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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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酒廠工作一段時間后,出了一次大差錯。 其實,那并不是我犯的錯。一同管理倉庫的人中,有個姓許的,我們叫他小許。那天,小許接到一個單子,要運送一批酒到客戶手里,但他裝好一車酒后,卻忽然接到電話說家里的老母親病倒了,需要立即送醫院。當時已經過了下班時間,只剩我一人還沒走,小許便拜托我幫他把那車酒送去。但問題出在,他按照單子裝酒時,弄錯了一種酒,結果有半車酒都不是客戶要的。 酒廠監管這批生意的是個姓徐的女上司,大家叫她徐主任。我本來沒有機會見到這名傳說中做事干練的女強人,但當天客戶發現錯誤后,她便趕到了現場,當著客戶的面把送錯東西的我罵得狗血噴頭。 徐主任約摸三十歲,一身職業裝扮,看起來來頭不小。她都沒有給我機會解釋,就說要扣除我半個月的工資,之后又馬不停蹄地安撫客戶去了。 我沒有機會同徐主任把事情講清楚,只在第二天把這件事私下告訴了小許。小許聽后不知所措,求我千萬別讓徐主任知道其實是他搞錯的。他犯過一回同樣的錯誤,被扣過一次工資,這次要再被發現,一定會被炒魷魚,可家里上有老下有小,丟不得工作。 “你被扣的工資我補償給你,行不行?”小許苦苦哀求。 看著小許可憐的模樣,我不知怎的,隨口就說了句:“我沒被扣錢?!?/br> 撒了個謊,驚訝的反倒是自己——什么時候,我變得能順溜地像雅林那樣說謊了? *** 雅林那次住院,總共持續了三個月之久。外傷在兩個月后愈合了一大半,不再疼痛了,而病癥,卻久久難以復原。 她的病況比從前更糟糕了,常常心慌氣短,臉色蒼白。飲食上也有一些困難,只能少食多餐,而且常常才吃幾口飯,就難受得再吃不下。廉河銘便在遠郊一處僻靜的地方物色了一套洋房,讓雅林出院后去那里靜養。 出院當天,我們便去了那里。 那處洋房離市區有兩小時車程,的確是個靜養的絕佳之地。整座房子座落在一面清澈的湖泊邊,周圍有一處小型觀光景點,有幾家小商鋪和不多的人流。房子只有兩層高,一樓的陽臺正對著湖泊,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戶,一眼就能看到波光粼粼的湖面。本來二樓的景觀應是更好,但雅林不方便爬上爬下,臥室便都安排在了一樓。廉河銘把幾個照顧了自己多年的用人安排來了這里,還請來專門的醫生和營養師,為她調理身體。 我們剛到時,廉河銘叫用人帶雅林去房子里看看,讓我跟他去看一眼車庫。 但他把我帶到空無一人的車庫,卻不是為了讓我熟悉這里的環境。他確認車庫里無人后,沉著臉對我說:“這些日子你照顧雅林,費了心思的,我看得出來。雅林雖然出院了,但她的身體狀況還很差,你不要懈怠,要跟在醫院的時候一樣用心,把她照顧好?!?/br> 廉河銘對我說話的語氣破天荒的客氣,這到讓我有幾分不習慣。 “我會的?!蔽掖?。 “好?!彼c點頭,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廉大老板這副進退兩難的模樣我還是頭一次見,便給了他一步臺階:“有什么話直說吧?!?/br> 他清了清嗓子,把臉轉到一邊,用極低沉極微小的聲音問:“……那件事……你知道的吧……” 那比死還難受的模樣,我當然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事。 “知道?!蔽移胶偷鼗卮鹆怂?。 但他還是禁不住一震,臉上都冒起了汗。 和一個外人提那事,他內心的糾結可想而知,于是我沒有開口,靜靜等他平靜下來。 過了一會兒,他調整好呼吸,繼續對我說:“既然你知道,那你肯定也了解,雅林對人,是有些害怕的,尤其是男人。雖然這些日子看起來,她并不怕你,但畢竟在醫院不是獨處。我給你們各自安排了一間臥室,就在隔壁,也是擔心雅林會害怕和人共處一室。她在你那里住過一陣子,你總該有所了解,你們要怎么住,你們自己商量。但有一點,你得記住,她現在可是病人,你可得管好你自己,別有那……那心思。她本來就害怕,要再給惹病了,我要你好看!” 我聽明白廉河銘找我談話的意圖了,但他威脅般的口氣卻著實有幾分可笑。我想起來雅林的確對廉河銘說過,她是不敢和我做那事,才要和我分手的。盡管那是謊言,但廉河銘卻信以為真,所以才對我耳提面命。 我簡單回答了句:“我心里有數?!?/br> 廉河銘對我粗略的回答不甚滿意,但這件事明言到這個程度,已是極限。他琢磨了一會兒,不再糾纏這件事,卻突然丟了一句讓我滿肚子火的話:“總之你記好了,我廉河銘要什么有什么,只要你好好對我女兒,不會虧待你!但凡你有任何對她不好的地方,我也是有辦法治你的!” 