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超人與怪物⑩
“卡茲拉基先生,我們已經到了,現在怎么辦?”一夜過后,霍爾特一早邊待著胡玲敲開了對方的房門。 卡茲拉基一邊打著哈欠,一邊揉了揉自己亂糟糟的頭發,瞪著還帶有血絲的眼睛“現在什么時候了?這要太早了吧!” “不早了,老實說我有些心難安,總覺得有些糟糕的事情快發生了,因此我必須盡快到達安全的地方!”胡玲在一旁快速點頭配合著霍爾特的講話。 卡茲拉基詫異地看了霍爾特一眼“不得不說你的感覺實在太靈敏了,在我們那里有個說法,小孩子總能看見一些大人們看不見的東西,難道說你也有這樣的才能?” “卡茲拉基先生,你的意思是?”霍爾特才是真正詫異的那個人,果然這些家伙都各懷心思,沒準主線任務一里提到的伯大尼的毀滅就是眼前之人搞出來的。 “字面上的意思,不過你小子感覺確實靈敏,我現在都有些懷疑你的身份了?!笨ㄆ澙鶎χ魻柼刂眽男?。 “你多慮了,我只是有些害怕罷了,畢竟我還是個孩子?!被魻柼貨]去看邊上胡玲鄙視的眼神。 “好吧,好吧,”卡茲拉基揚了揚自己的手,“我并不好奇你是如何察覺到這些的,不過你既然已經在這里的話,我想我還是盡快讓你們待在安全的地方比較好~” “那么,我能不能再帶一個人?” “再帶一個人?”卡茲拉基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嗯,是伯大尼內的另一個‘孩子’,您看~” “你說的是那個亞利洛?腦神經專家?”卡茲拉基皺著眉頭問道,似乎霍爾特給他出了一個大難題一樣。 “沒錯,你看你帶我們兩個孩子也是帶,帶三個孩子也是帶,您覺得呢?” “好吧好吧,待會兒我很可能會遇到他,如果遇上了我會把他一起帶過來,當然如果沒遇上的話,想必你的直覺已經告訴你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了吧?!?/br> 說完后,卡茲拉基便把兩人送到了那架把他送來的的vtol上,并囑咐兩人安靜地待在飛機上,待會兒會有人給他們送午飯過來,之后便從兩人的視野里消失了。 “霍爾特,你為什么還要讓卡茲拉基帶上亞利洛?”胡玲好奇地歪著腦袋問道。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霍爾特思考了一下道,“真不知道為什么,也許是因為他是我的同齡人?” “你要知道,這里只是一個鏡像世界,也就是說這里的每一個人,每一棵草,每一滴水都只是真實世界里的一個鏡像罷了,等到我們離開這里后,不會有我們留存下來的任何記錄,你這又何必呢?!焙崤ν巫永锟s了縮,無奈地說道。 霍爾特沒有再回答,因為他自己也無法講清楚其中的原因。 兩人在機艙里帶了很長時間,霍爾特看了看手上的手表,已經下午四點半了,距離主線任務一完成截止時間只剩下半個小時了,就在他暗自焦慮的時候,卡茲拉基帶著一個飛機頭盔,身后還有個踉踉蹌蹌的說身影,不是亞利洛又是誰,只是此時的亞利洛完全沒有了往常開朗樂觀的表情,失魂落魄的表情填滿了整個面龐。 “亞利洛,你這是,怎么了?”一把將自己的好友從地面拉了上來,霍爾特驚訝地問道。 亞利洛抬起頭看了看霍爾特,不過霍爾特可以肯定,他完全沒有看著自己,失焦的雙眼僅僅是無神地望著聲音來源的方向,霍爾特才注意到,他的額角布滿了汗水,這些汗水已經打濕了他的鬢角。 “沒事吧,亞利洛?”霍爾特有些擔憂地問道。 “他沒事,只是沖擊有些大,重塑世界觀需要不短的時間,不過這對亞利洛來說不是什么困難的事情,”可能是帶著頭盔的原因,卡茲拉基的聲音聽上去悶悶的,“我建議你們兩個先戴上頭盔,將頭盔上的遮光鏡打開,然后把自己死死地綁在座椅上,我們接下來的旅途可萌會有些顛簸?!?/br> “那,亞利洛怎么辦?”霍爾特看著卡茲拉基,隨后苦笑道,“好吧,好吧那我明白了!” 他先是幫亞利洛戴上頭盔,隨后在起飛的顛簸中,費力地將他綁在椅子上,在這過程中,亞利洛都極其配合或者說完全沒有反抗。之后霍爾特,艱難地爬回胡玲的身邊,拿起自己的頭盔,將自己固定在位子上。 隨著霍爾特對自己完成固定,飛機在一陣劇烈的顛婆中,飛上了高處,在遠離伯大尼之后,起碼從舷窗看出去,應該十分巨大的的伯大尼,變成了一個碗那么大,而后胡玲拽了拽霍爾特的袖口。 霍爾特朝著身邊的胡玲望去,卻發現身邊人僅僅是低著頭,沒有任何言語。 有些明悟了對方的意思,霍爾特也低下頭點開了自己的游戲面板。 主線任務一逃出伯大尼。已完成。 主線任務二未觸發,請尋找觸發點。 長吁出一口氣,卻不想卡茲拉基在看到他松了一口氣的樣子后,眼中的狐疑之色愈發嚴重。 然而霍爾特并沒有注意到對方的眼色,他只知道自己逃過了和伯大尼一起毀滅的命運,就在他感嘆的時候,舷窗外透進來一團猛烈的光芒。 他朝著舷窗外望去,此時已經沒有什么伯大尼了,一團紅白色的光球代替了伯大尼原先的位置。這種光芒霍爾特很熟悉,在seed世界里他很多次地目睹了這樣的爆炸光芒。 “為了大人的目的,把小孩子牽扯進來,真的是……”卡茲拉基湊在霍爾特的身邊,看著舷窗外的爆炸,喃喃道。 “什么?”霍爾特覺得這句話有些熟悉,但只聽見前半句的他僅僅是有些熟悉罷了,“你剛才說什么大人的目的,小孩子什么的?” “你聽錯了,我只是感慨一下還好我們離開了伯大尼,不然那團光芒里就會有你我的身影了?!笨ㄆ澙行┹p佻地看了看霍爾特,轉而嚴肅地說道,“那封信,請務必交到你外祖父的手里,特別是在伯大尼被完全摧毀的現在,想必當你告訴你外祖父這里的事情……他會更加明白這邊的用心?!?/br> 霍爾特對著這個謎一樣的男人翻了翻白眼,隨后他便依靠在座位上,使勁閉上眼睛,好讓自己有個短暫的睡眠,要知道從昨晚開始他就幾乎沒有什么睡眠的時間,這會兒早就困得不行了。 在一陣劇烈的撞擊感中,霍爾特費力地睜開了眼睛。 從vtol上下來后,他辨認出來此地是一個軍用機場,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已經到了英國境內。 不過不遠處那一溜黑色西裝,和黑色轎車顯然是在等人,一名老人看到了站在舷梯上的霍爾特,立刻朝著他所在的位置走來。 老者有著一頭灰色的中長發,此時正服帖的梳在他的頭上,右眼上架著一副單片鏡,高聳的鼻梁下是濃密的和發色一致的八字胡。這是一個無論怎么看,都必須是管家的老者。 老者走近后,微微躬身微笑道“霍爾特少爺,老爺如果知道您已經回到英國的話,他一定會非常開心,在您消失的這一個月里,已經有三個明清花瓶,以及兩幅文藝復興時期的油畫悲慘地淪為泄憤工具?!?/br> 雖然老者面上帶著恰如其分的微笑,但霍爾特沒有從他的眼神里看到那怕一丁點的笑意,“好的,你是誰?” “失禮了,我是老爺在阿伯丁郡的管家,霍爾特少爺可以叫我阿爾弗雷德?!本尤贿B名字都是標準的管家模板,“少爺如果沒有什么事情的話,請隨我一起上車,老爺現在在愛丁堡的別墅里。當然胡玲小姐也請一起來一下?!?/br> 霍爾特看著始終保持恭敬的阿爾弗雷德,叫上胡玲準備去往那些黑西裝身邊的時候,卡茲拉基卻叫住了他“霍爾特,走的時候把你的行禮帶上!” “行禮?”霍爾特回過頭奇怪地看著卡茲拉基,完全不明白他在說什么。 