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龍珠歸來8
千言萬語歸納成一句話……達爾文已死,有事燒紙。 沒錯,短短的十幾分鐘,那八腳怪就違背了進化論,一次褪皮變成桃子大小的全新生物。 一支被浸染的爬蟲如此,這條龍脈上又有多少尸蹩正在吞噬同類,正在褪皮,正在變大成為其他獵食者的養分?當這些變大的獵食者相互遇上時,她們再互相吞噬,又會變成什么樣子?譬如一只八腳怪,杏子大小的一只八腳怪,在吞噬了同伴之后…… 這一支奇跡般自我膨脹的蛛形綱動物,如果她再吞噬幾只同類,再褪一層皮……如果她再褪幾次皮甚至十幾次皮,她會變成什么樣子?我甚至不知道那是不是還屬于螯肢亞門蛛形綱! 當時,我耳朵里已經聽不見岳文斌和岳振德在說什么,大概是因為自己被嚇住了。 我被自己的想法嚇住了,只記得自己沖動地抓住穆彤彤的手,想要問什么:這些尸蹩……自己不知道怎么說才能表達自己心里的想法,但是穆彤彤已經明白了,慢慢地說:這條路上,弱者死,強者生,她沉沉默了幾秒鐘,又補了一句,這條路,是不歸路……她沒有能說完,因為岳文斌和岳振德似乎已經達成了共識,把滿嘴跑火車的岳風云趕走了。 沒人在乎岳風云的被忽視,岳文斌已經站起來催眾人上路了。 之后,被嚴密監視的我沒有機會再跟被嚴防死守的穆彤彤說話……岳文斌看見大家說話,特意把我和穆彤彤隔開了……也就不知道她最后一句想說什么,也沒弄明白她說的不歸路,又是什么意思。而失魂落魄的我,腦海里也翻來覆去只有這一戰。 我只是胡亂的猜測可能是因為這里的植物動物都有毒特別是那些蠱蟲,然而和那一句類似于社會達爾文主義的言語似乎又搭不上邊。 我心里有很多疑問,尤其是那只八腳怪,因為蛻殼的最后,是一只顏色微紅的八腳怪擠了出來自己的甲殼,原身濕漉漉的。 在她晾干水份的過程中,身體明顯地膨脹,一直變到拳頭大小,定型的表皮上生出了一層微紅的毛,慢慢地爬走了。這不科學??! 不過自己還要忍受押送著我的兩個人的嘮叨。之前是岳振德,語重心長的教育我荒野求生的一些常識,顯然不希望我在到達未知的目的地……也就是龍脈……之前倒下。只不過總是若有若無的談一下關于毒蛇咬傷的問題,顯然對穆彤彤還是心存疑慮。 不過他說的雖然功利倒是很有用,我也聽進去了不少東西。畢竟在有蛇出沒地區活動時,應隨時注意,以減少被蛇咬可能。按照岳振德采藥的經驗,一般被蛇咬部位有70%是在足部,若穿長褲、叢林靴、陸戰靴,即使被咬也不會傷及rou體而中毒。在多蛇叢林中活動,還要警惕樹上有無毒蛇。萬一發現蛇,不要大動干戈,可迅速退后,保持一定距離,然后找一大塊粘泥,用力向蛇摔去,把蛇粘壓在地上或石上,使蛇一時不能動彈,即可脫險。 如果不慎被蛇咬傷,只要不是嚇得不知所措就贏了一半。在不小心被蛇咬到時候不要太慌張,要仔細看清是什么形狀蛇咬,咬后傷口痛不痛,有沒有變腫,顏色是否變黑了。 首先應判斷是否為毒蛇咬傷。通常傷口上有兩個較大和較深牙痕,才可判斷為毒蛇咬傷。若無牙痕,并在20分鐘內沒有局部疼痛、腫脹、麻木和無力等癥狀,則為無毒蛇咬傷。只需要對傷口清洗、止血、包扎。若有條件再送醫院注射破傷風針即可。