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節
“您說?!?/br> “是這樣的,我忽然想起來曾經有過一個表舅,就是我mama的表哥,我外婆的親侄子。好多年也沒有聯系了,我最近總想起來他。你看你能不能幫我查查我表舅現在在哪兒呢?” 鄭翔宇懵了一下,一時間不知道這老丈人是怎么了?怎么忽然想起來要找幾十年前的老親戚了? 可是他也沒法問,只能繼續恭敬的問道:“行,我試試。爸,您把舅爺的資料給我一下吧?越詳細越好。最好能有身份證號碼,籍貫,履歷什么的。要不,你讓邵洋把資料給我……” “沒有資料?!甭犈鲈秸f越復雜,邵國慶索性直接打斷了他:“只有兩個名字,一個是我表舅的,一個是他媽的。哦,還有一個他出生年月,還鬧不清楚究竟是陰歷還是陽歷?!?/br> 鄭翔宇:“……” 他咽了口口水,努力把到了嘴邊的吐槽給咽了下去,然后才開口說道:“那,也行吧。那您把名字和生日讓邵洋給我發過來……” 掛了電話,邵國慶有點擔心的望向兒子:“你姐夫能找到嗎?” “不知道?!鄙垩髶u了搖頭。 “就那么一點資料,誰能保證一定找得到???不過,要是我姐夫也找不到的話,爸,你也不用多想了。那靠咱的能力就更不可能找得到了?!?/br> 邵國慶想了想,即便不想,也不得不承認兒子說的是對的。 - 因為徐海成在,姜老太太和徐寒梅做飯的時候就更加的注意了,所以今天給姜立南他們師徒兩個人送的是燜面,連單獨炒菜都不炒了。 燜面說起來做法很簡單,就是用豬油先把黃豆芽還有切的細細的白蘿卜條炒熟,多加一些湯汁,然后將手工搟的面條鋪在上面,開小火燜熟,然后再攪拌均勻。 這樣菜里面的湯汁就會浸到面條里面去,讓面條變得有了滋味。 一鍋下來,菜也有了,面也有了,比較省時省事還好吃。 燜面說起來簡單,可是婆媳二人做起來卻并沒有少費功夫。 雖然為了避人眼目,大rou片子肯定是不敢放了,可她們卻放了煉油剩下的油渣。那油渣也是現煉的,炸得酥酥的,切得碎碎的,不顯山顯水。 可吃在嘴里,油香油香,又有滋味,又有營養。 除此之外,老太太心疼兒子,還偷摸摸的在飯盒的下面藏了兩個煎雞蛋,不翻到盒底根本發現都發現不了。 這煎雞蛋放的時候,估計老太太是連兒媳都背著的,以至于如果不是姜立南吃的時候翻出來了,連姜曉菱也不知道。 枉費了來的路上,她心疼老爹和那個人,還特意又從倉庫里拿出了一盒兒子孝敬她的桃酥,一起給他們帶了過去。 吃完滿滿一飯盒的燜面,又吃了兩塊兒女兒給捎過來的桃酥,再把那一壺的參湯喝下去,姜立南只覺得渾身上下都暖洋洋,說不出來的舒服。 這日子過的,簡直比過年還滋潤! 他滿足的嘆了口氣,擦擦嘴,從板凳上站了起來,背著手就往外面走去。、不用說,又是在給兩個小的騰地方了。 經歷了昨天中午的事,再和姜曉菱就這么單獨的坐著,邵彥成多少還是有點不自在的。 整個人仿佛都是僵的,嘴張了張,卻仿佛根本不知道要說些什么才好。 可姜曉菱顯然并沒有這份不自在。 看老爹走遠,她將凳子又往男人跟前挪了挪,將臉湊過去,小聲的問:“誒,邵彥成,你跟我說實話,我表哥的親媽還有繼父還在不在了?” 女孩兒忽然靠近,呼出的熱氣幾乎撲在了臉上,邵彥成只覺得頭皮都在發麻,整個人都像是被火團包裹著一樣,熱辣辣的。 他下意識的想往后讓一讓,卻忽然聽到她說出了這樣一句話,頓時整個人楞住了。 “誰給你說什么了?你怎么這么問?!”他連忙四下里張望了一番,生怕別人聽到兩個人的言語。 看到邵彥成這副表情,姜曉菱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 心里頓時涌上了一種說不出的難受。 她重新坐回原處,抿了抿唇:“我知道了?!?