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村莊的秘密
三日前凌晨二點左右,我在龍潭的醉生夢死酒吧里見過岳文斌……” 我望著高秋梧一字一句地說。 水月,這就是你遇鬼的經歷嗎?高秋梧打起精神,聽我訴說自己的遭遇。 東方泛白,窗外的雨已經停歇,我沉重的敘述也結束了,我頓時感到輕松了許多。 高秋梧在房間里踱著步子:水月,你有沒有覺得,你所遇見的這些事和岳家有很深的聯系?雖然現在我還得不出什么具體結論,但我相信一環扣一環,只要弄清了其中的某個疑點,其他的問題也就迎刃而解了。 可疑點那么多,該從何下手?” 我煩惱地說,” 我現在最想知道穆彤彤為什么會在這里滅門,為什么會三番兩次的讓我看見,我真的是岳文斌的‘繼承人嗎? 水月,別想了,你太累了!慢慢調查總會有線索的!高秋梧走到我身邊,你如果信任我,就給我時間把這些事理清楚,然后我們再把謎團一個個解開。 我望著高秋梧,我能相信他嗎?這個世界的人那么復雜,就算親如父母兄弟都會各藏私心,何況我和他不過是久別重逢的‘朋友‘! 高秋梧自嘲地笑笑:”我忘了你的戒備心很強??!不過沒關系,我會用我的方式來幫助你——我也要調查岳家這二十年來發生的怪事!水月,你可以防備我的惡意,但你拒絕不了我的好意! 高秋梧的話語依舊那么霸道,可我這次聽來,卻沒有反感。 樓上突然傳來一陣響動,高秋梧抬手看了看時間,六點零四分!水月,在這個時候岳家人應該都醒來,我得去補眠了。你也好好休息一下吧。 嗯。你快去吧!” 我站起來送他。發現手機信號已經恢復了。 高秋梧轉身道:還有,你不要放棄繼承遺產。因為如果把你寫進遺囑是某人的計謀,那你只有將計就計!相信我,待在岳宅你才能接近事情真相! 高秋梧走后,我斷斷續續地睡著,總是做一些奇怪的夢。 夢中,我應約而來……冒著雨。 這場黎明時降下的雨,直至過了中午仍舊沒有停止的跡象。 不只如此,雨勢還越來越強了。 山林的盡頭能看到一座陡峭的大山。這地方是那么陌生,這是一個我從沒到過的地方。我艱難地在樹叢中鉆著,那蓊蓊郁郁的野藤,枝干堅硬得像劍,細長葉片綠得發黑……這片野藤不是斷崖的那片? 面前卻有一條山溪,抬起頭來大雨傾盆。 嘩啦嘩啦地奏起無數聲響的水滴,早知道就不要出門——我滿肚子后悔地走在溪岸的山道上。 雨水不僅讓小溪變成了天塹,也淋得休閑鞋由外濕到內,穿起來真惡心。 說到底,都是挑這種時間地點把人約出來的人不對。是誰啊……是穆彤彤嗎? 說什么失戀了很寂寞,仔細想想,這已經是她今年第四次和高秋梧分分合合了。 在季節結束時失戀,新的一季來臨時又再度熱戀——這女人還真現實。反正一到春天,她一定又會愛上新的對象。 我越想越覺得自己真是蠢斃了。 我在山溪前停下腳步,將傘夾在肩膀與脖子間,對著雙手吐氣。 好冷。吐出的氣息白茫茫的,凍得紅通通的指尖岳小姐顫抖。 轟隆隆—— 耳邊傳來地鳴般的聲響。 我轉動眼珠觀察四周。 我馬上就找到聲音的來源了,原來是挾帶著泥沙、水流越來越湍急的山溪水。 水位增高、變成黃褐色的溪流,宛如一群狂奔中的野牛。 狂風怒吼著。 ??!變成了洪水了! 我揚聲大叫,但為時已晚;由下往上卷起的狂風,瞬間將我的傘吹到遠方。 白色塑膠傘一邊旋轉,一邊掉落在山溪一側草坪上。 