而被毒蛇咬傷主要癥狀很好判斷:如是出血性蛇毒:傷口灼痛、局部腫脹并擴散,傷口周圍有紫斑、淤斑、起水泡,有漿狀血由傷口滲出,皮膚或者皮下組織壞死、發燒、惡心、嘔吐甚至七竅出血、有血痰、血尿、血壓降低,瞳孔縮小、抽筋等。被咬后6—48小時內可能導致傷者死亡。 如是神經性蛇毒則可出現:傷口疼痛、局部腫脹、嗜睡、運動失調、眼瞼下垂、瞳孔散大、局部無力、吞咽麻痹、口吃、流口水、惡心、嘔吐、昏迷、呼吸困難,甚至呼吸衰竭。傷者可能在8—72小時內死亡。一般而言,被毒蛇咬傷后10—20分鐘,其癥狀才會逐漸呈現。被咬傷后,爭取時間是最重要。首先最好馬上用繃帶包扎,沒有就需要找一根布帶或長鞋帶在傷口靠近心臟上端5—10厘米處扎緊,包扎位置是傷口上部緩解毒素擴散。 但為防止肢體壞死,每隔10分鐘左右,放松2—3分鐘??捎美渌磸蜎_洗傷口表面。然后以牙痕為中心,用消過毒小刀將傷口皮膚切成十字形。再用兩手用力擠壓,用拔火罐,或者應用火“燒”一下被咬部位,或用水清洗傷口,在傷口上覆蓋4—5層紗布,用嘴隔紗布用力吸吮??趦炔荒苡袀?,盡量將傷口內毒液吸出。務求把部分毒素逼出所以岳文斌出行時才一定要帶上彈性繃帶和打火機。 另外,夏秋之交正是蛇出沒高峰期,所以,被襲擊后,傷者應讓受傷部位保持下垂,并避免運動,以免蛇毒入侵其他臟器。萬一被蛇追著,由于它跑得很快,千萬不能和它較勁直著往前跑,蛇都是近視眼,而且只會直著看東西,耳朵里沒有鼓膜,對空氣里傳來聲音沒有什么反應。它識別天敵和尋找食物主要靠舌頭觸覺。如果遇到蛇,千萬不要驚慌,如果它不向你主動進攻,也不要驚擾它,尤其不要震動地面,最好等它逃遁,或者等人來救援。跑路也要跑曲線,使蛇看不到你,就有可能脫險。 之后負責看押我的,是嘴炮被轟開的岳風云。這家伙一邊悻悻的走著,一邊自言自語著,說什么六五:干父之蠱,用譽。象曰:干父用譽,承以德也。走勢變動:六五爻兒子以德繼承其父并除去父親的錯誤,使父親得到好聲譽,人事而言這是一種很美好的結果,但不等于投資市場也有好期望,因六五爻沒有剛暴的力量做后盾,積極前進的行動力仍嫌不足,故它的攻擊力是收斂的,即使走勢有上揚其幅度也不大,遇大環境佳縱會大漲但機會也不多。若在空頭市場六五爻縱使這些虛幻不實的美德再多,也不會有激勵的效果,反而被陰柔退縮的向下力量壓下,此時陰沉力量轉強,走勢常以下挫反應,若開低后的下挫則會大跌。 六五爻的力量收斂并略呈下跌偏向分布,亦即它的走勢著落點都自平盤向兩邊高低點延伸,故出現下跌情形的機會比上揚的局面稍多一些,而且大漲與大跌都會發生出現率亦相似。六五爻用股市術語說:把市場的錯誤都糾正過來,投資人也給予好評價,但走勢表現起伏不大。六五爻在人事上與走勢上的反應爻象不太能一致。六五爻上漲的出現率為四成五,而大漲的機會為一成五;下跌的出現率為五成五,而大跌的機率為一成五。六五爻雖略呈下跌偏向分布但大漲與大跌都會出現,故多空cao作會好一些。但幅度不大可能cao作不易?!?/br> 上九:不事王侯,高尚其事。象曰:不事王侯,志可則也。走勢變動:上九爻不出仕不受拘束,海闊天空任其遨游。