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云祿瞪大了眼睛。

    她相信飲食能影響人的身高，富貴人家的孩子大多要比窮人的孩子高大，這是事實。但要說每個人都能長到七尺五寸以上，她覺得還是太夸張了。

    “你不相信？”

    “呃……”馬云祿尷尬地搖搖頭。

    “沒關系，再過二三十年，你就會明白的?！眲f輕描淡寫的擺擺手?！把巯孪日f最現實的問題，你身高七尺五寸，對付一個七尺以下的男子，有問題嗎？”

    “沒問題?！瘪R云祿自信的點點頭。這是多次比試驗證過的。除了趙云、閻行等幾個高手，她不懼散騎、羽林騎中的任何一個騎士。

    “從涼州招募一千身高七尺五寸以上的年輕女子，有沒有問題？”

    馬云祿想了想，再次點頭。招募這么多身材高大的女子有難度，但并非辦不到。

    “如果你統領的是這樣的一千女郎官，還會擔心體力不足嗎？”

    馬云祿沒說話，眼中卻露出難以抑制的神采，整個人都似乎在發光。

    “可……可是，臣養不起這么多部曲?！?/br>
    劉協哭笑不得。這些涼州人，下意識地都有養部曲的觀念。

    “朝廷養兵，任你為將，又何須你自養?！眲f淡淡地說道。

    馬云祿自知失言，連忙請罪。

    “你看，體力問題并非無法解決的問題。二三十年，若大漢安康，人人都能衣食無憂，新長成的少年更加高大健壯，也許挑一萬女子為騎士也不難?？墒怯行﹩栴}，卻是你眼下還沒考慮到的?！?/br>
    “還請陛下明示?！?/br>
    “軍旅艱苦，一旦交戰，難免有所損傷?！眲f的臉色變得凝重起來?！澳憧稍脒^，萬一被俘，會是什么結果？”

    馬云祿脫口而出?！氨菹?，在涼州，這樣的事幾乎年年有。也正因為如此，臣才覺得女子也應該習武從軍。一旦有敵來襲，不至于全無還手之力。敵人可不會因為你不反抗就饒你一命?！?/br>
    劉協一怔。這個答案似乎在哪兒聽過，就是想不起來了。

    “既然如此，那你就著手準備吧。沒有一千，先征三五百人也行。朕很想看看，你能不能擔當起這個重任?！?/br>
    “唯！”馬云祿心潮澎湃，躬身領命。

    第三百九十七章 新游牧

    送走了激情澎湃的馬云祿，看著激情澎湃的小弟，劉協犯了愁。

    年輕是優勢，但年輕也容易沖動啊。

    他有點后悔，應該讓皇后隨駕的。此去經年，生理需要可以忍一時，不能忍一世。

    他隨即又想到一個問題，相比于他，那些長年夫妻分離的將士怎么辦？

    春秋時的戰爭行程很短，持續的時間也很短，不存在這個問題。戰國開始，戰爭的規模越來越大，持續的時間越來越長，這個問題就慢慢凸顯了。大漢的疆域更廣，南北五千里，東西萬里，征戰經年不止，不解決這個問題，勢必會出現問題。

    至于他想象中的萬里征伐，飲馬地中海，更是一個無法實現的夢想。

    難道像蒙古人一樣走到哪，播種到哪？

    看起來很爽，但蒙古人的帝國持續了多久？

    對于有志于重振漢家文明，讓華夏衣冠引領世界的他來說，這種其興也勃，其亡也忽的例子顯然不值得效仿。

    如何解決問題？

    雖然最終也沒能找到解決的好辦法，但劉協還是成功的轉移了注意力，解決了自己的生理沖動。

    生存壓力果然能夠降低生育率。

    ——

    馬云祿回到帳篷，發現呂小環還沒睡，正托著腮，坐在行軍鋪上打盹。聽到腳步聲，她立刻睜開眼睛，跳了起來。

    “姊姊，怎么樣？”

    “很好?！瘪R云祿還沉浸在興奮之中，脫口而出。

    “究竟有多好？”

    “……”馬云祿一愣，轉頭看看呂小環，這才意識到她們說的可能不是一回事。她曲指彈了一下呂小環的腦門?！靶⊙绢^，想什么呢？害不害臊？”

    “有什么好害臊的？”呂小環不以為然?！霸龠^兩年，我也會成為天子的女人?！?/br>
    馬云祿徹底愣住了，半晌才反應過來，笑道：“那我提前賀喜你啊?！?/br>
    呂小環狐疑地打量著馬云祿，就算反應再遲鈍，她也看出馬云祿沒有侍寢?！版㈡?，你究竟和天子……做了些什么？”

    “理想，人生?！瘪R云祿翻臉倒在行軍鋪上，雙手抱在腦后，眼睛看著帳篷頂。想起天子所言，她依然心潮激動。一想到回到涼州后，征召三五百人，自成一營，她就恨不得肋生雙翼，立刻飛回涼州。

    最好是隴西人，尤其是有羌人血統的隴西人。

    天子都說了，深山里的羌人血脈有優勢。

    呂小環不肯罷休，擠到馬云祿身邊，推了推她?！笆裁蠢硐?，什么人生，你和我說說嘛?！?/br>
    馬云祿轉了轉眼珠，側身而臥，頭枕在曲起的手臂上，目光灼灼地看著呂小環?！靶…hmeimei，我問你一件事，你是想做天子的女人，天天在宮里悶著，還是想做天子的將軍，率領千軍萬馬，征伐天下?！?/br>
    “那還用說，當然是做將軍開心?！眳涡…h握起了拳頭?！拔野⑽桃策@么說，他還讓我向高將軍學習用兵之道呢?？上Ц邔④姮F在去了代郡，不能再教我了?！?/br>
    馬云祿點點頭，將天子和她說的話大致復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