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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黎旦旦…… 與坦白相關的事驀地跳進沃修腦海,讓他相較崖會泉來說原本更游刃有余一點的姿態一凝。 崖會泉正好找到了空隙,遺忘的那只手被想起來了,他把沃修一推:“你還要抱多久?松手?!?/br> 記起自己還沒揭露的另一層身份,沃修輕松了半天,像是腦回路短暫離家出走了似的,他在崖會泉喊他松手時卻忽的流露出一點緊張。 他心想:“糟了,前面話說得那么滿,黎旦旦的身份怎么辦?” 這事簡直不禁想,一想人就要發愁,一愁人的肩背肌rou都還要緊繃。 無形之中,沃修把崖會泉箍得更緊了。 崖會泉就錯誤理解了這份緊張,心說至于么。 ……喊松開就抱這么緊干什么? 還是說這個人抱都抱過了,冒犯也冒犯過了,這會后知后覺,意識到這個擁抱對他們來說有點突兀也持續得太長了,所以手足無措了? “……” “……” 乍看已經平靜和緩的氛圍,驟然就又有了要轉向尷尬的趨勢。 崖會泉伸出去推人肩膀的手遭到了阻力,沃修的手臂像要人工丈量他的極限腰圍能縮到多少一樣,眼看就要讓人喘不過氣。 他實在不想莫名其妙窒息于被人抱得太緊——這他媽說出去太詭異了! 誰會在自家陣營的看管室里被老對頭的手臂勒到喘不過氣?這是什么別致的新型斗爭手法? 崖會泉拒絕這么丟臉,傳出去真的極不好聽。 他猛然后退一步,好一陣沒活動的關節都上銹彈簧般崩彈了一聲。 沃修被他的舉動驚回神,應該也發現了自己用力太大,連忙把手臂一松,讓出活動空間。 但沒兩秒,崖會泉才恢復能喘口氣的狀態,他準備把距離再拉遠點,就感覺有副人形鐐銬又靠了過來,一條胳膊橫過他后腰。 “……干什么?”崖會泉警惕地問。 他這回反應不再遲緩,眼疾手快抬手別住了沃修的肩關節,再下一個瞬間,后腰似乎在沃修橫放的手臂上撞了一下,上身隨之有個不甚分明的后仰。 “沒什么?!眴问謹r在崖會泉腰后的沃修說,他被崖會泉的舉動帶著有點前傾。 他們身高幾近相當,在這種后仰與前傾的姿勢下卻出現了高度差。 沃修俯視著臉上錯愕與尷尬并存的崖會泉,對方鐵定以為他又在搞突襲,聽了這句“沒什么”,眼神透著不信,嘴唇也沒像平日里常見的那樣抿成一線,而是想要懟人又還未懟,大腦還在醞釀詞句,雙唇已經預備性的先微微分開。 沃修的視線下意識就往嘴唇上落,忽然忘了自己原本解釋的詞。 趕在不可言說的沖動真的謀奪了他的大腦,讓他在關系琢磨不定時就干出更越界的事之前,沃修趕快把崖會泉往外拉了一把,同時盡量若無其事的快速松了手。 “你下次準備拉開距離的時候先回頭看一眼?!蔽中揎w快說。 隨后,以自己的確在光輝之翼這邊的艦船滯留太久,得先回特殊部隊自己主艦處理公務為由,方才趕也趕不走的沃修指揮官一臉鎮定,馬不停蹄地跑了。 崖會泉:“……” 沃修都跑沒了影,崖會泉對著人影再度消失的門口看了有一會,他這才反應過來沃修剛剛伸手,應該是真沒什么別的意圖。 只是因為他后退的路徑上正好有那張金屬桌。 光輝之翼指揮艦上的器具以金屬材質為主,那張被沃修支過手臂也倚靠過的小桌不大,四個桌角卻冷硬尖銳,四條邊也都不算圓鈍。 沃修把手臂忽然又放回來橫在后方,剛好幫心神不寧沒注意周圍的他擋了擋。 ……但伸胳膊是真沒其他意圖,后面從上方俯看下來的那個眼神,就說不好了。 崖會泉搜尋遍自己的經驗庫,發現缺乏對照,毫無先例,除了能確認沃修真的是個無法用以往經驗去套的對象以外,一無所獲。 他也不敢確定是不是自己多想,站在又只剩自己的看管室里默然無語。 門口的站崗衛兵大概是看隔壁沃修指揮官都出去了,自家長官卻遲遲沒露面,也沒露點聲氣。 有衛兵在門口喊了聲“報告”,遲疑地探頭探腦。 崖將軍一秒鐘收起了自己快溢于言表的煩躁,非常高冷地說:“出去?!?/br> “是!”衛兵被嚇了一跳,火速把腦袋縮回去,還替將軍把門關好了。 崖會泉這時一點也不嫌這間房間太安靜,也不嫌它昏暗,他反倒有點慶幸昏暗的遮擋與獨處的寧靜,讓他能克制的嘆一口氣,按著好像還殘留有余溫的桌面發了片刻呆,允許自己在這里多放空十分鐘,權當做出門去處理下階段工作前的休息。 另一邊,沃修殺回特殊部隊的主艦,不出崖會泉所料的確實收到了熱烈歡迎。 舉著彩帶瓶的小凱門毫無征兆地被老大提溜起來,稀里糊涂就被老大盯視了五秒鐘。 小凱門試探性地“吱”:“老大……?” “沒事?!蔽中薨研P門放下了。 對視的目標換了一個人,只看五秒鐘就能迅速明白其中差異。 沃修在滿天紛飛的彩帶里先確認了這一塊區域是否已做了空間隔離,不然彩帶和粉塵要是鉆進艦船元件里,狂歡對艦船來說就是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