚴重呀!” 我一臉愁容,沒有回話,周師傅便道:“那我就不打擾了,讓羅小姐好好休息?!?/br> *** 周師傅走后不久,李師傅也打來了電話,告訴我廉河銘已經完全安靜下來,恢復了理智,綁在他身上的繩子也解開了,現在已經安然睡去。我怕廉河銘情緒再失控,沒敢說出雅林的病況。 天色微亮,雅林才稍稍醒轉過來。她十分虛弱,卻哭紅著雙眼,喃喃念叨:“我不該來平城……不該來找他,我早知道會變成這樣的……早就知道……卻還是……” 握著她指尖發灰的手,我的眼里生出了倒刺,扎得眼睛生疼。 “我不該來平城,我不來,這一切都不會發生,宋琪也不會……這么對他……” 我將她的手貼在自己臉上,任淚水從她手背上滑過:“不是的,雅林,不是這樣。要是沒有你,宋琪就不會露出真面目,你爸就會把所有的一切都交給他。被這樣一個人搶走了所有,你母親在天上看著,又怎么會安心呢?” 她便淚如雨下,輕輕地嗚咽出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