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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的是作弊了,誰也幫不了他。 只有一些同學道:“他何必作弊,他明明已經可以去鴻臚寺,又何必分發縮印的文書,給自己找不痛快呢?!?/br> 第85章 一夕之間 原來熟識的人紛紛露出另一張…… 國子監的師傅們哪里會聽賀之漾狡辯, 不由分說直接把人拉到了后院的繩愆廳。 繩愆廳陰森可怖,王司正冷冷看向賀之漾:“之前你挑釁師長,國子監還可以容你, 如今卻用下作的手段舞弊, 任安伯家的公子還真是有出息!” 賀之漾一聽這人話里話外影射自己家人, 登時不樂意了:“用下作的手段舞弊?您這次要是不說清楚,是不是算用下作的手段誣陷無辜學生呢?” 王司正也不和他扯皮, 冷冷一笑道:“有好些學生在考場拿了縮印的資料作弊, 國子監里, 好像只有你前幾日托你哥哥去做了縮印文書吧?” 賀之漾:“……做了縮印文書就算作弊, 你難道不覺得牽強么?” “怎么牽強?這是合理的推測?!?/br> 賀之漾冷冷一笑:“那王司正為了要朝廷的束脩, 不惜鉆空子多給我們補課,那我是不是能說王司正您有貪腐的潛質啊,按照你所說的, 我這也算是合理推測,沒錯吧?” “好??!好……”王司正被反戈一擊, 已經眼看怒了:“你曾經向你哥哥要了縮印文書,那些文書都去了哪兒?拿來給我們看看!” 賀之漾挑眉:“我是向哥哥要了縮印文書, 但那些都是我的私事,沒必要讓你們看?!?/br> 那些縮印的文書都和喬岳有關, 眼下他自然不肯拿出來。 再說自己本就沒有作弊,面對無端指責, 為何還要苦心自證清白? 王司正看賀之漾半晌拿不出縮印文書,在心里更是坐實了他的罪名, 冷冷一笑道:“你不敬師長,向來眼高于頂,前幾日又和錦衣衛勾連挑釁, 大鬧課堂!賀之漾,這世上還有什么事兒是你不敢做的?如今證據確鑿,你也拿不出縮印文書,難道還是我誤會了你?” 賀之漾正要開口,忽然見門簾一挑,祭酒和另外幾個師傅面色沉沉的走進來,不待他解釋,已經一抬手,示意侍從把他押到后堂。 祭酒本來還想聽聽賀之漾的解釋,并不十分信服王司正的話,誰知賀之漾還真的拿不出縮印文書。 遮遮掩掩,看來此事果然和他有關! 祭酒之下的師傅們,對賀之漾也有些微詞。 賀之漾畢竟是國子監的學生,之前肆意叛逆,看在年紀小的份兒上,不少人都睜只眼閉只眼。 可如今,他不僅出面為錦衣衛作證,聽說前幾日還和錦衣衛聯手挑釁師長。 國子監的官員嘴上不說,心里卻清清楚楚的劃了道線,覺得賀之漾過于出格,在提防之下自然容不得他。 “祭酒?!蓖跛菊值溃骸凹热毁R之漾已經押在后堂,那我們何時要稟明圣上?” “這……”祭酒向來視賀之漾為子侄,沉吟半晌還是道:“此事并未徹底查明,之前科舉案已經是沸沸揚揚,難道這次的作弊丑事還要讓圣上知曉嗎?” “陛下耳目眾多,此事也瞞不過去啊?!蓖跛菊龎旱吐曇舻溃骸霸僬f……賀家身為臣子,竟然能擅自動用縮印文書,此人又在京營,不能不防??!” “此事重大,誰曉得他有沒有包藏著什么狼子野心?”又有人高聲道:“我們既然發現了端倪,不報給陛下,難道還要姑息嗎?” 這事表面上看只是賀之漾作弊,但其實卻是沒把朝廷看在眼里。擅自動用朝廷嚴禁的縮印,還大搖大擺的拿到考場…… 這么肆無忌憚,誰知道此事背后會牽扯到誰? 國子監還是要把這燙手山芋給扔出去,免得引火燒身。 祭酒琢磨半晌,終究下定決心,飛快遣人把此事報給了陛下,皇帝倒也沒立刻動手,反而透出口風給賀之濟,讓他親自查清此事。 表面上看這是皇帝的信任,其實還是暗中的試探。 試探他能審出何種結果,會不會包庇欺瞞。 賀之濟乍聽此事,神情頗為驚訝:“之漾還在國子監?” 來報信的人立刻道:“是,小爺還在國子監呢,聽說被那些老頑固關在了繩愆廳,也不曉得會受什么苦楚?!?/br> 賀之濟剛想開口要人,忽然想起弟弟向他借縮印文書時的模樣,若是心里沒有瞞著他的事兒,當時又為何遮遮掩掩百般阻攔? 也許賀之漾那個時候就有心思了。 賀之濟思緒淡淡掠過,難免對弟弟有了幾分怨怪。 這小子作弊不說,還要用縮印文書,把家人卷入這渾水。 賀家艱難,如今在朝堂,小心翼翼才勉強站穩腳跟,平日里很是謹言慎行,弟弟卻絲毫不體恤,和錦衣衛勾連不說,還膽大包天的作弊,把家人的心血毀于一旦。 福歸已經急得團團亂轉:“這可怎么好?您去幫幫小爺,也許小爺就能放出來了!” “我還能幫他一輩子么?十幾歲的人了,也該長個教訓!”賀之濟冷冷道:“讓他在國子監呆幾日,看他之后還敢不敢肆意妄為?!?/br> 事情尚未水落石出,讓賀之漾在國子監的繩愆廳吃點苦頭,倒也沒有壞處。 國子監里都是他的師長同窗,即使略施懲戒,也總不會太過。 繩愆廳歷來是國子監管束教訓犯錯學生的地方,樹影低垂,陰森之氣環繞周遭,后堂更是顯出幾分肅穆冷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