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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當這兩處太空基地間的距離對機甲戰艦等星際載具來說實在不遠, 當初考慮到相鄰基地還可以經常搞搞聯合練兵,聯合演習什么的,它們在軌道航線設計上, 有著極高的重合度,甚至還共享了一個可作為中轉補給的休息點時, 情況就多少變得尷尬了。 “兄弟基地”如今被昔日對頭各自占據, 偏又不能干脆利落的割袍斷義,特殊部隊跟光輝之翼的機甲艦群隔三差五要在星區內打照面,兩邊做內務休整時,一周內至少有兩回,還會在中轉補給點內相遇, 共享那里的行政指揮辦公樓、休息間和后勤食堂, 小道消息傳聞,補給點里的員工流動率足足上升了70%——就是被那里如今詭譎莫測的氛圍給嚇的。 普通小公務員們都只想要糊個口,安安穩穩打卡上班,一般人也不想過每周固定兩天提心吊膽的生活。 誰愛沒事去擠在兩撥高戰斗力的“殺器”中間夾縫求存???就算兩邊最高指揮官都下了死命令,持械斗毆嚴令禁止,可殺器又不會因為不開火就降低了給人的威脅感,從制服配色上就“黑白分明”的兩方人馬僅是無聲對望一眼,手習慣性按在腰間或回扣著手腕內側,就足夠脅迫感四射,很挑戰一般人的心臟和神經。 也就只有對“非一般人”來說,這事不僅不令其神經緊繃,沃修在得知這點后反倒松了一口氣。 近距離相對的基地,一周兩次的共處,沃修正是從它們中找到了聯絡老部下的契機。 一只貓當然不可能隨意去到太空軍事基地,普通貓也不該能進入行政指揮中心。 不過,如果貓跟需要頻繁使用指揮中心的指揮官結了婚,他是名正言順的家屬,某位愛貓心切的將軍還把貓的單項測試成績列入到考核單里,快把自己的貓變成一位不那么正規的“場外指導”,那就一切皆有可能。 沃修第一回 去到光輝之翼代表團駐扎的太空基地,是被崖會泉帶著去的。 他第一回 沒找著去接觸另一支隊伍的機會,大半時間都陪著崖會泉呆在基地內的指揮官休息室里。 “場外指導”那天僅有的兩份任務,第一就是陪人上班,像個沒走人事流程便直接欽點上崗的文秘,搶走了盧親衛長至少一半的工作量,讓盧思明那天十分惶恐,很是擔心連同自己在內的親衛團過不了多久,沒準就要被通知裁員了。 貓除了不會講話和收發信息,跟人差不多能干,還比他們會討長官歡心。 “場外指導”給一眾親衛帶去了莫大壓力。 貓那天的第二份任務,就是在當日訓練進展到抗干擾訓練時,“黎指導”終于隨崖將軍出了休息室的門,它被帶去訓練場,當眾展示了一番貓是如何抵御虛擬投影對感官的混淆,靠著敏銳分辨力與出眾精神力抵抗干擾攻擊的。 “黎指導”一邊靠實力給自己正名,證實自家伴侶拿貓當場外指導不是精神力創傷的后遺癥還在,英明神武的崖將軍沒一不小心腦殘了。 一邊,結束展示下場之后,“黎指導”借著貓科天賦的藏匿技巧,避人耳目的躲進了一個小區域里,趕快把星盟的軍事管理條例和法案全查了一遍——它擔心人今天的行為違規。 而且即便今天這種“帶貓進訓練場”的行為不違規,那萬一日后身份恢復,黎旦旦就是沃修一事曝光,換成“崖將軍公然讓域外聯合指揮官來做內部指導”是違規行為怎么辦?他會不會被舉報到軍事法庭? 這怎么行,這必然不行。 沃修高效率的把條例法案全看完了,確定萬一到時候這種情況發生,他手上至少有三套應對方案,才終于放下心。 “你去哪了?”等貓從自己藏身的地方溜出來,以為全神貫注在訓練場里的人沒留意它的短暫失蹤,它才剛回到人身邊坐定,戴著白手套的崖會泉忽然就把視線垂落下來,手套的紋理蹭上了貓的背毛。 崖將軍單手錄入著自己從訓練里看見的問題,毫不影響另一只手擼貓,他把黎旦旦從后背又摸到頭頂,在貓的耳朵上輕輕捏了一下:“基地比家里要大,別隨便亂跑,你身上又沒定位芯片,不容易找?!?/br> 黎旦旦作為一只深得喜愛的貓,它對自家人來說彌足重要,身上卻沒有定位芯片,也沒有其他任何定位設備,這是沃修在尋找恢復辦法的這一周里終于察覺的事情。 崖會泉一說起芯片的事就很沒有好臉,還當著貓的面怒噴過“傻x婚姻法”。 因為,按著星盟婚姻法規定,合法配偶間須互相尊重,雙方在婚姻內理應地位對等,即便是擁有婚姻關系的兩人,也須在婚內尊重他人人身自由,不得擅用伴侶權限,不得以愛慕、癡情、情根深種等貌若合理的理由,去蓄意監聽、定位、乃至于控制伴侶,繼而限制伴侶人身自由,不得以愛為名行僅為滿足個人私欲之事。 就這么聽,這規定仿佛也沒有問題,還有效打擊了一部分變態。 可《新婚姻法》出臺,星盟開放跨物種婚姻,許多人的另一半連健康自然人都不是了,在結婚對象是非健康自然人,甚至可能還存在溝通困難,行蹤難以把握的情況下,適當的定位裝置反而是保護,能幫助這部分人確保不弄丟他們的另一半。 《新婚姻法》里直接沿用了這套關于“不得非法限制人身自由”的條例,匆匆通過的法案根本沒做好配套細則的修改。法條推進總落后于現實,令主動及被動選擇了異種婚姻的人們很是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