上九爻對世事不聞不問如遯世的隱士毫無作為,但不出世就沒有積極的作為無法堪大任,同理市場沒有推出恰當利多就無法吸引投資人,人氣無法匯集買氣貧乏,共識無法凝聚成交量萎縮故難以推升走勢,大盤會以下跌響應,在空頭市場走勢常開低走低并經常重挫。但小象說不出來做官其志氣值得效法,所以從另一個面而言,他不事王侯只是不受拘束,天南地北志氣遠,在此不受束縛的情形下走勢得到松綁上揚常會發生,若遇大環境佳還會大漲。 上九爻的張力奔放并呈下挫偏向分布,亦即它的走勢著落點都在平高盤向極低點延伸,故出現下跌情形的機會比上揚的局面多,且大跌很容易發生而大漲也會出現。上九爻用股市術語來說:投資人不受拘束無法匯集,走勢固然能漲,但重挫的機會更多。所以上六爻在人事上與走勢上的反應爻象還能契合。上九爻上漲的出現率為四成,而大漲的機會為一成五;下跌的出現率亦為六成,而大跌的機率為四成。上九爻呈下挫偏向分布而且大跌十分容易發生,故以做空為主。但大漲也會發生故在急速上揚趨勢可伺機做多。我的意思是要防止別人趁機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我也是對《周易》有研究的!” 岳風云還在喋喋不休,我則是心不在焉的聽而不聞。半個小時之后,自己至少知道了自己第一個問題的答案,那個時候,大家丟了岳振德。 當時穆彤彤和我還是走在最前面,岳風云已經被巫蠱蟲豸嚇破了膽,一定要走在中間,手里還拿一根長樹枝,不停地抽打前面的草叢,希圖把可能有的尸蹩趕開。 在濕熱的幽暗老林子里扎緊袖口和褲腳,走起來更吃力。 人人熱得要死,偏偏又出不來汗。 加上連番驚嚇耗費了大量體力,大約走了一個來小時,大家都氣喘吁吁,呼吸聲粗重得在自己耳朵里嗡嗡響,就連岳文斌也失去了警惕性,所以那聲含糊的喊叫只有我聽見了。 我也累得不行,自己體力雖然不錯,但背了個包負擔不輕,而且再說不錯,也是城市里的人,到這種深山老林里來跋涉,實在沒有那個本事,所以我雖然聽見了一聲喊叫,但足足過了將近半分鐘才反應過來那可能是人的聲音,一回頭,岳振德已經不見了。 岳文斌手里緊握著槍,可是不知道該朝那里開槍。 大天白日的,正是午后,雖然頭上有樹蔭,陽光仍舊能照下來,可是岳振德就這么憑空消失了,大家喊了半天,又往回走了一段距離,每棵樹后面都找了,仍舊沒有。 岳文斌焦躁地拿著槍漫無目標地亂比。 自己知道他在想什么,岳振德是一直跟著自己的,可算是自己的死忠,現在就這么憑空消失自己怎么能不急?岳文斌的精神也快要崩潰了,老司機嘶啞著聲音說:大家得趕緊走,不能再浪費時間了。 等天黑之后這林子里不定還有什么出來?!痹牢谋蟀l怒了:不行!不能把岳振德丟了!這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次聽見這人的真情流露。 岳文斌像困在籠子里的野獸,來回地走:得找著岳振德,否則誰也別想走! 老司機臉色陰沉:再停一會,大家都得死!岳文斌象是有點失去理智了:我說得找著,我說了算! 老司機對岳文斌冷冷地說:你要找自己找哪,大家要走了?!?/br> 岳文斌突然舉起槍對著老司機:找不著岳振德,誰也不準走! 