后者呲了呲牙,將一攤軟泥一樣的亞利洛拎了過來從后面推了一把,亞利洛跌跌撞撞的沖下舷梯,一把撞進霍爾特的懷里,“就是這個行禮咯,難道你還指望我幫你處理你的行禮?” 霍爾特有些無語地看著眼神里一片黑暗的的亞利洛,無奈地看著侍立在一旁的阿爾弗雷德,后者很有眼色的揮手招來一名遠處的黑西裝,黑西裝從霍爾特懷里將亞利洛拽了出來,以公主抱的姿勢走回了車隊邊。 看著遠處的車隊,以及身旁的老管家,霍爾特回頭看了一眼依靠在門內的卡茲拉基,后者對他比劃了一個一路走好的手勢,而后又指了指霍爾特的上衣口袋,在霍爾特的點頭下,消失在vtol的機腹內。 霍爾特帶著胡玲坐進了其中一輛車內,隨后車隊立刻開始行動,很快便駛離了軍用機場。 看了看外面的指示牌,他們現在正在一個叫做莫瑞的地方,距離愛丁堡市大約有250公里的樣子,車隊在無言中快速地駛上了高速公路。 霍爾特注意到前排副駕上的阿爾弗雷德時不時地通過后視鏡看著坐在后排的他。 就在他感覺份外奇怪的時候,阿爾弗雷德發話了“霍爾特少爺,你有什么東西需要減肥交給老爺的嘛?” “什么?什么什么東西?”霍爾特還沒轉過彎來。 “和您一起回來的那位日本人,有沒有什么東西要交給老爺?”霍爾特注意到阿爾弗雷德的眼神變得有些令人恐懼。 不過想到如果信件沒有親手交給博多·盧德默克的后果,因此霍爾特搖搖頭道“你說的是卡茲拉基?原來他真的是日本人呢,不過并沒有,他并沒有讓我帶任何東西給到外祖父?!?/br> 阿爾弗雷德不知道為什么在聽到卡茲拉基的名字時候愣了一下不過他馬上就掩飾了過去,隨后道“他就這么直接把你送回來了?沒有提出任何條件?這不太像他啊?;魻柼厣贍?,你也知道,老爺的社會地位不是很一般,所以但凡有什么東西需要交給老爺的話,都需要通過我們這些管家的檢查,只有確認安全的情況下才能交給老爺?!?/br> 霍爾特看著后視鏡里阿爾弗雷德的眼神愈發冰冷,雖然不知道哪里出了問題,不過他倒是認為胸口的那封信如此看來絕對不能交給眼前這個“管家”。 因此他拒絕道“嗯,我明白你們身為管家的指責和顧慮,不過那位卡茲拉基先生確實什么都沒有給我帶回來,他是應伯大尼方面的要求,在他離開的時候,將我和我的表妹送回英國?!?/br> “最好是這樣,”阿爾弗雷德從后視鏡里挪開了視線,“希望霍爾特少爺沒有欺騙老阿爾弗雷德,如果老爺因此怪罪于老阿爾弗雷德,老阿爾弗雷德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服侍了盧德默克家族大半輩子的時間,外面世界對于老阿爾弗雷德來說實在是太陌生了?!?/br> 興許是見到強硬要求沒有達到效果,對方轉而又打起了苦情牌,這無疑再一次提高了霍爾特的懷疑。 對于老者為什么一定要從自己身上得到那封信或者類似的東西,霍爾特不得而知,不過他除了壞意外還有一份好奇,對方明明可以指揮這些黑西裝強行搜身或者刑訊逼供來獲得自己想要的東西,但卻沒有這樣做,而是通過語言手段來逼迫他。 “阿爾弗雷德管家,我剛才已經說過了,我能理解你們的職責,但那個男人確實沒有給我任何東西,所以你多慮了,而且像你這樣優秀的管家,恐怕外祖父是離不開你的吧?!被魻柼卦僖淮尉芙^了對方的說辭。 這一次對方沒有再進行任何對話的意思,車廂內再一次恢復了平靜,而霍爾特注意到,平常挺活潑的胡玲卻一反常態地表現出緘默的情緒來。 當他將頭轉過去看向胡玲的時候,卻意外地發現后者再一次陷入了那種恐懼的情緒之中,額頭上布滿了汗水,雙眼中充滿了恐懼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