哎唷,討厭! 我忍不住脫口抱怨,然后追著傘想走下山溪草坪,卻在濕潤的草坪上跌了一屁股,就這么滑下山溪。 討厭!我受夠了! 我覺得自己好悲慘,但還是忍住淚水,雙手將身體撐起。我的屁股和手肘傳來陣陣刺痛,這一跤可能將我的皮膚擦傷了。 雨傘在溪邊被風吹動。 我的瀏海不斷滴著水?! 帧?/br> 正待我想伸手撿傘時,耳畔傳來說話聲。 是誰? 我試探性地問道,但無人答腔。大概是把風聲聽成人聲了吧?我吸著鼻水,再度彎腰想撿拾雨傘。 咻!又刮風了。 ??! 雨傘從我指間滑出去,在溪上載沉載浮,最后被濁流吞噬殆盡。 我無能為力,只能呆呆地眺望這幅景象。 真的是倒霉透了—— 去附近的人家借……買把新傘吧!然后今天也別等穆彤彤了,還是早點回去洗個熱水澡比較實在。 ……住……手…… 當我背對山溪踏出一步時,這聲音剎時又出現了。 這次絕對沒聽錯,是人的聲音。 是誰? 我邊回頭邊發問,然而依舊無人回應。遠處傳來嗚嗚哇哇的貓叫聲。有一頭野獸在追貓,能聽到它發出貪婪、兇惡的低嘯聲…… 突然,那只貓從我面前嗷地一聲跳過去。我嚇得坐在了地上。我看到了野藤掩映的林叢中,有一頭體形龐大的野獸——不知道是虎,還是瘋狗,它從遠處追過來,正停下尋覓獵物的去向。能看到它急得發紅的眼睛,像黑夜里的兩?;鹈纭?/br> 我嚇得立刻爬起來,拼命地逃。這時,求……求……你…… 這聲音縈繞在我的耳畔,揮之不去。 誰?是誰?——我環顧四周,想找出聲音的來源。心臟跳得越來越快,我覺得似乎有股非常不祥的預感。 過了半晌,一幅驚人的景象映在我的眼底。 一個白色的身影從我前面不遠處掠過,我看到有一個女孩——和我差不多大,留短發,大眼睛,白色上衣和短裙,從我眼前驚慌地跑過去。 情急中,我連忙跟著女孩子跑,很快就跑出了山林…… 我嚇得倒抽一口氣;那名約高中生年紀的女子沖進了湍急的濁流中央,山溪水浸到她的肩膀,洶涌的急流幾乎要將她沖走。 她將手伸向天空,看起來似乎在掙扎??墒窍毒嚯x女子約有五十米遠,這對不擅長游泳的我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的任務。 我站在溪邊沒有了主意,即使我有狗刨游泳技巧,只怕在這激流中不只救不了人,還可能賠上自己的小命。 來人,來人??!有女生溺水了! 我拼命揚聲呼喚,卻只換來轟隆隆的濁流奔騰聲,仿佛在嘲笑我白費工夫。 “我去找人來幫忙,你再撐一下喔! 我對溪中的女子呼喊道。競發現那女孩沿溪岸往另一方向已經跑了很遠。野獸馬上要追過來了,我慌不擇路地跳進了溪里,拼盡全力朝溪對岸游去……余光中,女子看起來好像稍微往上浮了一些,宛如在回應我。起初我還以為看錯了,但—— 女子的肩膀、胸部、腰部,確實正慢慢地、準確地逐漸浮上來。 最后,女子站立在這條湍急的溪面之上。 呀! 目睹這幅令人難以置信之景象的我,將女子的模樣鮮明地烙印在腦海中。 我看不清她的臉,但可以確定她將一頭黑長發綁成馬尾,穿著熟悉的學生服。 那名女子開始緩緩地沿著水面,朝我邁步而來。 這怎么可能?人類不可能走在水面上的——! 這件事超乎我的理解范圍,將我的思緒攪得一團亂,身體也頓時僵硬得動彈不得。 女子正朝我逐漸逼近。 不要!不要過來! 我扯著喉嚨大叫,而女子竟瞬間消失了。 