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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長官看也沒看他一眼,劈手把他一拎—— 崖會泉帶著重量高達一百四十斤的“人形負重”,動作敏捷地閃躲下一輪攻擊,還一路躲,一路按著對面的進攻軌跡測算出了閃避路徑,每一步都精準踏在伏擊者的攻擊漏空里。 寧副院長就像根人形的長棍, 本該頗有分量, 看著也是長度可觀的那么一條, 他像個大桿子似的被提溜著走, 崖會泉竟氣也不喘腳步也不沉,動作不虛不慢,仍然敏捷度滿分, 可見崖將軍體能驚人。 崖會泉顯然還覺得,自己并沒有跟一根棍商量策略的必要, 所以從評估局勢到做出行動都很獨斷, 他就這么把人拎進了看好的掩體后,匆匆審視一番“大桿”的受損度,確保比較重要的部位都還全須全尾——什么衣擺燎出燒痕,擦破油皮均不在注重范圍內——他就松手,還了人家自由, 轉頭啟動自己個人終端上的密鑰,讓應急備案從他類目繁多的后備方案中調出來。 方案后方的“待命”小字即刻跳轉成紅色,將一系列指令有條不紊的發送出去。 今天舉辦慶祝宴會的場館內,它的全套安保配備都是經由崖會泉和沃修之手,由他們兩人一個個敲定細節,做過安保等級評估的。 因此,就像寧副院長的個人終端里有員工通道的通行口令,手握一個小小的“后門密碼”一樣,崖會泉這里也有提前做好預留的安保應急閘口,密鑰僅他和沃修兩人持有。 起初設置這個“安全口”,把它當做隱藏的又一重保險時,沃修還對其評頭論足過一番,說會場設在文化博覽中心,本身就是禁武區,場館當日的準入標準已然十分嚴苛,就連女士們首飾中的尖銳金屬物都要經歷機檢掃描,排查風險,他們再留安全口,便等于是在層層保險下還加上暗藏的隱形鎖,隱形鎖的鎖扣與鑰匙還要再做二道隱藏。 “會有人這么想不開,在這種場合下搞事嗎?”沃修當時說,話音聽著還頗為好奇。 他認為崖將軍把一場慶祝舞會的安保規格提升到了“太空軍事要塞級”。 崖會泉答:“有備無患?!?/br> 崖將軍認為提前準備,總比什么準備都沒有,到時候真遇到了小概率偶發事件卻手忙腳亂要好。 而就今日結果來看,崖將軍顯然是對的,他可以拿這事去年齡比較小,有時候人也比較天真的沃修指揮官面前擠兌對方一回了——不過得等到他先處理完了手頭的小麻煩之后。 “我……”大桿……哦不對,是寧副院長,他旁觀完崖將軍利落做好這一切,蹲在對方神乎其神快速找到的掩體后,他就終于想起來一件要事,趕忙為自己解釋,“我對此完全不知情!我是真的單純覺得辦公室是個很好的談話地點,我完全沒想過任何——” “我知道?!笔诸^繁忙的崖會泉干脆果決地說,他正不知道從哪薅過來兩臺停擺的安保機器人,像個資深竊賊一樣撬走了人家的槍,還把對方“開膛破肚”,將機器人內置的便攜能源和干擾器都拆了出來,速度極快的重新組裝。 崖將軍的手在旁觀者看來簡直有了殘影,他原本遵守著會場安保要求,渾身上下連一把微型激光槍都沒帶。 但全憑打劫技術一流,幾乎只是眨眼,他手里多出了兩把安保配槍、若干干擾器及煙.霧彈。 “你,你知道?”寧副院長生平頭回在如此近的距離下看人改造武裝,過了片刻才想起來問正事。 崖會泉把干擾器,煙霧彈等小玩意佩戴到順手位置,槍持在手邊,他在拉開保險時側目瞥寧副院長一眼,視線由上至下地把對方掃了個來回,非常輕慢。 “不然就憑你?”崖將軍苛刻地說,“哪個組織這么想不開?” 寧副院長無言以對。 突發事件并沒有破壞兩人間的基礎信任,寧副院長確實與這樁埋伏毫無干系,他自己都為突遭激光槍橫掃而嚇得心率狂飆。 然而,崖會泉大抵是深諳“如何把好話說得十分氣人”之道,寧副院長發覺兩人信任仍存,卻沒什么收到信賴的安定感,反倒感覺自己受到了人身攻擊,有點惆悵。 眼看著崖會泉還只拿上了一把槍,寧副院長想當然以為,那剩下的一把應該是給自己的,他正要伸手去拿,心說自己雖然當了一輩子的文職,但基礎的激光槍械使用還是知道,也能多少給崖會泉幫點忙。 “干什么?”崖會泉把另一把槍也提走了,還奇怪地看伸手的人一眼。 “……我略懂一點用槍,可以幫忙?”寧副院長試探著說。 這無論如何便也是一片好心,一般人就算覺得對方能力不足,當隊友估計跟不上自身節奏,起碼嘴上,在拒絕時也會客氣些,委婉勸對方不如呆在臨時的安全區里等候。 但崖將軍不是一般人,他省去了“委婉”的部分:“我沒有分享武器的習慣,尤其對方還戰斗力不太能看,你在這呆著,少添亂就是幫忙?!?/br> 寧副院長:“……” 崖將軍嘴上很無情,基本在明著說“你是個拖油瓶”,不過真正離開掩體前,他又用個人終端激活了一個小裝置,往掩體的入口釋放出了一股小型粒子流——那也是他從停擺機器人身上打劫來的,通過個人終端將那個小裝置喚醒后,釋放出的小型粒子流匯聚在有限區域,便等同于設下一個防護罩,粒子流可與受到的進攻能量對沖相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