老司機盯著岳文斌冷笑起來:你想死在這,別人可不想哪……岳風云驚慌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只會不停地說:別,別……我看見他轉來轉去,想插到岳文斌和岳振德中間去勸,又怕大家槍走火,先把自己給打死了。 正在自己打轉的時候,自己身后不遠的樹干上,突然垂下一匹布來。 那真是很詭異的自己的走馬燈視角,這樣的原始叢林里,突然有一匹布從樹干上垂了下來,雪白的布,反射著陽光潤澤均凈。 其實不能叫布,比較象是上好的絲綢,就那么流水一樣垂下來,在岳風云的背后,似乎還在微風里飄動。 我驚訝地指著那匹布叫了出來:看!岳風云回過頭去,也驚訝地哪了一聲。 不過岳風云也就是出了這么一聲,那匹布突然對著自己卷了過來,因為岳風云本能地閃了一下,布面好像只是在自己身上沾了沾,隨即就收回去了。 可是就這么一下,岳風云的身體就被布粘住跟著飛了出去自己驚慌地叫著,本能地用手去推,然而手伸出去,也粘在布上自己越掙扎,粘的面積就越大。 這時候我才看清楚,那不是什么白布,而是一些絲,一些……八腳怪絲。 現在自己知道那些八腳怪會變到多大了,在那棵樹上面,岳風云頭頂,一根足有手指粗細的蛛絲掛著一只貨車大小的巨大八腳怪,垂降下來。 她腹部微微一抬,又噴出一股白絲,迅速地把岳風云整個粘住了。 八腳怪有條不紊地降到岳風云身上,最前面的兩只腳迅速地把蛛絲往岳風云身上纏,只用了十幾秒鐘的時間,就把岳風云纏成了一個白色的絲包。 那十幾秒鐘,我居然不是害怕,而是想到我在古書《南部新書》上看來的一段話:山蜘蛛,大如車輪,其絲可止血。那是古代漢族傳說中的神獸之一,《西游記》盤絲洞的女妖就是七個得道的蜘蛛精,號稱七仙姑。大概就是這種稀有動物。她們使用的都是三尺寶劍,經常變成美女興妖作怪,禍害人畜,打斗激烈時,就敞開懷,露出雪白的肚子,肚臍眼絲繩亂冒。她們用這個術法捉住唐僧和八戒,想吃圣僧的rou長生不老。幸好孫悟空,施展本領救出師父,這七個妖怪可都是美女哦,而且性格外向,大膽開朗,敢露天裸浴……猴子:俺是君子,俺不偷看,俺偷你衣服……八戒:我是豬八戒,不看白不看,不洗白不洗……實力一般,蛛絲有點纏人所謂還好她們是想吃唐僧rou的,要是想娶唐僧的話……七個啊…………, 不料唐僧又落入蜘蛛精師兄多目百足蟲手中,只是原著里結局和電視劇不一樣,毗藍婆菩薩收的不是七個美女八腳怪,而是收了那個百足蟲精……七個蛛蛛美女全被猴子一頓棍子打爛了。孫悟空氣憤之極,拔了一把毫毛,吹口仙氣,變成七十二個小行者,一陣亂打,把七個蜘蛛精打成爛泥,除去取經途中一大害。余下的似乎到了日本去興風作浪,又分化成土蜘蛛和女郎蜘蛛兩族。 眼前的……這算是返祖還是進化? ……岳文斌和老司機實在太過驚訝,以至于直到八腳怪拖著岳風云要再升上樹去的時候,大家才反應過來,舉槍就打。 56半一梭子彈掃過去,打斷了八腳怪的兩條腿,然而手槍子彈打在她的表皮上,卻只打進去一半。 不過這樣也足夠激怒這只八腳怪了。 她猛地抬起腹部……岳文斌往旁邊一滾,噴出來的絲射在樹干上,牢牢地粘住。 