眼前只留下一片奔騰的激流,仿佛女子打從一開始就不在那兒。 這是錯覺嗎?還是一場夢? 我撫著胸口反復深呼吸,想整理自己紊亂的思緒。 啵啵! 腳邊傳來了水聲。 啵啵啵啵! 岸邊有水泡浮起,彈了上來。什么?怎么回事? 啪唰!聽見野獸在溪邊朝我吼叫,只得鉆進了水中。我不敢抬頭看,怕它在頭頂等著我。在水底,我依然能聽到那野獸轉而追趕那女孩的聲音,隨后就聽到了凄厲的慘叫聲…… 也不曉得過了多長時間,我爬出來,又站在了溪岸上。我看到了駭人聽聞的場面—一地上到處是血,還有零零散散的骨頭,支離破碎的rou塊。 有一件已撕成條狀的白色短褲,纏在一簇荊棘上,上面有斑斑血跡…… 我嚇得痛哭起來,邊哭邊往外跑??伞袞|西碰到我的腳。 好冰,濕濕黏黏的。 該不會——我陷進了溪里,被水草纏住。 我戰戰兢兢地將視線往下移。 只見山溪中有只泡成紫紅色的腐爛人手伸出水面,攫住我的腳踝。 呀——! 嘈雜的雨聲,掩蓋了我驚懼萬分的慘叫聲——這時,我感到不遠處的樹枝在動。 從樹枝交錯的縫隙中間,我看到了穆彤彤白色的身影,跟著我在慢慢地移動……顯然,穆彤彤在始終跟著我,也看到了剛才發生的一切…… 一身冷汗!我猛然驚醒,正對上虎姑滿是皺紋的臉龐:沈同學,大家都在餐房等著你吃飯。 你什么時候進來的?現在幾點了?” 我立即起來,因為一夜噩夢,第二天早晨醒來,我覺得很累,竟忘了鎖門。 我真是粗心! 正午十二點!沈同學你昨晚睡得不好嗎?眼圈也黑了。是不是做噩夢了?虎姑沒有要走的意思,看來是在催我快些。 你……怎么知道? 因為,剛剛你在夢里叫著岳文斌龍王爺的名字!虎姑淡淡地說:沈同學知不知道我們龍潭的一個古老風俗? 什么? 如果一對男女已經訂了婚,而一方卻突然去世,那么另一方就必須殉情!否則……對方的鬼魂會生生世世糾纏著你,哪怕是龍王亦不例外 我心里涌上一陣涼意:你,是在故意嚇我嗎? 可虎姑卻沒有回答我,面不改色地退出了房間。 我來到餐房的時候,岳家的人已經開始吃午飯了。除了岳紅緒每個人都在場,就連昨天一夜無眠的高秋梧也在飯桌上和岳夫人高談闊論,岳夫人一見到我立刻行若無事的問:小沈同學,住得還習慣嗎? 我點點頭,在空位坐下,我對面正好是高秋梧,看上去顯得有些憔悴,但還是佯裝很精神,給旁邊的岳詩音添菜,看到我,嘴角輕輕揚起一個弧度。 那個,岳紅緒女士怎么不來吃飯呢?” 我問。 “這孩子習慣在房里吃,虎姑已經給我送飯了。你也知道,她精神不佳……岳夫人說,對了,沈同學,你遺囑的事考慮得怎樣了? 岳家所有人都停下筷子望著我。我低頭道:”我,決定暫時不放棄權利…… 哼!岳蘭月把碗重重摔在桌子上,嚇得女兒趕緊往岳寧宇身上靠去:”我就說天底下哪有不貪腥的貓!明明想要,昨天干嗎還裝出一副清高的樣子,存心耍我們嗎? “我……” 我不知如何解釋。 你如果吃不下,可以先回去,不要在飯桌上大吵大鬧!岳夫人邊盛湯邊對岳蘭月說。 好!我走,我現在就回首都!岳蘭月起身抓住椅背上的外套,高助理,我們這也算住上兩天了,守喪不在于形式在心意是吧? 是、是!高律師對其人的潑辣大概也實在沒轍,那大家,從下個星期起,遺囑正式生效。 ——和女主一起來《裝紳弄鬼》發現世界真相吧,可收藏投票,分享微信賺積分—— 岳蘭月一家走后,大伙也吃完飯了。