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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容頓了頓,說道:“男子的夫人發現之后,這人為了保住名聲,又在那女子面前一番痛哭零涕,女子為了不讓自己拖累心愛之人,竟服毒自盡,實在是愚蠢至極,這樣的戲,難道是我朝文人吹捧的嗎?” “這……”旁人解釋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就聽見屏風那邊傳來了另一道溫潤的男聲。 “容世子此言在理,若一個人為了名聲可以舍棄自己的糟糠之妻,這樣的人,又有幾分可信?” 寧時卿緩緩從屏風后走出,對裴容微微頷首:“世子殿下?!?/br> 主事之人臉色微變,對著戲臺揮了揮手:“沒聽見容世子怎么說的嗎,撤了撤了!” 裴容先前還因為寧時卿來遲有些不滿,現下聽到寧時卿這些話,還真有幾分意外。 不過他可不打算和寧時卿說些什么,冷淡地點點頭,算做回應,便打算走了。 至于原因嘛,當然是因為盛淵。 盛淵厭文喜武,連帶著寧時卿也看不上,裴容做為盛淵的好友,自然會站在盛淵這邊,少和寧時卿來往。 裴容一只腳才剛踏出去,只聽見外廳傳來一陣喧嘩,盛淵邁著大步走了進來。 盛淵瞧見裴容面露喜色,在看見一旁白衣如玉的寧時卿時,臉色就沉了下來。 “你怎么在這里?” 寧時卿反問:“我為何不能在這?” 盛淵冷哼一聲,看見戲臺上的人正抱著樂器下臺,轉頭看向裴容,頗有些質問的意味:“你和他一起聽戲?” “我今天只是偶然遇到他,并不是……” 裴容連忙解釋,只是話還沒說完,叫寧時卿搶了話頭去。 “我和容世子一起聽戲,有何不可?” 最后裴容還是跟著盛淵一同走了,一旁的隨從見寧時卿臉上笑得玩味,不由問道:“公子,你為何故意說得那么模糊?” 寧時卿想起方才裴容焦急解釋的神色,明明貴為世子,在盛淵面前,倒是又乖又軟。 他合上手中的書冊,輕笑道:“有趣罷了?!?/br> 第4章 盛淵今日是特意來找裴容的,先是去王府落了空,又想到裴容喜歡聽戲,這才找到了聽雪閣來。 裴容在盛淵身后跟著,盛淵走得很快,裴容小跑了幾步才追了上去,問:“盛淵,你臉色怎么這么難看?” 盛淵:“明知故問?!?/br> 裴容一笑,說道:“我真不知道呀,雖然我今天碰巧遇上了寧時卿,但你肯定不會這么小氣,你說是不是?” 盛淵心里哪能對裴容有什么氣,不過是因為寧時卿罷了。 裴容還在小聰明地拐著彎說呢,盛淵無奈,還不忘叮囑裴容:“以后你少和寧時卿來往?!?/br> 裴容不知這兩人有什么過節,不由問道:“寧時卿他怎么惹你了?” 盛淵眉頭緊皺,聲音也冷了下來:“哼,偽君子而已?!?/br> “不說他了,”盛淵又說:“今日我來找你是有事和你說?!?/br> “什么事?”裴容問。 “今年的春獵,”聲音有稍許停頓,盛淵才接著說道:“你會進宮嗎?” 裴容馬上明白了盛淵話中的意思。 在每年四月的春獵之前,所有的官家子弟都會去西苑武場演練一番。 去年的時候裴容向皇上求了恩典,春獵之前在宮中住上了一陣子,去的是太子所在的東苑,為得不過是能和太子多親近一點。 現在的裴容可不會自己再往太子身上撞,他果斷搖頭,說道:“我才不去呢,宮里又悶規矩又多,還是王府舒服?!?/br> “那你和我一起去西苑,如何?” 盛淵問這話時聲音都放輕了幾分,裴容見對方問得如此小心,故意問道:“我要是不想去呢?” “你不是一直想要張銀狐皮嗎,這次春獵我打中便叫人做好送給你,怎么樣?” “你這么確定自己能獵中銀狐?” “你和我一起去西苑,就能?!笔Y篤定地說道。 裴容半晌沒說話,眼睛卻悄悄看過去,發現盛淵急得要按著自己點頭的模樣,才揚唇一笑。 “我去西苑不和你一起,還能和誰一起?” “不用你特意和我說,我也會與你一道的,你看,還搭上了張銀狐皮?!?/br> 語調里是難掩的輕快和得意,裴容捂著嘴偏過頭,偷笑盛淵這賠本的要求。 算算日子就快到去西苑的日子了,這天王妃穿戴好進宮的朝服,又來命人給裴容換衣裳,說是要讓裴容一同進宮請安。 裴容并不想進宮,在王妃的注視下,任由婢女給他套上一件又一件繁瑣的衣物,可憐巴巴地問道:“娘,我能不能不去???” 王妃不輕不重地點了下裴容的額頭:“你身為世子,本就應該每月進宮給皇上皇后請安,這點禮數都做不到,是想落人口舌嗎?” 裴容心里也明白這些,他不想進宮的原因只是不想遇見太子,可有些事不是他不愿意就能不做的。 更何況即使躲過了這一次,以后總會有遇見太子時候,裴容深吸一口氣,給自己鼓鼓勁,惹得王妃好笑地捏了捏他的臉。 “不過是進宮請安,怎么在你這跟要上刑一樣?” 裴容垂下頭,聲音也有氣無力:“太子在宮中……” “太子不在宮中還能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