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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抽空從貓的姿態到進房間的原因都倒推了一遍,然后想:“是因為擔心我才過來的么?” 人以為是自己昨晚把貓驚動了。 崖會泉不喜歡在樓上開隔音降噪裝置,所以偶爾會被貓的夜間跑酷吵醒。 貓的聽力遠勝人類,如果換做是人在深夜制造出了一點異樣響動,那貓想來也只能被動傾聽。 “他的貓在表達關心,并試圖提供幫助”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崖會泉心里就不僅沒有被入侵地盤的惱怒,完全相反,他心里似乎還有個角落正不易察覺的軟下去,感受約等于他第一次摸到小貓咪的爪子,并捏到了上面rou墊。 只有擋在眼前的尾巴因為實在掻得人眼皮有些癢,被小心移走了,至于還頂在頭頂的貓肚皮,崖將軍那才剛脫離后遺癥副作用不久,還不夠和平時一樣堅韌的神經掙扎了一下,就決定放任自我。 他往充滿溫暖的貓肚皮里側過臉,并在三分鐘后,在他養貓已經有段時日的今天,體會到了什么是“吸貓”的樂趣。 要說這項活動哪里有缺陷,體驗到了吸貓的將軍客觀評判,認為它恐怕具有一定成癮性。 以及…… “你睡著后怎么像個小發動機?!毖聲恐思业亩瞧?,捏著人家的rou墊,卻對人家的小呼嚕進行了挑剔。 黎旦旦好像就被這句“小發動機”給挑醒了,它把眼皮睜開,露出氤氳著困倦霧氣的一雙藍眼睛,看得人又迅速閉嘴,只默然伸手撓撓它下巴,再看它眼睛先是重新瞇起,繼而徹底慢慢合上。 并將小呼嚕打得更大,變成一臺能耗升級的發動機。 不久前才被崖會泉親口夸過是“全家唯一的好脾氣”的貓,看起來似乎就也有一點小脾氣。 不過崖將軍倒是不以為忤,反而覺得這樣更像是親生的。 “少爺?!卑倮锏穆曇絷J了進來,電子管家冷靜地提醒,“您還有一場重要政治舞會需要出席,入場時間最遲在晚八點?!?/br> “還早?!毖聲酶潇o的語氣把百里打發回去。 可百里沒那么好打發,他繼續說:“第二翼隊長佩朗翠正在線上呼叫您,想要向您征詢,您是需要他先去會場一步,還是讓他和盧隊長一起行動,先與您匯合后再一道去往宴會場地?” 第二翼隊長,就是上回在給崖會泉傳遞聯姻信息之前,展露出了非凡“同事情誼”,快準狠坑了盧思明一把的那位,大名佩朗翠,是個不折不扣的青年男性,但又因名字里有個“翠”字,親同事們經常無視其本人意愿,管他叫“翠翠”。 “讓他先去場地?!毖聲谒伎剂似毯笳f, 百里便像個熟練的搬運工,把這條口令又轉遞出去。 第二翼隊長先行一步去往宴會場地。 盧思明在崖會泉奔赴重要會議及其他重要公開場合時,一般都是固定隨行人員。不能擅自提前到場或早退,所以這天下午,他先到達崖家跟長官匯合,并繼“全星首個得知崖上將的配偶是一只貓的人”之后,他又成為全星盟第一個獲悉,自家長官的貓配偶原來叫“黎旦旦”的人。 盧隊長在聽完這個名字后沉默了足足三分鐘,五官差點控制不住,想起“黎”這個姓氏還是他陪將軍一起定的,當時他還急忙吹了一波將軍的彩虹屁,也是真心覺得黎這個姓寓意很好,字形也好,怎么起名都不會太難聽……但誰能想到呢! 誰能想到,他們英明神武的將軍在取名字這方面,是真的就如此令人始料未及,是個文藝審美不可捉摸的男人呢! 全靠長官殺氣逼人,盧隊長才勉力控制住了表情。 他一句異議也不敢提,頂著一腦門的求生欲,欲蓋彌彰的轉移話題,生硬夸起貓真可愛。 好在黎旦旦這會睡飽了,精神好了,又是一只仍然能算全家最好脾氣的小貓咪了。 貓很給盧隊長面子,助他逃脫了長官的低氣壓區。 ……而曾經坑了同事一回,同事遂沒告訴他長官對象是只貓,還提前去了宴會場,更不知道長官的貓叫黎旦旦的第二翼隊長佩朗翠,這位先生就沒有這么好運了。 “將軍,您帶了貓?”這是佩朗翠隊長在看見崖會泉帶著的貓時,脫口而出的第一句話。 緊接著,因為貓脖頸上就掛著一個醒目的貓牌,在座各位又誰的視力水平都不差,他還下意識讀了貓牌上的名字:“黎……旦旦?” 這人一讀完就震驚了,他繼續充滿敬佩地說:“這誰給貓起的名字,也太損了,將軍,這是誰的貓放到您這,您居然還答應幫人寄養?” 內心篤信自家將軍不會養寵物,第二翼隊長根本沒看見盧思明使眼色使得要飛了。 他一股腦把自己的疑問三連問完,方才驚覺四周似乎有點寂靜。 也有點空曠。 佩朗翠的眼皮忽然就跳了一下。 他左顧右盼,又還不死心地張望了一下已經落鎖的車。 佩朗翠:“將軍,您的那個……您的伴侶呢?” 崖會泉:“……” 將軍不說話,目光很可怕。 他面無表情看著自己刻板印象眼中的部下。 盧思明小心翼翼,在崖會泉背后抬起右手,伸出一根宛如命運權杖般的手指——默默把貓指了一下。 佩朗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