八腳怪順著這絲就滑了下來,張開大威力老虎鉗一樣的雙顎,對著岳文斌就咬。 岳文斌舉槍再打。 這次我看見他瞄準的是八腳怪那拳頭大的復眼,然而自己的槍打歪了,一根蛛絲不知從那里飛來,粘在自己手腕上,將自己拖得倒退了一步。 四周的樹上降下來三四只轱轆大小的八腳怪,血紅的復眼盯住了地面上的幾個人。 穆彤彤突然拉了自己一把:跑!我本能地拔腿,一轉身的工夫自己就覺得背后颼地一聲,接著啪地一聲自己就跑不動了,背包上被蛛絲粘住了。 天幸這只是個背包,把背包一甩,甚至不敢回頭看背包被哪只八腳怪拖了去,跟著穆彤彤就跑。 這里樹很多。 跑起來自然很吃力,但也有好處。 因為這些八腳怪雖然早已經不符合生物常識,但她們射出來的絲線總還是符合物理規律的,不會拐彎。 我和穆彤彤在樹中間繞來繞去,幾次有白色的絲線從大家身邊險險擦過,噴射在幾厘米之外的樹干上,發出啪啪的響聲。 偶然有單根的蛛絲飄到大家身上,竟然就像魚線一樣結實,需要費大力氣才扯得斷。 穆彤彤大口喘著氣,斷續地說:快……找有花的地方……按照蠱卦,物極必返,這些八腳怪,應該怕,怕蜂子…… 我根本不知道這幽暗地域里那里才有花,何況,根據白堊紀琥珀中發現,古老的蜘蛛已經能夠捕食黃蜂,《西游記》里面蜜、螞、蠦、班、蜢、蠟、蜻這七個小妖怪是七個蛛蛛精的干兒子,都是些小蟲子,蟄人也蠻疼,只可惜悟空上次被蝎子蟄后有了經驗,變出一群黃、麻、戎、白、雕、魚、鷂,蟲子們瞬間成了下酒菜…… 這里的蜂子是普通的蜂子幺?不會蟄人幺? 穆彤彤喘息著說:陽光好的,地方……不要靠近花,要,陽光……大家向著明亮的地方奔跑,身后的啪啪聲不斷,似乎那些八腳怪也知道大家要去什么地方,竟然知道堵截,逼著大家轉向。 我看見三束蛛絲猛地同時從自己面前射過去,在兩棵樹之間形成三道攔截線,低頭抬腿,想從蛛絲中間鉆過去,然而這樣一耽擱,又一束蛛絲射過來啪地纏在自己肩上,立刻就把我拖倒了。 我伸手抓住旁邊的一根藤蔓,然而那股大力拖著我向后,手從粗糙的藤蔓上滑過去,磨得生疼,卻抓不住。 穆彤彤大聲地喊:火!有沒有火!我伸手去褲袋里摸,謝天謝地自己還真摸到了那個打火機。 這岳文斌準備的玩藝看起來有點像他在龍潭鎮使用的那個,只是做工明顯地粗糙很多。 幸好外表雖然山寨,里頭裝的汽油并沒山寨,一打,就竄起一團小火苗,往肩上的蛛絲一燎,蛛絲立刻斷了,斷口處卷曲起來,散發出一種蛋白質燒灼的氣味。 我脫下外衣,用打火機點著了,揮舞著奔跑。 穆彤彤這時候已經被七八束蛛絲困在兩棵樹之間,一只八腳怪已經降到她頭頂,做出要再噴射蛛絲的樣子。 我沖過去,順手抄起一根樹枝狠狠捅上去。 這一捅好像給八腳怪撓癢,那東西只是本能地往旁邊移動了一下而已。 不過這也足夠我燒掉蛛絲,把穆彤彤拽出來了。 一件薄薄的上衣不經燒,我把最后一點火朝著那八腳怪扔過去,然后點燃樹枝作為火把,拖著穆彤彤狂奔。 七八分鐘之后,已經覺得兩腿像被蛛絲粘住了一樣,拖也拖不動,胸口像要爆開來,嗓子火燒火燎,可是那啪啪的蛛絲仍然不斷地飛來,像永遠都不會枯竭的。 現在自己真的覺得絕望了。 有些事可以奮斗,可是有些事,奮斗也是沒用的,雙方力量相差太過懸殊,比如說我和八腳怪。 