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最熱血的事情
老劍圣對于秦城的密信并不怎么信得過,相比起范家的探子,秦城要弱一些,畢竟,打探消息最厲害的不是宮中士卒,而是江湖小鬼。 可是最后一句話,讓老劍圣不得不信。 主謀者,龍城胡云騰! 這龍城二字,里面包含的故事太多了,有太多太多的玄妙和疑問,范家至今都不清楚。 比如那個一會叫楊修一會又叫胡云騰的家伙,究竟從何而來? 精神病院?范家人才不會相信。 以胡云騰表現出來的實力,漢三城的精神病院是沒實力將他綁回去的。 又比如突然神秘失蹤的衛青和霍去病去了哪里?有人猜是洛藤帶走了,也有人猜是胡云騰,卻沒有人能給出答案。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情,祭壇使者的能量供應竟然是可以切斷的! 這消息傳出之后,原本沉寂多年的霸王和呂布,都開始蠢蠢欲動。 沒了祭壇使者的存在,秦漢兩城附近肯定會多出四座城來。 老劍圣從不認為范家的實力會比一個神將弱。 說起范家的實力,在所有人的心目中,都是富可敵國四字。 這個敵,是匹敵的敵! 所以些許變化,或許會給范家帶來麻煩,但不會是災難。 老劍圣以手拄劍,輕聲喚道:“丫頭,到地頭了,出來透透氣?!?/br> 他的聲音不重,可偏偏每個人的耳邊都能聽到,有幾個士兵的耳朵甚至冒氣了黑煙。 扶蘇知道,老人又用上了怒意真火。 不得不說,老人對怒意真火的控制是真的好,不比他的劍術差,唯一的遺憾就是數量少了些。 就像那位叫越女的劍神,一身劍法舉世無雙,但在這以力氣為尊的世界里,她只能屈居一流武將的位置。 此刻的越女兩雙空空,越女劍早已不知所蹤,可她的眼神之中,似有劍氣凝聚,讓人望而生畏。 “范菁瑤,施心閣不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br> 越女手掌在露臺邊緣的木扶手上輕輕一拍,身形輕盈的飄落在施心閣的大門之外。 一門之隔,有位白衣女子,頭戴斗笠,斗笠四周垂下白色的面紗,緩緩的走向大門。 越女現身之后,護衛們立刻動了起來,從施心閣的四周或跳或跑,很快來到大門外,像是迎賓小姐一樣排成兩排,圍出一條道路來,背對背站著。 越女撇了一眼四周的護衛,這些人的實力不算差,但和她比起來,那就完全不夠看了。 在這個世界里,力氣差了一截,還能用技藝彌補,比如潘鳳對上干將,可若是兩樣都有差距,那只能是碾壓了。 越女身形一閃,從身旁的一名護衛腰間拔出一把劍來,曲指一彈,劍身震動,發出“嗡嗡”的顫動聲。 “我有一劍,可斬三千?!痹脚V癡的說著,仿佛又回到了春秋時代,她一人一劍,在洞庭湖畔,將三千吳兵的腳給看下來,只因為吳兵的腳,臟了她家門口的草。 老劍圣輕輕搖了搖頭,指著主殿方向,說了一句很奇怪的話,“扶蘇,古人煮茶賞雪,我們喝酒賞血如何?” 扶蘇從身后抽出一根鉆石做成的透明短棒,像是一根短笛,邊上卻沒有孔,只有兩端留著小孔。 扶蘇將短棒的一端銜在口中,聲音有些含糊:“裴老,你喝酒,我飲血?!?/br> 老劍圣說了個好字,提起長劍,往主殿走去。所到之處,無論誰家的士卒,無論實力高低,都會無火自燃,燒成灰燼。 扶蘇銜著短棒,跟在老人身后。 奇怪的是,這位秦王世子走過的地方,鮮紅的血跡全都消失了,而那根短棒的顏色,也由透明變成了深紅。 一股弄弄的血腥味,縈繞在短棒周圍,讓人聞而生畏。 老劍圣一皺眉:“你的這個武器,就不能換一把!” 扶蘇笑而不語。 祭壇使者的武器,和祭壇使者本人一樣,自然是不能換的。 他的武器,就叫飲血,是一根吸管,吸血的吸。 老劍圣吐槽歸吐槽,也沒強人所難,從腰間拿出一個酒葫蘆,小小的含了一口,吐出一片酒氣來,將血腥之味全都驅散。 扶蘇不喜歡喝酒,老人這一手化酒水為酒氣的本事,他很不喜歡。 但他不是一個咄咄逼人的人,更多的時候還是忍著,就像現在,他屏住呼吸,一張俏臉漲的通紅,卻也不發一聲。 老人譏笑道:“難怪當年的秦二世不是你,生在帝王之家,太能忍可不是什么好事?!?/br> 扶蘇微微一笑,吐出一口氣來。 主殿之內,滿滿的全是血腥味! 吸管飲血上的深紅色鮮血全都化作了血氣,充斥在這小小的主殿之內。 在里面打斗的田忌和秦用兩人,幾乎同時沖出主殿,嘔吐不止。 這會輪到老劍圣憋氣了。 老人故技重施,又含了一口酒,吐出之后,他感慨道:“這里是你的主場,老頭子要輸?!?/br> 習慣自稱老頭子的劍圣,嘆息不已。 葫蘆里的酒水不算少,以他現在的速度,喝個二十幾口不成問題,可是和這里的血氣比起來,完全不夠看,主殿之外,每時每刻都在流血。 忽然,不知是誰喊了一句:“范姑娘出來了?!痹狙鞒珊拥膽饒鏊查g安靜下來。 有人槍刺一半,扭頭不管;有人劍拔一半,就不愿再拔;還有人,不管身后全是敵人,霍然轉身,只為能瞧上一眼傳說中的范姑娘。 在這殺不死人的世界里,作為男人,最熱血的事情,不是砍過多少人,也不是數過多少錢,而是向世人證明,老子也是硬起來過的男人。 見過范姑娘,就是最好的證明。 施心殿旁的護衛,和來時一樣,緩緩的前行,護著里面帶斗笠的姑娘走向忘憂亭。 一時間,整個吳王殿的前院,幾乎所有人都忘記了憂愁。 唯有越女,摔倒在忘憂亭前的草地上,手中長劍早已斷成數截。 可是,沒人關注她,也沒人想知道她為什么會這么狼狽,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被兩排人圍在中間若隱若現的白衣姑娘。 范家的那位姑娘。 男人不識范菁瑤。 硬不起來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