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2)
書迷正在閱讀:劃過的星空、豪門禁錮:小寶貝,真甜、重生八零家有嬌嬌女、穿成年代文里的極品悍婦、退休NPC的非常規動物園、萬界之無限掠奪的賞金獵人、傲嬌總裁的全能神醫、網游之星宇歸刃、末日后的游戲世界、我在東京當劍仙
那些報道,竟把悲劇發生的過程,前因后果,以及后來的應對,描述得一清二楚!每一件事,每一個描述,除了最后用我自殺未遂的橋段來代替了張進的存在以外,所有的事情竟然全部符合事實! 我顫抖著讀著那些血淋淋的文字,腦中一片空白…… 難怪這些天雅林臉上總有掩藏不住的悲傷,難怪她每次來看我都戴著掩人耳目的口罩,難怪她不允許廉河銘來見我…… 天!他們苦苦隱藏了那么久的秘密,竟然暴露了! 可是,那些秘密,是怎么暴露的? *** “報紙上說了你自殺的理由,可老子不信!”廉河銘繼續在我耳旁咆哮,“那些事你早就知道了,現在自殺個屁?你還不說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嗎?” 我的手還在不停地發顫,報紙從手指間無助地滑了下去。我滿腦子都在嗡嗡作響,廉河銘在問我什么,根本沒能聽進去。 “為什么不敢回答?”他一把抓住我的衣襟,“你給老子馬上說清楚!你是不是被人威脅了?你被人捅傷了,被逼迫把那些事說出去了是不是?” 我心頭一驚,原來他之所以對我發怒,是在懷疑我! “……不是……不是我……”報紙上的新聞給了我太大的沖擊,我一時腦子混沌,竟不知該從何說起。 “不是你還能有誰?”廉河銘大吼一聲,狂躁地猛拽了我一把! 這些天,縫著線的傷口輕輕一扯就疼得鉆心,我使不上力,也不敢使力。廉河銘盛怒之下拽我的力道很大,我毫無防備,身子忽然就失去平衡,沒來得及撐住床沿,冷不防地摔下了床去! 床頭柜上的東西被順勢帶到地上,哐當作響。而我立刻感覺到的,便是傷口傳來的巨痛! “唔——”我不自覺蜷縮起來,雙手捂著傷口直冒冷汗。 腦后,廉河銘的指責還在持續:“這件事,只有你、我、雅林、小宋,和蕭護士長知道,我跟雅林自然不會說,小宋和蕭護士長從來都嘴嚴,幫我們守了那么久,不可能突然變卦。只有你,只有你偏偏在這時候負傷了,天下哪有這么巧的事?你原來在長慧到底跟誰結仇了?為什么當初有人誣陷你是jian細,現在還有人捅你?你一定是被人脅迫了,為了活命出賣我們!你承不承認????” 我想反駁,想對廉河銘說,我就是死,也不會把雅林的秘密說出去!但我的身體像是被撕裂了一般,痛得根本說不出話來。 病房里的響動和廉河銘的罵聲引來了路過的醫務人員,但門被上了鎖,他們只得不停地敲門,大喊著:“開門——開門啊——” “你說不說????說不說!”廉河銘完全不理會,像個瘋子似的認準了我是罪魁禍首,把我往死里逼問。 他的精神被那些報道壓垮了,已然崩潰,指著我不停地罵:“你知不知道,那些記者天天圍在醫院門口,雅林一步都不敢走出醫院!有些記者還混進來了,混進來了!雅林天天都只能戴著口罩,躲著他們!我想把她送走,遠離是非,她卻哪兒都不去,非要在這兒陪你!你怎么對得起她?你怎么對得起!” 我蜷在地上,渾身都是虛汗,身體已痛到麻木,心卻又開始淌血…… 很快,我感覺捂著傷口的手被什么給沾濕了,挪開一看,淺色的病服上,滲出了一團血——傷口裂開了! 我正躊躇著該怎么辦,就聽到了門外傳來的雅林的聲音: “海冰——海冰——”她一聲聲地叫著我。 她這么快就趕來了,一定是有人告訴她廉河銘來找我了。我聽著她慌張的呼喊聲心急如焚,卻一句回應都發不出來。 聽不到回應,雅林就又喊道:“爸!你開門??!” 我的心像是被誰狠狠捏了一把——雅林從來不在外人面前如此稱呼廉河銘的,果真是全世界都知道了…… 廉河銘依舊不理會,連雅林的呼喊也當做沒聽見。 過了一會兒,外面的人準備動手了,有人喊了起來:“再不開就撞門了!” 廉河銘一急,又一把來抓我:“你還不快說!你以為不承認老子就會放過你?” 我實在無法忍受,卯足了勁,反身一拳砸在他腮幫子上。 吃了一記重拳,他發懵地癱坐在一旁。 我隨即用胳膊支撐著床沿艱難地站起身,扶著墻向門口挪去。幸好廉河銘一直沒回過神,沒再來阻止我,我才在門被撞開前挪到門口,費力地解開了鎖。 門被推開時,焦急萬分的雅林出現在我眼前,她看到靠在門邊搖搖欲墜的我,伸手過來扶。 