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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眼下時間又比較晚了,等開會完再補足飲水,等于是讓人睡前大量飲水,百分百要影響今晚睡眠質量,沒法確保人能安穩一覺到天亮。 貓在外面思來想去,最終,它就還是帶上了一個帶托盤的家政小機器人,勤勤懇懇來給開會太久的人送水。 那被貓用尾巴送上桌面的水杯,崖會泉起先的確沒發現。 相處的還這么多天里,崖上將已經很清楚的認識到,貓,是有可能出現在自家的任一地方,能隨心所欲出入任一角落的。 他以前在書房辦公時,貓便會經常自顧自地開門進來,又開門溜走。 在貓進出的細微響動下繼續專心公務,把貓鬧出來的動靜當背景音一樣習以為常,這是崖會泉已經練成的技能。 因此,專心看演練投影的他別說水杯。 他連原來自己的書房又多了一位小訪客,且“訪客”已大搖大擺蹲到了身邊都沒注意到。 “將軍,你……”第四翼隊長斟字酌句地開了口。 他一個主力部隊的負責人,說起話來難得期期艾艾,把旁邊的第三翼隊長聽得直接愣了一下。 “你怎么這個語氣?”第三翼隊長見了鬼一樣說,“是打好了賣慘的腹稿,準備讓自己先聽著慘一點,好請將軍點評時更多留情一點?” 聽了這兩人對話,其他人也一抬頭,暫時從場中影像上移走注意。 佩朗翠無愧于情報部門的專業素養,他即刻想到同事行為奇怪的源頭該在將軍,急忙一看—— 一條毛茸茸的長尾巴正又重新卷起水杯。 貓把杯子推向人,讓杯壁輕輕靠上還看著影像的人的手背。 崖會泉感到有東西碰上了自己的手,觸感疑似是只杯子,還像是他在書房里最常用的那只。 他低頭果然看見慣用杯,還看見里面有水,先條件反射端起來喝掉,喝到一半,忽然覺出問題,目光再才繼續下移,看見了旁邊“悄然入室”的貓。 而前方會議桌上,諸位隊長就像忽然伸長了脖子的鴨子,一個個脖頸恨不得拉出兩米,誰也不管場上的演練影像了,只想集體圍觀“長官竟十分自然接受貓端茶送水”的奇景。 “我是該震驚將軍會在開會時接受旁人服務了……還是震驚服務他的居然是一只貓?”主管后勤的第六翼隊長喃喃自語。 第五翼隊長沒克制住,遙遙看了一眼同樣是以投影參會的親衛盧思明,大概是在評估親衛長是否還不如一只貓的問題。 第一翼隊長端詳了貓片刻,陡然想起來自家將軍已婚的事,他不動聲色靠近佩朗翠的投影:“這是不是就是那只……?” “是?!迸謇蚀湟宦牼兔靼淄孪雴柺裁?,他痛快給了準確回答,還信誓旦旦道,“我覺得三四翼能安心了,有貓在,將軍的心情指數至少增加三十個百分點——我跟你說,這百分百是只救苦救難天使貓!” 崖會泉:“……我是不是突發性失聰兼失明了,自己卻還不知道?” 所有的交頭接耳即刻中止?!傍嗞犻L”們紛紛縮回了脖子,安靜得仿佛遠程信號忽然連線不穩,集體掉線卡機。 在這對人來說足夠可怖的冰凍氣氛中,也就只有黎旦旦——佩朗翠口中“救苦救難”的勇士。 它若無其事把空掉的水杯從人手邊移走,換自己貼到人手邊坐下,從人手上掃了一下尾巴。 看著,是掃完就準備又開溜了。 黎旦旦:“喵?!?/br> 我只是個送水的,不多打攪。 第37章 延展 一個延展的毛條 “等等?!?/br> 崖會泉的手及時一動, 反手扣住自手背上劃過的尾巴,“小送水工”并未能如預期的那樣送完水就走,它才轉身邁出一步, 就感受到拉力,被受過它熱心服務的人給手動留下了。 貓尾巴一般來說,是個在貓心目中比較不容冒犯,謝絕突襲的部位, 尤其當它們動起來時,貓需要用尾巴來把握平衡,這期間,要是有手欠的人突然拉或者壓住貓尾巴,就好比是擅動一位駕駛員的cao縱桿,在載具行駛期間sao擾駕駛員, 脾氣再好的貓也要為此把毛炸上一炸, 換做脾氣更差點的, 反手就得給人一爪。 崖會泉從養貓以來, 還從沒遭受過被貓亮爪子的待遇,黎旦旦宛如一個只是恰好長成貓形狀的毛球,隨便他忽然抱起來或是抄著前肢提起來, 捏捏耳朵拉拉尾巴,貓都無敵耐心, 以一種非常強大的包容姿態將鏟屎官的行為接納。 ——就一如眼下。 沒走成, 還猝不及防被像拉手剎一樣拉了尾巴,黎旦旦頂多也就是身形略微一滯,接著,它已經懸空的前爪緊急變向,又回身看向人類。 貓以一種相當和氣的口吻“喵”了一聲, 問:“還有事嗎?” 崖會泉拿貓尾巴當了回手剎,松手瞬間發現尾巴毛都被自己按亂了,他下意識順手捋了捋,目光卻往前投落出去,快速在這間仍然開啟著環境模擬器與立體投影的房間里逡巡。 貓來了書房,這事不稀奇。 貓會主動給自己的端茶送水,這事在已習慣成自然,甚至近期快被貓照顧得有點心安理得的崖上將看來,也不算稀奇——放別人家稀不稀奇也和他無關,別人要是沒這個待遇,更說明他的貓乖巧可愛第一名。 別人的貓沒他的聰明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