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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離溪調笑:“你還指教起我來了,怎么?前日問你的事,可想明白了?” 江季白先是斜了他一眼,然后低聲道:“我沒有想?!?/br> “哦?” “為今之計是扳倒封崎,其他的,我無暇顧及?!苯景邹鸪闹型蝗幻俺龅娜撕褪?,他漠然道:“你莫要再提擾亂我心神的事,否則出了差池,你想要的…必要不了?!?/br> “少年,等你日后回首去看,天大的事也不過是過眼云煙,活著才是道理,除非你決定去死?!?/br> “就算孤身一人,也會有讓你放心不下的人和事吧,多想想他們?!?/br> 夏侯離溪的聲音帶著讀書人特有的溫潤,很好地撫平了人心里的焦躁。 “為何…說這些?”江季白有微許不自在。 夏侯離溪撫扇嘆氣:“我是看你算計人跟玩命似的才告訴你這些的。我雖比你年長,但頭腦和心計均不如你,這點我也服氣?!?/br> “可年長者也不是白活的,別輕易玩命?!?/br> 江季白輕咳一聲:“我知道了?!?/br> 這時,有人敲門進來了—— “主子,封老板出現了?!?/br> 作者有話要說: 夏侯·助攻·離溪 第70章 明了 江季白和夏侯離溪對視一眼。 江季白問:“到哪兒了?” “快到鬼市了?!?/br> “好,”江季白沉聲應道:“不要聲張,一切如常?!?/br> 夏侯離溪好奇道:“你不去見他?” 江季白覺得好笑:“去見他?讓他覺得誤會我了,對我心懷愧疚,然后把真的賬目交給我?” 夏侯離溪:“……” “夏侯,若你是他,你會嗎?”江季白反問。 夏侯離溪思索片刻,搖頭:“我不會?!?/br> “對啊,封崎雖然好色,卻不是色令智昏的人?!苯景撞患膊恍斓溃骸暗戎?,等他安心離開天淵城?!?/br> 已經是封崎離開的次晚,江季白一個人來到封崎府邸,府中一切如常,江季白朝迎面走來的仆從隨意點點頭,仆從行禮后便退下了。 “慢著?!苯景捉凶∫粋€人,那人停住,恭敬道:“公子有何吩咐?” 江季白道:“快到年底了,你們將府外的雜草清理一下,另外,在書房外準備幾桶水,我要將書房里里外外打掃一遍?!?/br> “公子休息就好,書房我們來打掃?!?/br> 江季白搖頭:“封先生有很多忌諱,還是我來吧?!?/br> “公子待主子真好,怪不得主子如此青睞公子?!?/br> “去準備吧?!?/br> 江季白回到書房打開抽屜,發現夾在書里的頭發絲已經不見了。 他走出門外,水桶已經準備好了,還有仆人隨侍四周。 江季白拿起水瓢,一字一頓道:“你們退下,我要慢慢打掃?!?/br> 水自書房門前蜿蜒開來,被濡濕的青石板上出現了一些藍綠色的粉末狀東西,江季白順著粉末的方向繼續潑水,當整個院子濕漉漉時,地上出現了一條深淺不一的藍綠色小徑。 江季白繼續潑著水,小徑向外延伸,直到通到一處荒院,這院子平日沒人來,看著一片凄愴。江季白舉目四望,注意到了院子一角的古井。 他徑直走過去,將水澆在井壁四周,片刻之后,藍綠色的粉末出現在了井壁周圍。 江季白往枯井里看了一眼,一團漆黑,看不真切。他直接跳下去,發現這枯井并沒自己想象的深,他掏出火折子,發現四周居然有燭臺。 將燭臺點亮后,他看清了四周,這枯井下面有半間房屋那么大。 四周堆砌著箱子,江季白打開幾個,發現里面全是金銀珠寶,想來是封崎半個家當了,只是他要的不是這些。 江季白解開身上系著的水壺,將水灑向四周,直到墻壁上出現的熟悉的藍綠色,他走過去摸索了幾下,墻壁里彈出一個暗匣,江季白心中一動,將匣子抽了出來。 就著昏暗的燈光,江季白略顯急切地拿出匣子里的冊子。 冊子按年月分的很清楚,江季白直接拿起弘道十五年的冊子翻看起來。 井口不住地灌進來風,燭火搖曳,墻壁上的影子影影綽綽的,可細細看來,這身影竟在抖動。 壓抑的環境中穿出幾聲哽咽,江季白凄愴地笑了下,他找到了,他終于找到了。 夏侯離溪問他為何知道原先的賬本的是假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因為上面沒有關于修建御賢王生祠的賬目啊。 “弘道十五年三月,出錢百金,梁溪建祠十三座?!?/br> “弘道十五年五月,出錢五十金,彭城建祠八座?!?/br> “弘道十五年六月,出錢千兩,蘭陵建祠十座?!?/br> “弘道十五年九月,出錢千兩,顧九冥殿殺手數人,入宮行刺?!?/br> “弘道十五年十月,出錢三百金,于臨安建祠座?!?/br> 好似有驚濤巨浪在心頭翻涌,也好似有千萬螞蟻在心頭啃噬,江季白靜靜站著,不動聲色,宛若一片無風劃過的湖面。 過往種種,天牢殘像,囹圄之辱…他越是不想想起的,此時此刻全都涌入腦海,他閉上眼睛,在心里將那些痛苦一一又經歷了遍,最終他睜開眼睛,眸底是無盡的殺意。 江季白冷靜地從井口出去,命人將箱子全搬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