高律師作為執行人,貌似對我接受遺產的事很滿意,似乎感覺能完成岳文斌的托付了:小沈,待會兒你坐我的車回首都把行李搬過來吧,我看你很沒精神啊,回去路上好好休息,不要擔心。 岳夫人也走過來,卻道:沈同學,你還沒有正式到岳默業的墳前祭拜過吧?我聽虎姑說,上次你來我們都不在,所以你也沒能熟悉一下,正好一起去追悼他。 您是說……” 我不明白岳夫人接下來的話。 今天天氣還不錯,雨也停了,不如我們給岳默業上上墳?雖然是個疑問句,岳夫人卻叫來虎姑,你去準備一下蠟燭紙錢。 聽到這里,高律師停住了腳步,我看到他眉心緊皺,似乎在考慮什么:正好,帶上我一起,我也想順便給老朋友掃墓。 岳夫人點點頭:高助理要不要一起來呢? 好啊,哈,我也正想找機會去祭拜呢! 岳家世代的墳冢都修造在斷崖毗鄰,一塊地勢很好的小山頭。雨水剛過,山上盛開的白花還未曾凋謝,經過一夜雨水的洗滌,反倒是更顯嬌艷逼人。 岳氏一族,從來都實行夫妻送嫁。岳夫人邊對我們說,邊命虎姑把祭祀用品放在一座新墳前,那就是岳默業的墓xue。 大家簡單地祭拜過后,我突然發現墳的后邊,停放著一口朱紅色花轎,就好像我上次在龍王娶親上看到的! 那……是什么?” 我問,而此時岳夫人已來到自己丈夫的墳前,默默修剪著雜草。 回答我的是虎姑:那是原本給龍王爺配對的新娘,后來女游客活不見人死不見尸,我們就一直把花轎停放在這里——這龍王娶親必須以岳家的男人主持,反正總有一天能用得上,龍王爺不會沒人陪伴的! 我看見虎姑說這句話時,臉上掠過一絲詭笑,又很快地隱去了——是說讓我來陪葬嗎? 我走過去,我想知道,女游客的尸骨是否真的曾裝在這頂花轎里。雙手不知不覺觸碰到轎簾,卻又記起那日在龍王娶親上的幻覺,怎么也沒有勇氣推開。 一雙大手毫不猶豫地將花轎打開,我回過頭,對上高秋梧含笑的眼眸。 花轎里邊除了一塊蓋頭布和一些碎纖維之外,什么也沒有,我忐忑的心平靜了下來。 這是什么?高秋梧從碎布里翻出一小塊亮晶晶的東西。 我接過去一看,是一枚銀光閃閃的鏡子碎片,上面有些地方已經被氧化而變得暗沉。 這不是女游客的東西!” 我肯定地說,”看得出這是古物,普通人怎么會帶著這個上花轎!如果這是新娘身上的東西,是不是就可以證明那女游客是上花轎前失蹤的? 高秋梧搖搖頭:不一定,也有可能是盜走新娘子的人,或者是兇手留下的。畢竟那尸骨已經難以辨認! 你們快來看,真是奇怪呀!余光中,岳詩音站在岳真形和穆凌波的墳前叫道。我卻聞到了久違的氣息。遠處傳來了麥秸稈被放進爐灶里燒得噼啪作響的聲音,還有發出的一股幽香,透著麥草的煙味兒。 我的超感官能力恢復了,可惜物是人非,穆彤彤的故居顯得那么蕭索凄涼。 居然和岳家的祖墳離得這么近! 正當我冥想追憶過去時,木門咣當一聲被推開,一個穿桃紅布衫水白色褲子的婦人走出來,是干癟攤主。 呀!我當是誰呢,這不是外地的小家雀嗎,怎么,飛出去了還知道回來看看啊,我還以為你被狗吃了良心把我們全忘了呢…… 岳詩音不高興的跑過來,把我拽到一旁:水月,這人誰啊,怎么說話這么讓人討厭呢? 我無奈笑笑:沒事,買過他東西。我還以為他會來喊打喊殺,這態度耐人尋味啊。 干癟攤主你為什么在這里?我也裝作什么也沒發生。 這里荒廢了那么久,就是我在打理。 岳詩音在時,干癟攤主對我還客氣一些,說話都降低了嗓門。 “我很奇怪,為什么你們不覺得穆彤彤會回來看看,還有十幾天就開學了,趁這個空當回來給家人掃墓?;蛘?,你們都知道她回不來了?” 我一邊說一邊拉著岳詩音進了門??此樕怀刹蛔?,大概是不知道穆彤彤是何許人也。 嘖嘖嘖……說得可真好聽!你自己回來自投羅網,這后面還拖著兩個,我這里又不是龍潭虎xue。干癟攤主的瞎眼婆子突然冒出來了,臉上的褶子沒讓她顯得慈祥,反倒多了分小家子氣。而干癟攤主則站在一邊尷尬地搓著雙手。 我嚇了一跳,向后退去…… 我瞥見瞎眼婆子厭惡的眼光,不敢再詢問她,只得小聲問岳詩音:”岳詩音!你知道為什么這里有一間小屋子空閑著,是村里放了雜物嗎? 岳詩音猶豫著,嘴里含混不清地嘟囔了一句,我沒聽清楚,她又指指干癟攤主。 我明白了,岳詩音不當岳家的家,還是要問干癟攤主。 可是我得到的回答令人大吃一驚:穆家人回來也沒有用,房里的房子村里早出租給別人了。 別人?我詫異:穆彤彤的房間,你們也給出租了嗎? 租了,都租了!干癟攤主一臉不在乎。瞎眼婆子滿臉兇惡。 都租了?那更奇怪了,這窮鄉僻壤的,怎么會突然來很多人租房子呢?誰要旅游也會找些風景優美、交通便利的地方??!誰會來這兒…… 都是些精裝漢子、年輕女孩,雖說是夏天,但是山里后半夜露水大,還是容易著涼的??偛荒茏屗麄兩×税?!就是穆彤彤回來,也沒人住的地方,要睡在荒山野嶺里打個地鋪就行了,湊合湊合!干癟攤主不耐煩了。不過我感覺他話里有話。 那怎么成呢!高秋梧板著臉。 你跟我嚷嚷沒用,我都跟你說了房子都租出去了……干癟攤主沒好氣地回屋了。我站在原地沒有動:什么人會到這里租房子長???岳詩音才想起來意,扯扯我,“祖墳邊上出事了!” 岳真形和穆凌波的合葬墓被挖開了,棺材連帶著尸骨變得七零八落! 岳夫人看到這景象時,臉色氣得發白!那是我第一次在岳夫人臉上看到除了淡定之外的其他表情?;⒐弥绷R道:哪個挨千刀的混蛋,竟敢在岳家的祖墳上搞這種鬼把戲?!然而回答她們的只有一陣嘲笑似的風聲。岳紅緒還是默不作聲,只是拿出朱漆給墳頭石碑上的篆字描紅,很認真地描,一遍又一遍,直到朱漆的紅變得像血一樣。青灰色的石碑很無辜地看著我,我坐在它腳邊,偏頭靠著它。 眾人都沉默地下了山,各懷心事。臨別時高秋梧輕聲對我說:這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至少可以證明我們的判斷沒錯,所有事都是有人在刻意策劃! 小沈,我看這也許是岳家人自己搞的鬼。高秋梧邊開車邊說,”人們為了遺產,什么事都做得出來,想用這種辦法嚇走其他的繼承人,自己就可以獨享遺產了——那個,岳蘭月就比較像做這種事的人。 可嫌疑人怎么知道我們今天會去上墳?” 我反問他。 呃……也許是早就安排好了,反正岳家人總會去祭拜的。高秋梧越說越不確定,其實我也只是推測一下,不想讓你太擔心了。 你放心,我沒事?!?/br> 我擠出一絲笑容,最近經歷的事早就讓我練出膽子來了,對了,你昨晚吃完飯后為什么去山上了? 啊,我好久沒到過龍潭鄉,隨便逛了一下。高秋梧轉過頭,下那么大的雨,我還能去哪?昨晚我也趕回來準備住在岳宅,卻遇到了你。 我望著他,總覺得他在隱瞞什么,他這么積極地幫助我獲得財產,難道僅僅只是為了完成岳文斌的遺愿嗎?