穆彤彤突然用力拉了自己一把,大家腿一軟,同時跌倒在草叢里。 穆彤彤緊緊按住自己的頭,喘著氣說:低頭!別大喘氣!自己不知道為什么穆彤彤突然要把我拉倒,不過自己還是低下了頭,幾秒鐘之后自己就聽見遠處有嗡嗡的聲音,象是黃蜂飛動,卻比普通黃蜂拍尾鰭的聲音不知大了多少倍。 我終于忍不住抬頭看了看,叢林里的蟲鳴聲頗多,如果讓一些不知名的東西掉在裸露的皮膚之上只是嚇一跳才怪。 這一眼,我的眼睛差點脫眶……在自己前方,飛來了一群,一群跟小鳥般大的黃蜂,身上黃黑相間的條紋極其清晰,身后拖著的一根毒刺,足有小指長,十幾只就形成了一片,對著八腳怪沖了過來……比我之前見到的蜜蜂更大,這是變形金剛嗎? 不能再等了,石苓人已經氣喘吁吁。汗水緊貼衣服,一路上來的流血就沒有停過。 雖然這些水分流失,導致體力明顯跟不上,石苓人也沒有脫掉上衣, 之前石苓人退到離降龍木五十米以外的地方,用折刀劃開了自己的手腕。 剛才自己刺破了手指滴下幾滴血在地上,那些貌似藤蔓的尸蹩立刻從四面八方聚了過來,離得最近的幾條搶先撲到那幾滴血水上,鮮血剎時就被吸干了。 而石苓人撿起來扔過去的石頭,卻絲毫沒有引起她們的注意。 石苓人把流出來的血盛進兩個裝食物的硬質塑料袋里。 雖然自己不知道這里面的藤蔓蟲豸到底有多少,也不知道一塑料袋的血能吸引大家多久,但是自己知道自己得趕緊進去,而要進去,現在自己只能想出這一個辦法。 石苓人擠著傷口,讓鮮血裝滿了兩個小塑料袋,緊緊扎起口來,然后撕下襯衣的布條把傷口纏好,再糊上一層爛泥,最后把撿來的紅樹葉子搗爛,沒頭沒腦地糊在臉上身上,希望能欺騙一下這些尸蹩。 塑料袋分別拋出去,砸在左右兩邊的樹根上,袋子很結實,并沒有破,只從袋口處滲出一點血來。 然而就是這一點血腥味,已經吸引得所有的組成藤蔓蟲豸都躁動起來,拼命地伸長身子去夠那只塑料袋,然后就互相推擠著往里鉆。 氣根通道被讓了出來,石苓人毫不猶豫地沖了進去。 差不多所有的尸蹩都被吸引了過去,偶然有幾條尸蹩落在自己身上,也被自己涂抹的紅樹葉汁欺騙了,在她們沒有立刻纏上來的時候,已經被石苓人用折刀挑了開去。 在氣根通道的盡頭,石苓人看見紅樹上晃著一個東西,四周的藤蔓蟲豸都纏在那東西上,蟲豸體通紅,跟外頭那綠色的不太一樣。 自己不由得多看了一眼,突然發現那懸掛的東西是具尸體,而那些變成紅色的尸蹩,只是因為正在從尸體里吸血。 石苓人心里一陣發毛,但是腳下絲毫不停。 當自己要擠出通道的時候,有幾條藤蔓蟲豸終于發現了自己,紛紛對應伸過來。 其中一條直接就往自己手臂上的傷口里鉆,被石苓人老實不客氣地一手揪住,一手揮起折刀割斷了無數蟲豸之身。 一種紅色的體液從尸蹩的斷口處流出來,其余的尸蹩立刻轉移方向撲到同類身上,吸吮流出的體液,石苓人趁機從通道里擠了出來,然后自己就看見了地上的死蛇。死蛇已經只剩下了一張皮和一副骨架,蛇身上還有沒走掉的尸蹩,滾圓的身體慢慢蠕動著,看得人頭皮發麻。 不過石苓人只看了一眼就往林子深處走了?!吧成成?!”看了一眼,石苓人依然不斷砍到茂密的植被,在前面開墾了一條山路。好讓回程不被植被給阻擋住前進的時間。 