我再沒有力氣站著,靠在她身上就倒了下去。 “海冰!”她雙臂勾在我腋下,卻扶不動我,隨著我一同倒地。 “開線了,馬上送手術室!”有醫生在說。 很快,他們搬來了推車,七手八腳地把我往推車上抬。 就在我被抬上推車時,我聽到了雅林對著廉河銘憤怒的責罵聲:“你做什么!” 我側過頭去看,她就站在廉河銘面前,身側的雙手緊緊握著拳,面紅耳赤地瞪著他大喊:“是我說出去的!全都是我說出去的!你滿意了嗎?” 從認識雅林的第一天起,我從來沒見過她氣成這樣,從來沒聽到過她的怒吼…… 廉河銘目瞪口呆,戰戰兢兢道:“……你說……什么……” “明明就是你犯的錯!你欠的債!憑什么讓……讓我們……”雅林的責罵沒能說完,她說不下去了,氣喘吁吁起來,還開始咳嗽。 她彎下腰,一手拄在膝蓋上,一手捂著嘴,咳得停不下來。 我下意識想去扶她,可身體完全不聽使喚,只聽到廉河銘在安慰:“雅林,別生氣,是爸不好,別生氣……” 但雅林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咳嗽也越來越劇烈,在我被推離病房的最后一刻,我看到她突然就倒在了地上! 隨后便是廉河銘驚慌失措的叫喊:“雅林——雅林——” *** 我再次從手術室被推出來后,又沉睡了一天。 醒來前,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我夢見許多記者和攝影機把雅林圍得團團轉,所有的記者都伸長話筒,一個接一個地問她那些刺耳的問題。她被圍在中間,瑟瑟發抖,拼命想沖出包圍,卻怎么都沖不出去。而我站在外頭,不斷將圍住她的人拉開,不停地拉,一個一個地扔到身后??扇巳簠s像有個源頭似的,源源不斷從里面冒出來,怎么拉都不減少。就在雅林驚慌的哭聲中,我滿身大汗地驚醒過來…… 又是那個死氣沉沉的病房,又是只有我一人,又是身體像灌了鉛似的動不了。 我伸手按下床頭邊的呼叫按鈕,讓人幫我把蕭姐找來。 蕭姐來時,神色中盡是憂心:“還是在625病房,還在觀察中?!?/br> “什么情況?” “她……”蕭姐抿了抿嘴,“她到現在,還沒有醒……” “多長時間了?” “一天一夜?!?/br> 我的手抓緊了床單。上回度過鬼門關后,雅林還沒有昏迷過…… “那她現在……”我的眼淚唰地就落了下來,喉嚨哽得話都噎住了。 “你別急,在醫院有人看著,不會有事的?!?/br> “我要去看看她?!蔽矣矒沃碜酉肫饋?,卻又硬生生被疼痛逼了回去。 “你別動!”蕭姐立即制止我,“你傷得很重,不止是皮rou裂開,肝臟上的傷口也裂開了,做手術的時候腹腔都有積血!你不好好養,以后會有后遺癥的。你自己不養好傷,以后怎么照顧雅林?” “可是……” “總之你不能動,我會照看她的,只要她醒來,馬上就告訴你?!?/br> “到底是怎么暴露的?雅林為什么要說,是她自己說出去的?” 蕭姐輕輕搖頭:“我也不知道。我問過雅林,她什么都不說。這些天,她的狀況一直不太好,不在你病房時,常常都在打吊瓶,我也不敢多問?!?/br> 千斤重的壓力,還擠出微笑每天來看我…… 我鼻腔一酸,頓時淚如雨下。 *** 又過了一天,我終于聽到了雅林的消息。一個護士遞給我一只手機,說是蕭姐打來的,我拿過來接聽,電話里卻傳來了雅林的聲音: “……海冰……是我……” 我握著手機的手顫抖不已。她的聲音很虛弱,但終于是醒過來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哽咽了。 “蕭姐說……你……做完……手術了……” “嗯……早做完了。雅林,等我能下床了,就去看你,別著急,等著我?!?/br> 雅林在電話那頭輕輕笑了一聲:“好……我等你……” *** 幾天后,我終于又能坐起來了。醫生并沒有允許我下床,但我還是固執地用手扶著墻,艱難地一步一步走出了病房。 心血管內科在另一座樓里,我花了不少功夫才終于走了過去。當我終于走到625病房,看到了雅林的一刻,這所有的辛苦,就即刻被相見的喜悅驅散得無影無蹤。 她鼻梁上還掛著鼻導管,面色依舊蒼白,但看到我的一刻,對我露出的微笑,卻燦爛至極。 我挪到她床邊,緊握著她的手,同她相視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