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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豈敢誤君 溫白蜷縮在床上,額前碎發已被冷汗浸濕,他嘴唇發白,雙手緊緊地攥著床沿,似乎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常修儒在床邊焦躁地走來走去:“小白,你再忍忍,我已經通知了師父了,唉~你就不該…” “表哥,”溫白抽著冷氣打斷了常修儒,扯出了一個笑臉:“你別叨叨我了,聽說…夏侯兄今日離開,你…代我去送一下吧?!?/br> 常修儒無奈皺眉:“我怎么放心讓你一個人在這兒?” “砰!”這時,門被推了一下沒有推開。 停了幾秒,門又被“砰砰砰”地敲響了。 兩人俱是一怔,常修儒先反應過來,如常道:“哪位?” “我?!苯景自陂T外道:“修儒兄,我是季白?!?/br> 溫白頓時慌了,他怎么來了?不是在送夏侯離溪嗎? 溫白朝常修儒使勁搖著頭,壓低聲音道:“別、別讓他進來?!?/br> 常修儒給了他一個安撫性的眼神,走到門邊從容地開了門,走出去,又把門關上了。 常修儒溫和地笑道:“江世子,這么晚了,有事嗎?” 江季白抬了抬手中抱著的一盆蘭草,道:“我來送花?!比缓?,看了看緊閉的門,奇怪道:“你們在干什么?” “針灸?!背P奕逄鹗种心弥尼樉陌?,笑道:“怕被人打擾就把門鎖上了,未曾料到世子會來?!?/br> 江季白掩飾性地清了清嗓子,抬了抬手里的蘭草,解釋道:“哦,我剛好從臨安帶來了幾盆蘭草,前幾天見溫白這里了無生機的,給他送來一盆,他人呢?” 常修儒沉著冷靜道:“小白睡下了?!?/br> 江季白了然地點了下頭,找了個空曠的地方把蘭草放下,常修儒松了口氣,終于要走了,誰知江季白又走了過來,伸手就要推房門。 常修儒眼疾手快地攔住了他,慌亂之余,針灸包從手中滑落在地。 被攔住的江季白面無波瀾,他隨意地瞥了眼地上的針灸包。 常修儒略顯尷尬,道:“世子,季白睡…不,小白睡了?!弊煲黄?,差點把小白說成季白。 “我知道?!苯景纵p飄飄道:“我不能進嗎?” 常修儒難得地被問住了,你…該進嗎? 江季白和溫白以前互相進出對方房間,從來不敲門,都是直截了當地闖進去,就算對方在睡覺,也是千方百計地把對方攪弄醒。 常修儒也想到了這一點,冷靜道:“世子,小白近些年來較為cao勞,一有風吹草動就會被驚醒,入睡很是困難,今天難得睡得早了些,世子您明日再來?” 江季白沉思了一會兒,緩緩彎腰,撿起了地上的針灸包,遞給了常修儒,頷首道:“嗯,是我思慮不周,修儒兄莫要計較?!?/br> 常修儒接過針灸包,暗地里松了口氣:“多謝?!?/br> “告辭?!苯景拙娃D身離開了。 常修儒看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才重新推門走進去。 溫白抬起蒼白的臉,艱難開口:“他…走了?” 常修儒沉重地點了點頭。 溫白忍疼忍得辛苦,聞此,終于在床上掙扎起來,動作過大,一下子從床上跌落下來,常修儒急忙去攙扶他,溫白伸手制止了他。 常修儒虛扶著他,低頭發現溫白的眼眶紅了,他嘴唇緊緊抿著,攥著拳頭,指甲沒入了掌心。 常修儒滿心無奈:“小白…” 溫白吸了口涼氣,慘淡一笑:“別告訴他?!?/br> “我覺得江世子是真的關心你,你不用瞞著他?!背P奕宓?。 溫白抬頭,紅了的眼眶在蒼白的臉上異常明顯,他笑得比哭還難看:“我不想被他看見我這幅樣子?!?/br> 這幅狼狽的樣子。 話音剛落,一陣巨大的痛意襲來,溫白身子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 不知為何,四年以來從沒有感到委屈的溫白心里涌出一陣酸澀,隨之,他一拳頭砸在了床沿上,再無力地任由拳頭再滑落,手背和指節上滲出血珠。 常修儒又氣又無奈:“可你不是喜歡江世子嗎?為何要瞞著他?” 溫白搖了搖頭:“不能說?!?/br> 常修儒知道,江季白重情重義,若是當下溫白不管不顧地和他在一起了,日后溫白因洛逖殞命,痛苦的只會是江季白了。 想到江季白,溫白眉頭舒展了些,他穩當道:“季白身有家仇,志是國安,身后是整個江南,他如今正勢如破竹,假以時日,一定可以實現自己的抱負,他一片坦途,我這樣的…哪能耽誤他?!?/br> 說到這里,溫白又重復了一句:“不能?!?/br> 常修儒心里難受,溫白身上背的東西太多,更讓人心澀的時溫白還把這些當做理所當然。 常修儒堅定道:“會好的,師父會治好你的?!?/br> “表哥,我們都知道,這只是希望?!睖匕滋鄣挠行┟摿?,將頭輕輕靠在床沿上。 一聲長嘆:“而希望之所以被稱為希望,是因為它很渺茫啊?!?/br> 屋里陷入了一陣沉寂,窗口閃過了一個人影。 次日,鵲老如約而至,給溫白把了把脈,鵲老開始大呼小叫起來:“我說怎么回事把我一封信叫了來!你是不是又服用洛逖了!是不是!你就說你是不是!是的對吧!你瞞不過我!你個小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