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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今天一覺睡到了上午,連固定的鍛煉時間都完美錯過,百里在自己的程序里斟酌了一下“提醒”與“不提醒,將日訓菜單自動推后”這兩個選擇,最終傾向于后面一個,什么也沒提,只指揮起樓下吧臺上的咖啡機,給開始下樓的人磨一杯咖啡。 “貓在哪?”下樓途中的崖會泉問。 “在小客廳的沙發上?!卑倮镎f,語氣還很欣慰,“您的貓配偶和您相比,似乎對文化的包容性更高一些,從我開始在客廳播放音樂起,本來在陽光房曬太陽的它就主動走了過來,看起來對這份珍貴的文物級音樂資料很感興趣,真的和您的第一反應非常不同?!?/br> 崖會泉:“……” 只想得知自己的貓在哪,并不想一句問話就連帶出一番多余的批評。 崖會泉有時候是真想不明白,到底是百里的初始性格就設置得有問題,還是這么多年的相處下來,對方已經被他給帶歪了。 又或者他倆互相影響,互相促進,再如此切磋個幾十年下去,遲早雙雙斬獲“星際第一討嫌”的美譽。 站在樓梯上深沉思考了兩分鐘,崖會泉確定自己對競爭這種頭銜不感興趣,他決定把這種苗頭盡量控制一下,便沒理百里,但對方的方位指引還是接受,他往小客廳走了過去,并順利找到在沙發墊上趴成毛茸茸一條的貓。 崖會泉在沙發上坐下時,貓動了動,在墊子上伸一個大懶腰,然后邁著悄無聲息的步子溜上人類大腿,輕車熟路給自己換了個更喜歡的“領地”。 崖會泉摸了摸它腦后絨絨的毛:“你一只在蒙特出生的貓,還聽得進去這種東西?貓不是聽力很好,不嫌吵么?!?/br> 百里畢竟不是一個人工智障,雖然經常張嘴就是給自家主人添堵,他仍是一位稱職的電子管家。 飄蕩在客廳里的音樂聲已經被百里調小了一點,不過又因為演奏樂器的特殊性,這種樂曲就算分貝控制得再小,也還是很吵鬧。 貓趴在崖會泉大腿,它用尾巴輕輕掃了下人類的手。 它的聽力的確很好,比如剛剛人還沒下樓,它身處一樓的小客廳,便已經聽見了樓上人和AI的交談聲,也聽見了人踩著樓梯一步步下樓的動靜。 很神奇,它卻真不覺得這對人來說都有些鬧騰的樂曲太刺耳,甚至覺得聽上去有點熟,好像它不是一只土生土長在蒙特的普通貓。 “咪嗚?!必垖ρ聲f。 它是想要表達“雖然我不知道為什么,我應該是只普通小貓咪,但我可能又不太普通”的意思。 然而礙于貓語概括能力太強,崖將軍就算有通天的本領,也沒法從一個“咪”里解讀出這么一長串話。 崖會泉聽來,他只能簡單的把這一聲理解為“是呀”。 這讓他又垂下目光,視線落在貓的毛發顏色上。 或許是夢境余威猶在,他昨晚便忽然發現自己貓的毛色有點像誰的頭發,今天睡了一覺起來再看,“有點”直接成了“很有點”,越看越像。 ……但這不行。 這是他親手撿的,到家時才有成年男人的手掌那么大,會軟聲軟氣咪咪喵喵還會耍賴碰瓷的貓。 他的貓跟一個停留在了回憶里的小王八蛋越看越像,是哪門子的道理? 崖會泉其實已經不管沃修叫“小王八蛋”挺久了,那位隊長氣人水平一流,百里那點水平跟對方一比,都根本不夠看。 由此,崖將軍對沃修的稱呼也早更新換代,他給對方安的頭銜年年升級,最快曾到達過按月更換的頻率。 但托昨晚夢境的“?!?,崖會泉把這個初始稱呼給撿了回來,今天還應用得不假思索。 他又問自己的貓:“你真不覺得這音樂吵?” 貓誠實地回答:“咪?!?/br> 崖將軍便若有所思。 “行?!彼谟诌^了一小會后說,“那你的名字定了?!?/br> 毛發顏色像,對音樂的詭異鑒賞水平也像。 崖會泉把自己一分鐘才想過的“哪門子道理”扔去一邊,逮著同一個人的影子薅羊毛,決定給貓取名黎旦。 被主人評價為“鑒賞水平詭異”的音樂還回蕩在屋子里,主人暫時還沒將它關掉。 多年以前,在那場初遇的末尾,年僅25歲的沃修隊長給光輝之翼全員留下了深刻印象,卻不單是因為他兵出險招,遠程對接了封鎖線內整支星盟機甲小隊的機甲,在人機對接的精神場里將兩位數的駕駛員同時強行掃下去,又掐準總指揮艦悍猛精神場橫掃過來的時機,趕在崖會泉逮到他之前,速度極快的撕開封鎖線,摘取到了“給星盟光輝潑上黑漆”的榮譽。 還因為他給崖上將留了一份“禮物”。 此人宣稱自己是來考試的,崖會泉的封鎖線就是他的考題,忒彌斯星區是他的考場。 他在順利破防后便不再戀戰,真的宛如一個考完即走的考生。 那一隊曾被沃修遠程入侵過的機甲,在返回己方機甲站檢修保養時卻出現了一點小問題。 “將軍,回收的機甲里有一臺發現了入侵遺留痕跡!”工程部的衛兵當時急匆匆來與崖會泉匯報。 崖會泉一個眼神鎮壓衛兵的慌張。 回收這一隊機甲的時候,依托著總指揮艦,崖將軍已經在精神場里排查過每一臺小機甲的核心,解除了B級以上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