我忍不住冷笑一聲:“你當我是看上了你的錢?這樣的人你也允許他接近你女兒?” 他竟然回答:“你看上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雅林喜歡你,你只要能讓她高興,什么都好說?!?/br> 這位大老板的偏執和自負真是無藥可救,我丟下一句話后,扭頭便走:“雅林怎么會有你這樣的父親?” *** 我和廉河銘的談話不歡而散,一前一后回到房子里。 我剛進屋,便看到雅林從一間臥室走出來。 “海冰,臥室的陽臺外面,有一大片湖水,湖上還有好多水鳥,飛來飛去的,好漂亮!”她一臉笑意,眼里閃著點點興奮。 “是嗎?那我一會兒也去看看?!蔽乙残χ?。 這時廉河銘也走了進來,他也聽見了雅林說的,回道:“那太好了,你喜歡就好?!?/br> 我和廉河銘都沒有表露出絲毫的不愉快。在雅林面前,絕不紅臉,這大概是我們之間唯一的默契。 安頓好我們后,廉河銘便回去了。之后,用人把我和雅林帶到了陽臺的餐桌旁。 那陽臺同雅林的臥室一樣,面朝著湖面,輕紗做的窗簾隨著微風朝兩邊散開,一面清澈的湖水就近在眼前。天色已經暗下來,這里不同于城里,一到夜晚,湖面上就幾乎不見多少光亮了,只隱隱約約看得見雅林說的那群水鳥還在飛來飛去。 陽臺中間擺著一張二人用的精致餐桌,餐桌上分開擺著兩份不同的晚餐。 “你的看起來比較好吃呢?!毖帕致渥?,單手撐著臉,望著擺在我面前的食物嘆了一句。 看著她不情愿的表情,我笑了一聲。 從她又能進食開始,能吃的東西就十分有限,而且全都淡然無味。這雖對她身體有好處,但時間一長,還是容易生厭。 “要不,從明天起,我和你吃一樣的?!蔽艺f。 “……???”我這么一說,雅林倒難為情起來,“不用啦,你吃你的?!闭f完,她拿起勺子,喝起粥來。 我看著雅林默默吃飯的樣子,出了神。 她和從前已經很不一樣了,不再處處壓抑,心里想什么,隨口就說了出來。而在我說要和她吃同樣的食物后,她又露出了窘迫,還有些靦腆。 當不再需要偽裝時,她這個年齡本該有的少女心性,就會展現出來。 不再掩飾,坦誠相對,一定是因為心中真切地感受到了幸福吧。這一點,如今的我,十分堅信! *** 晚飯后,雅林要去沐浴。用人說浴室溫度高,空氣不暢通,怕她不好受,提出來要進去幫她。雅林聽了,更是一臉窘迫,立刻擺手拒絕。我笑笑,沒說好歹,只叮囑那用人在門外時刻候著。 雅林進了浴室后,又來了一個用人帶我去看臥室。廉河銘說過,為我們準備了兩間緊挨著的臥室。 “左邊這間,就是有大陽臺的這間,廉先生讓羅小姐住,她的東西,醫療器械,都搬進去了?!庇萌宿D身朝向另一邊,“右邊這間是預留的。廉先生說,這兩間都給你們用,要怎么住,你們隨意。只是,廉先生說了,羅小姐二十四小時需要人看護,如果您住右邊這間,我就會睡到羅小姐的房間里,夜里好照看她。如果您照看羅小姐,那我就和她們住到樓上去。您看,您怎么???” 我看了看雅林的臥室,那屋子十分寬敞,靠近陽臺的地方,擺著一張寬大的床,而進門不遠處有一張可以攤開來供人睡覺的沙發。大概用人所說的,如果她要睡到雅林的房間,指的就是睡這沙發了吧。 看完后,我回答:“還是我來照看她吧?!?/br> *** 半小時后,雅林從浴室走了出來。她穿著條淺色睡裙,頭發濕漉漉地披在背上,直徑走進臥室,在梳妝臺前坐下,拿出吹風機準備吹頭發。 我跟了進去,從她手上把吹風機拿過來:“我幫你吹?!?/br> 我站在雅林身后幫她一點點地吹干頭發,她就靜靜地坐著,朝鏡子里的我看去。我們的目光在鏡子里交匯的一刻,她不自覺地笑了。我時不時往鏡子里看,她也沒把視線挪開。 吹好后,我放下吹風機,俯下腰去,雙手環過她的肩摟住她,把臉湊到她耳邊說:“剛剛她們跟我說,讓我晚上住你隔壁那間屋?!?/br> 雅林驚訝:“你不住這里呀?” 這反應讓我心中竊喜,但我不動聲色,故意問:“你想我住這里呀?” 她回過頭來,幾分詫異地望著我,好像不明白我究竟在問她什么。片刻后,她“噗”地一聲笑:“你套我話呢?!?/br> 我沒承認,指了指一旁的沙發:“那……我睡那個沙發?!?/br> 雅林看了一眼那沙發:“???你還要睡沙發???” 我已經在病房里睡了三個月的沙發了,便故意露出委屈:“可是屋子里只有一張床,不睡沙發睡哪兒?” 雅林望著我的樣子有些呆,大概我一直以來和她說話總是小心翼翼,患得患失,今天這種口氣她一下子反應不過來了。 看著她那不知所措的樣子,我忽然就繃不住笑出了聲。 “你又套我話呢!”她明白過來,哭笑不得。 我順勢在她耳邊輕輕一吻,不再拐彎抹角:“好,不逗你了。我是想說,那我就睡在你旁邊啰,好嗎?” 雅林不看我了,把頭低下去,輕咬著嘴唇不言語。 我垂眸看著她低埋的側顏,輕聲道:“我不會亂來的,你信我?!?/br> 她低低地應了聲:“我知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