即使沒有看過這種巨蛇,也能從體型中分析這是一個什么樣的掠食者,雖然依然對前方一片茫然,但是他面對的顯然卻是殘酷的現實。為什么沒有交戰痕跡,應該會不會是看他們一大群人聚集在一起,而巨蛇沒有適合的地方和攻擊的時機才不來襲擊我們……或者面對著共同的威脅呢?自己知道這里面危機重重,不過自己既然已經進來了,而且還要繼續往里走,也就沒必要多看這些。 現在自己最要緊的,是要找到沈水月。 鋪天蓋地的蛛絲如同一匹匹白綢,在空中織成了一張大網。 我雖然被穆彤彤按著,還是忍不住要稍稍抬頭向上看。 只見那些鳥兒大小的大黃蜂飛行如同閃電一般,在蛛絲網里來回穿行,一旦蛛絲噴射頻率稍緩,便是一個俯沖,逼迫著八腳怪不得不再噴出蛛絲來抵擋。 大約有半小時的僵持,八腳怪噴射絲液的頻率明顯下降,連圓鼓鼓的腹部也癟了一些,顯然是儲存的絲液已將用盡。 八腳怪大約也覺得不妙,掉頭想逃。 然而她怎有這些來去如電的大黃蜂快,立刻就被蜂群包圍。 我簡直還沒看清楚是怎么回事,轱轆大小的八腳怪就從樹上掉了下來,垂死掙扎中噴出最后一點絲液,將尾刺刺進她身上的第一只大黃蜂裹成一團繭子,然后在其她大黃蜂的蟄刺之下很快不動了。 而大黃蜂們則小心地拔出尾刺,在空中盤旋一我后,扔下死掉的敵人飛走了。 我半天才能喘過氣來,小心地翻身坐起來:這,這都是什么東西呢?穆彤彤也坐起來,皺著眉揉了揉自己的腳踝:這應該也是本地受到龍脈輻射導致變異的大黃蜂,一物降一物,看起來是這種山蜘蛛的天敵。 不過她們應該和自然界同類一樣,性情并不兇猛,不被激怒是不會攻擊人的?!蔽殷@得有點語無倫次了:這么大的黃蜂!是變異的嗎?她們殺了八腳怪,會再變大嗎?穆彤彤笑了笑:看來你已經發現了龍脈的秘密。 沒錯,那些八腳怪正是吞噬了同類才能變得如此龐大。 不過這些大黃蜂不會。 她們的成蟲只食蜜和植物汁液,并不參與到龍脈的輻射中來,所以不會變異。 她們天長日久下,已經是這龍脈的一部分,與其她rou食動物不同的?!蔽衣犚娸椛溥@個詞,不知怎么的心里就一陣發毛。 這個詞聽起來不象是形容龍脈的,好像進入龍脈的都不再是龍氣,而只是什么核材料?!笨墒?,她們不會跑出去?如果她們跑出去……可以想象,拍成紀錄片的驚悚程度不比什么《迷霧》或《星河戰隊》遜色。 穆彤彤又笑了笑:不。龍脈之所以被稱為'龍',就是因為無論進入龍脈的生物有多少,最后只能……她還沒有說完,忽然聽見一聲腳步聲。 因為地上都是草,有什么東西落下來都沒有聲音,所以直到這腳步聲已經到了背后,才聽見。 我一回頭,一個人正從樹后走出來,手里的56半對著大家,又是泥又是草汁的臉上帶著扭曲的笑:跑得挺快哪!這個人是岳文斌。 我看見他身上的衣服已經撕得不成樣子,肩上還有一大片被火灼傷的痕跡。 老司機腿也傷了一條,一瘸一拐地走出來,臉上肌rou抽動盯著穆彤彤:臭娘們!你指明的好路!這到底是什么地方?我看見這個癮君子眼神有些渙散,嘴角肌rou不受控制地一跳一跳,看表情已經有點半瘋狂的樣子了。 我偷偷地環視四周,卻找不到能當做武器或盾牌的東西。 我看出來了,岳振德多半是已經葬身在八腳怪群里,這些岳家人只剩岳文斌一個,自己大約也不抱什么走出去的希望,現在是要殺人了! 