/br> “你知道什么了?我什么也沒說???!”看到她這個樣子,邵彥成也不禁一陣頭疼。 姜曉菱抬起了頭:“你肯定知道點事兒,沒跟我爸媽說。是不是表哥的家人已經遇到不測了?” 她這么問著,話語的尾音已經微微的帶出了一點哽咽。 雖然姜曉菱對于那位曾經的舅媽并沒有太深的印象,似乎根本就沒有見過幾面。 可一想到表哥,她的心里就難受的很。 看到她這個樣子,邵彥成嘆了口氣:“我什么也不知道,你別瞎想?!?/br> 姜曉菱迅速的抬起了頭。 邵彥成攤了攤手:“我之前確實托戰友給他邊疆的朋友打了個電話,托他幫忙留意海成的消息,可他打回來的電話是師父接的,我根本連電話都沒接到,我能知道什么?” “???”居然是這樣! 姜曉菱壓根沒有想到事情居然是這樣的,她從昨天晚上就一直惦記著想來找邵彥成打聽一點情況的。 昨天mama說的含糊不清的,中間很多細節聽上去根本連不上。 她就覺得這中間肯定還有什么,不知道是mama沒有說清楚,還是壓根她也不知道。 可現在聽邵彥成的意思,想要從他這里打聽點情況,估計也沒戲了。 看到她臉上那毫不遮掩的失望,邵彥成出聲安慰道:“今天早上師父跟我說了,那個朋友打電話說他們是在勞改農場附近找到海成的。雖然按說那里關押的都是重刑犯,他不一定能夠有機會接近,可其實也不一定。他都找到那里了,而且看樣子也在那邊留了好幾天了,這事兒還真不好說。 海成究竟有沒有和他媽見著面,這事兒除了他自己誰也不知道。至于他mama和他繼父的近況,只能說,現在還沒有收到死亡證明。只要一天沒收到,就一天還有希望?!?/br> 兩個人正說著話,姜立南從外面走了回來。一進門就對姜曉菱說:“我晚上要加班,可能回去的晚。你回去了和你媽說一聲,我和你二舅聯系上了,也把海成的情況跟他說了?!?/br> 聽說爸爸剛才居然是去給二舅打電話去了,姜曉菱立刻來了精神,趕緊追問道:“我二舅怎么說?我外婆現在身體怎么樣了?” “你外婆身體沒事。你二舅說,她現在天天坐在院里罵人,罵得你二舅,二舅媽兩個人一天到晚話都不敢多說一句。能有力氣罵人就說明沒毛病?!?/br> 一句話說完,不等姜曉菱表示,他自己先笑了。 姜曉菱想象著外婆搬著一個板凳,坐在二舅家的院子里追著罵人的情景……也忍不住跟著笑了起來。 雖然論起來,誰也沒法說二舅媽之前的做法就是完全錯的,人家也確實沒把表哥怎么樣。 該給吃的也給了,也沒攆他走,無非是擺了個臉色。 在人家自己家里,人心情不好,還不興讓擺個臉色? 這做法讓外人也沒法評價。 可人心都是會有所偏向的,特別是看到徐海成現在這副可憐樣,要讓姜家的人從心里說,對那個老二媳婦沒埋怨,那是必不可能。 所以,雖然她天天被婆婆追著罵,聽上去也有點可憐,可姜曉菱聽到爸爸這么說,心里就是覺得舒暢極了! “你二舅聽說海成找到了,在電話那邊當場就哭了。能夠看得出這件事對他的壓力也很大,他應該也擔著心呢!”姜立南又嘆了口氣,說道。 “他怎么能不擔心?我表哥好歹還給他叫聲叔呢!再說了,我表哥人那么好!”姜曉菱撇了撇嘴,語氣里還帶著毫不遮掩的憤憤不平。 “別這么說你舅,他也不是個壞人?!?/br> 姜立南看了看女兒:“聽我說海成想在這住一段時間,他當時就說了,要把海成這個月的糧食換成糧票寄過來。還說了,以后每個月都會按時把海成的糧票都寄過來。唉,這樣也就行了。你二舅那邊也一家子人呢!” 徐海成雖然沒有工作,沒法賺錢,可他好歹是城市戶口,每個月是有口糧的。他和奶奶回了鄉下,糧食關系自然會帶過去。 現在二舅既然主動提出要把糧票寄過來,就足以證明,他打心眼里對這個侄子還是有一份親情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