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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岳樂意聽命,他蓄力點地,滑板車向前穩穩滑行。 賀之漾美滋滋的,一路上不住揚手,朝樓里閣內形形色色的人打招呼。 喬岳一言不發,他貼在賀之漾身后,低眸望去,少年像是被自己環在懷里。 一個隱約的念頭無比清晰的浮現在喬岳腦海,他非但不抵觸這般擁著賀之漾,甚至……還想再進一步。 也不知是因著那情書,還是蹴鞠賽,亦或是別的…… 那一場夢,亦不是空xue來風。 喬岳除了沾染上皇帝有所收斂外,別的時候皆是囂張橫行。 他緩緩想,既然對伯府小公子的身子有些想頭,此人據傳又有斷袖之癖,倘若你情我愿無傷大雅,也未嘗不可一試…… 他正是年少氣盛的年紀,心思紛亂下,身子立刻起了異樣。 賀之漾起先未覺,過了兩個巷子,猛然意識到身后不對勁,忙艱難的往前挺挺身。 然而梨花木滑板巴掌大的地方,他又能躲去哪里? 若是刻意躲閃,反倒欲蓋彌彰。 賀之漾不自在的抓耳撓腮,只能僵著身子站著。 沉甸甸的guntang抵在身后,賀之漾忍無可忍的挪挪屁股,耳根蹭的漲紅。 喬岳也真是……長得比他高也罷了,那物件兒估摸著也比他大不少。 這時賀之漾鬼使神差想起,他之前是給喬岳寫過情書的…… 賀之漾幾乎已忘了此事,在他心里,那都是隨口胡謅,時過境遷,傻子才會把那滿紙荒唐言放心上…… 可眼下他倏然憶起,那情信畢竟曾被喬岳看過,似乎還稱贊議論過幾句? 若是喬岳心里多少記著,二人之間并不算完全的清白…… 這般緊貼著站,就算是和知根知底的霍堯也難免臉紅尷尬,更何況是喬岳…… 賀之漾手心出汗,心跳加快,不自在的看了看周遭的過路人。 之前他還想著多讓人圍觀好出風頭,眼下被人又扣腰又頂屁股,明知旁人看不出端倪,亦恨不能原地當鴕鳥,讓周遭人都盡數回避才好。 他心思紛亂,拐彎的時候根本沒心思瞧到青石磚路中間的溝壑。 喬岳也在走神,猝不及防,兩個人啪嘰——齊齊倒在地上。 好在喬岳還算眼疾手快,把賀之漾的重心往自己身上拉了兩分。 賀之漾沒摔在地上,倒是結結實實壓住喬岳結實的胸膛。 賀之漾:“?” 今兒是見鬼??!拿錯了男女主劇本么,還來個齊齊摔倒…… 呵,怎么不再干脆點來個親上呢? 賀之漾正想沒好氣的吼回去,一抬眸,恰恰望見喬岳深不見底的眸子定定的注視自己。 身下是結實的胸膛,他甚至能察覺到喬岳溫熱的呼吸拂過自己額頭,撩起心頭莫名燥意。 見鬼了,爺今兒真是他媽的見鬼了…… 兩個人在青石板路上僵持,賀之漾調整表情,啪一聲拍向喬岳肩頭,著實稱贊道:“岳哥不錯??!” 他盡量還原好兄弟之間的插科打諢口無遮攔,笑著伸手拍向喬岳緊實的腰際,調侃道:“身子骨也好,呵,真不曉得以后是誰有福氣!” 話音落地,莫名其妙的氛圍毫無好轉跡象。 喬岳望向他的眼神反而倏然一暗。 第43章 時局之錯 荼毒百姓,折辱士人,已非一…… 你身子骨不錯……這句話像是無比微妙的暗示, 每每想起,都撓得人心尖泛癢。 喬岳又回憶起賀之漾前幾月給自己的情信,兩下結合, 愈發篤定某人對自己多少還是有幾分邪念的。 否則以他的傲氣, 怎么可能親自給男子寫情信, 還寫得情真意切呢? 而且賀之漾還輾轉過青樓,接觸過小倌, 又曉得男子之間的情事, 許是……自己的某些舉動讓他動了心思? 喬岳托著下巴琢磨, 一深想又覺得不是那么回事兒, 平日里, 賀之漾總跟斗雞似的瞪眼硬頂,絲毫沒過臉紅,怎么看都不想有邪念…… 也許……自己可以試探他一番? 喬岳眸中閃過沉思。 賀之漾絲毫不知喬岳的隱秘心思, 正趁著晨課昏昏沉沉補覺。 “你這兩日怎么垂頭喪氣的?”賀之漾睡醒,看到許一清明顯心緒不佳的垂著頭, 上前拍拍許一清腦袋:“要不逃課去外頭逛一圈?” 許一清搖搖頭道:“漾哥,我母親最近身子不好, 我以后想搬出國子監去照顧她?!?/br> 賀之漾一頓:“郎中怎么說?” “說是思慮過度,要靜養?!痹S一清欲言又止:“我母親不便來國子監做生意了, 漾哥,你當時為我墊了一年的銀子吧, 之后的還能退么?” 賀之漾聞言大驚:“許姨病情很棘手?前幾日還好好的,怎的突然再也不來了?” 國子監門口的生意向來被京城百姓趨之若鶩, 那一個小小攤位也是他花銀子爭下來的,一早上能賺五六兩銀子,比衙門的小吏俸祿都可觀。 他知道許家艱難, 這么香的生意,許姨怎會生場病就要推掉? 若現下放棄,以后他們靠什么度日? 在賀之漾的再三追問下,許一清才吞吞吐吐說出實情。 賀之漾愈聽臉色愈冷,末了才咬牙道:“你說錦衣衛當面袒護,背后翻臉不認人,反而成倍征收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