你冷靜點,這里離出口已經不遠了?!蔽倚趴诤?,只盼能先拖一拖,讓穆彤彤想出個辦法來?!狈牌?!岳文斌大吼一聲,槍口又轉過來對著,離洞天另一端還遠著哪!你當我自己不知道?臭丫頭!你們這是把大家帶進來送死的哪!我四個兄弟都死在這鬼地方,你哪,不想活著出去了呢? 穆彤彤一聲不吭的冷笑著,我忽然瞥見遠處的樹枝間似乎有什么東西滑過去。 那東西看上去是軟的,行動卻快而無聲,在樹枝間滑走,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到了岳文斌背后不遠處的樹上。 穆彤彤慢慢站起來,看著岳文斌淡淡地回答:我當自己已經死了?!?/br> 岳文斌怔了一下,本能地問:什么?自己馬上明白過來,五官都扭曲了,臭丫頭!所以你是叫大家來送死的?我先……噠噠噠……一梭子彈飛向了半空中,岳文斌被突然撲下來的一條巨蛇緊緊纏住,撲倒在地上。 我看見他胡亂蹬動,亂扣扳機,卻只是被纏得更緊。 這些東西有靈性,剛才被他們攻擊的那一條,終于找到了報仇的機會。 穆彤彤勉強站起來,拉著我輕輕說,大家快走!岳文斌在巨蛇的擁抱里費力地扭過頭來,眼光怨毒。 蛇頭已經懸在自己頭頂,正脫開頜骨,準備張嘴吞噬自己,岳文斌卻只是盯著穆彤彤。 我本能地覺得不好,拉著穆彤彤要躲閃:小心!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岳文斌放棄了掙扎,用勉強還可以活動的一只右手舉起56半,對準了大家……我猛地把穆彤彤往旁邊一拉,大家一起滾倒在地上。 然而我已經感覺到穆彤彤的身體突然震動了一下,一種溫熱的東西浸透了自己的褲子。 巨蛇被突如其來的槍聲驚動,來不及吞噬,拖著岳文斌滑入了草叢深處。老司機跟著跑過去。 我坐起來,只見穆彤彤腹部已經被鮮血染紅了。 我想用手按住傷口,可是鮮血爭先恐后地從自己指縫間涌出,擋都擋不住。 穆彤彤笑了。 這個時候,她笑得居然十分淡定:不用費這個力氣了,肯定是要死的了。 你趕緊走哪。 巨蛇吞掉了一個,說不定還會回來。 雖然你身上沒有濺過巨蛇的血,但畢竟留下過氣味?!蔽页断虏紬l綁住她的傷口:我背你走!這附近有什么最近的有人的地方?你說的那些本地采藥人呢?大家一定有藥的呢?穆彤彤搖搖頭:附近一百公里之內,不會有任何人住?!蔽铱粗紬l迅速被血染紅,心里一陣難受。 穆彤彤反而很鎮定地啪啪自己的手:不用忙了。 其實,本來我也沒想活著出去的?!边@么一來,要擺脫你把我骨灰送回龍潭鎮去了哪?!?/br> 我看著血流不止的穆彤彤猶豫著不知該如何回答是好,說話變得支支吾吾,我不會拋下你,要和你一起……留在這里?!?/br> “你在說什么?穆彤彤嚇到回過了身?!蔽蚁氤蔀殛庩栂壬囊粏T,來更加鍛煉自己。 變得像你和石苓人一樣堅強?!蔽已劬Χ⒅峦颓?。 皮膚蒼白且體格瘦弱的穆彤彤不管是誰來看,都會覺得不是那我熟悉的這人。 不過此時此刻,自己的眼神是認真的,所以,少作一個人默默去死白日夢了?!蔽乙試绤柕恼Z氣說著,把視線從穆彤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